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荣幸之至。”长孙璟微微一笑,他清浅的笑意总能让人想起那淡雅的莲花。
他的回答在宗政茗熙意料之中,然而周围的讨论之声却愈演愈烈,宗政茗熙早已过了及笄的年纪,然而老皇帝却没有将她出嫁,如今更是自告奋勇提出和颜舒、凤玖澜一起破解琼榄树之谜,这很容易让人以为她喜欢长孙璟,冲着那南风的太子妃之位去的。
这三个人都是女流之辈,很多男人开始不甘示弱,纷纷加入到这一行列来,老皇帝见下面的人越来越积极主动,龙心大悦,最后想要尝试一番的人竟然多达百人,这一状况是在别国所没有遇到过的。
“天璃的能人异士果然非同凡响。”长孙璟轻抿一口茶水,慢条斯理赞叹一番。
欧阳旭陪在凤玖澜身边,甘当绿叶,南风国的琼榄树一事他早有耳闻,只是依旧不得其解,他今日带着凤玖澜过来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相隔四年,他的澜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澜澜了,她比以前更聪明了。
“半月为限,看谁最先培育出琼榄树的幼苗,如何?”宗政茗熙率先提出这个想法,在这里参与破解琼榄树之谜的人里,她的身份最为显赫,主持大局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凤玖澜对这种较量不感兴趣,她最关心的是怎么弄出琼榄树的幼苗来,好让自己记起以前的东西。
颜舒曾经是宗政茗熙的侍读,两人关系自然非同寻常,她对着宗政茗熙微笑着点头,接着看向凤玖澜,只见她静立于中,好似没听到一般,目光专注地盯着那一株遒劲的琼榄树,眼里写满了疑惑。
“不知凤三小姐意下如何?”颜舒走了几步,靠近凤玖澜,但是因为有了欧阳旭的存在,所以她始终没敢太过接近两人。
凤玖澜依然没有说话,她朝着琼榄树的方向走去,手徐徐爬上那苍老的枝干上,脑海中却浮现起了另一株与之相似的树。
颜舒的问题无人作答,一时间有些尴尬,她正准备上前责问凤玖澜不知礼数时,欧阳旭却宛如一座大山般站在她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颜女官,澜澜在思考,本国师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欧阳旭和颜舒的谈话被无数鼎沸人声淹没在了浓郁的牡丹芬芳中,只听那名身着蓝云丝的女子唇畔扬起一抹艳丽的笑容,“凤三小姐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虽有胆有识,官拜丞相,然国师大人有偏袒之嫌,皇上曾问及颜舒对此事的看法。”
她的话宛如春风般明媚,在欧阳旭面前看似处处谦和却难掩骄傲之意。
“颜女官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在国君面前美言几句,澜澜这丞相就做不得?”欧阳旭眉峰微微一挑,话音平淡,听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欧阳旭这么直接的一句话倒是让心里千回百转的颜舒一愣,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方才的高雅,“难道不是吗?”
“颜女官何必多管闲事,与其让澜澜当个丞相,本国师更愿意她成为我的夫人!”欧阳旭毫不掩饰自己对凤玖澜的情意,不管在哪里他始终都将她放在第一位。
颜舒脸色有些不自然,或许说是在欧阳旭面前,她很容易在不经意间褪去自己的伪装,眸光掠过一侧那细细观察着琼榄树的女子,对欧阳旭开口就是这么一问,“不知国师大人究竟喜欢三小姐哪一点?”
“全部。”
欧阳旭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和颜舒废话下去,当他看到凤玖澜的身影时,美玉雕刻的容颜上出现了一抹闲适而雍容的笑意,白色的身影仿如一抹流云,刹那间飘到了凤玖澜的身边,霸道地搂着她盈盈楚腰,“澜澜,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凤玖澜微微摇头,这一株琼榄树非常邪门,真的没看出有任何问题,没有被任何虫蚂蚁啃食过,十分健康,照理说不该出现不繁殖这种情况,除非基因变异了。
“澜澜,我们可以回家再想办法!”欧阳旭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枚圣女果,放到凤玖澜的嘴边,她笑眯眯地享受着欧阳旭递过来的美食,格外开心。
欧阳旭怔怔地看着她,琼玉般的容颜在阳光下分外美丽。
艳丽的牡丹园中那贴心无比的一幕令无数女子羡慕至极,可是凤玖澜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自然,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可是,当发现欧阳旭额头上沁出些许细细汗水时,她踮起脚尖,用那淡紫色的水袖为他细心地擦拭一番,亲昵的举动羡煞众人。
很多男人心中暗自感慨,看来那样一个倾城绝丽的美人儿心仪他们清贵昭然的国师大人,要不然怎么会为一个男子拭汗呢?
