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爹爹:大冰块的缩小版

言下之意,两个小宫女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们效忠的是皇帝,不是她表哥,沈湖心恨得牙痒痒,只能干忍着,找到机会,她一定要整死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

而前面的豪华大轿,里面却坐着几个正在闲聊打闹的一家四口。

砂画身着一身大红色凤袍,腰间束了条流金玉带,头戴金光闪闪的金步摇,一头青丝用粉白色的白玉簪子挽起,垂留一束披在肩上,略施粉黛,动人心魄,娉婷玉立。

楚夏一身明黄色锦袍,头戴白金玉冠,腰间束一条紫金玉带,玉带中间镶嵌着一颗大约的白玉明珠,腰身两侧垂吊着一块白色璞玉,璞玉浑金,神采奕奕,温润的望着眼前的三个小人儿。

坐在边上的两个粉雕玉琢,粉嫩晶莹的小孩子正在互相做着鬼脸,可是楚若儿一看到楚夏的眼神,立即把身子移开,使劲钻到角落里去,只要楚夏一不看她,她就可以和小蛋开心的玩起来。

砂画都习惯她这样了,也懒得管她,就静静的望着她们,只是她心里一直有块心病,宫里的宫女经常说孩子不像楚夏,虽然不敢当着她的面说,那些风言风语她却是知道的。

看楚小蛋和楚若儿晶莹的眸子,砂画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觉得她们长得像某个人,可是她一想到这里,头就会痛,立即不再乱想。

楚小蛋粉白的小脸可爱的在砂画怀里蹭啊蹭,楚若儿则退往边上,各人玩着自己手里的水晶哨子,丝毫不理温和的楚夏,像没他这个爹似的。

“就快到北冥皇宫了,小蛋,你还在母后怀里蹭,小心别人笑你。”楚夏温和的把小蛋拉近身,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颊,无限宠爱。

“父皇,是不是待会儿就能看见那个大冰块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英明神武,能不能和我斗,若儿,你说是不是?”楚小蛋一脸稚气的望向安静的若儿。

若儿对上楚夏的眼睛,立即有些惊慌的别过脸,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手语说道,“哥哥,你打不过他的,他是战神。”

“他还没有父皇厉害,你们女孩就看人家长得英俊点,就盲目的崇拜人家,要像父皇那样,武艺高强,温和大气,才能崇拜。”楚小蛋踱着小腿,走到楚若儿身边。

楚若儿还有点傻愣的回望着他,毕竟是小孩子,样子一直愣着,像个傻子似的,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一动不动,惹得砂画一阵轻笑,她太可爱了。

“哥哥,一会儿北冥邪皇是不是要在城门迎接我们?”楚若儿用手比划着,眼睛清澈如水。

楚小蛋扬了扬眉,不解的望向砂画,“母后,大冰块会不会迎接我们进皇宫?”

砂画摇了摇头,轻笑道,“应该不会吧,他是北冥的皇帝,迎接外宾这种事应该是大臣做的。”

楚小蛋失望地摇了摇头,“如果他来就好了,我就和他比试。”说完,扬了扬腰间的小短剑,跟到楚若儿那边,跟着她一起发呆,两人撑着小脸望着外面大红色的宫墙,傻傻的四处扫来扫去。

砂画也跟着她俩的视线扫了出去,北冥皇宫比东陵皇宫还要豪华奢侈,远远望去,就像被紫雾笼罩的一座水晶般,雄伟壮丽,气势恢宏,磅礴大气。

穿过北冥新街,越过层层宫墙,这里有数不清的宫殿和侧门,一条大大的中轴线将整个北冥皇宫隔成三大部分,各殿与各殿之间的距离很长,有时骑马都要很久才到达,两个宫殿之间就像两个邻近的小城般。

再穿过佳仙门、玉璃门、太极门、承天门和明镜门五门,大轿和军队终于抵达北冥大门,北冥大门右边是供各国使臣和来访游客居住的行馆,离它三里之外的北方则是金碧辉煌的北冥权利中心,皇帝寝宫的冥王殿和处理国事、百官上朝的长砾殿,还有皇后的清心殿、御书房等。

往西则是各家嫔妃和未封地的皇子公主居住之所,北冥大门以南则驻扎着守卫北冥的几十万大军,而她们进城时经过城南军营里,那里鼓声震天,号角雷鸣,人声鼎沸,因为那里驻扎着北冥另外五十万大军。

马车缓缓驶进行馆,北冥邪皇没有派人来迎接她们,只有几个小公公把她们领到行馆住下,说是北冥邪皇身体不适,晚上有欢迎她们的宴会,现在就暂时不来了。

当马车从银发男子的视野中消失时,他紧紧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下,吩咐车驾回宫,准备迎接她们的宴会事宜。

砂画每经过一处地方,都感觉似曾相识似的,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随行的宫女帮大家把一齐打点好,就快到晚宴的时间了。

楚小蛋凑近楚若儿耳边,悄悄给她说着什么,楚若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神色又有些慌张,砂画不解的看着她们,这两个小鬼头又要干什么?

又将再见到南风瑾,她与他的恩怨要怎么解,他是杀害诺神五百族人的凶手,而他身边的南沧如醉,也是杀六公主楚凌霜的凶手,可是她现在是来替若儿求医的,人不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金色的巨型蜡烛整齐的排列在长砾殿中央,正殿上方有一块用玉石、玛瑙、珍珠、象牙等拼成的天然屏障,屏障下是一只正在开屏的金色青铜孔雀,左边立有一只用青铜雕刻的震翅雄鹰,雄鹰眼神犀利,处处透出一股魄人的寒气。

钟鼓奏响,礼官高呼一声,“东陵大帝到,东陵王后到。”

随着礼官大声高唱,楚夏牵着砂画静静的走进大殿,之前已经到大殿的北冥大使,富商名流,官家小姐,明夏亡国郡主等都纷纷吸了一口气,因为进来的两个人就像从云霞中出来的一样,富有光彩,神采奕奕。

男的剑眉英目,温润清俊,身材颖长,丰神俊朗,颇有一份天然的尊贵之气,众人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东陵大帝,果然出色,果然有王者风范。

