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二章(4) 生 命 的 终 结

严伟凭着驾驶员特有的听觉判断力,判断出外面都是东风140的发动机声。从加油的声音听出都是汽油发动机,一共有八辆。他是从马达的声音听出来的。接着警笛开始鸣响,至少不少于三台警车的警笛鸣叫着驶离看守所。紧接着是一台接一台的卡车起步声和驶离看守所的声音。严伟又听出了是八辆卡车,最后还有辆警车,鸣着警笛跟在后面。慢慢地警笛声变得很遥远,再也听不见了。

许军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瘫坐在铺沿上。至此,他已知道自己躲过了死亡的一动,暂时地摆脱了死神的纠缠。但是下一次他还能不能逃过呢?

“李山桥。”监门口又站着了两个法院的人。李山桥一惊,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他走到监门口,法官说:“接裁定书,在这个地方签字。”

李山桥接过了送达通知书,在上面签了字,盖上了手印。然后翻开那本厚厚的“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刑事附带民事裁定书”来看看。只见裁定书的最后写着:“……本院裁定如下:驳回吴智等人上诉,全案维持原判。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都站在这干嘛?冇得事了,都干活去。”徐老虎又转到了监门口,对监子里说。于是大家都回到了铺上,风坪中开始边做事边议论。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公捕公判的会场了吧!”李山桥一边做着单边,一边猜测着。

“体育馆离这儿没多远,他们早就该到了。公捕公判都是在体育馆举行的,那地方大。”伍连志道。

严伟见许军华仍然呆坐在监门口的床沿上,像一个木讷的人,仍然在刚才的惊吓中没恢复过来。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柔声道:“军华,过去吧!车子都走了,你不会有事的了,回回神吧!”

极度的恐惧、惊吓,使许军华已经魂不附体。在严伟的推动下,才回过神来。爬上床、盖上被子坐下,好一会儿脸上才有了血色。刚才对于他来说,真的已到阎罗殿打了一个转了。已经历了一次死的恐惧。监子里任谁也没想到才来判决书才二十天的吴智提出去执行枪决,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来了判决书三个月的许军华却得到了生命的延喘,暂时地保住了性命,仍然留下了一线生存的希望。只有在确知了自己的死期的人,才知道这一丝希望的可贵。

“军华,你不会有事的,肯定是要改判的。你想想看,吴智比你后判这么久,都执行了,证明你的案子上面正在调查,会重审的。你看我说的有道理吧!”严伟尽力地对他进行劝解,尽管自己也找不出理由。在许军华恢复了常态后,才去听伍连志、李山桥的一些猜测和议论。

监子里的人,除了二进宫的外,很少有人去看过开公捕公判大会。他们也知道自己所犯下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打击。潜意识里极力回避着这样的场合。路过公、检、法的大门都会尽量绕开了走。那些地方对他们来讲,是有一种无法说出来的无形的震慑力。

严伟曾见过几次公捕、公判大会,但没有见过公决。所见到的只是法院宣读判决书,公安宣布逮捕令,然后就是装上汽车游行,极平常得很。他在部队时,还参加过一次担任公捕公判大会的警戒、保卫任务。是在服役的那个城市。在一个大型厂矿的厂门口广场举行的。那时候国家还没有武装警察部队这一兵种,部队时常会接到执勤、追捕、警戒等治安保卫任务。八三年严打时,就是部队出动配合公安进行搜捕的。在部队听老兵讲过,八三年严打时,部队经常会半夜里接到命令,全副武装地赶往指定地点集结,抓捕过许多还在睡梦中,还穿着裤衩的人犯。在“两王”猖狂之时,也是部队参与了追捕的。严伟所在的部队就曾接到过阻截“两王”的任务。那是一个秋夜的晚上八点,连队突然响起紧急集合的号令。指导员严肃地宣布:“接上级命令,有情报说“两五”今晚乘****次列车经过我市,上级命令我们在十点前赶到市区西面的安坪车站,务必将“两王”阻在安坪车站,进行抓捕。如有抗拒,就地正法。现在我命令:一排、二排立即到枪库领取枪支弹药,佩带冲锋枪,每人三十发子弹,十分钟后集合出发。三排留守。”待他们全副武装,急行军赶往安坪车站设伏后,却又接到了解除指令:情报有误。“两王”并没乘**次列车,虚惊一场后,他们赶回营房后,已是凌晨五点。

那次为公捕公判大会执勤,严伟是参加了的。会场的观众怕有两、三万人之众,拥挤在广场上。会场的主席台是用十几辆加长的大货车,放下了三面拦板后,并排紧挨着排成一排临时搭成的会场。严伟他们的任务是负责主席台的安全,他们端着枪,将汽车组成的主席台围了一个大圈,制止围观的群众进入。为了怕枪支走火误伤群众,他们手中的枪都是空枪,没有发一发子弹。只是做做样子,起威吓作用。那次宣布枪决的有六名死刑犯,逮捕、判决的足有五、六十人。场面非常大,警戒的难度也大。大会刚开始的时候秩序还好,到宣布执行死刑时,后面的人拥挤着往前看,形成了一股股的人潮往前涌。任他们费尽了力,横举着枪去挡也挡不住,警戒的圈子慢慢地变小,他们给弄急了,就举起枪托,对挤过来的人就砸。挨砸的人便委屈地提出抗议,说是后面的人挤过来的,怨不得他们。见会场秩序开始混乱,为了保证安全,大会减少了程序,加快了速度,迅速地将众多的犯人押离了会场。听说对六名死刑犯的执行枪决,也是由部队来执行的,但不是严伟所在的团伙。严伟曾听参加过执行死刑犯的老兵描述过,枪决时的情形:当时的刑场是设在一个河滩上,早已在那里挖好了一个个尺把深的小沙坑。刑车到达后,两个战士一左一右地半撑半拖地将死刑犯拖下车,拖到土坑前,强令其跪下,有些死刑犯,已吓瘫了,根本不能走,完全靠拖过去的。待死刑犯一字排开后,扯去死刑犯背后长长的处决牌,指挥官一声令下:“预备”主射手,端枪用枪刺刀抵住死刑犯的后胸,拉动枪栓上弹,瞄准死刑犯的心脏,随着“放”的一声令下,扣动扳机,将灼热的子弹射进死刑犯的心脏。枪响后死刑犯就会往前栽入前面的沙坑。若是未倒的,就在后面一脚给揣翻。主射手一般只打一枪就走,未死的由副射手补枪。在法庭验尸、确认死亡后才乘车撤离。刑场的警戒是极严的,不会允许任何旁观者进入。