老皇帝性格沉稳到了极点,即便是看到他选中的儿媳妇儿和别的男人亲近也没有暴跳如雷跑出来指责,他的无视让很多想要八卦的人在无形的压迫间闭上了嘴巴。
“澜丫头为何突然对琼榄树感兴趣了起来?”
待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老皇帝拦住冲动的宗政凌,看着那一抹紫霞滟滟的身影,笑意不达眼底。
凤玖澜的手别欧阳旭牵着,回眸一笑,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皇上,越是天下人传得神乎其神的东西,我越是感兴趣!”
“哦,那不知澜丫头有几分把握解除这个百年难题?”老皇帝眼珠子一转,打量着欧阳旭和凤玖澜两人,估摸着难道是他想错了?凤玖澜莫非也是冲着那南风的太子妃之位去的?可是这没有道理呀,她是天璃内定的太子妃,她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劲!
而且欧阳旭不可能不知道,南风国由来已久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凤玖澜真的破解了琼榄树之谜,那么长孙璟便不会那么容易放开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皇帝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此时的他比较关心的是宗政茗熙的婚事,他对这个女儿格外宠爱,一直都希望她嫁个如意郎君,只是这几年来无论是谁也不能让她满意。
趁着这一次自己五十大寿,东宇、西雪、南风、北霜四国来贺,更兼有碧云岛的景无忧和景云裳,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好绝了她那点不该有的念想。
“如果只是我一人,只有五成把握。但是如果有国师大人,那就有七成把握!”凤玖澜自然而然地揽着欧阳旭的手臂,回答道。
欧阳旭心里十分开心,他的澜澜终于有那么一瞬想到他了,抬眸便看到老皇帝身边宗政凌的那张黑脸,心中的甜蜜更甚几分。
宗政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欧阳旭,在他眼里,像欧阳旭那样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冰山,无人可以靠近,他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闲适而淡然的,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尊荣的笑意。
可是现在,那个站在云端的男子却如同一个遇上爱情的小伙子一般揉着心爱之人的脑袋,那笑容褪去了平日的神秘,显得更加简单澄澈。
“澜澜,不管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绝世难题,旭哥哥都会陪在你身边。”沉浸在幸福中的男子轻而易举地将女子搂入怀中,好似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宗政茗熙的身体自小就不是很好,看到凤玖澜和欧阳旭举止亲密,更是容易触景伤情,“父皇,儿臣想要回宫仔细琢磨一番,先行告退。”
“好,颜舒,这几日你便陪着茗熙吧!”老皇帝知道颜舒和宗政茗熙情同姐妹,他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想不开,太医曾多次说过她胸中郁结,要是不能及时疏导对身体不好。
“颜舒遵旨。”
这样一来,两位极为养眼的美人袅袅婷婷离开了姹紫嫣红芳香四溢的牡丹园,让无数英雄豪杰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另一个虽未嫁人,可是人家可是内定的太子妃,还有本事让国师大人倾心相待,他们更是没有机会。
老皇帝为了琼榄树的事情,还特意开出了千两黄金的奖赏,一来是鼓励天璃的能人异士踊跃参加,另一方面是为了向长孙璟示好,如今的天璃外表华丽,内在的腐朽愈发严重,急需一个盟友,而结盟最好的方式,便是联姻!
“皇上,澜澜身体不适,加上之后半个月还要苦思琼榄树之谜,因而先行回府,还请皇上恕罪。”欧阳旭连离场的话都替凤玖澜说了,如此贴心地照顾到她的方方面面,简直就是古今少有!
老皇帝听罢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凤玖澜的身体情况,在众人面前很好地体现了他关心朝臣爱民如子的精神,凤玖澜面色不改,两人一问一答不知疲倦。
最后还是欧阳旭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把凤玖澜拉到自己身后,“皇上,午时将至,澜澜该吃药了。”
老皇帝意欲寒暄的话一下子戛然而止,牡丹园中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凤玖澜,只见她下巴略低,一张小脸在明媚的阳光下有些通红,美态横生。
这会儿,都快要被众人遗忘的宇文霁站了起来,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凤玖澜的脸上,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霁几日住在丞相府中,凤三小姐身体微恙,霁怎么不知道?”