女子则冰清玉洁,凌厉冰冷,两眼寒霜,透出股绝世狡黠,她生得倾国倾城,娴静脱俗,像一株青莲般清澈明丽,只不过她的相貌,让大家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们身边跟着的一男一女皇子公主,竟然……竟然有些像他们的北冥邪皇,两人那眼睛、模子、脸型、剑眉,无一不像极了南风瑾,尤其是那股天生的冷漠气质,狂傲不羁,桀骜不驯,众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砂画冷冷坐定,酒桌下楚夏正牵着她的小手,她的手有些冰凉,那些大臣也丝毫不避讳她们在这里,公然就在那里乱嚼舌根,听得她很是不舒服。

为什么个个都要说她的孩子不像楚夏?现在这些人竟然说她的孩子像南风瑾,快把她肺给气炸了,她紧紧捏着吊脚青铜酒杯,一言不发,看着身旁突然变乖的楚小蛋和楚若儿,她们是不是也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她担心她们会不会乱想,她更担心楚夏会多想。

可是这么多年来,每当楚夏听到一次她的孩子不像他,他只会拂然作色,也不会怎么生气,她不解,这一切的一切,太像一个谜底了,她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底已经困扰她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忍,在天下人眼中表现出她和楚夏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的幸福表象,其实只有她知道,她对她的身份有太多的怀疑,虽然她一想起往事就会头痛,不过南风瑾的种种行为,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曾经是不是真和他成过亲,做过他妻子。

她虽然失忆,到底也没那么笨,只不过总是逃避自己的内心,不让自己去想,可是到了现在,她知道自己伪装不得了,她要弄清楚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心里总是会很失落,为什么她没有世人眼中那样的幸福。

“北冥邪皇驾到,南沧公主到!”

礼官一高唱,宫殿里就开始奏乐,大殿内座无虚席,大臣们顿时停止讨论,都和颜悦色的等着南风瑾进殿。

“咳咳咳……”人还未到,声先到,一阵清洌的咳嗽声轻轻传来,南风瑾一身淡黄色锦袍,袍上用金丝绣着蛟龙出海图,脚蹬金履靴,头戴白金皇冠,腰间系着一条青龙玉带,眉宇间浮现一抹淡淡忧愁,他轻咳了两声,镇定自若的走上自己的宝座。

后面一袭浅绿色公主长裙的南沧如醉随即坐往下殿右方的位置,她轻点朱腮,淡眉清目,明艳动人,灵动的大眼睛一刻也不忘担忧的盯着殿上的南风瑾。

南沧如醉拂裳坐下,心里轻叹,他明明早上才发病,竟然撑着羸弱的身子去看砂画,却又不让她知道,搞得他喝药晚了,刚才回宫喝过药才及时好转,不然今天还来不了这宴会。

不过南风瑾的旧疾会复发是大臣们都知道的秘密,只是没有人敢说,没有人敢怀疑他的本事,即使他生着病,照样能攻城掠地,百战百胜,因为他们早在五年的时光,相信了他们的邪皇,相信他能带他们保卫好自己的国家。

砂画不解,五年前南风瑾的病不是治好了吗?他那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惊动天下,人人皆之,传说中的他可是个凌厉果断,雷厉风行的冷酷战神,现在的他看起来,脸色苍白,双唇紧抿,有点像人世间浮浮沉沉的蜉蝣。

南风瑾轻轻呼吸了一下,眼神淡漠的看着在场众人,温润的说道,“五年不见,东陵大帝更加英明过人,身边的王后,也更加成熟貌美,一双儿女,也如此可爱漂亮,朕很是恭喜。”

楚夏轻轻抬眉,也恭谦道,“五年不见,北冥邪皇越发神勇,如同战神,振兴北冥江山,发展迅速,真人明君之榜样。”

两人虽然表面互相谦恭,心里却各有想法,纷纷想把对方宰了解气。

南风瑾看了眼楚夏身边的女子,这么多年不见,她仍是那般冷漠,楚楚动人,也倒是,她凭什么对他这个外人温和,她的温柔娴静,应该都是对楚夏吧!

不过那个狠狠瞪着他的小太子很可爱,腰上佩把宝剑的样子,像极了他小时候,南风瑾不经意的扫了眼砂画身边的小公主,她好安静乖巧,跟那小太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蓦地,他突然警觉眯眼,紧紧瞪着楚小蛋和楚若儿,她们怎么这么像自己?莫非?

男子天生的繁锐感让他怀疑,这两个孩子的来历。

“小公主很漂亮,不能说话吗?”南风瑾知道她是个小哑巴,想试探一下,她真是哑巴,还是楚夏打的晃子,楚夏只不过是来求医,竟然带了五十万大军,这不禁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楚若儿朝他露出个可爱的微笑,摇头用手比划道,“回皇上,我不会说话。”她一点也不怕他,倒是很喜欢他,一脸崇拜的样子,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北冥邪皇。

楚若儿悄悄拉了拉身后小太监的衣袖,小太监也回应了她一下,痴痴的望着坐在台上的九五之尊,虽然他刚才咳了两声,仍不影响他的英俊潇洒,王者气息。

这一切动作都被砂画看在眼里,她疑惑看了眼那位模样俊俏,身材矮小的太监,陡然发现,楚琉儿竟然混在太监堆里,跟她们来北冥了。

她沉声不作色,与楚夏相视而笑,楚夏清润的望向南风瑾,“素闻我玄机师父这五年来一直居住在北冥照顾北冥邪皇,如今若儿公主患有哑疾,不能开口说话,朕特意带她前来求医,还望邪皇让朕见玄机师父一面,他能解百毒,治百病,一定能治好若儿。”

“原来是这样,等宴会结束我会派玄机师父前去替小公主诊断,大帝不必忧心。”南风瑾和颜悦色的说道。

这时,楚小蛋朝楚若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的奔跑到大殿上,朝南风瑾跑去,南风瑾不解的眯着眼,奇怪的看着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两人一冲上去,一人提住他一只腿,哇哇的大叫,“爹,爹爹,亲爱的爹爹。”

殿上的众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边上的侍卫也没有动,因为这两个小孩子似乎伤不到陛下,也就傻愣在边上看戏。

砂画赶紧起身,厉声喝道,“若儿,小蛋,回来,那是北冥皇上,你们怎么乱叫爹爹?”

