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婷婷是在醉梦镇,本该是由父亲和我去参加评酒会的,却因为辰阳想去,而改了主意。我记得没有等到大会开始,我们就约着少宇一起去了会场。当时,婷婷正抱着一坛子酒猛喝。虽然背对着大家,但因为她的举止,每个人都好奇的看着她。等她转过身来时,大家都被『迷』住了,她有些醉了,脸上红红的还傻傻的笑。”
“你也被『迷』住了吗?”黎绍阳竟然提问到。
“嗯。她向我走过来,还吻了。最后被她的随从拉走,又挣脱着跑回来,告诉我她喜欢我,还说她叫君婷婷。”
“听起来真不错,后来你做了什么让她不喜欢你了?”黎绍阳满脸的讽刺。
“辰阳告诉我她是风尘女子,我……”
“你相信了吧。”黎绍阳一副料想如此的口气。
“我真后悔,怎么就相信了。然后我在青楼遇到她,她被人下了『药』,向我求救,我以为……以为。”黎毓讲到这,已是哽咽着无法出声了。
“你没救她?”黎绍阳的口气很凶狠。
黎毓再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眼泪也掉了下来。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不过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你该死,你怎么不救她。”黎绍阳一改刚才的无力样,朝着黎毓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把他一下子打到了地上,然后拳头就像雨滴般往黎毓身上招呼。
黎毓也不躲,坐在地上任由他打。他本就是习武之人,此番又怒火攻心,虽然没用内力,几拳下来黎毓的脸上已是一片血青。
“你怎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黎绍阳边打边问,拳头也开始转向黎毓的腹部和胸部。直到打得累了,才坐到一旁,满身是汗的喘着气。
被打过的黎毓又坐回到桌旁,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拿起酒往嘴里灌。
两人都不说话了,默默地喝着闷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黎绍阳开始说话了。
“念儿,她一见到我就哭着叫我绍阳哥,叫得我心疼。我就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个好哥哥,可谁知竟然被人暗算。牦牛针让我变得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追着念儿喊姐姐。念儿她很善良,有吃的都要让我先吃饱。晚上睡觉也让我睡最舒服的位置。她耐心的教我摘果子,抓小鱼。就连男女之事也是她教的……”
“够了。”黎毓再也听不下去,怒吼道。
“她还教会我亲吻……”
“闭嘴。”
“然后我们约定要拜堂成亲生小孩。”黎辰阳对黎毓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讲。“后来她真的有了孩子,才二十天。”
“我说闭嘴,你听见没有。”黎毓暴怒,额上的青筋分外清晰。
“孩子没了,被我给弄没了……她也不要我了。”黎绍阳显然沉浸到自己的回忆里去了,丝毫不理会身旁的黎毓。
黎毓龇牙咧嘴的挥着手就给了他一拳,然后是一阵的拳打脚踢。“我让你闭嘴,让你闭嘴。闭嘴。”他边打边吼,力道不比黎绍阳刚才的小。
黎绍阳蜷着身子不动,好像没有知觉般由着他打。等他打够了,才勉强撑着凳子坐了起来。
这回两人都不喝酒了,也不说话了,只是面面相觑。过了一会,看到对方的狼狈样,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等笑够了,黎绍阳才敛住神情,满脸严肃的问:“大哥很爱念儿吧?”
“当然。”
“我也很爱她。以前不懂,现在懂了。人都说很多东西都要失去后才显得珍贵,现在我明白了。可是我不想失去她。”
“我也不想。”黎毓有些惆怅的说。
“大哥,不如我们一起吧。”
“什么意思?”
