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真没想到狼月教主出手这么阔绰,不仅给我们好多赏钱,还有这么丰盛的晚餐呀!哈哈哈哈!”杂耍班主数着怀里沉甸甸的金条,看着桌面上丰盛的佳肴开心地大叫着。
他高挽起袖子,然后拿出架势的大快朵颐起来,一口气就吃下一只烤得酥脆的松鸡,然后拿起大杯的美酒咕咕喝了起来。
“他娘的,这才是人间仙境呀!这狼月可真是个好地方呀!呵呵呵呵!”
大块头点点头,巴结着他说:“班主呀,还是跟着你混有前途呢!你可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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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得意的点点头:“是呀!是呀!”
他笑着,突然目光转向身边的蓝蝎子,然后冷冷一笑,把一只烤好的鹿腿狠狠地塞进了怀里,掂了掂怀里的那包金条,乐呵呵地向她走过去。
“怎么,也不给班主我敬上一杯啊?”边说着就边伸出手去摸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
夜琳琅灵巧地避开他肮脏的手掌,然后冷冷一笑看着他。
他也不生气,拿出鹿腿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嘟囔着说:“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班主你不伺候,难道想去伺候狼月教主?”
夜琳琅并不理会他,依旧独自喝着酒。
他奸诈地微微一笑,然后靠向她,拉低着嗓门说:“你是谁自己最清楚,班里的人都知道你不是蓝蝎子!呵呵,当然了,只要我这个班主一声令下,你不是蓝蝎子也就是蓝蝎子了,如若不然,你的身份迟早要被暴露,到时候……就像进狼月那天被他杀死的人一样,死得四分五裂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边说边用手撕着那只鹿腿,鹿腿上的肉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然后冷冷的笑,把鹿肉全都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夜琳琅在心底盘算起来,本来打算在揭下慕容雪面具的时候下手的,他身上早就中了那天下在酒里的蛊毒,只需她唤醒那些蛊,他就会被蛊虫侵噬,到时候出手定能要了他的性命,可是她居然没有下手,就在她亲手揭下他脸上面具的时候,她回头看到的那张冰冷无情的脸,那双眼睛居然让她没有勇气下手。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无论如何要先稳住这个奸诈的班主才行,她阴险地一笑,然后伸出左手去给他倒酒,顺便将手心里的一颗蛊悄悄地扔进了酒杯中。
“这杯是蓝蝎子敬给班主你的!”
看着她突然改变态度,居然给自己斟了杯酒来,杂耍班主不知有多开心,一双贼眼色迷迷地盯着她面若桃花的脸蛋看。顺手接过她敬来的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蓝蝎子给我敬的酒我哪能不喝呢!大家听好了,从今天往后这位姑娘就是蓝蝎子!听见没有!”
“是,是,是!班主!”班里的人都点头说道。
夜琳琅冷冷一笑,看来她还得利用蓝蝎子这个身份几天,眼前的这个冒失鬼还得小心伺候才行。
就在班主想要得寸进尺的时候狼月的使者突然走了进来,他们看了看夜琳琅,然后说:“教主请蓝姑娘过去!”
“什么?他……教主大人他为什么要请蓝蝎子过去呀……?”班主不解地问。
“没你废话的余地!”狼月使者一把将他推了过去,然后带着蓝蝎子离开。
等使者去远了,他突然跳起脚来大叫:“可恶——居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真是太可恶啦!下次我要告诉教主大人,让他把你们撕成碎片!”
“班主,他们为什么要带蓝蝎子过去呀?”侏儒不解地端着酒跑过来问。
他挑起一条眉毛,低头看着比自己还矮半截的侏儒说:“混蛋,难道你也想打蓝蝎子的主意吗?”
侏儒连忙摇晃着手说:“当……当然不是了,班主!”
他抬起头看向走远了的人,若有所思地说:“话又说回来,教主大人为什么要见蓝蝎子呢?哇——哈哈哈,我知道喽!”
“班主你知道什么啦?”大家瞪大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问。
他嘟噜着嘴,严肃地说:“哼——一定是色迷迷的教主大人看上了蓝蝎子这个小妖精,不然的话这么晚了一个男人找一个女人过去能做些什么呐!真是的,居然被他捷足先登啦!不过看在我们是同道中人,就先让他一晚吧!”说完他突然“嗯——”了一声,然后用手从喉咙里抠出一颗小黑粒来,他看了看说:“不知道蓝蝎子这个小妖精给我吃了什么?老子吃了半天都没吃出来是什么东西!”说完用食指一弹,居然把那粒蛊活生生的给弹了出去!