楚小蛋调皮的朝砂画伸了个舌头,他就要这大冰块出丑,刚才那些人都说她们像他,他倒要看看他怎么应付,他年纪太小,不懂得怎么捉弄人、对付人,只有乱想一通,想不到办法,只好拉着楚若儿上去叫他爹。

“母后,他就是我们的爹爹,你看我们长得多像,我们是大冰块的缩小版,母后,李嬷嬷总说我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其实我们是他造出来的。”楚小蛋自以为是的瘪着嘴,两颗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

楚小蛋说完,朝南风瑾得意的笑道,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和你作对。

大臣们议论得更大声了,个个都相信了那两个孩子就是南风瑾的种,把砂画气得捏紧拳头,真想上前去把楚小蛋抓上来,一定是他捣的鬼,小小年纪就这么古灵精怪,长大了还得了。

楚夏一脸愠色,看着一脸惊奇,不可思议的南风瑾,吩咐边上的太监,“去把若儿和小蛋抱下来,无法无天,乱生事端。”

“皇上,小蛋他从小就调皮,爱耍人,你别听他的。”砂画也急急的说了出来。

南风瑾被两个小鬼这样死缠着,并没有生气,反而脸色开始好转,那病像一下子好起来似的,他温和的说道,“小太子和小公主很可爱,就让他们坐我身边。”说完,吩咐边上的太监把正拉他衣角的楚小蛋和楚若儿抱到他的宝座上,一人坐他左边,一人坐他右边。

他竟然不生气?楚小蛋气呼呼的坐在位置上,蹬着小短腿,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大冰块惹生气,然后让他丢尽脸面。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是两国派出的精锐在大殿中进行比武,双方派出的都是武艺高强的精锐之师,不过好像开始次次都是北冥胜,北冥大臣纷纷朗声为自己的将士喝彩,东陵派出去的高手个个都败下阵来。

砂画紧抿双唇,看着北冥的士气越来越浓,已方派出去的侍卫个个都败下阵来,楚夏铁青着脸,脸色尤为难看。

那个站在大殿中间朝人拱手的武士一脸清润,身着一袭青色劲装,眼神温润,凌厉的打掉一个个前来挑战的武士。

在又一个东陵武士被他打趴下之后,这时,太监堆里一名矫健的黑色身影一跃而出,重重的落在青色劲装男子面前,拱手道,“宿云公子,我乃东陵小太监楚琉,前来讨教。”

原来那位青色劲装男子是南风瑾的四大护卫之一,宿云,南风瑾有四大护卫,晓月、宿云、无语、梦回,个个长相英俊,气宇不凡,武艺高强,俗称“冥王营四公子”。

宿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矮个子小男孩,温和的拱手道,“楚公子,在下冒犯了。”

说完,他嗖地出拳,一阵阴风袭来,楚琉儿快速的闪过,两人握拳对打,势均力敌,近身肉博,都没有用武器,招式变幻莫测。

这时,楚夏也看懂了殿上的人,楚琉儿竟然不畏艰难,长途跋涉,混在步行的小太监中走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有力气跟宿云拼命。

另外无语、梦回、晓月三人纷纷伫立在南风瑾身侧,给宿云打气,而东陵这边,却支持者较寡,一来这里是北冥,不是东陵,二来楚夏带进殿的人就只有几个,大多守在殿外和行馆外面,所以人气大不如北冥。

楚琉儿双目一沉,果断出招,发现宿云武艺比她想象中还厉害,她陡然转身,退至兵器处,猛地一声抽出一把红缨长枪,厉声急喝,“看枪。”

“你用枪,那我还是用拳头。”宿云清润微笑着看向她,一个急速闪身飞身到楚琉儿背后,紧紧扣住她的右手腕,用力一拉,她就惊讶得扔下长枪怔怔的看着他,因为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哪个男人拉得这么紧过。

由于惯性使然,楚琉儿和宿云都快速转动,她急急的撞到他怀里,赶紧娇喝一声,“登徒子。”随即转过身去,快速捡起长枪,朝宿云攻来。

宿云抬眉一惊,原来她是个女的,怪不得模样这么俊俏,身形这么娇小,他早该猜到了,等她攻来时,他急急的闪过,避免那把恐怖的长枪伤到自己,同时也没有对她下重手,两人一人躲闪,一人狠狠进攻,看得座下的人眼花缭乱。

南风瑾淡然的沉眉看着宿云,轻声对边上的晓月说道,“宿云看上那女孩了?多番谦让,跟你们三个一个德性。”

晓月随即尴尬的摸了摸头,笑了笑,“得到了也没用,陛下又不准我们成亲。”颇有一丝埋怨的味道。

边上的梦回急忙拐了拐他,示意他别惹怒了邪皇。

楚琉儿虽然也会些三脚猫功夫,出手也凌厉,不过和宿云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要不是他招招相让,她早就被他打趴下了。

这时,宿云又看到她握枪冲上来,他急忙压低身子,从她的右侧穿过去,紧紧扣住她右腕,轻轻一扯,她又随着他退到边上,身子重重的撞在他怀里。

宿云脸色有些惊慌,因为她柔软的胸脯正压在他胸上,让这个没接触过女人的男人好不紧张,他的脸攸地红了,急忙道歉,“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女的,你就是故意的。”楚琉儿气得脸色发红,台下的看客也纷纷被他们逗得笑了起来,突然,楚琉儿趁宿云不注意,拔出腿上的匕首一剑给他刺去。

顿时,宿云胸口正中一匕首,他急急的退了几步,捂着胸口,鲜血飞溅而起,嘴角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挣扎着身子厉声叫道,“真是个阴险的女人,我处处对你忍让,你竟然暗中偷袭我。”

南风瑾也拂然大怒,起身道,“楚夏,你们东陵的女人都是这么卑鄙吗?”言下之意,砂画曾也是这种女人,趁他不注意用各种方法偷袭他。

楚夏也随之起身,“朕的王妹女扮男妆,随行于军中,朕也不知情,她性子是烈了点,不过宿云调戏她,女孩子家,难免注重名节,为了自保,一时冲动,还望邪皇海函。”楚夏沉眉,语气不卑不亢,不怒不喜。

晓月几个立即把宿云抬出殿外,楚琉儿唰地一声扯下头上的帽子,一头青丝柔顺的披在脑后,怔怔的看着南风瑾,像发呆似的伫立在原地。

“原来她是东陵郡主,真是娇纵。”

“竟然女扮成妆,成何体统?”

“还阴险的刺杀宿云,东陵的女人怎么这么坏。”

“最重要的是,还一脸痴痴的望着我们邪皇,东陵的郡主就这么没礼貌吗?我看八成是想男人想疯了。”

坐在大殿右侧的一排庸之俗粉满脸鄙夷的望着楚琉儿,纷纷恨不得把她宰了。

楚琉儿仰慕的望着南风瑾,原来他就是北冥邪皇,果然是风度翩翩,风姿卓绝,怪不得能吸引天下众多女人。

这时,一声娇喝声腾声而起,浅绿色宫装女子从右边一跃而上,腾入大殿中央,她“嗖嗖”两声从右排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凌厉的指向楚琉儿,冷声喝道,“东陵郡主,让如醉来挑战挑战你,如何?”

