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国 云城
云城是东阳的皇城,街上人声鼎沸,人们摩肩接踵,喜气洋洋,到处弥漫着奢华的脂粉味,街上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许多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穿着暴露的从楼上朝楼下的男子招手,媚态横生,娇声连连。
云城不愧是东阳的都城,东阳此国虽然比较狭小,国力也远不如北冥、东陵和西塘,不过和西边的尹夏、南沧比起来,武力方面要稍微强盛些,至于南沧,就是经济繁荣,商业发达。
皇城脚下的一块告示栏前,许多百姓都驻足围观,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北冥邪皇和东陵大帝真有趣,两人贴的告示一模一样,挨在一起,都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王后,依老夫看,这两个皇帝离亡国不远了,只知道找女人,红颜祸水那可是个误国的东西啊!”一名老者掳了掳胡须,自得的评论道。
“我来念,北冥邪皇说:朕曾丢失过一株绽放屹立的落花,当朕后悔之时,才发现她已走远,如有寻得此花者,必当重金赏赐,豪宅十座,良顷百亩,牛羊千头,十万白银……”另一位身着武夫的男人开始大声念了起来,声音大得后边没有挤进来的人都能听见。
“赏赐的东西真多,北冥邪皇以为以寻落花来隐藏此女身份,老百姓就不知道了,天知道,他五年前还是明夏大将军时,就寻过他妻子,他瞒得了他自己的心,却瞒不过天下才百姓。”
“那是啊,他的风流韵事和专情早就传遍大江南北,我连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都一清二楚。”
“当然啦,人家是皇帝,是明君,还能有什么隐私可言。不过我能找到他丢失的妻子,那一定十辈子衣食无忧,那就发了!”
“你们看看这东陵大帝,写得倒也直白:沁儿,若儿想你了,快回来吧!如果有发现东陵王后楚沁儿踪迹者,朕一定赏赐比北冥邪皇多十倍的金银财宝。”
“简洁,有力,吸引人!”
“楚沁儿?沁砂画?怎么都有一个沁字,我老早就怀疑,她们就是一个人。你看,之前东陵五十万大军奔赴北冥,王后也跟着去了,说不定那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你真聪明,我三表哥的堂兄的七嫂的小舅子的叔叔的表妹的儿子的弟弟的八姨妹在北冥邪皇身边当宫女,她告诉我一个秘密,沁砂画就是楚沁儿,也就是那位被册封的前朝明夏落花公主,听说两个皇帝还在北冥皇宫里为了她大打出手,一人抢了一个孩子,真不知道那王后到底爱的谁,竟然会舍弃两个世间最优秀的男人和荣华富贵,消失了!”一名穿得有些暴露的烟花女子摇了摇手中的蒲扇,翘着艳唇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也太淫荡了吧!婚前失贞,一女侍二夫,不过她有本事,武艺高强,机智聪明,果断凌厉,比男人还强呢!”
“看来这天下的皇帝都没半点隐私可言,恐怕连他们放个屁,你们都知道是香的还是臭的!”
