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和野鬼紧密相连,应该是两个同义词啊!”葛虹轻轻提醒我。
“鬼和魂不尽相同。”我侃侃而谈,“鬼的身体已经消亡,而魂的身体一般还在,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与身体分开了。魂的力量很薄弱,一般是无害的。而鬼有很多种,存在大都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目的或好或坏。不过,要让鬼保持不灭,这目的基本都是坏的。仇恨、不满、不甘……这些负面的情感赋予的力量较强,所以鬼都是厉鬼居多!”
“变得可真快!”张绮不服气地嘀咕,“刚才在后山,你自己还说他不是活人,不是活人不就是鬼吗?现在却又说什么‘身体还在’,古怪得紧!”
“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魂就不是鬼呢?”闵雨问。
“魂离开了身体,不但力量薄弱,而且连记忆也会受到影响;至于鬼,心中执念才是它存在的根本,无所谓失忆一说!”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对,对,听你一说,我也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黑影连连点头,声音里满是恍然大悟的喜悦。
葛虹她们一时无语,但神情却都透着些古怪。
“怎么了?瞧你们的脸,个个皱在一起,我解释得不好吗?”我揉着头问。
高燕兰不说话,只上上下下地看着我。
“嗯?”
“你什么时候对鬼魂有这么……深入透彻的研究了?”她意味深长地问。
我怔了怔。
“我看,中邪的恐怕不止张绮一个吧!”她摇头叹息。
我想反驳,但额头痛得越发厉害,心里潮热异常,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
手腕上一片刺骨的冰凉,珠子闪着幽光,转得飞快。
不对劲!
刚才的那些解释一下子从我嘴里流出来,就像是水龙头失去了控制一样,可那些话……根本不是我想要说的!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难道真的是中邪了?
“沈钧,你的脸色很差,不要紧吧?”葛虹轻声问。
“没事,可能着凉了,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我揉着额头强笑道。
葛虹望着我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忧虑之色。
“哎哟,都12点多了!”胡霞忽地叫起来,“明天又要变熊猫了,我们快睡吧!”
“睡?怎么睡?”高燕兰努了努嘴,“那边还有个失忆的……游魂呢,怎么办?”
我们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
“喂,你能在太阳底下活动吗?”张绮问。
“不知道……可能不行。”黑影不确定地回答。
“管什么白天,先顾眼前吧!”高燕兰瞪了张绮一眼。
“学院的饭厅上面有一层阁楼,听说封了很多年了,不如就让他上那儿呆着?”张绮提议。
“我不去!”黑影连忙摇手,语气很是坚决。
“为什么?”胡霞鼓起勇气望着他。
“……我不想离开……离开这里。”他期期艾艾地说,“我怕……嗯……失忆得更彻底!”
“你的意思是,你一定要呆在我们宿舍?”葛虹的脸上微露不豫之色。
“嗯。”他毫不迟疑地点头,随后殷切地看着我。
“算了,他应该是无害的,就让他呆着吧!”我微微苦笑。
“那让他躲在哪里好呢?”闵雨发愁地问。
是啊,宿舍就那么大的地方,他能躲在哪里呢?
“床底下,怎么样?”张绮四面观察了一下说。
“哼哼,有个……在我床底下,我准保夜夜失眠!”高燕兰立刻反驳。
“那,桌子下面?”闵雨接着提议。
“我们就一张桌子,不用吃饭了吗?”高燕兰微微冷笑。
“那你说怎么办?”张绮很是不悦。
“沈纯钧,你说呢?”高燕兰望着我。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让他躲在我的大箱子里!”
“大箱子?你的衣服怎么办?”葛虹一怔。
“是啊!难道放在你床上?”张绮说,“老师来宿舍检查卫生要扣分的!”
“我把衣服多装几个袋子,放到下面去。”我边说边走过去,“只要堆放整齐,不会引起老师的注意的!”
“有好多冬天的衣服,这么厚,袋子哪装得下?”葛虹见我真的打开箱子往外拿衣服,连忙过来帮忙,“还是放在我的箱子里。”
“我的箱子也还可以放一些。”胡霞也来帮忙。
我的衣服本来就不多,分流到葛虹和胡霞那之后,箱子就空了。
“箱子里能装得下?”高燕兰瞟了瞟黑影。
“可以,可以。”黑影倏地一下飘过来,好像生怕我反悔似的,哧溜一声就钻入了那个长方体中,不等我动手,箱盖就自动合拢了。
“喂!你躲在里面,我们不叫你,你千万不要出来,万一被老师或者其他宿舍的同学看到,我们可没办法解释的!”张绮拍拍箱盖说。
“知道,知道。”箱子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我就当自己一直在酣梦之中,随便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闻不问,只是养精蓄锐。”
“我们这是女生宿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高燕兰提醒道。
“咳,你们不叫我,我就什么也不听。隔着箱子,我什么也看不到的。”箱子里的声音有些尴尬。
“最重要的是,你不能长留在这里!”我微微苦笑,“无论你是什么,都应该回你来的地方。”
“是,可我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半晌,箱子里传来低沉伤感的回答。
“我……会想办法帮你找线索!”我无奈地说,“不过,你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实在是件棘手的事情!”
“嗯,也许……也许可以从你……自己身上着手!”箱子里的声音有些迟疑。
“为什么?”除了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提高了声音问。
“我……说不清楚。”箱子里的声音好像带着许多迷惘,“但总有……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也许宿命里……我们本是相识的吧!”
听到这模糊不清的回答,大家的脸上都现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
头痛得更厉害了!
我连苦笑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使劲按着额头:“我不相信宿命!不过,我会留意我身边的……人和事,或者能找到与你身份有关的东西!”
唉!看来又要去和那两个居心叵测、喜怒无常的家伙虚与委蛇了!
不相信宿命?那也只是我嘴上说说罢了,结局是什么,说不定早就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