“哇哈哈——还是鹿肉好吃呀!”他边说着,边跳到桌子上,把剩下的大半鹿肉都揽入怀里,哈哈地吃了起来。
大块头讨好地眯着眼睛说:“班主,你真是太帅了,帅到没法说啦!连吃肉的姿势都那么的狂野呀!”
班主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借着手里的油摸了摸头发,严肃地说:“男人就是要狂野一点才会有性格嘛!哈哈哈!”
得意之下一甩手就扔给大块头一只鹿腿,大块头满意的眯着小眼睛,狠狠的啃了起来。
“不知道这么晚了,教主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蓝蝎子跪在纱幔后面看着里面的人问。
白色的纱幔后面燃着阵阵檀香轻烟,她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但却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至于此次找她前来实在是意料之外。
“进来!”慕容雪隔着纱幔对她说。
她起身用手指揭开轻柔的纱幔走了进去,看着穿着白色晚袍斜身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她的心居然开始怦怦怦乱跳,手心一阵出汗。
“教主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她又再问了一遍。
他看着她说:“找你来侍寝呀!”
“啊?!”听他这么一说,她很是吃惊。
他没有容她多想,居然伸手就把她拉到床榻上来,他们两靠得那么近,烛火下慕容雪俊美邪炙的目光看着她,她的心都要被溶化掉了,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得紧。
正当她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他白净的手居然已经摸到了她的脖子上面“哗——”的一声,已将她身上的衣服给扯了下去。
“不要啊——”夜琳琅突然颤抖地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你不是不会害怕吗?”他的双眼犀利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夜琳琅摇摇头,她居然会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办法,居然会害怕他,他真的是太阴险了,如同紧紧地用手指扣住了她的命门一般。
他突然起身说:“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蓝蝎子呀!”
“是吗?”他用近乎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乖乖的,否则……”
看着她略有惊恐的眼神,慕容雪突然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得意的甩着袖子离开。房间内只留下了夜琳琅一个人,她呼地喘了口气,原来他是在试探自己。可恶的慕容雪,难道非要让我表露出惊恐的神情你才会满意和开心么?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是了,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他不想动手去杀,那么对于一个不会害怕的人,他就一定要令她感到惊恐和害怕才开心。原来如此,这人太像北冥秋红啦!
突然间她的心底有一阵莫名的失落感,脖子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余温,他邪炙挑逗的眼神似乎还留在眼前,一阵敏锐的感觉马上爬到耳后,在那里刚才他们彼此贴得那么近,虽然他只是在捉弄她,但是她的心还是跳动得厉害。可恶的家伙,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难免觉得有一丝丝的落寞感!
数日后,浮云宫的庄尚剑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北冥秋红的信,他约他傍晚时分在浮云湖会面。
两个人坐着小船渡到湖的中央,开始秘密部署起了进攻狼月的计划来。
和北冥秋红打交道这么多年老谋深算的庄尚剑自然心里有底,他知道像北冥秋红这样的老狐狸是绝对不会轻易把心中的想法放在脸上,不过这一次他的态度倒是诚恳得多,北冥秋红这次歼灭狼月似乎是志在必得,瞧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庄尚剑不由心底打起鼓来,本来准备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这下子他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险在向他靠近,到底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未可知。
“听说无双宫左护法已经顺利混入了狼月,真是恭喜北冥兄啊!”庄尚剑看着平静的湖水说道,依旧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北冥秋红接过一如倒来的酒,冷冷一笑,看着庄尚剑说:“惊鸿现在也算半个浮云宫的人了,应该是恭喜庄兄大业指日可待才对,难道不是吗庄兄?”
“哈哈哈……哈哈哈……”庄上剑转过身来满脸装笑,然后对他说:“如果两宫早日同心起来团结一致,我想狼月教早已被我们夷平了……不过今日难得你我兄弟同心,不如来个血盟,这样方可见你我兄弟二人同盟之心啊!”庄尚剑向来老成,自知有心算计无双宫却又担心北冥秋红先下狠招,于是搬出了个仁义同盟来,先表明自己的诚心好让对方放低防备。
北冥秋红哪能不知道他的这点小计谋,在心底不屑一顾地暗暗冷笑了一番才说:“庄兄说得极是啊!”
一如奉命取出宝刀,两人各自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酒中,焚香起誓一番才喝下血酒,虽然都各怀鬼胎但都一脸正人君子仁义道德的模样,虽然是些做样子的形式,不过也做得有模有样。
“北冥兄,你可知这狼月教主慕容雪的来历?”庄尚剑突然问起北冥秋红。
北冥秋红摇头:“只知道狼月教是从西域崛起的一支异教徒,至于这位教主慕容雪倒是来得离奇,也有传闻他是狼的后裔附有神灵,所以拥有了很多信奉他的教徒!”
