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瘦子站在闸栏外,正等着她的下文呢,等得心急火燎的,花似锦却在悠哉游哉地回味方才盐焗鸡腿的味道,什么都没说,可把胖子和瘦子急死了。
“喂,你鸡腿都啃完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俩这么年轻就怎么了?又可惜什么了?”
花似锦笑道:“你俩这么年轻,很快就要呜呼哀哉了,难道还不可惜么?”
胖子和瘦子总算听清楚了,这家伙果真是在诅咒他们早死!
瘦子气得跳起来,破口大骂:“你、娘、的才呜呼哀哉呢,你全家都呜呼哀哉!”
花似锦却一点不生气,说道:“是啊,小的冒犯了王爷,离呜呼哀哉的日子已不远了。而你们,本可以挽回的……”
说到此处,她故意又中断了,偷偷瞄了胖子和瘦子一眼,那两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胖子骂道:“你小子瞎扯吧,净是胡说八道的。”
花似锦瞧着他俩,一本正经地说道:“谁瞎扯了?我看你们面相,当属肾阳亏损严重侯症,因此我猜你们俩下值之后,肯定是经常到那烟花柳巷去买欢,日日笙歌,真可谓快活得很。可是快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问下你俩,你俩是不是感觉腰酸背疼?”
天天出去买欢,回来当差又经常坐着,本来就肾阳虚的人,再加上久坐,不腰酸背疼那才叫怪呢。
胖子和瘦子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又是一惊,这种风、流韵事都被他猜到了,看来这小子确实是有点本事的。而且,他们确实长年地腰酸背疼。于是乎他们瞧着花似锦的眼神,便多了一份敬畏。
花似锦心中暗笑。
她只是懂得中医“望、闻、闻、切”的诊病步骤而已。这两人黑眼圈很严重,一看就是过分纵欲造成的。再者,这两人体形大不相同,可黑眼圈却一模一样,说明这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鬼混。而男人结伴去鬼混的地方,自然便是烟花柳巷了。
瘦子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们哥俩真的会早死么?”
花似锦胸有成竹地答道:“若不早日医治,恐怕活不长久了。”
胖子一听快要崩溃了,心想这人能看出他有病,一定是个能治病的,于是他即刻换了一副温柔可亲的嘴脸,道:“小兄弟,你既能看出我俩的病来,想必你是有能力治好的,对吧?”
花似锦道:“没错,我是有能力治好,不过我从来不免费帮别人看病的。”些话说完后,她便再也不坑声了。
胖子和瘦子气得真想揍人,那鸡腿白给她吃了!想不理会吧,心里又纠纠结结的,仿佛自己果真会活不长久似的。万一真如这小奴才所言,他们都活不长久怎么办?
于是乎,胖子先自按捺不住了,陪着笑问:“嘿嘿,小兄弟,你给别人看病如何收费呢?”
瘦子从胸兜里摸出五百吊钱,递给花似锦,问道:“喏,你看,这些诊金够吗?”
花似锦伸手接过那五百吊银,暗地里眉开眼笑的,她一边把钱放进袖兜里,一边嘴上忙应道:“够了够了。”
胖子说道:“那就请给我们诊治开方子吧。”
花似锦道:“不用开方子了,我这有现成的几味名贵药物研磨而成的粉末,你们只需拿了去,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用力多闻几下就好了。”
说完,花似锦从袖兜里取出一个锦囊来,又从锦囊里抽出两个草纸包来。给胖子和瘦子每人一包。
花似锦卖了两小包药粉后,便叫胖子和瘦子各自把药粉打开。
“我这种药粉,是用十几种名贵的药材研磨而成的,专治肾阳虚,效果非常显著的哦。”
胖子和瘦子这时已经把药包拆开来了,里面果真是些黄色的粉末,充斥着浓郁的中药味。两人把药粉拿到鼻尖下去,开始认真用力地嗅闻起来。
花似锦脸上带无害的微笑,看着站在闸栏外开始用力嗅闻药粉的胖子和瘦子,然后她开始在心中默默地计数,“五、四、三、二、一……倒――”
闸栏外,那胖子和瘦子同时晕倒在地上,手中的赤黄色粉末撒落一地。
“嘿嘿……”花似锦得意地笑了,想不到她穿越前中西医兼修跟药剂师的特长,竟帮了她的大忙。
她在德王府犯下亵渎皇亲贵族的大罪,五王爷绝壁会处死她的!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即使逃亡天涯海角,也总比待在地牢里等死强。
她把被迷晕了的瘦子拖近前来,解下他系在裤腰带上的锁匙,手忙脚乱地找到了她牢房的那一把。开锁的过程,她紧张得双手都在颤抖,头上冷汗不断。
直到今晚她才知道,原来越狱的滋味,竟是如此刺激!
与此同时,德王府的书房里,赵煊正在秉烛夜读,细细研习兵法书。平时他看书都能够保持一个很好的状态,可今晚真是见了鬼了。他眼睛明明盯着书看,可上面那些字,竟一个也看不进脑子里去。
他一直在走神,控制不住地走神,心不在蔫的,盯着书,眼前却总是那个小家丁的脸在晃。小家丁被他踹倒在地上时,他看到他那张秀气得有些娘娘腔的脸,还有那双澄澈明净的眼睛,流露着兔子般的惊惶,扑闪扑闪地偷睃着他,给他留下了难以磨去的印象。
还有那个小家丁的手,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那小家丁一碰一摸,他暴怒之余,竟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那种诡异的感觉,他活了二十年,今天第一次体验到。
心神纷扰,书是无法看下去了。赵煊干脆丢开书,在屋子里踱步踱了几个来回,内心还是无法平静,他索性便走出了书房。
太监杜大海立即拿了玄黑色披风跟了上去,披在他身上。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赵煊裹了裹披风,回头看见杜大海跟着他,便挥手对他说道:“你先跪安吧,本王想一个人转转。”
杜大海自然不敢再跟着他,于是跪安退下了。
赵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后花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