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灵转头看墨子轩,“现在你可懂了?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就算是朝廷的赈灾款够了,也不该按你说的好吃的好喝的供着这些人,斗米养恩,担米养仇,江南还等着他们重建家园,不能让他们经了一趟灾就不思进取,成为啃食朝廷的蛀虫……”
“……”墨子轩眼中依然浮着迷茫,还是有些不甚明白。
正在尚雅灵想要继续教育一下墨子轩……
狗蛋气喘吁吁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在尚雅灵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尚雅灵神色微凝,“我知道了。”
随后,转头对墨子轩道,“我眼下就住在霍大人的府上,你若是想找我,便去那找我便是。”
说完这话之后,尚雅灵就上了马车赶开了堵路的书生,匆匆离开。
墨子轩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那是一种对知识的渴求光芒啊!
在马车上尚雅灵偏头问狗蛋,“你确定来人是四皇子的人吗?”
“我确定,之前见四皇子的时候,那人就跟在四皇子左右,一定不会有错。”狗蛋焦急道,“夫子,你说四皇子为什么突然把成乐他们带走啊?我看那架势好像不简单啊!”
尚雅灵呵呵干笑,心说能简单才怪,成乐可是流落民间的皇子……
不过,四皇子把人带回去的意思是偏向那边多一点呢?是单纯想要找回自己的弟弟,还是说是想要把自己的竞争对手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方便掌控他的一举一动呢?
虽然说在此之前,四皇子对皇位表现的不是那么热衷,可是现在就很难说了。
权利这玩意儿,诱惑力着实大了点。
再者古语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士别三日,这位先前对皇位避之唯恐不及的四皇子,如今是怎样的想法除非见了人,尚雅灵当真不能轻易下判断。
马车一路杀到四皇子府上……
着马车刚刚停下,门口等着的人就知道来人是尚雅灵了,一刻不停的将她领到了书房。
成乐成柔兄妹、半桶水仵作、老五以及三儿都在那站着,看样子还是比较轻松。
四皇子奇逸揉了揉结成疙瘩的眉心,略带控诉的看向尚雅灵,“夫子,你这般作为真真是伤了我的心啊,我这弟弟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比你早半个时辰。”尚雅灵偏头看了一眼成乐,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问了句,“四皇子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告知皇上还是佯装不知?”
“佯装不知是不可能了,但……告诉父皇也不妥。”奇逸拿起书桌上的骨扇往房门的方向晃了晃,“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同夫子单独说。”
“……”狗蛋犹豫了一下被老西头儿拉走了。
其他人也犹犹豫豫的跟着离开了书房。
奇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夫子,狗蛋好像对我不太友好啊。”
“一般觉悟比较高的人,对你们都不会很友好。”尚雅灵一言不合说实话。
普通人都知道民不与官斗,遇见当官的能避则避,绝对不要往上凑。
更何况狗蛋是丐帮出生,
这天底下没几个人是自愿去当个乞丐的,多数都是被逼无奈才成了乞丐。
可这被逼无奈的理由里头,十个有八个都跟当官的脱不了干系,在这种环境下,狗蛋若是还能对奇逸一点成见都没有,那才奇怪。
奇逸哭笑不得的斜了她一眼,“夫子,几日不见,你说话越发犀利了。”
“那是自然,我这人最不喜的就是说废话。”尚雅灵大喇喇的拉开椅子挑着二郎腿坐下,“我们也不扯这些没用的,你就直说了吧,你心里头到底是咋想的?不要跟我说,你没看出来,这成乐是个值得培养的小鬼,长大之后要是有人帮扶,要当上皇位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我要是不愿有人跟我争这个位置,夫子要如何做?”四皇子奇逸微垂着头,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中的骨扇,淡淡的反问了句,听不透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尚雅灵嘴角往下压了压,只是一秒,便毫不在意的笑道,“要是不愿,那就早些铲草除根,免生后患。”
“夫子当真是这么想?”奇逸挑眉看回去,似乎全然不信她的这番说辞。
“当然……不是!”尚雅灵眼神微冷,“这人倒是是我救得,既然是我救得,那便是我的人,四皇子要动我的人,现在或许动了就动了,未来么,迟早都是要还的,不过到那时,就不知道是我这一介布衣付出的多,还是四皇子你损失的更多了。”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奇逸眸光沉沉,冷笑道,“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夫子何必为了一个孩子,同我过不去呢?”