“那当然,咱们有宫廷百晓生、江湖百晓生、军队百晓生,有他在,什么消息都掩盖不了,你们只要想知道最隐秘的私事,直接花钱找百晓生就行了。”
百姓们正议论纷纷,这时,一位风度翩翩,身着锦衣,美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年轻俊公子走了进来,他一站进人群里,就显得鹤立鸡群,吸引众人的眼球,特别是那些打扮妖艳的女子。
翩翩少年双眼清澈,轻轻看了眼告示上的话,随即微微皱眉,哑然失笑,这一笑,足以迷倒众生,腰间一把凌厉宝剑显出他武艺不俗,果断精湛,真是个人中之龙。
突然,男子感觉有只温热的小手在他屁股上细细的抚摸着,他恨恨转身,气得咬牙切齿,一下子抓住那只玉手的女主人,一把把她拖出人群,扔在街上,沉声说道,“我只听过男人调戏骚扰女人,还没见过女人乱摸男人屁股一把的,你还真是当今第一人。”
女子脸色不愠不火,一脸色相的爬起来,轻轻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男子这才发现,她长得十分灵秀,一双长长的丹凤眼喷火似的盯着他,倒也显得十分可爱,没开始那么讨厌,她双手叉腰,朝男子抛了个媚眼,酥声酥声的说道,“公子,你长得可真俊!貌胜潘安,比那北冥邪皇和东陵大帝还要俊呢!你真是气宇不凡,风姿卓绝,清新俊逸,惊才风逸,才貌双绝……”
“够了!”男子沉声打断她,厌恶的打量了女子一番,没想到看似清新的一个女子,嘴里冒出这么多成语,却是个见到男人就两眼放光的色女,“我只见过调戏美人的登徒子,还没见过像小姐这般厉害,调戏美男的女色狼,别再用那种眼光打量我,小心我宰了你。”
“哇,我发现你的屁屁好软哦,我还想再摸一下!”女孩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却说话那么不听脸红,惹得男子双眉紧蹙,看要不要考虑现在就宰了她。
女孩说完,一个鬼精灵的爬到男子身后,快速的移形换影,重重的在他圆翘翘的屁屁上狠拍了一掌,又像小兔子般灵活的回到原位,两只丹凤眼满足的笑着,小嘴红艳艳,十分可爱。
男子已经十分恼怒,如果她调戏的是别人,那么那些男人一定感觉十分舒服,可惜她调戏的是他,男子一个凌厉疾步冲上去,一下子提起女孩衣襟,厉声说道,“别欺负我不打女人!再惹怒了我,我真一剑毙了你。”
“是吗?人家自动送上门你都不要,莫非你有断袖之辟?”女孩娇声笑道,突然,她果断快速的抓住男子的手,把那双手直直的往自己胸部摸去,摸完,又像兔子般快速闪开,因为她如果逗留在原地,不敢保证会不会被这个盛怒的男人一掌劈了。
“女色狼!看剑。”男子再也忍不住,抽出宝剑,像流星般朝小女孩袭去,小女孩也是个练家子,而且武艺颇精湛,闪躲凌厉,虽然她没出手,不过她逃跑的技术倒是一流。
“这位貌美公子,你的手怎么比我还白还嫩,你的声音比我的还酥还柔,莫非你是阴阳人?还是真有断袖之辟,在床上习惯了充当女方?”小女孩口不择言,乱说一气,还狡黠的朝男人吐了吐舌头。
哼,刚才看她是个小女孩,处处对她忍让,想不到这么刁钻,那可别怪他痛下狠手。围观的百姓一惊一乍的看着打得起劲的两人,纷纷为男子助威,因为那小姑娘的色狼之名,早就享誉东阳,她整天无所事事,就会在街上调戏男人,专挑美男子戏弄,十足的浪女一个。
男子使出杀手锏,腾空跃起,以快速之气从女子右侧穿过,一下子紧抱住她的腰,“我让你再跑!”说完,他捏紧她的大红腰带,刷的往下一拉,女子随着他的身体转了几个圈,男子猛地一脚踢在女子膝盖骨上,她顿时娇喝一声,身体软了下来,直往地上扑。
“现在看你还怎么跑,你不是腿脚利索?不是灵活如兔?”男子一松手,那小色女就软软的倒在地上,她狠狠的剜了男子一眼,
男子冷眼睨她,八个月的闯荡江湖,他早已变得麻木不仁,今天对这女孩算是手下留情的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八月前那个会心慈手软,会为情动容的沁砂画,在被爱伤害,失去亲人、最爱、蝶儿乃至朋友之后,她就变了,她现在是东阳七王爷夏残魂手下的男杀手夏红衣。
短短八个月,她为夏残魂办了很多事,成绩颇高,令夏残魂十分赞赏,没人能想象一个表面俊美的翩翩公子竟是一个女扮男装、麻木不仁的杀手,她的外表能迷惑众生,让人毫无防备的死在她剑下。
而她屡次成功的成绩,也为她换来了不少金银珠宝,她需要钱,她要赚够钱,然后去抢回自己的儿子女儿,要她向那两个男人臣服,简直是天方夜谭。在这个世界,女人没有丈夫,没有家,只能靠缝缝补补或者去烟花柳巷赚钱,可是那样赚钱,太慢。
只有做杀手,金子多,钱来得快!
