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最终有些受不住这江风,搓着胳膊坐起身来,望了眼茫茫不着边际的江面,想要张嘴,一回头,却见文璟不知何时又阖了眼眸,支着额头似乎入了浅眠。
这男人,可真够心宽的。
“我说,”她往他身边挪了挪,无视福来突然睁开的金瞳与微微扎起的毛发,很是委婉地问,“可有什么法子上岸?”
四员大将受伤了一半,靠文一与文七两人,若想逆流推着众人靠岸,不太现实,而文璟一看就是个不事生产的富家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让他下去帮忙简直白日做梦,剩下的初一年纪小,她又是个不顶事的,谁也指望不上。
可这么一直漂着总不是办法,正常人就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不说饿不饿肚子,就说这出恭上茅房,就是个不可回避的人生课题。
文璟细密的长睫一抖,眸子轻启,幽深的眸底似染了一层薄雾,在凝视了她片刻之后,忽尔弯唇,“没有。”
没有你还能睡得着?
云微澜有股火气往心头拱,到底忍着没发出来,耐着性子又问:“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
云微澜话听了一半,总得问个明白,不料这男人轻轻吐出这一个字后,竟又合了眼睑,一看就是不想多说的模样。
她心里不免气闷,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吼上一嗓子,想起自己在他手里吃的亏,到底没有付诸行动,只是虚空比划了一下,过了个干瘾。
干瘾过完了,她便挨着他身后坐下,四面通风的,能挡一点是一点,这男人身材虽不够健壮,但好歹够颀长,多少能起点作用。
到底从小是个心大的,这么点难题在心里过上一过也就得了,绝不会拿来为难自己,被挡去一部分江风的云微澜满意地打了个哈欠,不多时便被瞌睡虫占了上风,睡了过去。
片刻后,似已陷入浅眠的文璟眸开一线,侧眸微凝着不知不觉间靠在他身上酣睡的女子,眸光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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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便等到了烈日高照。
骄阳似火。
阴云不知何时已散去,一轮明晃晃的日头悬在高空,火烧火燎地很是热情,瞬间把人从严寒拉回到了酷暑。
云微澜醒了,不是被晒的,而是被硬生生憋醒的。
人有三急,先前考虑的人生课题迫在眉睫,她嘶地倒吸一口气,睁眼快速地环顾了一周,脸色开始发青。
周围都是男人,连只猫都是公的,这等人生大事叫她如何解决?
当着这些男人的面?任她再豪放,打死她也做不出这种丢脸面伤自尊的事儿。
“怎么?”耳边一人低低地问。
云微澜抬头,面无表情地道:“没怎么。”
“没怎么,脸色怎地如此难看?”文璟体贴地表现了关心,眸光在她脸上轻轻地打了个旋儿。
“日头太毒,晒的。”
“是么。”文璟轻轻一笑,提起宽袖遮在她头顶,“这样可还觉得晒?”
福来嗓子眼里“呼噜”一声,不满地盯着她,仿佛她夺了本该属于它的多大的恩宠。
云微澜嘴角抽了两抽,很想扯开他的袖子表示不要妨碍她散发体内水分,最终只是死死抠住了身下的木梁抑制住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回瞪着福来回答:“不晒,甚好。”
“那就好。”文璟悠然搂着福来,一手半擎着替她遮着阳,倒是半点不显疲累。
云微澜僵着身子半丝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身下就江河泛滥,眼见着这男人一派怡然自得,不由火上心头,“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急了?”文璟眼眸微睐,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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