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凉如水。
马路两侧的杨柳像卫兵一样忠实的站着,冬风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夜色覆盖了它们身上的皱纹。
从吕楠那里回到家,凌嘉将头枕在路璐腿上,把玩着她垂下的长发,幽幽地问:“如果我家里也出了事,或者如果我出了事,你会不会也像担心桑榆一样的来担心我?”
“乌鸦嘴!”路璐不满捏捏凌嘉的嘴,又捏捏她的鼻头,说:“我对黄蔚然说了一声谢谢,你又吃飞醋了?”
“这倒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便问问。”
“呵”,路璐抚着凌嘉的脸,食指在她眼角处轻轻的划着波浪线,“桑榆出了事,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吕楠。同样的,你若出了事,最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所以啊,你一定不能出事,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一定会痛不欲生。桑榆她爸会出事,是因为钱路来的不正,其实但凡有钱的,钱路没几个是来的正的,就连我为了点钱,都曾替别人考过试,可见若想生财,不搞点歪门邪道会有多难。世道本就如此,这本身并没什么,可被人抓住小辫子就不好了。当你是一个人的时候,你大可去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当你有了一个家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要为家里想想了。看看那些越来越多的天灾人祸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比平安更有价值的东西了。钱可以少挣点,但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好好的,车不要开的太快,酒不要喝的太多,我只想和你平平安安一路走到老,凌嘉,你是我的命呢。”
凌嘉,你是我的命呢,这真真切切的八个字,胜过了千万种迷眼浮华的山盟海誓,让凌嘉感动的流下了泪,她吻住路璐,拥紧路璐,直想让两人真正的去骨血相融,在血脉牵连间,生生世世都挥斩不断。
路璐尝到了凌嘉的泪,涩涩的,又甜甜的,说哭就哭,真的像个孩子啊,孩子哭了,总要给点糖果的吧?
路璐牵引着凌嘉的手,来到了自己那片只为凌嘉而绽放的荷花塘,主动的,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她,“凌嘉,今晚我不跟你挣主动权,你想要多少都行。”
“真的?”凌嘉的眼睛里马上发出了绿光。
路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但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凌嘉见路璐点下了头,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人一兴奋,手也跟着兴奋,那纤长如葱的中指,直突突的,没有任何预兆的破门而入,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幕开门红。
路璐只是把自己当成糖放到了凌嘉的手里,可凌嘉倒好,不等剥开糖纸就一嘴咬了下去,痛的路璐立刻弓起了身子,小脸泛白,双眉紧蹙,差点喊娘。
凌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突发的鲁莽,急忙抱住了路璐,手停在里面也不敢乱动,“疼不疼?很疼吗?”
路璐深吸两口气,拼命忍着不适,铁青着脸说:“能不疼吗?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疼,你就不能温柔一点点么?混蛋加三级!”
凌嘉耍无赖:“你骂我做什么?害你疼的又不是我,是我的手好不好!”
路璐气的浑身冒泡,“你的手长在鬼身上啊?还不快把它拿出来!”
“不要,我记得某人曾说过,写文章有正叙插叙和倒叙,我现在正倒叙呢!”
凌嘉寻到路璐的唇,吻了上去,唇齿相依,甘露交融,指也在路璐体内缓缓的游动着,直到感觉路璐进入了状态,凌嘉这才放下心来,伏在路璐身上为所欲为。
路璐在意识沉迷之际,惯性的又想跟凌嘉争取主动权,凌嘉警告道:“说话要算数,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放下来!”
路璐听话的把手拿开,过了一会,又抚了上去,凌嘉一巴掌把它拍掉,路璐消停了一会,可没过多久,两只爪子又开始蠢蠢欲动,由此可见,习惯的力量多么可怕。
凌嘉不满,一赌气,发了小性子,索性撅着嘴站了起来。
做了一大半,又没动静了,路璐只觉得像被蜂子蜇了一样,既麻又痒的浑身难受,她眼看着就要心花怒放,凌嘉却半途而废,能这么折磨人的,舍凌嘉其谁也!
路璐迷濛的睁开眼,从下往上一点一点的看凌嘉。
立在床上的凌嘉,身材显得格外修长,路璐春心大动,她似乎是忘记了今晚说过的话,侧过头,一寸一寸的从下往上吻,从脚趾,小腿,纤腰,到乳峰,锁骨,眼睛,凌嘉浑身上下都被她吻了一个遍。
凌嘉抱紧与她一起站立在床上的路璐,不可自控的与她紧紧相贴,两人的手绕过彼此的腰,同时探入了对方的身体。
夜色渐渐迷离,影影绰绰,昏暗优美,暗香浮动,跌宕起伏。
娇艳的花儿在泉水中绽放,美丽纤弱的在风中摇曳,专心等待那采摘的手指,去冲撞那灵魂深处对爱的渴望。
微启的唇角吟出曲曲悠扬的音乐,不疾不徐,一晃一晃的,直达心灵中最软最净的角落。
一轮激战过后,凌嘉气息有些不稳的埋怨:“你说话不算话!”