说完,没等楚琉儿反应过来,她快速的朝她刺去,哪知楚琉儿也不是吃素的,她灵敏的闪到边上,一跃而起,直扑南沧如醉脑后,南沧如醉凌厉果敢的直刺楚琉儿,剑剑致命,毫不留情。

眼看楚琉儿节节溃败,处于下风,她冷眼一转,也腾身朝兵器铺那里闪去,快速拔下一根铁鞭,“唰唰”几声,大殿内全是刀光剑影和铁鞭的敲击声,可谓壮观。

楚琉儿的铁鞭卷着南沧如醉的宝剑,铁鞭冷酷,宝剑更无情,两人毫不相让,斗得过你死我活,仍不罢休,在大殿中央下了狠劲的斗,看得在场的大臣和小姐们纷纷唏嘘不已。

砂画不经意见一抬头,就发现南风瑾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她快速低下头,听着楚小蛋在边上为楚琉儿加油,小蛋平常虽然讨厌楚琉儿,可是和南沧如醉比起来,她更比较讨厌南沧如醉一点。

原来两个看似娇弱的女子武艺竟然这般高强凌厉,谁说女子不如男,在场的男人,恐怕没有几个打得过她们的,南沧如醉猛地起身跃起,一剑斩向楚琉儿的手臂,楚琉儿则开始闪躲。

从现在的情形看,楚琉儿位居下风,南沧如醉更胜一筹,一边追击她,一边冷声说道,“看看我们谁更阴险。”

楚琉儿冷哼一声,鄙夷的说道,“他自己心慈手软,活该的!对敌人就不该这么仁慈,他那是妇人之仁,活该死掉。”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对你手下留情了?”南沧如醉无情的说道。

楚琉儿冷哼一声,娇喝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最好管好自己,到时候死的是谁还不知道。”说完,扣起鞭子狠狠朝南沧如醉挥去。

两人如同蛟龙出海,南沧如醉“嘭”的一声砍向楚琉儿左臂,楚琉儿一个趔趄,赶紧护住自己左臂,猝不及防间,南沧如醉趁楚琉儿护着左臂之际,突然陡身砍向楚琉儿右臂,电光火石之间,眼见楚琉儿的右臂就要被斩下。

这时,一柄清洌的细薄宝剑横插过来,一下子挡掉南沧如醉砍向楚琉儿右臂的剑,女子冷哼一声,如一袭白衣仙子般飞身上殿,呼呼几下,手里的流星就把南沧如醉的宝剑挡掉,南沧如醉的剑“铛”的一声掉在大理石地板上,映出冷冷的寒光。

“哇,母后好厉害。”楚小蛋和楚若儿同时开心的朝砂画招手,边上的南风瑾却一脸淡定的看着她们,他一直知道她的本事,这么多年了,武功简直是练化得炉火纯青,人也更加冷淡,他还从来没见过她卑微的样子。

砂画冷喝一声,扬起手中流星宝剑,推开边上的楚琉儿,朝南沧如醉喝道,“我来会会你,南沧公主。”

“好,我早就想与你一较高下,试试东陵王后的本事。”说完,南沧如醉随手在地上捡起刚才楚琉儿被她弹落的红缨枪,冷冷的逼视着砂画。

楚琉儿听砂画的话,乖乖闪到边上,又傻愣的望着大殿上的南风瑾,眼里充满崇拜和痴迷。砂画执起宝剑,轻轻旋转上升,足踏中央的青铜大鼎,飞身跳到南沧如醉边上。

两人刀枪碰撞,你争我夺,好不凌厉,看得边上的人是一愣一愣的,原来东陵人才辈出,东陵女子竟是这般的厉害,看来刚才他们小看东陵了,砂画听声辩位,感觉南沧如醉在她身边闪来闪去。

南沧如醉毫不留情,面对情敌,面对这个狠狠伤害南风瑾的女人,她恨不得宰了砂画,凭什么瑾要孤独的过一辈子,她却能和楚夏举岸齐眉的幸福生活。

南沧如醉的招式如同蛟龙出海,步步紧逼砂画,砂画对她很是手下留情,持剑的手击她一下就闪开,身形矫健,一跃上空,轻纱飘舞,像跳舞般轻柔漂亮。

能将比武演化成跳舞般美丽的,砂画也算是奇女子一个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天天修生养性,却仍没有忘记习武练功,因为如果会一样武功的话,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刚才要不是她及时出手,恐怕楚琉儿早就没命了。

南沧如醉却未能理解她处处手下留情的用意,仍是紧逼着砂画,表面上看砂画处于下风,实则上只要稍懂武功的人都知道,那是砂画在让她,真正占上风的人是砂画。

“龙旋清风枪!”南沧如醉冷眼望了砂画一眼,更加急急朝她追去,她凌厉的使出枪去碰砂画的流星剑,想趁砂画自然而然用剑挡时,陡然转身刺向她其他部位。

可惜,砂画不是楚琉儿,根本不上南沧如醉的当,她攻砂画左方,砂画就边闪躲,边护着右方,两就这样在大殿内僵持不下,腥风血雨般互相拼杀,只要砂画稍不留神,肯定就会吃南沧如醉一枪。

楚夏狠狠捏紧手中的酒杯,轻捏住桌上的筷子,准备在紧要关头帮砂画一把。大殿上方的南风瑾则是一脸冷然的望着砂画,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因为他知道,砂画一定会赢。

凭他在忘情森林与她交战,和对她的了解,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沁砂画,早就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杀手工具。

“龙爪擒拿手。”砂画突然改变路线,不再对南沧如醉留情,厉声喝起,一跃闪到她背后,一下子反手擒住南沧如醉的右肩,狠狠一摔,把南沧如醉摔了个底朝天。

她不服气,“唰”的一声跃起,再次使出长枪,朝砂画攻去,可惜她不怎么会使这长枪,砂画眼疾手快,看准枪杆,一下子抓住枪头,右腿猛地朝南沧如醉踢去,只听“啊呀”一声,南沧如醉顿时半跪在地上,砂画则反身一脚再次踢向南沧如醉手中的长枪,那长枪被她直直的踢向兵器架,竟深深的按照原位插在兵器架上。

