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他才说道:“这个孩子是婷婷的骨肉,还是等她醒来,情绪稳定些再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大哥,婷婷她很可能会……”黎辰阳着急。
北门惜欢伸手示意他停下,半天才低叹:“辰阳,若是婷婷愿意要这个孩子,大不了我们陪她赌一遭。母子平安最好,我们也添了个暖心人。万一有什么不测,那我自会陪着她,黄泉路上让她一个人走,她会寂寞的。”
一番话,说的几个男人都心底泛酸。半响,黎辰阳才说道:“呵呵,我虽不是得道高人,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大哥既然舍得这红尘事,辰阳也断然没有贪恋的道理。罢了,若她执意要这个孩子,这未来的十月,我定然倾尽所学保她们母子平安。”
“辰阳,谢谢你。”南宫长宇心知能让黎辰阳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容易,由衷的感谢道。
“你谢我做什么?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也不是南宫少宇的,哼。再说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你南宫家,婷婷是我黎家人,她的孩子将来自然姓黎,是我们家的人。”
北门惜欢听到他的话,心知君婷婷尚未告诉他自己不是黎念之事,也不说破。而是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长宇,你看少宇之事可要通知你的父母。”
“眼下少宇尸骨下落不明,我想先瞒着他们等找到尸骨再通知他们发丧不迟。”
北门惜欢点点头,这毕竟是南宫家的家务事,他不好『插』嘴。
几人将君婷婷送回南宫家,等她醒来时,见她情绪还算稳定,北门惜欢当即将她怀孕之事告知,同时也把可能出现的危险说了。
“辰阳,你确定这个孩子是十来天吗?”听完北门惜欢的话,君婷婷将手放在毫无感觉的小腹上,激动的问。
黎辰阳点了点头。
君婷婷对他的医术一向信任,见他肯定,便笑着说:“这一定是少宇的孩子。”
黎毓闻言,以为她是因为心中思念和愧疚才这样认为,吞吞吐吐的开口。“婷婷,少宇中了『药』……”
“是他的孩子。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十多天前我们确实同房了。”君婷婷自动忽略掉孩子也可能是萧天行的这一事实。
“太好了,少宇若是泉下有知,定会高兴的。”南宫长宇说道。
君婷婷将手放在小腹上,心里默默的说:“夫君,我们不只是一辈子的夫妻,我们还有了孩子。”
薛林离开南城时,他和孟小姐的婚期已经错过。幸得他的父亲薛明发现他失踪了,亲自去孟家致歉,称他因为重病在身无法成婚,希望孟家谅解并把婚期延后。
孟家虽是大户人家,可怎能比得上南院的薛家?见薛明如此有诚意,孟家家主当即答应将婚期推迟一个月。
薛明命人查找,不过几日就收到回报说有人见自己的儿子在南城出现,他本以为薛林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才跑去找君婷婷。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当即宣称要将薛林捉回砍了他的双脚。
他活了大半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这个儿子。他还记得当他从南宫长宇处获悉自己儿子的下落,赶到山里黎家别院时,任他说死说活薛林也不肯跟他回南院。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薛林摔坏了脑袋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所致,哪知他用金针为自己的儿子驱散淤血后,儿子虽然想起了自己却还是不愿回南院。口口声声都是这一辈子要守着黎家的小姐,那个『乳』名叫婷婷的女子。
薛明本是打算成全自己儿子的一片痴心,为他向黎家提亲,可一打听才知道,黎昊已经答应了南宫家的求婚。薛明一向古板不知变通,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恋上已经许了人家的女子,还扬言要一辈子在她身边,他自然是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尤其是在得知君婷婷失踪后,薛林就像发了疯一样。薛明愤怒了,怒自己的儿子不争;怒他宁做家奴,不做家主;怒他堂堂薛家子孙只知道沉『迷』女『色』,毫无进取之心。
薛明不由分说,就将薛林打晕带回南院。
哪知薛林竟然想方设法的逃走,几次逃跑不成索『性』以死相『逼』。薛明最后只得以金针锁『穴』之法封住他的心脉和血脉,虽然这种锁『穴』的方法会伤到他的身体,时日一长很可能让他变成废人。
可薛明深以为慈父亦败儿,他只能狠心给薛林施针。且薛明认为只要赶紧为儿子找个好女子成婚,等一切已成定局,再为儿子拔除金针,便再无烦恼。
想到这些,薛明心里更加着急,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儿子真的恢复记忆,那薛家岂不失信于孟家,让天下耻笑。
还不等他起身赶往南院,下人就回报说少主回来了。
“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薛林见到他直接跪地请罪。
薛明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是这个表现,犹疑的问:“你去哪里了?”