严伟虽说曾在蹲过一年的猫耳洞,也曾深入越境内抓过俘,但是没受过伤,连一块皮也没伤过。不知道被火药烧红的弹头,穿透肌肤时的灼痛的感觉如何?要是再穿进心脏,暂时不死时是如何的痛楚。怪不得中弹而亡的人,嘴里、指甲里会全是泥沙,有脸磨破的,指甲推翻的,可见当时的痛楚状况。他们的死状都是极度的恐怖、痛楚而扭曲变形的,一个个都显得很狰狞、恐怖,还没听说过中弹死得很安详的。

算算时间,此时是吴智、严友来等四人,也该是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的时候了。不知担任刽子手的武警主射手的枪法如何?会不会因为紧张而射偏?他们走的时候还有没有思想,下在想些什么?这只怕是留给人们猜测的一个谜,永远也无法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走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罪孽深重,而进行忏悔呢?他们是不是被约热的弹头折磨他们临死前的灵魂和肉体,也会被痛楚扭曲了脸呢?他们死后是俯卧着的,还是平躺着的?

严伟曾亲眼目睹过对两名犯人执行死刑。那次没有公判大会,没有这样的仪式。不是武警用冲锋枪,而是由狱警执行的。用的是手枪。那次他正在某个城市、单位的一个分部送货,回程的货物还未装好,所以必需在那儿等两天。单位的招待所在一个山坡上,城市修建环城道路时,将这座山的中间挖成了了凹形路,路的两边都是山坡。严伟曾假想过,要是在两边的山坡上打伏击的话,两边的口袋扎紧,那么进入公路的敌人只有全军覆灭的命运。单位在靠边坡边有一堵墙。因为外面是陡坡,不怕有人爬进来,所以围墙修建得很低,只是起到里面的人不小心掉脱下去的危险,站在墙边就可以看到下面的公路。当时严伟正同几个人在招待所打牌,听到下面的公路上传来很刺耳、紧急的警笛声,一位同行的牌友还在发牢骚说:“现在的警车,动不动就乱拉警笛,耀武扬威的。”严伟就推开了窗户去看,从上面可以明显地看清楚底下的环城公路。只见短短的围墙边站了不少人在往底下看。肯定有很热闹的事情要发生。凡是很多人围观的地方必有热闹可看,这是咱们中国人的习惯。严伟忙招呼牌友过来看热闹。只见由两面山坡护起来的路面上,没有一辆车行驶,也没有一个行人通行,这是平时很少有的现象。路的两头,都有警车横挡在路的中间,阻挡车辆和行人通过。在进行过路面的清理后,就见一辆囚车由东驶进了围起来的公路中间,停在了对面的山坡下。只见四名狱警从囚车里拖出了两个捆绑好的囚犯,拖到了公路边的山坡下。只见狱警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两名山坡下的囚犯开了枪。清脆的枪声,在底下的山谷中响起,囚犯栽了下去。前面的那人中了一枪后,很快地不动了。后面的那个人迎面栽倒后痛苦地在地上摩擦、扭动,拼命地蹬着腿,用牙啃着泥。由于太远看不见他们的面部表情。狱警又补了两枪,那人才两腿一蹬停止了挣扎。紧接着又来了辆警车用五十铃双排座小货车,从车上下来几个戴白手套、穿*的人。用戴着的白手套的手翻动了一下他们的尸体,确定是已经死亡后,一挥手,另外四名穿*的人用两块白布将尸体裹了起来,抬上了“五十铃”的后货厢。然后,囚车在前,五十铃在后,开着拐进了往对面山上一条小土石公路,对面的山里面正是这个城市的火葬场。

两边堵路的警车让开了路。下面的公路恢复了通行,一时间底下都是堵塞的拥护的车流。对面山脚下留下了四滩殷红的血迹,两滩大的,两滩小的。那血殷红得耀眼,红得令人畏惧、胆寒。那几摊血,几天后被晒成了乌黑的血饼,都还在那里摆着,令很长的一段时间,夜里都没有一个行人敢从底下过路。

后来听说那两名枪决了的人,是这座城市不远的一个监狱中的在押服刑犯。因为在监狱中蓄谋将监狱中的一名管事的犯人打成了重伤致残,抢走了他掌管的钥匙后越狱逃跑。后被监狱中追回,宣判了死刑,由监狱里进行了执行。

“吴智他们四个,现在已经上了路了,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为知他们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严伟独自念叨道。

“他们是走了,已经走了。”李山桥兔死狐悲,低沉地说:“麻竹青是个孤儿,不知有不有人给他收尸?”

“他家里还有人吧?”

“还有什么人?她老婆也离了,还会给他收尸?女儿才一岁多,唯一的奶奶自己都走不动了,还怎么会给他收尸?他这一死,他奶奶就只能在村里吃五保了。”李山桥讲得很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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