“厉害,东陵王后实在是厉害。”台下的大臣纷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般的夸起砂画来,砂画也不拱手说什么“承让”之类的话,她走向南沧如醉,一下了扶起她,“南沧公主,我还没脱你衣裳!下次有机会,再一较高下,今天这场比试,看来是你输了。”

说完,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与楚夏浓情蜜意的相视对望。

“哈哈哈……脱她衣裳。”几名前朝郡主低声浅笑,在她们心里,只要是优秀男人身边的女人,那都是应该忌妒的,尤其是砂画和南沧如醉。两个都分别陪着当今天下最优秀和专情的男子,令她们好不忌妒。

南沧如醉脸色难看至极,快速的退回自己座位,独斟独饮,她看了眼殿上的南风瑾,刚才她受辱,他竟然没有一丝关心和安慰的言语,他真无情,不,他是对她无情。

也活该她得到这种下场,谁叫她自己硬贴上去的。

台下众大臣都议论纷纷,他们今天算是见识了女人之间的忌妒,还有女人比男人更厉害的武功招数,南风瑾轻轻咳了几声,无比威严的说道,“大帝,你皇妹刺伤朕最钟爱的护卫之一宿云,看看要不要想个解决办法?”

楚夏冷然望着他,说道,“他不也调戏了琉儿?依朕看,邪皇你不应该厚此薄彼,只想着你那护卫,他们俩的事,应该两清。”

楚琉儿眼珠滴溜溜的转,咦!如果她主动要求赔罪,去照顾宿云,那她不就可以天天见到南风瑾了,思及此,她大步上前,拱手道,“邪皇,既然是我伤了宿云公子,就由我来照顾他,直到他身体康复,如何?”

“朕准了。”南风瑾刚才也正是这个意思,他身边的其他三个护卫早就找到了自己终爱的女子,只有宿云至今仍是单身一人,他不屑于做什么婚配这种鸡婆的事,不过却从宿云的眼中看出了对楚琉儿的心思,念在他保护他这么多年的份上,他就成全宿云这一次。

“谢邪皇陛下。”楚琉儿开心的踱加自己的座位,朝左边的几个郡主狠狠剜了一眼,娇惯的扬起眉头,跟楚小蛋简直是一个样。

楚小蛋仔细看了看身边的皇帝两眼,觉得他怎么没有传言中那么恐怖,传说他可是冷面阎罗,楚若儿整个过程中则是像楚琉儿一样,一脸痴迷的盯着南风瑾,大概她从小就被楚琉儿荼毒太深,中了南风瑾的毒。

整个宴会在一种不安的气氛中不欢而散,砂画记得她从南风瑾身边拉回若儿和小蛋时,他好像不经意间闪过一抹难过的神色,可惜他毕竟是南风瑾,太会伪装了,马上又变成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冷然上轿回了冥王殿。

夜晚,整座北冥皇宫熠熠生辉,灯火通明,夜晚的皇宫很寂静,砂画被楚夏拥在怀里,两人静静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砂画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满的圆月,轻声说道,“相传,如果一对情侣在南瓜藤下听声,如果能听到牛郎和织女的悄悄话,就能得到坚贞不渝的爱情。”

“傻瓜,现在不是七月哦,牛郎织女要七月初七才有机会说悄悄话,我们的爱情早就坚贞不渝,不需要做这些都会幸福一生。”楚夏轻轻点了点砂画的鼻子,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砂画突然垂下眼眸,心里叹道,楚夏,为何你总不对我说实话。她抬起双眸,轻声问他,“楚夏,我以前……真的没有成过亲么?南风瑾,真的一直在骗我么?”

楚夏攸地愣了下,淡淡说道,“我不是在香山就说过,你是我楚夏的爱人,他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路人甲,爱慕你的美貌而已,你是我的妻子,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砂画沉然,这些年来,他总是不让北冥的人接近她,她的生活圈子总是被他控制住,虽然她一度认为那是他对她的爱,她偶尔会觉得阵阵失落,可是直到这次来到北冥,听着众大臣的窃窃私语,看着缩小版南风瑾的儿女,她才发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一定会弄个清楚,再也不能这么浑浑噩噩、迷迷糊糊过下去了。

“不知道玄机师父何时会来给若儿诊病,南风瑾说的宴会过后就派他来,都这么晚了,他还没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夏皱着眉道。

砂画也忧心的望着前方,大门处,依然冰冷萧瑟,没有半点人影前来的样子。

这时,一位身穿紫黑色太监袍的公公手持拂尘,慢条斯理的前来禀报,“大帝,王后,因我们邪皇又犯心病,所以玄机师父今日不能前来,他要替邪皇诊治,明日可好?”

砂画起身朝他点了点头,“知道了,公公有礼了。”

待公公走后,砂画和楚夏都陷入一片迷惘中,南风瑾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到晚上就一直生病,这个凌厉的北冥邪皇,居然成了个病痨子,跟外界传的相差太多。

砂画眉头紧蹙,有些担忧,他不会真生病了吧!在她的印象中,南风瑾一直是个硬朗且爱和她作对的冷酷男人,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天之骄子遭受病魔折磨的痛苦。

心病?什么叫心病,她只听过“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句话,南风瑾得的竟然是心病,下午看见他满头银发的样子,砂画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如果不是他脸色较正常,气色较清明的话,从背影看,别人还以为那是一个羸弱的老者。

“若儿,跑快点啦!真不明白你的腿怎么这么短!”楚小蛋气呼呼的把小步子停下来,转过头看了正气喘吁吁跟上来的楚若儿一眼。

楚若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她却累得满头大汗,可见她刚才奔跑得多有力,她用手慢慢比划着,“小蛋,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应该要照顾妹妹,不能跑这么快。”

“不行,我要和大冰块比武,我要去找他,不跑点快,一会儿被母后抓住,又是一顿狂打,我才不干。”楚小蛋嘟着嘴,转过身拉住楚若儿,继续往冥王殿跑去。

两人跑着跑着,跑到一片阴森森的苑子里,苑子有些破败不堪,却仍能看出曾经的金碧辉煌,满地是残败的树枝,宫墙角有很多打碎的盆栽,里面的花儿早已蔫黄不堪,静静的倒在地上。

风越吹越大,楚小蛋和楚若儿纷纷抱紧身子,待冷风把额头的汗水吹走之后,就是一片冷寂,楚小蛋蹑手蹑脚的走到不远处在座旧破不堪的大殿外,轻轻掂起脚,看到大殿外的廊柱上挂得有一块流金匾额。