小色女额头全是汗,狠狠扑倒在地,砂画不打算理会她,因为他还有一项任务没有执行,正欲离开,腿却被小色女狠狠抓住,小色女咬牙切齿的说道,“臭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大丈夫,等我冰蓝宫宫主来了,有你好受的,有种别跑。”
砂画沉了沉眉,疑惑的望向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声说道,“冰蓝宫宫主?”真巧,她这次的任务,就是他,冰蓝宫宫主蓝炫。
冰蓝宫是以女子为主体的组织,不料半年前前宫主尹不落突然扔下事务不管,跟心爱的夫君游山玩水,竟然儿戏的把宫主之位交给一个贸然闯进冰蓝宫的外来男人,而且众弟子均对他心服口服。
开始砂画不明白,七王爷夏残魂为何这次会派她剿灭冰蓝宫,直到后来她打探了冰蓝宫的信息,才知道,冰蓝宫在武林里是第一大宫,虽然行动隐私,果敢专干,却从不滥杀无辜,做的也是行得端,走得正的贸易生意,它的生意遍步天下,船运、丝绸、盐业、米业等都广布接触。
冰蓝宫的生意、势力和威名强大,当然会威胁众多商家牟利,只要有机会,商家们就会对它群起而攻之,就像七王爷夏残魂一样,他掌握着东阳大部分贸易交易,却总是被冰蓝宫抢走生意,不剿灭冰蓝宫,他还要怎么从商业中牟取暴利。
“哼,既然你是冰蓝宫的,自动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砂画一把拉起小色女,直往小巷子里拖,大街上全是人,她也会泄露身份,恐防有牢狱之灾。
小色女一改之前的调皮,惊恐的睁大眼睛,使力挣扎道,“你想干什么?”
砂画握了握手中宝剑,“你说我想干什么?”说完,不等小色女反映过来,他啪的一声把她扔在阴冷的巷子里,攸地拔出寒光宝剑,准备一剑落下。
小色女惊恐的闭上眼睛,眼看那宝剑寒光突闪,准备砍向她时,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直朝砂画手臂击去,砂画吃痛一声,快速收回宝剑,凌厉的看着来人。
只见来人一身白衣锦缎,金光闪闪,腰系飞龙玉带,头戴玉质金冠,不过头发却不长,他眉清目秀,眼若星辰,一脸温和,脸上没有半丝邪气,有的只是正义果敢,显得风度翩翩,他身上背了把蓝铁宝剑,正干净清洌的盯着她。
砂画一个利落的翻身,快速朝来人袭去,他一个急声闪开,在原地蹦蹦跳跳,却也闪得相当奇妙,让砂画打不中,砂画干脆放弃她追他跑的游戏,转身跳到小色女面前,准备一剑结果了她好走人,却听耳后男子清润的声音响起。
“公子,糖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她?难道在你们古代,杀人都是那么易如反掌,视人命如草芥的吗?”他一脸正直,却也显得风神俊朗。
“在我们古代?你什么意思?”砂画饶有兴趣的看着男子,他说的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男人快速的走到小色女身边,小色女急忙张开眼睛,欣喜的盯着男人,大声叫道,“蓝炫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蓝炫?这个说话古里古怪的男人竟是蓝炫?砂画有些诧异,冰蓝宫虽然不滥杀无辜,但是哪一任宫主,哪一个弟子不是武艺高强,用得着在打架时只知道跑吗?