“那没办法。”尚雅灵好似街头地痞,扬了扬下巴,“老子乐意,这齐国眼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要弄垮花不了多少精力。”
此话一出,书房的气氛顷刻间凝结了。
过了好一阵,四皇子奇逸才轻松的笑出了声,带着一丝小得意的看着尚雅灵,“夫子,刚才你说的话,可莫要忘了,我这小皇弟是个值得培养的小鬼,又是你的人,这齐国的未来我可就全依仗夫子了。”
一面说着,还一面煞有介事的站起身对着尚雅灵行了个礼。
尚雅灵愣了两秒钟,暗骂了一句,卧槽,感情是个陷阱啊?!
不过……
“你对皇位当真没兴趣?”尚雅灵眯起眼睛瞅着他,“这可是权利的最巅峰,你确定不想上去看看风景如何?”
听到询问,奇逸神色认真了几分,“在此之前,说心中一点没动摇必然是假话,但我看到雪儿痛苦的模样,就明白父皇在我母后死后的那种痛苦,若是我,或许还不如父皇,至少他为了这个国家还选择了苟延残喘。”
简单来说,就是奇逸发现自己跟他老子一样是个情种,做皇帝不太适合。
尚雅灵一口血差点没喷到奇逸的脸上,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就因为这个理由?”
“就因为这个理由。”奇逸回答的十分严肃且认真。
“……”尚雅灵收起了玩笑,心里有点迷茫了,“情种啊?我还真有点搞不懂这个,人生茫茫,遇见的人多了去了,谁能永远陪在一个人身边啊?谁离了谁,还不是一样要过日子,这太阳照常升起,这夜晚照常来临,有何不同?”
奇逸颇为文艺的回答道,“可这眼中的世界同以往已然不同了,没有颜色唯有痛苦,活着也只是同我父皇一般,是个空壳罢了。”
爱情这玩意儿太难弄懂了。
尚雅灵决定跳开这个话题,一脸郁闷的翻白眼,“拜托,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我就是个女流之辈,你把未来齐国皇帝放我身边合适么?我跟你说,女人跟男人是不一样的,他要是跟我呆久了,变得女气了怎么办啊?难不成,你想看到金銮殿上坐着的是个人妖么?”
“夫子,我从未把你当女子看。”奇逸笑的格外真诚。
可从这真诚里头,尚雅灵总觉得看到了一丢丢的嘲笑……
然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前,默默的再抬起头狠狠的黑了奇逸一眼。
奇逸有点尴尬的摇头,“夫子,误会了,我并不是指的这个,而是当真认为夫子的才学惊世,同男子无异。”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尚雅灵拿起书桌上的一块镇纸,在手里随意的把玩,“说起来,成乐年纪也不大啊,这宫里其他小皇子都活得好好地,怎么唯独要对他下手呢?”
“成乐的生母是我母后的好友……”奇逸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大致意思就是,齐泽明因为元德皇后的死痛不欲生,于是想到了一个损招,就把元德皇后的好友给接进了宫,希望从她的身上看到元德皇后的影子。
最初的时候,情况还不错,两人相处和谐,齐泽明也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养花的毛病就是那时形成的。
可偏偏这位元德皇后是个普通女子,这就招致了太后娘娘的不满,后宫其他妃子也怨念丛生。
但碍于齐泽明在所以一直没下手,一直到了原配祭日那天,齐泽明不在好友那……
然后,有人就一把大火把好友跟她的孩子给烧了!
那时候,成乐的养父成工鸣是在公门里做黑%火%药的,半桶水仵作又正巧参与了那个案子,一看现场成工鸣就知道是有人在宫殿四周埋了黑%火*药才会引起这么大的火。
原本成工鸣是想上报,当时就被半桶水仵作给拦下了。
半桶水仵作在宫外的一条小河里见到了成乐,从身上的穿着便知他的身份是那位没有被烧死的小皇子。
于是乎,半桶水仵作就把小皇子交给成工鸣抚养……
后来因为只找到了大人的尸体没有找到小皇子的尸体,明里暗里开始有很多人调查,半桶水仵作担心成乐被发现,就给成工鸣出主意,让他故意犯错,这才回了带着成乐回了江南老家。
“……”尚雅灵摸着下巴啧啧出声,这个半桶水仵作行啊!
只要是有点什么大事,怎么都能跟他扯上关系,这么看来他这窝在京城当这个仵作估计也不是什么无可奈何之举吧?
还有就是她实在是不能理解,这齐泽明真的是个大大的渣男!
自己老婆死了,是他祸害其他女人的理由么……
尚雅灵郑重其事的对奇逸道,“现在我觉得你还是别当皇帝比较好!”
不然,估计又有无辜女子被当成代替品给祸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