小楚被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光裸的上半身有些许红痕,咳,别误会,那是昨晚上跟楼文嬉闹的时候给弄的。
可是,端坐在桌边,目光如炬的盯着床的阴沉男人,眼神猛的一沉,杀气顿显。
小楚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躺回床上比较好,但是,他发现,他动不了。
楼文从容慵懒的起身,有意无意的挡在小楚前面,替他挡掉杀人的目光。
阴沉男人看清楚楼文满身的痕迹,竟然气得拍桌而起,怒骂:“你成何体统!”
楼文挑眉,恩?看着反应,不是他?很好,排除了一个。
“大哥,我只是找朋友彻夜畅聊,不必这么激动。”楼文痞痞的一笑,想掀开被子下床,突然想起来,他光溜溜的呢。
好吧,下次记得留条胖次。
被叫大哥的是楚家老大,楚河君,虽然五官立体深邃,奈何终日阴沉着脸,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人都总被吓得肝颤。
见他竟然丝毫没有悔改,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楚河君的脸阴沉得都能滴下水了,却没当场发作,而是轻描淡写的说:“把衣服穿好,跟我回去。”
楼文的心不禁发颤,完了,他怎么忘了这货的净出损招呢?哎呀,让你最贱,这下子好了,又要被揍了。
蔫蔫的楼文郁闷的想,为什么他大哥会大中午的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只是为了来拎他回家?真好奇,但是他不敢再吭声了。
趁他背过身的期间,楼文快速穿好衣裳,皱着鼻子走到他身后,卖乖道:“大哥,我好了。”
可楚河君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自顾自离开了。
楼文吐吐舌头跟上,临走前朝小楚挥挥手,用笑容安抚他的情绪。
走近了,楼文才发现,大哥至少比他大两个码,甚至三个码都没问题的,反正身高这种东西是靠遗传,他倒是没多大问题。
可是,从这里到家里,足足十公里远,他每次来都要叫马车,否则他宁愿不出门的,想让他走路?门儿都没有!
但是今天,狗洞开了……
更苦逼的是,他还得三步并做两步,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追上他大哥,看看人家轻松的大步流星走在前头。
他却苦逼得像个犯人一样,只差没栓条链子,牵条绳子了。
路上好几次他都想开口求饶 ,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想不到本尊还挺有志气的嘛!
紧赶慢赶,终于看到楚府的楼文,已经浑身大汗,脸色发白,连嘴唇都发白了,呼吸声大得跟牛喘一样,震耳欲聋。
摇摇欲坠的走到门口,门童想扶他,被他摇摇头拒绝了,其实很想说句谢谢的,但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居然没晕?真不容易。
按照本尊的记忆,接下来应该是要去列祖列宗的面前说教一顿,再闭关个三天,然后就能放出来了。
楼文不禁头疼,也是真的头疼,疼得脑袋瓜都快炸开了。
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乖乖走到灵位前跪下,楼文自动自发的磕了个头,然后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楚河君:“……”他还什么都没说。
“来人,拿盆水来。”
守在门口的丫鬟应了声,急忙去打了一盆凉水,稳稳的端进祠堂低头站好。
只听大少爷吩咐:“泼醒他。”
丫鬟不敢有丝毫怠慢,手起手落,整盆水一点都没有浪费的全贡献给他,然后垂首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体力不支晕过去的楼文,被冷得一哆嗦,这初冬的天气,突然被凉水泼身,就是狗都得醒,更何况是他呢。
“哈秋!”楼文缩成一团,立即打了个喷嚏。
“跪好。”阴沉的嗓音比任何东西都来得可怕。
楼文一僵,七手八脚的跪好,期间还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头红红的,可怜极了。
可是,楚河君却恍若未闻,恍若未见,亲自上前点了一炷香,虔诚的三拜后,插好了才转身冷冷的注视三弟。
楼文头皮忍不住一炸,觉得有点慌,强烈的不祥预感告诉他,今天特么真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死亡的危机正在逼近,如果还不懂得求饶就是傻逼了,楼文不是傻逼,所以他可怜兮兮的求饶:“大哥,我错了,饶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的听话。”
这话不用他想,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显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一百次只怕也有九十九次了吧。
一过来就要背锅的楼文,苦逼的泪眼都差点留下来了,尼玛,换做是他,他也不信,更何况是已经听烦了的大哥!
管家端着家法,表情凝重的走进祠堂,走到楚河君的身边,担忧的扫了眼浑身湿漉漉,脸色苍白的三少爷。
“大少爷,家法到。”
楚河君恩了一声,宽厚的大掌拿起宽厚的板子,走到楼文身边站好。
楼文倒抽一口凉气,卧槽!来真的啊!别啊!他的小身板吃不消啊!“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好不好,会打死人的。”
从他开始求饶就不声不吭的楚河君,冷冷道:“死了更好,省得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百教不改,败坏门风。”
楼文惊哭,卧槽,这是本尊的锅,他不背啊!也不能背啊!
可是楚河君是铁了心要打死他,不等他准备好,就一板子挥下。
厚重的板子打在肉上面,发出钝钝的响声,楼文张大嘴巴,却叫不出来,太疼了,好像内脏要被打出来似的。
疼痛勾起了他尘封的记忆,一直以来被刻意忽略的往事,涌上心头,楼文紧咬下唇,倔强的挺直腰背。
遭殃的那条肉,感觉迅速肿起来了,肯定出血了,因为沾着衣服,火辣辣的疼,这辈子还没这么疼过。
不等他缓过来,第二下,第三次,一直打满了十板子,楚河君才停下,把家法放回管家双手举高的托盘里。
楼文咬紧牙关,连闷哼也不,下唇被咬得鲜血淋漓,神情麻木,整个背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从撕心裂肺的疼,到麻木,到一抽一抽的牵动他脑子不知道哪一根筋。
楼文松开还不断冒血的下唇,慢慢的吐出憋在心口的那口气,越疼脑子越清晰,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
家法,凡清楚,比打足十大板,否则绝不收回?别笑死人了,当年二哥犯错,请了家法,可结果呢?因为大娘大哭大闹,最后只打了两板就没了。
大哥原来也是有恻隐之心的啊,因为是生母和亲弟弟,所以可以枉顾家规。
活该他没爹没娘,从小到大,不知道被二哥欺负了多少回,可每次都是他的错。
是啊,世道本就不公平,难道还试图想要公平?别傻了,公平是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里的。
楼文木然的跪着,背挺得笔直,下巴高高抬起,不肯屈服,不肯露出乞怜,方才他求饶了,是他怂。
但是,这在最后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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