蓝炫把小色女扶站了起来,随即看着砂画埋怨道,“一个大男人,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知道欺负人,如果现在我有特种部队的巴西奥索里奥坦克,看你们谁还敢欺负人,这个鬼地方,真是害死人。”
砂画诧异的看着他,什么叫做巴西奥索里奥坦克,什么叫做特种部队,砂画提着宝剑,杀气俱现,管他是哪里的人,只要他是冰蓝宫宫主,就是她要杀之人,凌厉的刀锋划过对面男子的脸,砂画冷哼一声,“既然冰蓝宫宫主蓝炫自动送上门来,那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慢着。”蓝炫大声急喝一声,攸地从怀中拿出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对准砂画,“你要是敢动手,那就比比我们谁的枪快。”
“枪?”砂画更加一头雾水,那一团黑长的东西叫“枪”,她怎么从来没见过,该不会是什么神秘武器,他能用那个东西威胁她,那就说明那个东西威力不弱。
蓝炫扬了扬眉,有些自信的笑道,“怕了吧!我让你看看枪的威力,你们这些落后的古代人。”说完,他把枪对准巷子角落里的一只烂苹果,只见他手一动,眼前那只苹果就被粉碎得稀巴烂,连边上的墙壁都被打了一个洞,泥土四溅。
砂画眼睛猛地眨了眨,不由自主的跳闪开,冷冷的凝视着眼前怪异的男人,沉声问道,“你是何方妖人?从哪里来?”
男人俊颜微扬,清脆说道,“你可能是第五千八百七十六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不过我还是有耐心的告诉你,我家住21世纪的中国香港,是警察学院特种部队精英,我是项少龙的学弟,不过他乘时光机去了战国时期秦国,我却被那些科研人员送错轨道,送到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年代和国家,懂了吗?”
砂画不解的摇了摇头,“时光机,项少龙,战国,秦国,香港,警察学院!你少唬弄我,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战国秦国,只有东陵、北冥、西塘和一些番邦小国。”
“总之……我出生在晚你们几千年的21世纪,我和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areyouundershand?”蓝炫机灵的说完,摇了摇头,他就知道他不懂。
砂画握紧宝剑,厉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这里的人,属不属于这里,只要你叫蓝炫,来自冰蓝宫,都必须死!”说完,拔出宝剑,大喝一声,朝蓝炫攻去。
可蓝炫虽然不会什么武功,却闪躲灵活,并没有朝她开枪,砂画一靠近他,他就灵活的扣腕、脚踢,和她近身肉博,他动作果断凌厉,不过招式却颇有些怪异。
突然,蓝炫跑到砂画对面,双脚轻轻在原地跑动,全身轻松,双手握拳,在胸前举着,嘴里还哼哼叽叽的念叨着什么咿呀嘿嚯的东西,搞得砂画一头雾水。
“你最好别耍花招,今日你们冰蓝宫都得死!”