匾额上书大大的三个书法字体:鸢尾宫后苑。

鸢尾宫的廊柱顶端,有几处傲然挺立琉璃瓦,上面有几只巨型瑞兽,有的威武,有的卷着尾巴,有的青晴暴裂,好不吓人。

“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不是冥王殿。”楚若儿木木的睁大眼睛,用手朝楚小蛋比划道。

楚小蛋疑惑的摇了摇头,拔出腰间小短剑,直直的挡在楚若儿面前,“妹妹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故意眯起眼睛,学她母后,查看这里的地形,眼神凌厉,锋芒毕露,只不过他才五岁,做这种成熟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一声凄怨且带有苦腔的声音从楚小蛋他们背后传来。

“爹呀!娘呀!”楚小蛋吓得大声惊叫起来,因为他一回过头就看到一名衣着破烂,却有些华丽的妇人,她正怒瞪着双眼凝视着他们,脸色惨白,样子恐怖冷清,像一具无主冤魂般飘荡在树下。

郦影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小孩子,从她们的外貌上看,简直跟南风瑾小时候一模一样,大大清澈的眼睛,高挺灵秀的鼻梁,乌黑的长发,还有那狂放不羁、趾高气昂的气质。

“你们是邪皇什么人?他近年来根本没纳过妃,说。”郦影厉声喝道,前朝皇后的威严仍不减,只不过她近日正受病魔折磨,语气有些那么底气不足。

楚若儿紧紧睁大眼睛,躲在楚小蛋身后,楚小蛋则握紧小短剑,攸地一下抽出那削铁如泥的宝剑,“你说的是大冰块?大冰块是我们的仇人。”

说完,楚小蛋右脚轻掂,他想学学母后的轻功,母后每次用轻功,都会用莲足轻轻掂一下,然后腾身起飞,十分漂亮,可惜他掂了很久,身体没反应,他转身定了定身子,拉紧楚若儿,把小短剑对向正朝他细细打量的郦影,大喝一声,“冲啊!打不过咱们就跑,若儿,往前面跑。”

说完,他拉起楚若儿就一路狂奔,看得身后的郦影一头雾水,郦影开始还以为他要杀她,没想到是要逃跑,这小孩子真机灵。

两人气喘吁吁的拐了一个又一个转,往前方一处深黑色琉璃瓦方向跑去,“咚”的一声,楚小蛋小小的身体被前面一个温热的硬物弹了回来,他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正想破口大骂,却发现他口中的大冰块正冷冷的站在他面前,脸色有些惨白,满头银发飘飘,两手交叉,一动不动。

“你怎么挡我们的路?闪开。”楚小蛋凌厉的朝南风瑾吼道,握了握手中的青锋小短剑,楚若儿则是一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银发叔叔,他长得真好看。

南风瑾冷眼看了眼楚小蛋,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这小鬼竟然敢叫他闪开,看来他是活腻了,刚才他心病复发,吃了玄机师父配的天山冰蚕药引后,觉得有些神清气朗,便一个人出来散散步,顺便去行馆看看某人,却不料在这里碰到这两个小鬼。

“这就是楚沁儿教出的好儿子,真是令我欣赏。”南风瑾冷漠的看着眼前嚣张的小男孩,总觉得有些熟悉,有点像……小时候的自己。

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才四命就自封为小将军,六岁就能骑着小马带着堆皇子在街上狂奔,要么是欺负这个皇子,要么是咒骂鸢尾公主,总是想些刁钻古怪的主意去折磨那些喜欢他的小郡主,惹得人人心里不爽他,嘴上却还要巴结他。

楚小蛋拔出手中的小短剑,在这月明星稀,灯火辉煌,十分通明的冥王殿前,他的小短剑发出熠熠的寒光,他鼓起勇气,唇红齿白,朗声说道,“大冰块,今天我是来找你决斗的,让若儿做见证人,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战。”

南风瑾摊了摊手,这小子真是自不量力,“在下不敢,你最厉害,你是大王。”

“什么?我不相信,别以为我是傻子好唬弄,我要和你决斗,楚琉儿总是说你才姿卓绝,风度翩翩,武艺高强,百战百胜,是天下的战神,曾以一人之力独破东陵几百名精锐之师,可惜在我心中,还是我父皇厉害点,我要替他和你决斗,以此证明你根本比不上他。”楚小蛋撅了撅嘴,中气十足,不服气的说道。

呵,南风瑾轻笑了一声,在他心中,楚夏本来就比他强,连他妻子都能夺去,他还能说什么?这小子跟自己如此像,他不由得仔细打量着他,刚才在殿上,人太多,他还没有怎么看他,不过刚才他已经派晓月他们去查探这两个小鬼的出生日期,一会儿,自有结果。

“你当真要和我比?”南风瑾脸上不再冰冷,露出些许笑容,低下头看着楚小蛋。

楚小蛋嗯嗯的点了两下头,转身机灵的望向楚若儿,把她拉到边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待会儿我和大冰块决斗的时候,你在暗处朝他丢石子,记住,要丢准,不能丢着我,听到没?”

楚若儿恨恨的瞪了楚小蛋一眼,意思是:我不丢,他是我崇拜的偶像。

楚小蛋改变方式,转强迫为傻笑,朝若儿求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会被他打死,然后宰成几段,然后吃了,在你心中,是亲哥重要,还是俊男重要?”

“哦,我知道了。”楚若儿不悦的沉下眉,朝花园的石子堆退去。

南风瑾不禁多看了楚若儿两眼,她生得真好看,遗传了砂画的娴静和聪慧,她身着一袭浅粉色蓬松宫装,长长的裙子拖曳到脚踝,裙子上有很多小朵小朵的樱花和蝴蝶结,站在那里娉婷玉立,灵气动人,安静娴雅。

她不仅有砂画的美貌,更和楚小蛋如出一澈,龙凤胎果然好,两个机灵鬼如果打扮一样,肯定没人能分辨出谁是谁,那眉那眼,像极了小时候的他。

南风瑾还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次曾被娘亲当女孩打扮过,因为他是家中独子,娘亲又比较喜欢女孩,所以就给他男扮女装了一次,当时娘亲拉着他走在街上,惹来大堆哥哥亲近自己,不是捏他的脸,就是送他花和礼物。

他则一脸郁闷的盯着他们,他也是男人,根本不稀罕他们的喜欢,无奈只得听娘亲的,装成女孩子,可把娘亲逗乐得很开心。

可惜他的娘亲早就过世,现在将军府只有大娘和爹住,两人倒也过得其乐融融,颇像一对老夫老妻,兴许,这是一种迟来的缘分!