“澜澜虽是天璃丞相,可毕竟还是个女儿,她身体微恙哪儿能告诉二皇子呢?”欧阳旭目光宛如寒星般凛冽,显然是很不高兴,他发现了澜澜葵水来了,这个小丫头尚且害羞不已,哪儿能再让府中其他人知晓?
宇文霁吃了个闭门羹,想着欧阳旭向来嘴巴紧得很,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还不如直接去问凤玖澜来得快,索性不再纠结着这件事。
他如今比较好奇的是凤玖澜如何破解琼榄树之谜,这个难题由来已久,天下多少英雄豪杰苦思冥想百余年未得其解,也包括曾经的他!
众所周知,破解琼榄树之谜靠的不是舞文弄墨,而是真才实学,天下人才,大多分为两种:一文一武,懂得给人和畜生看病的也不在少数,然而懂得给植物看病的却少之又少,它涉及的广博知识,至今还未有比较完整的著作。
于是凤玖澜和欧阳旭摘下琼榄树的几根枝条、几颗果子还有叶片,慢悠悠地走出牡丹园,向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澜澜,你想到什么办法了么?”欧阳旭试探着问,他的澜澜如今肚子里有多少内容他也没底儿,他选择陪在她身边是想了解她的一切。
凤玖澜贼兮兮一笑,举着一根枝条,对欧阳旭缓缓道,“听说国师府的黑土最适合种花种草,嘿嘿……”
“澜澜,是看上了国师府的宝贝么?”欧阳旭侧过脑袋,与她额头相抵,嘴角渐渐柔软了起来。
“如果我说是,你会双手奉上宝贝么?”凤玖澜的神色忽然认真了起来,与欧阳旭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架起了一座暧昧无比的桥。
欧阳旭无比宠溺地揉着凤玖澜的脑袋,接着无比妖孽地笑道,“那就要看澜澜怎么表现了!”
“……”凤玖澜那认真的表情刹那间崩塌,一拳打在欧阳旭的肩膀上,美眸一斜,故作镇静,“国师大人要我怎么表现?”
“不如就鸳鸯共浴好了!”欧阳旭趁机提议道,琥珀色的眼睛眨呀眨,狡猾至极。
听到他的话,凤玖澜恨不得割掉自己那舌头,问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这种问题简直就是自找罪受,“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本小姐有毛病才会和鸳鸯那种畜生共浴!”
“……”欧阳旭额前三条黑线一下子滑了下来,他是畜生?这个小妮子在装傻!
“澜澜,本国师长得好看,你和我共浴肯定是我比较吃亏的!”欧阳旭从凤玖澜手中接过琼榄树的枝条,然后游说着她。
某国师越想越郁闷,要是换做四年前,澜澜肯定会巴不得时时刻刻黏着他,可是现在……欧阳旭无比后悔自己以前怎么不好好抓住机会和澜澜一起洗澡呢?那感觉肯定比自己一个人泡温泉舒服多了。
“你……”凤玖澜的手用力地往欧阳旭腰上一捏,这个男人嘴巴好欠揍,什么叫做他们俩共浴,他比较吃亏?这是在间接鄙视自己魅力吗?
“臭男人,明明是我吃亏好不好!”
“澜澜,你能吃什么亏?本国师长得好看,可令你沐浴之时赏心悦目,本国师会搓背,免却你亲自动手,本国师还会按摩,保证你沐浴之时全身放松……另外,如需特殊服务,譬如以身相许,本国师一定会奉上身体的!”欧阳旭说得天经地义,好像每一条都是凤玖澜稳赚不赔似的。
凤玖澜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绿,半天才吐出那么三个字,“你无耻!”
“澜澜,男人都很无耻,真的!不无耻的都不是男人!”
“……”凤玖澜差点被欧阳旭这句话憋出内伤来,这样的话这个男人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是谁说他就像天上的神祗一般,云端高华,俯视芸芸众生,无欲无求的?
这个男人像是无欲无求的人吗?欲求不满倒是真的!