“多个人爱她也没什么不好,再说,我们一起才斗得过黎辰阳不是吗?”黎绍阳提到自己的弟弟是满脸的恨意。他盘算着与其彻底的失去,不如大家一起努力。他不指望君婷婷能像在山里那样对他,他只希望在她身边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好。”黎毓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在他看来,只要不失去君婷婷,分享也没什么。在他做了错事后,还想要君婷婷一心一意对他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要能在她身边,多一个人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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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宫家和黎家相隔甚远,所以两家的婚礼只能在黎家这边举行。准新郎南宫少宇在初十的这天抵达了黎家。黎昊还在闭关未出现,作为长子,一切接待之事都落在了黎毓的身上。
黎家是大户之家,喜宴须得摆上三天三夜。这期间,南宫少宇住在黎家并不合适,幸而南宫家在当地有一处别院,虽然不算华丽,倒也过得去。下人们早早的得了命令,已经修葺一番,作为南宫少宇的下榻处,和临时婚房。
黎家既是东道主,当天自然在府邸内设下晚宴,招待南宫少宇。因为江湖之人大多不屑于保守礼仪,君婷婷自然也出席了晚宴。
晚宴上,君婷婷风髻雾鬓斜『插』一根金步摇,一袭逶迤拖地粉红纱裙,领口开得极低,隐约可见羊脂白玉般的丰满圆润。面似桃花,肤如凝脂,双腮不涂胭脂自泛红晕,眉未画却已成型,仅是用朱丹点了红唇,却显得妩媚多姿。
君婷婷的出现,让在场的一干男儿都为之倾倒。
唯独南宫少宇没有欣赏美人的兴致。乍一见到她,他脸上的表情真叫一个精彩,有震惊,怀疑和恼怒。
青楼的那一夜,他至今没有忘记。他一直惦记着君婷婷的美好,并时常为错过她而感到惋惜,毕竟如他那般诱人的身体实在难得。可如今,得知她是黎念,几天后就会成为自己的妻子,这感觉就太复杂了,已然不是声『色』诱『惑』的问题。
作为一个男人,未过门的妻子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幽幽的帽子,这顶帽子还是自己强迫着她为自己戴的,让他强烈的愤怒和憎恶。并且基于他的大男子主义,把这种愤怒和憎恶怪罪在君婷婷的身上。
他认为若不是她胆大妄为四处『乱』闯,又怎会惹下这样的事,让自己娶到一个不贞的女子。他到现在都记得她在酒会现场不顾矜持的吻了黎毓,他更记得黎辰阳在青楼里占有过她。
南宫少宇打心底里不想和这样的女人成亲,作为男人,当然会惦记她的身体和美好,也希望得到她,可绝不是娶回家做妻子。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他也喜欢放得开的女人,也喜欢妩媚多姿的风情,可与此同时,他还要求自己的妻子必须守礼重洁。
他知道这场婚礼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甚至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大事。两家同是武林的霸主,眼看大婚在即,如果突然解除婚约,怕是会掀起很大的风波。
所以,为了大局,他只能娶她,但不代表他在心里承认她的地位。
用过晚饭后,他并没有离开黎家,而是悄悄的跟在君婷婷后面。见她独自进了房里,便踱步走了进去。
君婷婷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就见到南宫少宇倚在门边,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疑『惑』的问道:“南宫公子有何贵干?”
“我是来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娶了你,你就是南宫家的少『奶』『奶』。”南宫少宇口气不善的说。
“那我是什么?”君婷婷好笑的问。
“你什么都不是,我不会把你当成妻子的。”
“哦,明白了,我会把自己当成没了丈夫的寡『妇』。”君婷婷顺着他的话说道。
“你诅咒我?”
“我可不敢。我不过是按照你的意思理解而已。”君婷婷面上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哼……别指望我会碰你。”
君婷婷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其实她很想破口大骂,或者拿剑把他刺成马蜂窝。可是她没有那个能力,报仇的时机还没有到,她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了然的笑了笑,说:“南宫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们就做挂名夫妻,互不相干就是。人后,我绝不会以南宫家少『奶』『奶』自居,南宫公子大可放心。”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南宫少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一心想让眼前的人难看。
“那不如立下字据?”君婷婷非常善解人意的说。
“字据?”
“对,不如我们写下和离书,若是有一天你想将我撵走也有借口。我想改嫁也方便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