老将军不愿跟他进宫住,他一直对他登位的事耿耿于怀,认为他篡了明夏羽的位,总之一直不原谅他,这也是南风瑾的一块心病之一。

“你在发什么呆,我要冲了。”楚小蛋凌厉的眯着眼,握紧手中的小短剑。

南风瑾轻轻蹙眉,清润的说道,“我就站在原地,不用武器,只用身体闪躲,绝不移位,如果我移位,或者出手迎你的剑,就算我输,如何?”

楚小蛋干巴巴的眨了眨眼睛,这大冰块真好对付,“好,你可别说我人小欺负你,是你自己订的规矩,有若儿作证哦!”

“绝不,我说的话,一言九鼎。”南风瑾话未说完,对面的小鬼就一个机灵的撞向他,企图把他身体撞倒。

楚小蛋非但没撞倒他,却被他坚硬的胸膛弹了个屁股朝天,滚在地上,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屁屁,一个狠劲的爬起来,再次揉了揉这只早已被撞红肿的鼻子,“啊呀”一声,又冲上去。

这次他使剑了,他凌厉的朝南风瑾刺去,南风瑾身子轻轻一斜,小鬼扑了个空,小小的身体陡然向前倾,他手里拿着小短剑,身子正要朝剑上扑去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后背,硬生生的把他的小身体给提了回来,免了扑地中剑的危险。

小鬼吓得满头大汗,轻轻擦了擦,这大冰块竟然救他,不过,他是不会感动的,因为大冰块在他心中永远是反派,是父皇的敌人,他转过头,朝楚若儿使了使眼神,楚若儿会意的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凄婉。

“再来,我不服。才简单的两招,根本不是高手过招,有些乏味。”楚小蛋说完,又朝南风瑾扑去,他死死的抱住南风瑾,张开小嘴,露出小小的虎牙,朝他手腕咬去。

南风瑾大手轻轻一挥,楚小蛋就被那只手碰得个鼻青脸肿,仍旧不服气的转到南风瑾身后,开始狠狠的捏着小拳头,揍他的屁屁,楚若儿则怯生生的捡起枚小石子,慢慢的朝南风瑾扔去。

她这一动作,完全被南风瑾看在眼里,南风瑾凌厉的闪过,没想到那石子在穿过他右侧时,正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定晴一看,原来楚小蛋想从他右侧攻他,正机灵的从右方穿出来,哪知正中那颗石子,石子硬生生的打在他额头上,又弹回地上,地上立即沾起几滴鲜血。

“啊,我流血了。”楚小蛋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为,不由得伸手轻轻一摸,却看到手上有大把鲜血,他急忙惊叫起来,长这么大,他还没受过这种伤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害人不成,反倒害已!”南风瑾蹲下身子,检查着楚小蛋的额头,这小鬼竟然这么坚强,额头破了都不哭,他猛地撕下一块右臂的锦缎,给他轻轻擦拭着额头。

此时的楚若儿急忙奔上来,迈着小短腿,长长的头发及肩,乌黑的大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水,她哭着跑向楚小蛋,“哥哥,对不起,你叫我打他,我打的是他,不知道石子怎么打中你了。”

她摸了摸小蛋的额头,拉起楚小蛋想走,去告诉母后,却被南风瑾一把拉住,南风瑾起身,紧紧抱起楚小蛋,拉着楚若儿,直朝北冥殿走去。

“你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大冰块,大坏蛋,你是不是把我抱进去,然后宰来吃了?你是阎罗王,你是黑白无常,你是大坏人。”楚小蛋在他肩上晃过不停,

南风瑾沉声道,“别动,再动我真宰了你。”这小鬼怎么这么烦,一点都不像若儿那样安静。

“哇,原来你真的会宰人,怪不得楚琉儿说你以前宰了几百个野人,你是大坏蛋。”楚小蛋闹腾得更加凶了,也不服自己额头的疼痛,直直的地下窜。

楚若儿却用手比划道,“姑姑说了,他是被陷害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楚小蛋则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恨恨的盯着楚若儿,“你帮大冰块,我不理你了。”

楚若儿见楚小蛋生气了,赶紧跑过去讨好似的跟着他,“哥哥别怕,若儿在,不痛的。”

南风瑾把着楚小蛋一走进冥王殿,就把她俩扔在大殿中央,这时,边上的几个宫女急急的走了过来,朝南风瑾行礼道,“皇上,东陵太子受伤了,可是要请御医。”

“把玄机师父请来,给他们俩看病。”南风瑾冷冷吩咐,亲自夺过宫女手中的热毛巾,开始替楚小蛋细心的擦了起来,这哪里还是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年轻汉子,完全就是个慈父。

楚小蛋动了动身子,故意扭过额头,不悦的瘪嘴说道,“大冰块,不要你帮我擦,你要害我,你是大坏蛋。”

“闭嘴。”男人终于又再次被他激怒,恨恨的盯着他,恨不得把他小嘴给堵上,“别动,再动我一掌劈了你。”

楚小蛋好像被他吓到了,急忙缩了缩头,愣愣的坐在地上,任由南风瑾替他擦额头的鲜血,楚若儿则忧心的盯着小蛋,眼泪仍是簌簌的落下。

待玄机赶到时,眼前的一幕令他有些动容,原来这个北冥邪皇并不像外界传言中那么冷血,他竟然会为两个小孩子擦脸,会为了她们急急的召自己前来,看来自己多年帮他,没有帮错人。

南风瑾看了玄机一眼,把那染满鲜血的手帕递给一旁的宫女,温和的说道,“师父,你来了,他们就是楚夏的孩子,你先看看这小鬼,再看小公主的哑疾吧。”

玄机看了看那两个粉嫩晶莹的小娃儿,脸上露出清润的笑容,一脸轻松的走到楚小蛋面前,从宫女递来的药膏中拿了点天山淤血散,给楚小蛋细心敷上,沉声道,“只是小伤而已,多敷几次药膏就好了。”

说完,转过身看了看边上的小女娃,这一切他都了然于心,“你叫若儿是吧?”

“嗯。”若儿朝他点了点头,小嘴微微张了下。

玄机没再问话,从怀里径直摸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粒红色珠子,递给楚若儿,“你是被吓的,所以才不会说话,是吗?”