两个人在路上打情骂俏,欧阳旭看着他心仪的女子脸上精彩无比的表情,格外兴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丞相府的门口。
“澜姐姐,你回来啦!”景云裳早就等在了大门口,一见到凤玖澜便跑了过去,将她抱住甜甜地唤了一声。
凤玖澜揉了揉景云裳额前的碎发,愈发喜欢这个小姑娘,那是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她很喜欢,前世的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今生在凤府里虽然兄弟姐妹如云,然而却没有一个真正关心着她,在她内心的深处,渴望着亲情,所以才会将与她血脉相系的小玖玖视为生命的全部。
“嗯,今天怎么不去牡丹园?”凤玖澜和景云裳手臂勾在了一块儿,漫不经心一问,景云裳应该挺喜欢热闹的场合才是,而且洛城的牡丹园种植着天下间品种最齐全的牡丹,爱画之人大多很喜欢那儿。
景云裳绝对不会告诉凤玖澜是因为她睡过了头……
“牡丹园的牡丹又不会自己长腿儿跑了,过几天再去也是一样!”十五岁的小姑娘声音天真无比,虽然从小就知道有个姐姐的存在,但实际见到时的感受却是另一番,离开碧云岛前,娘亲曾告诉过她姐姐天赋极高,年仅三岁便精通八音,她对刺绣女工水墨丹青很擅长,但乐器并非她的强项。
“公主是不是该放开澜澜了?”欧阳旭终于出声了,景云裳一出现就夺走了澜澜所有的注意力,澜澜对她更是和善得没话说,这一点很奇怪,印象中澜澜不会和别人很亲近,景云裳和澜澜认识不过几天而已。
“呃……难道本公主挽着澜姐姐的胳膊国师大人也要吃醋?”景云裳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在乎姐姐,那醋劲……啧啧真不是一般的大!
关于吃醋这一点,欧阳旭倒是没有否认,而是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本国师就是爱吃醋,谁都不能和我抢澜澜,包括云裳公主。”
“……”凤玖澜和景云裳一下子没了语言,这个男人的脑子简直就不是正常人的!
景云裳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她小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慢慢长大,她那爱吃醋的爹爹更是霸占着娘亲不放,所以她长这么大也没多少时间和娘亲在一块儿,那时候她总希望有个姐姐可以陪自己说话谈心,多少次想要跑出碧云岛踏上天璃那片土地去找姐姐,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最后总是被那个家里的那个宠妻如命唯妻是从的老男人给捉了回来……
景云裳情不自禁地想,欧阳旭要是碰上了她爹爹,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直接打一架?
凤玖澜默默地别过脸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像是在说:甭和别人说你认识我,太丢人了!
倏然,她施展轻功向着角楼二楼的玖澜苑飞去,淡紫色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弧度,落入屋中,而后重重地把门关上,将欧阳旭和景云裳关在了门外。
“澜澜,你快开门呀!”欧阳旭站在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唤着她的名字,景云裳心里郁闷至极,干脆往景无忧的房间里排遣去了。
凤玖澜背靠着那一扇雕花大门,还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门因欧阳旭的敲打而急剧颤动着,“臭男人,不许再敲了,再敲门就坏了。”
“那澜澜你开门让我进来!”欧阳旭捧着手中的琼榄树枝条,眉头一皱。
“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乱吃醋,不许动手动脚……”凤玖澜心中既懊恼又甜蜜,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她会因为他吃醋而感到甜蜜,可是又觉得十分难为情。
“澜澜,我不喜欢吃醋,我喜欢喝茶,我也不喜欢动手动脚,我比较喜欢动口!”欧阳旭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么说简直是太有道理了,全然没有感觉到与他相隔一扇门的凤玖澜早已欲哭无泪。
他生怕凤玖澜不相信,又举例说明了一下,“澜澜,你看我自从遇上你,我就喜欢亲吻你而已,什么时候动手动脚了?”
“……”某女几欲崩溃,国师大人的脑袋构造就是和一般人不同。
她转过身子,猝不及防之下双手用力地拉开门,迎面而来的男子好似没有注意到一般一下子便将她扑倒在了地上,他气息温凉,如同一块天然的宝玉,让人舍不得移开。
欧阳旭手中的琼榄树枝条散落了一地,此时的他眼里只有身下的女子,他的澜澜一双眼睛水雾迷蒙,梦幻到了极致,而那一张樱桃小嘴对他而言更是极大的吸引。
凤玖澜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此时,万籁俱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悸动着对方的心。
随着男子的红唇越来越靠近女子娇柔的唇瓣,凤玖澜在他深邃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格外清晰,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因为他而急速地跳动着,轻轻闭上了双眼,仿佛在等待着这个即将到来的吻。
即便很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爱上了这个男人的吻,时而如同蜻蜓点水般清浅,时而如同烈火般缠绵炽热,每一次都激荡着她的心。
“澜澜,不管我们的过去如何,可是现在的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我呢?”