“说到狼月,就不由让我想起了云荒帝国。”
“哦?不知庄兄为何突然提起云荒帝国来呢?”
“呵呵,它虽然是北海的一个小国,但也具有莫名的神力庇佑,据说当年统治云荒的人拥有一把举世无双的天下宝剑,这把宝剑的名字就叫‘云荒帝国’,他得到这把宝剑之后就建立了云荒帝国,不仅如此,他的后裔也都享有着这把神剑的神力,企图想称霸整个中原……我总觉得这狼月和云荒帝国倒有几分相像,或许这就是我们多年来无法铲除狼月的原因。”
“哦?庄兄果真信这些谣言?”
“难道北冥兄你不信么?”
“哈哈,神鬼之说大都只是传闻。”
“哼——庄某才不会管他什么神鬼的,要知道当年的云荒帝国再强大还不是被七州联盟给铲平了吗?所以我相信这狼月教也猖狂不了多久,我们必定能够将他们一举歼灭的!”
听到这北冥秋红的脸突然一变,握着酒杯的手也略紧了一些,他听到庄尚剑突然提到云荒,又说起云荒亡国的事来,这碰巧是他的痛处却不料被这只老狐狸歪打正着了,虽然庄尚剑未必是怀疑他的身份,但他依旧感觉到了心中的极度不悦。
庄尚剑马上就察觉到北冥秋红的脸上有些异样,一如立刻上前来倒酒,然后对北冥秋红说:“宫主你放心,大师姐她一定能帮宫主你达成心愿铲平狼月教的!”
北冥秋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不错,现在惊鸿已经顺利地进入了狼月教,庄兄,咱们铲除狼月已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庄尚剑也以为他是因为狼月教的事而心生异样,便跟着得意的大笑起来。
北冥秋红的心宛如这片平静的浮云湖,沉溺得太深太深,只因为他心里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庄尚剑怎么也猜不到他会是当年云荒帝国的后人。
送走了庄尚剑之后,北冥秋红便独坐在船上发呆,他的眼睛盯着艳阳下的湖面,心去得好远……
想起刚才庄尚剑无意间提到的云荒帝国他的心又回到了过去,在云荒他生活了十四年,他是父亲所骄傲的继承人,从小父亲就教导他如何统治国家,并教他如何驾驭云荒神剑,可惜他始终无法将云荒唤醒,否则他也不用沦落至此,亡国的血海深仇令他无法忘记,那些曾经的过去如今还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他都要替父亲完成遗愿一统山河。
可是父亲,我既然是你的继承人云荒的主人,为什么至今还未能将云荒唤醒?它不是神剑吗?为什么它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气愤地站了起来,握紧手里的酒杯狠狠的将它投入湖里,啊——他用尽全力大吼一声,突然双掌打向了湖面,只见那原本平静的湖水被他的掌力掀得七丈多高,水柱狠狠的砸落下去,摔得粉碎不堪。
在船上服侍她的一如和几个女弟子都吓了一跳,她们并不知道宫主今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宫主……一如傻傻地看着表情低落的北冥秋红喃喃叫道。突然间觉得他好可怜,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男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脆弱,如果大师姐能在他身边就好了,她一定知道如何安慰他,想到这里一如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不由哭了出来。
“怎么了一如?是不是被我吓坏了?”北冥秋红看着哭泣的一如问。
一如忍着眼泪,通红着眼说:“没有……没有……”
北冥秋红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觉得恍惚间就像看见了那个十四岁的自己。他伸出手去替一如擦干脸上的泪水,淡淡的说:“要想长大就不能哭啊!”
一如被他突然的关怀给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
“我们回宫吧!”北冥秋红淡淡的说,然后回过头去看依旧平静了的水面,无论人们多么愤怒它依旧是那么冷漠无情,水依旧是死的啊!
…… ……
父亲,小白怎么了?
幼小的北冥秋红难过地抚摸着怀里冰冷的小兔子,抬头看着他的父亲。
父亲伸出温暖的大手替他把眼泪擦干净,淡淡的说,不要对任何人任何事有太多情感,因为总有一天你都会失去它们的,除了自己,秋红你无法拥有什么。
父亲,我只想要小白活过来!
孩子,它死了。
它死了……小兔子冰冷的尸体就这样卧在他的怀里,它死了。
父亲冰冷的尸体就那样躺在他怀里,他死了……
那个男人冰冷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脸,用双眼看着他,忍着痛最后一次替他把眼泪擦去。
他只记得他的那句话,秋红,要想长大就不能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