楚若儿不安的摇了摇头,她不能说,如果说了,母后和她肯定会死。

“没事,等你母后寻来,你再说也不迟,先把药吃了,你就能说话了。不过要想说话,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明日你母后来寻你,你要把你一年前看到的事,和怎么变哑的事告诉她,她自会明白。”玄机湿润的说道。

可是他的话却让楚小蛋和南风瑾不解,他到底知道什么秘密,楚若儿为什么会变成哑巴,为什么他一提到这件事,她就吓得惊慌失措。

楚若儿抿了抿嘴,摇着头比划道,“我不想说话,求师父不要逼我,不然母后会不幸福的。”

玄机懂她似的点了点头,却把南风瑾看得一头雾水,楚小蛋则问道,“玄机师父,你不要逼我妹妹,她不愿意说。”

“小鬼,不关你的事,闭嘴。”南风瑾大声吼了楚小蛋一句,楚小蛋立即吓得急忙噤声。

玄机拿住药丸,轻轻拉过楚若儿,“好,现在不说,明日你自然会说。”说完,将她的小嘴捏开,轻轻往里一股,那颗药丸就被楚若儿硬吞了下去。

楚若儿使劲憋了一口气,激动的张大小嘴,深深呼吸几下,好像把那颗药丸吞到肠胃的最深处,一旁的宫女赶紧递给她一杯清水,她愣愣的喝了几口,微喘着气息。

玄机摸了摸她的头,沉声道,“你试试,能不能说话。”

“咿……呀……哥……哥……”楚若儿小嘴轻张,慢慢的开始发音,她的声音婉转清脆,像夜莺的在歌唱,很是好听。

“若儿,你可以说话了?”楚小蛋不顾额上的疼痛,一下子奔到若儿身边来,紧紧抱着她,脸上兴奋至极。

“哥哥,哥哥,母后……”楚若儿也激动的在那里乱叫,两兄妹都很开心,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那个拥抱才换了下来。

“哈哈,能说话就好了,皇上,我先下去了。”玄机师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楚若儿和南风瑾一眼,仙风道骨,落落大方,淡然退了出去。

楚小蛋凝望着玄机的背影,轻声说道,“他真是个俊俏的神仙,妹妹治了这么久的病都没治好,他一颗药丸就解决了。”

“哥哥,我能说话了,哥哥。”楚若儿继续在原地试着发音,话语说得越来越顺畅,小脸也笑得越来越开心,她迈着小短腿踱到南风瑾面前,认真的说道,“若儿谢谢皇上治好我的病,请受我一拜。”

说完,她正想朝南风瑾拜了拜,楚小蛋则一把拦住她,轻声叮嘱道,“大冰块是大坏蛋,不用谢他,是那位叔叔治好的你,不关大冰块的事。”

南风瑾气怒火中烧,银发飞扬,他一下子提起楚小蛋,把他扔到柱子边上,“小鬼,你给我乖乖呆在这里,再敢乱说乱动,小心我真的宰了你。”

这时,一位白衣劲装侍卫恭敬的走了进来,朝南风瑾行了个礼,径直走到他身边,附耳说道,“臣已经查过东陵王后的底细,她当年生子时早产,才大婚五个月就生下小太子和小公主,一直是东陵皇宫的笑话,之后再无所出。”

“嗯?”南风瑾略沉了沉眉,才五个月就产子,怎么可能有早产产这么早的,这件事说明,她在与楚夏成亲前,就怀有五个月的身孕,他算了算时间,当时她大婚时,也正好离开将军府五个月左右。

“晓月,你去告诉东陵大帝和王后,说今晚小太子和小公主就陪在朕这,叫他们勿担心。”

“是,皇上。”

第072章 野人来袭第034章 明夏绾儿郡主第058章 比翼鸟第066章 再次决裂第052章 终生不育第016章 杀掉烈如影第054章 你懂爱吗?第003章 七岁苦砂画第090章 寻遍天下 丑女嫁美男第059章 男宠第002章 三人出生第068章 变美第017章 变成丑八怪第064章 仇恨第055章 圣旨第070章 感情加深 宫变第031章 取悦他第008章 小公主选婿第077章 楚夏选妃 齐聚北冥第021章 婚前失身第026章 他的报复第027章 大婚(一)第022章 失身于陌生男子第078章 爹爹:大冰块的缩小版第021章 婚前失身第012章 救小将军第054章 你懂爱吗?第039章 伤害第2章 公主和瑾 天生一对第020章 公主令她出丑第086章 大冰块 你又使诈第026章 他的报复第068章 变美第7章 大夫人(与前文相同,看过不用看)第5章 此东陵非前文东陵第031章 取悦他第061章 四女对招争楚夏第066章 再次决裂第9章 有关大夫人 与前文相同第014章 娘亲惨死第086章 大冰块 你又使诈第022章 失身于陌生男子第085章 纳妃第050章 两女偷情第026章 他的报复第055章 圣旨第082章 恶心耻辱第14章 搞笑千雨泽第1章 任务(上接前文017章)第028章 大婚(二)第081章 偷窥到的秘密第079章 夺子 真相第3章 感人(善良的砂画)第024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第086章 大冰块 你又使诈第022章 失身于陌生男子第084章 两人相见第048章 云若公子第11章 大夫人之死 与前文相同第4章 瑾的在乎 众人忌妒第070章 感情加深 宫变第2章 公主和瑾 天生一对第044章 鸢尾第019章 进宫面圣第007章 皇后捉大夫人第026章 他的报复第031章 取悦他第076章 北冥邪皇(五年后)第080章 穿越来的帅哥第037章 变态的郡主第029章 噩梦般的搓澡第004章 公主将军斗嘴第036章 郡主养男宠第065章 红杏进府第048章 云若公子第020章 公主令她出丑第033章 打胎药第7章 大夫人(与前文相同,看过不用看)第061章 四女对招争楚夏第005章 公主逼她打劫瑾第082章 恶心耻辱第022章 失身于陌生男子第029章 噩梦般的搓澡第009章 小将军中驸马第052章 终生不育第052章 终生不育第3章 感人(善良的砂画)第050章 两女偷情第041章 扮作舞妓第023章 公主捉奸第017章 变成丑八怪第082章 恶心耻辱第043章 他的冷漠第036章 郡主养男宠第036章 郡主养男宠第2章 公主和瑾 天生一对第035章 骄纵的郡主第084章 两人相见第082章 恶心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