一吻之后,欧阳旭捧着她的小脸,真诚的话儿在她耳边回绕着,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耳膜,迫使她去思考这个潜意识里想要逃避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凤玖澜黑葡萄似的眼里闪过些许慌乱,那慌乱的眼神就像是迷途的小鹿面对未知前方时所露出的迷茫眼神。
欧阳旭握着她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澜澜,不要害怕,不要逃避我好么?”
不知为何,凤玖澜竟然在欧阳旭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悲伤,这个男人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个强大的代名词,可是现在,她却分明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惹人心疼。
面对着欧阳旭灼灼的目光,凤玖澜的脸色越来越不自然,于感情之事,她不习惯于做出选择,于是选择了沉默。
“澜澜……”久久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回应,欧阳旭很受伤,他把凤玖澜从地上扶了起来,细心地为她拂去衣裳之上的尘土。
凤玖澜心中两个声音在不断地响起,让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忽然眸光一瞥,她捡起地上的琼榄树枝条和果子,转移话题,“我还是先看看怎么弄出幼苗来吧!”
欧阳旭心中有些无奈,却依旧十分耐心,“好,澜澜,我帮你。”
既然她没有想好,他何必逼着她做出决定呢?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如同过去那般将所有的信任与感情都交付自己!
郁郁葱葱的花园里,一白一紫两个身影靠在一块儿,拿着小铁锹挖泥土,远远看去,就像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般气氛和谐,凤玖澜忽然抬眸一问,“你说用枝条扦插能不能成功?”
在前世,扦插是培育植物的一种常用方法,就是以植物的茎、叶、根、芽等插入土中或水中进行繁殖的方法,凤玖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
“澜澜,这个法子我试过,不过最后失败了。”欧阳旭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尤其是在学问之上,即便是失败也勇于承认。
凤玖澜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土里已经埋好的小枝条,“就这么先留着吧,过几天再来看看。”
“好!”
“你有试过用琼榄树的种子试试吗?”凤玖澜无意间发现了琼榄枝条上的花儿,那花蕊上还有着几粒未成熟的种子。
欧阳旭耸了耸肩,他可以自信地说,天下人想到的办法他几乎都想到了,而且最后的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凤玖澜细心地听着欧阳旭介绍这三百年来各国能人异士所尝试的方法,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如果琼榄树用这些平常的方法可以繁殖出幼苗来,那就不叫百年难题了!
而且欧阳旭这个男人简直就不是正常人,根据他的话,她甚至可以推断出这个男人配制出了类似于现代生长素一类的东西,连这种接近于现代化的方法都不能让琼榄树繁殖,那么只能说明,真的很棘手!
“你确定三百年前琼榄树可以繁殖?”凤玖澜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三百年前可以,三百年后突然就不可以呢?生物的进化或退化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能繁殖,难道说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凤玖澜就感觉到自己好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欧阳旭定定地看着这个兴奋的女子,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向玖澜苑对面的屋子里奔去。
“澜澜,要不我们去看看南风国和墨画林的历史,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丝线索。”
凤玖澜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他牵着,来到了那尽是宗卷的书屋,欧阳旭十分贴心地将她安置在一旁,然后奉上茶水,接着雪白的身影穿梭在书架间,不停地从书架上取下书籍,不一会儿他的手臂上便堆积了厚厚一摞。
不知为何,那个男子寻找书籍的背影在她眼中也格外迷人了起来,很快欧阳旭便捧着书来到了凤玖澜的跟前,放下书籍,右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澜澜,我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看书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教她识字,那时她总是坐在他的腿上,听他将稀奇古怪的故事,看他手中狼毫在宣纸之上挥洒笔墨,彼时的美好仿佛深藏在了时光的深处,直至今日,重新被他忆起。
“咳咳……我好像从来没和你一起看书过……”凤玖澜有些尴尬地说。
欧阳旭听罢也不恼,澜澜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他手劲轻轻一带,便将那个如画雅致的女子牵到了自己腿上,他喜欢这样抱着她看书。
“澜澜,别动。”欧阳旭的手轻轻环过她盈盈纤腰,声音有些低沉,他的澜澜不知道,每当遇见她,他从来都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会因为她的身体的触碰而想要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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