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有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赵煊留在济世堂过夜,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花似锦就会坐实了狐狸精的罪名。
其实外头的人如何评说她,她根本不在乎,但要命的是,郑秀是个危险的女人,之前给赵煊送加料补汤的杨嬷嬷,很有可能死在她手里。今晚赵煊如果在济世堂过夜,郑秀不恨死她才怪了。
“王爷有没有人情味,我不介意。”花似锦说。
赵煊俊眉一挑,非常不要脸地说:“哦,原来小奴才你这么喜欢本王啊!”
花似锦一阵风中凌乱,我了个去,她有说过她喜欢他了吗?她根本就一个字都没有说啊,这家伙是怎么总结出来,她喜欢他的!
她正要反驳澄清,这时候,已经包扎好手掌的太子走了过来。
太子知道赵煊和花似锦曾经关系暖昧,但是如今赵煊成了亲,却没有把花似锦纳为妾室,这种现象不正说明,赵煊和花似锦的关系恶化了么?
既然花似锦和赵煊的关系恶化,那正是太子伺机下手的时候。
太子站在花似锦和赵煊两个人的面前,他瞅着了一眼花似锦,忍不住点头赞美起来:“花小娘子真是越来越美了。”
接着,太子这才瞅向赵煊,颇有些好奇地问:“五弟,眼看天色已晚,弟媳这时候,想必正在府中望眼欲穿地盼着你回去,你怎么还不回去呢?”
“是啊是啊,德王妃在府中等不到五王爷,伤心的眼泪就要流成河了,眼睛都快要哭成核桃了,五王爷于心何忍啊?”花似锦夸张地说。她的言下之意是,赵煊你快点滚回你的德王府去吧!
郑秀就是杀害杨嬷嬷的主谋,在她还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她暂时不想招惹郑秀。
赵煊瞪了花似锦一眼,语气不悦地说:“太子跟本王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花似锦暗地吐了下舌头,不让插嘴算了,谁稀罕啊!
她一转身就要离开。
赵煊见她仿佛生气了,连忙一把拽住她的手,理壮气直地说:“哪里去?今天你不是跟本王说好了吗?一整天都要陪着本王,你这是又想上哪去?”
花似锦错愕地回望着他,瞪大着眼睛,她什么时候跟他说好要一整天都陪着他的?
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吹牛也不打草稿的!
她本来是想戳穿他的谎言的,但她一抬头,瞥见太子一双小眼睛正色迷迷地在她自己乱瞟,瞟得她浑身一阵汗毛倒竖。这个时候,讨厌的赵煊立即成了她的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即刻就非常配合地甜笑对赵煊说:“知道了,王爷,我去监督一下石榴,给你准备晚饭去。”
说完,她轻轻掰开赵煊的手,袅袅婷婷地走向后院去了。
太子看着花似锦和赵煊互动的这一幕,心里诧异得不得了。不是说花似锦不愿意委身于赵煊当个妾室,不是说两人早就散伙了么?怎么这两个人的表现还那么亲昵,哪里有半点散伙的迹象?
太子想着花似锦的美,心里被她的一举一动撩拨得心痒痒的,于是他索性就酸溜溜地对赵煊说:“五弟,你看你刚刚娶得琉璃国的******,这会儿正好新婚燕尔的,真是令人羡慕得很呢。可你大哥我呢,就一个病奄奄的太子妃,这太子妃还生得面容丑陋的,唉——”
太子故意长叹一口气以博取赵煊的可怜,随即他又兴奋得每个毛孔都熠熠生辉起来,大着色胆说道:“五弟,那个花似锦,如果你不想要的话,不妨让给大哥我,大哥我真挺喜欢她的。”
赵煊瞅着太子,一言不发,眼底充满了鄙视:太子果然是色心不改,为了个女人,太子也不自称太子了,为了拉近和他的感情,他居然自称起大哥来了。
他唇角勾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来,盯着太子,以懒洋洋的口吻说:“太子大哥啊,五弟我也挺喜欢花似锦这丫头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把她转让给别人,你说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呢?”
太子听了,脸上肌肉抽了一抽,赵煊的口吻懒洋洋的,可是他所表达的意思,却一点儿也不懒洋洋:想要我把花似锦让给你,对不起,我自己也喜欢!
赵煊喜欢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被抢过。
记得小时候,赵煊得到一把好弓,当时太子还没那么讨厌习武,因此他也喜欢那把好弓,太子凭着自己是解皇后所出,地位尊贵,还比赵煊高出一个半头,于是就霸道地抢了那把弓。
太子抢了那把弓之后,他的生活就开始陷入了地狱之中,先是父皇来考察他的学问,他因为顾着玩弓箭,少傅教授给他的,他全部都没记住,结果一问三不知,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当即就让人拖着他下去领了十大板子。
太子脑子不很灵光,反应又慢,再加上他容貌不佳,长得獐头鼠目的,皇帝并不是很喜欢他,只是碍着他是嫡皇子,这才对他寄予了几份厚望。可这太子却担不起他的厚望,这叫他如何不生气!
太子身子娇贵,从来吃过什么苦,因此那十大板子打下来,差点儿就把他给打残了,为此他和床榻缠绵了很长时间。
太子负伤卧床的时候,赵煊来了,他自然不是来探望太子的,他是要讨回那把好弓的!
太子自然不愿意将好弓交还给赵煊。
但赵煊当时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太子立即就怕了,连忙叫仆人双手将那把好弓奉还。
赵煊对太子说的那句具有威震力的话是:“不交还弓箭的话,那么今天你被打了之后只能趴在床上,只是你噩梦的开端!”
太子一听,立即明白了,皇帝之所以这么凑巧赶在他什么都没记住的时间,来考察他的学问,这完全是赵煊搞出来的。
赵煊拿太子没辙,但皇帝却是太子的克星!
当时赵煊还是个小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运用借刀杀人的方法,来要回自己的好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