“孩儿那日出门被南宫长宇使计打晕带到了南城。”
“哦?他为何要这么做?”薛明寻思着自己的儿子可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南宫家的二少『奶』『奶』被人困在八卦阵中,他请我前往相救,被我拒绝后才出此下策。”薛林据实以告,只是想到君婷婷时,他心中还是忍不住的难受,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哦,既然不是你所愿,也不怪你。起来吧,孟家那边为父已经为你道过谦了,他们已经答应把婚事推到这月二十。”
“孩儿谢过爹。”
“嗯。你也累了,就早些去歇歇吧。”
薛林站在原地犹豫不定,并不离开。
“你可还有事要说?”薛明见他很踌躇的样子主动问道。
“爹可知孩儿身上中了金针锁『穴』之法?”
“哦?为父不知,你何时中此法了?”薛明言辞闪烁的说到。
“金针锁『穴』之法是我们薛家的独门秘术,这世上除了父亲,可还有人精通此法?”薛林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问。
“怎么?你莫非是怀疑为父?难道你长大成人便不再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了?”薛明被问急了,索『性』摆出家长的架子。
“孩儿不敢,孩儿知错。”薛林想着金针锁『穴』最是伤身,自己的父亲又怎会狠心至斯,又见他发火,赶紧赔罪退下。
转眼到了薛林大喜的日子,他早早的率领着迎亲队伍,按礼仪将新娘娶回了家。深夜,他喝得微醺,眯着眼睛进了喜房。
为新娘掀了盖头后,便双双来到放酒的桌前,拿起酒杯喝交杯酒。就在酒下肚的那一瞬间,薛林说了一句他自己都感到很奇怪的话。
“你不是喜欢抱着坛子喝吗?”
“夫君你说什么?”
薛林微微一阵,他觉得有个女子曾经是抱着坛子喝酒的,可是是谁?他怎么回想不起来?
新娘见他很困『惑』的样子,忙温柔的说道:“夜深了,让为妻的侍候夫君歇息吧。”
说着,新娘就伸手去解薛林的衣扣。
薛林下意识一躲,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道:“我自己来。”
他动身除了外袍,里衣,还剩长裤时,新娘已经赤『裸』着身子依偎向他。
温香软玉在怀,加之刚才喝的酒本就有催情的作用,他呼吸沉重的抱住新娘,两人开始互相厮磨起来。
新娘孟雪的娘家指望她能为家门带来利益,自然在这方面悉心教导,好让她得到夫君的欢心。
薛林的脑袋‘轰’的一下,随着孟雪的动作,他脑中影像渐渐清晰。只见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杏眼圆睁的问他:“沈林,你身上带刀了?”
复道:“你的刀好奇怪,还会动!”
薛林的头痛欲裂,一下推开孟雪,抱着头大喊:“婷婷。”
孟雪被他的反应吓得不轻,想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婷婷……婷婷。”
他的脑袋中又想起北门惜欢的声音:“薛林,你忘了婷婷?”
他大喊着:“我没忘,我没忘……”
边喊边疯狂的往外冲,家丁见状赶紧去通知薛明,薛明赶到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唯留下喜房里哭泣不止的新娘子,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