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小白彻底的醒透了。
醒在这暗夜里,此刻再也没有半点睡意。
突然间就觉得那恶梦做的真好。
至少,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
原来,她只是秋亦檀玩玩的对象罢了,除此,什么都不是。
说什么要娶她,不过是一时冲动的话语罢了。
喻小白轻轻转身,赤着脚丫猫一样的回到了床前,上床,盖好被单,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她宁愿她这一个晚上从来也没有醒过,从来也没有听到过任何人的电话。
真的不想听。
却偏偏就听到了。
阳台上的烟还在忽明忽暗的闪动着,秋亦檀还站在那里,她听不见他讲电话的声音了,也不想听。
大脑里一片空白,这一刻,她连思维都没有了。
整个人,彻底的乱了。
原来,竟是这么在意了吗?
在意的在听到阳台外那个男人的那一句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遭雷击,瞬间就麻木了。
“亦檀,你想清楚了,老爷子的话说变就变,说不定很快又改变了主意,到时候,就算是你生了儿子,也未必会有用了。”
“我不卖儿子。”秋亦檀说完,随手挂断,手里只燃了一半的半支烟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就抛到了楼外。
转身,他推门走进了病房。
胸口有些闷闷的疼,不过,这疼与之前几天的疼又不一样,带着微微的痒,果然医生重新配的输液起作用了,他的伤口正在好转中。
病房里很安静。
喻小白蜷缩如猫般的睡在他的床上,很乖。
秋亦檀整理好了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便上了床,大手强搂过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好象微微的一僵之后,‘睡着’的喻小白没有任何反抗,便乖乖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软软濡濡的,搂着很舒服。
秋亦檀很快睡着了。
直到他浅浅均匀的呼吸响在耳畔,喻小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想开了。
她原本也没想要嫁给他的。
是他说要娶她的。
她就当他说着玩的好了。
只是从此,不付真心。
或者,她从来也没有付出过真心吧。
只不过是因为这阵子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家事,而他刚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罢了。
不必在意。
也就不会伤。
喻小白是被食物的香气馋醒的。
昨晚上季天维送来的晚餐她实在是没吃多少,她吃不下。
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颜就在眼前,“起来吃粥。”
“好。”喻小白看着秋变檀的俊脸,一瞬间的感觉是这一个清晨与从前他们在一起时没有任何两样,可是,心底里为什么又觉得哪里就是不一样了呢?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浴巾早就滚落了。
不过,也没什么可忸怩的,她跟他也不是第一次裸裎相见。
拿过秋亦檀早就备好放在枕头边上的女装,喻小白毫不避讳的就穿上了。
从贴身衣物到裙子,全都是她的尺寸,浅蓝色的裙子衬着她格外的小女人味。
这裙子的品味不错。
也不问爸爸有没有吃早餐了,反正,既然是秋亦檀安排的,爸爸那边也一定是妥妥的,她也懒着操心。
“想什么呢?”大抵是她闷声不响只吃饭的样子让某男不舒服了,他放下了勺子端端正正的坐好在她面前,很严肃很认真的问道。
“一会要给爸爸查房,也不知道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恢复的很好,再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秋亦檀却是无所不知的道。
喻小白抬头看他,就觉得他比她还适合做喻景山的家属。
“谢谢。”客气而疏离的语气,他们之间是钱色交易,这个认知她现在很清楚。
“你说什么?”秋亦檀的脸色微变,眼前的小女人与昨晚与从前明显不一样了,他感觉到了。
“谢谢你呀。”喻小白微微笑,“你比我还清楚我爸爸的病情。”又或者,没有他,爸爸现在都醒不过来。
以肉偿换爸爸的命,她也没亏。
况且,她跟他之间,也不算是彻底的肉偿吧。
她最后的底线一直都在。
她会一直一直的留给自己一直在等待的那个爱人。
秋亦檀起身,只吃了一少半的粥就那样的搁置在了那里,取了根烟就进了阳台,他又去吸烟了。
他的背影修长伟岸,吸烟的姿势让喻小白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昨晚,心口倏的一疼,她也放下了勺子,“阿亦,我去楼下了。”这一声,她叫得甜甜的,柔柔的。
她只是他的一个玩物,玩物就要有玩物的本色,她会收起她的小爪子,然后,玩好她的角色。
一声‘阿亦’叫的很自然,可秋亦檀听着就觉得怪怪的,也不回头,淡淡的道:“去吧。”
“我走了。”喻小白转身逃也似的就要逃开。
“等等。”不想,秋亦檀又叫住了她。
“怎么?”
“如果他非要以一百万换证据,你确定了可以给他,以后,再讨回来就是了。”
“好的。”喻小白还是乖乖的,他除了不娶她,其实对她挺好的,吃穿用度,都为她做得周全,甚至,还送了她一艘几千万的让梅竹轩现在都眼红的游艇。
凌南也眼红呢。
回到病房里,果然喻景山已经吃过了早餐,“爸。”喻小白走进去,颇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上真的不该陪着秋亦檀而不陪着爸爸的。
“坐吧,上夜班很辛苦的,若不是听说你这份工作的薪水不错,小白,爸爸真想你辞了这份工作。”
喻小白先是懵懵的,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一定是秋亦檀让看护告诉喻景山她昨晚去工作了,这样也好,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就象昨晚她听到的,如果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一定是极好的。
可偏偏,她就是听到了。
“爸,等以后我找到更好的更适合我的工作,我会换掉的。”到时候,她会还了欠了秋亦檀的钱,她把他也换掉。不止是他对她玩玩罢了,她对他也是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