说出去的话,总要算数,可事已至此,路璐也很无奈,她有点心虚地说:“下次……下次我任你处置。”
“鬼才信你!”凌嘉眼珠乱转,“你说下次?”
“嗯。”
“好吧”,凌嘉诡秘的跪坐到床上,掰开了路璐的双腿,诱人的风情一显无疑,“我再来一次!”
“啊!我很累了!”
“没关系,我不累!”
凌嘉说着,便找准目标,俯冲了过去,小舌就像一尾小鱼,在那清澈的水底自在嬉戏。
路璐像寒号鸟一般悲鸣连连,花枝乱颤,她很清楚,勾起凌嘉这只狼的狼烟,明天又要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路璐被凌嘉折腾了一晚,接连两天没能缓过气来,而在这两天之中,黄蔚然为了桑父的事,很负责的去找了周静。
周静风采依旧,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磨练,使她本就姣好的脸上多了几层睿智与几分淡然。
两人畅聊一番,周静很爽快的答应了黄蔚然她会尽己所能的去帮桑父。周静这么做,并非出于她和黄蔚然关系好,也并非出于她怕什么所谓的官压商,而是因为她希望吕楠和桑榆能够少些坎坷,多些平途,能够尽量把她们的路走好。
吕楠出事闹的流言纷飞,周静自是也有所耳闻,她没想到吕楠和桑榆竟会走到一块去,但她身为这个弱势群体的一员,对这条路有多艰难深有体会,一向对朋友大方善良的她,打心眼里希望自己的伙伴们能多些喜剧,少些悲剧。她看了太多的凄哀,她本身的情感世界也足够凄哀,她期望能有一两对璧人儿能够谱写属于女人自己的爱情童话,别人幸福与否虽说与自己无关,可看着别人幸福,至少能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看到一线曙光,至少能让自己在这线微弱的光里,感到一丝暖意。
黄蔚然并不知道周静跟凌嘉吕楠是同类,她见周静答应的这么爽快,颇为不可思议,她思量着问:“你和桑榆并算不上太熟,你能帮她,还有别的原因吧?”
“嗯”,周静颔首沉思。
黄蔚然笑笑,没再多问,因为周静若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若不想说,又何必多余的去问?
“原因就是我和桑榆一样,喜欢的都是女人”,周静坦然的看向黄蔚然,毫无掩饰的把自己交待了出去。
“可你结婚了呀!”黄蔚然惊讶的张大嘴,足能塞下一个苹果。
周静无所谓的说:“奉父母之命的一场形式婚姻而已,我们分居住,你可别把我们夫妻俩的关系给抖出去。”
黄蔚然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大年初四那天黄蔚然那样对路璐,周静对她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点看法,但吕楠出事桑父出事,黄蔚然都能帮忙,周静又把那层看法抿了开去。凌嘉和吕楠的对象都是女人,她们也是黄蔚然的好友,黄蔚然既然能接受凌嘉吕楠,自然也能接受自己。一个人总是憋着这点秘密,真的很难过啊,周静虽然对黄蔚然的印象并没那么完美,可黄蔚然毕竟还算一个比较靠谱的人,同样是步入而立之年三四载的女人,都曾在婚姻里摸爬滚打,周静直觉的认为,她和黄蔚然,各有各的苦,完全能做一对推心置腹的朋友。
黄蔚然一听周静也喜欢女人,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这么不正常?哦,不对,应该是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喜欢女人,反是自己这个喜欢男人的显得不正常,她一拍额头,噢卖糕的,真是乱套的够可以!
黄蔚然八百年不露一次的可爱相直显在周静眼皮底下,逗得周静哧哧笑,她故意往黄蔚然身边凑凑,距离她的唇不过两公分,极为暧昧的说:“蔚然,你的朋友个个都是异类,你就不想也找个女人来试试?”
周静吐气如兰,惹得黄蔚然不由自主的心脏抽筋,商人竟敢挑逗官儿,这让当官的面子往哪儿放?她挑起周静的下巴,以同样暧昧的姿态回礼道:“若是你,我或许可以一试。”
周静大笑,她拍拍黄蔚然的肩,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啊,还是走你的阳关大道去吧,独木小桥这东西,不适合你。”
黄蔚然一笑莫名,不置可否,但她很清楚,独木小桥这条道,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去走的,至少,她没这个勇气,当然,她也从没这个想法,何况她也早过了不管什么都想去试试去玩玩的年纪。
强扭的瓜不甜,该直的弯不了,该弯的直不了,想做一棵弯而不折的竹,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