“啊,是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蓝炫紧抱起小色女,轻声说道,“糖糖,你快跑,我来垫后。”
那位叫糖糖的小色女却摇了摇头,一改之前的痞子样,十分正经的说道,“蓝大哥,你不走,我也不走。”
“倒还真是郎情妾意,那么全都去死吧!”砂画举起宝剑,“唰”的一声朝她俩劈去,电光火石之间,砂画感觉眼前一片浓雾,白茫茫一片,糟了,他们给她下了软骨散,都怪她大意,以为这两人不懂武功,要杀他们十分容易。
“哈哈……蓝大哥,还是你聪明,你看,他昏倒了。”龙糖糠兴奋的提起脚,跑向倒在地上的俊美公子,舔了舔嘴唇,正想一把抓起他,突然,“咔嚓”一声,她感觉自己的某个地方被地上的人一把捏住,已经被分成两半。
砂画放下女子的脸,一把把她踢在地上,女子难受得说不出话,双眼紧闭,难受的在地上滚了起来,蓝炫快步走过去,检查龙糖糠的伤势,冷冷望着砂画,厉声吼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我们于死地,你真狠,把糖糖的手拧断,好,既然劝告你不听,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完,蓝炫“咔嚓”一声把糖糖的手接上,快速的一跃而起,凌厉果断的抓起手中的无声手枪,没有声音的朝砂画射去,砂画抿紧双唇,冷风唰唰的吹拂着她的头发,入冬的季节,风特别冷。她一跃而起,腾身上空,攸地抽出宝剑,朝下空的男子一剑穿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极其细微的一阵声间发出,砂画稳稳的倒在地上,她轻轻握住右胸,“噗”的一声吐出口鲜血,原来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威力比想象中的要强上百倍,它一碰到她,她就无端起了个洞,伤口潺潺的直冒鲜血。
“糟了,她中枪了,而且伤及要害,糖糖,快来帮我扶住她,我背她回宫。”蓝炫心急火僚的走了出来,龙糖糖也开始帮忙,他一把把砂画背在背上,快速朝街尾森林处奔去。
砂画在他背上大声喘气,冷声说道,“你要干什么?放……放我下去。”他是不是要把她背回宫,然后慢慢折磨死?
“你以为我要害你?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们这些杀手一样狠毒无情,在我们那里,杀人是犯法的,就连打人都是犯法的,如果你到我们那里去,早就被关进监牢,一枪给毙了。”蓝炫气喘吁吁的说道。
“哼,打人犯法?我经常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只有我杀人的,没有人能杀得了我。”砂画不屑的说道。
“my?god!没有人能杀得了你?那现在我背上这个重伤流血,如不及时救治的人是鬼啊!像你这种男人,一定没人爱,没亲人,没朋友,没寄托,才会去做杀手。”蓝炫摇了摇头朗声说道,一脸清润,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谁说的我是杀手?”她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被人联想到夏残魂,那么她这份职业不仅干不下去,还会被夏残魂派人追杀。
不过他那句她没有人爱,没有亲人朋友,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谁不想有人爱,当你发现那些爱你的人全是骗子,伤害你最好的姐妹,骗你多年时,你还爱得起来吗?
蓝炫扬了扬眉,沉声说道,“你最好少说话,否则流血过多死了,别怪我没管你,像你这种的我最近见得多了,个个都想杀我去领什么狗屁赏,我还没发现,原来我这么值钱。”
砂画松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用手紧紧捂着伤口,刚才她好像觉得胸口被射进某个细小的硬物,疼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不会是小飞刀一样的暗器吧!
她好想就这样晕过去,永远不醒来,可是她不行,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砂画咬紧牙关,眉头紧皱,迷迷糊糊的假寐,不知多了多久,她感觉身子一沉,身下的男子正小心翼翼的放她下地,砂画急忙攸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紫金竹林之中。
紫色的竹子,她倒是头一次见,疼痛的身子一下子扯紧她,不过作为杀手,她仍闭紧双唇打探此地情况,发现她们正被几片紫金色的竹林包围着,抬头就可看见大大的红色砖墙,这里的房子全部由一块块的红色泥土堆砌着,上面用墨笔画着各色各样奇怪的符号。
正冷然间,她又被蓝炫抱起,朝里屋走,只听男子吃力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瘦,身子却这么沉,是猪啊!”
里面的景致十分漂亮,全部用鲜花装扮得十分清丽,房子全是用碗一样粗的竹子砌成,只不过外面筑了一道红墙而已,砂画记得以前自己在香山也住过这样的竹屋,清新淡雅,环境幽美。
几十个身穿洁白纱衣的年轻女子一看蓝炫抱着她进屋,纷纷一脸仰慕的围了过来,蓝炫轻轻把背上的人儿放在竹床上,转身就欲去碰她的伤口。
“闪开,你做什么?”砂画恨恼的剜了他一眼,吃力的把身子缩到一边。
“我要给你解开衣衫清洗伤口,再给你上药,不然,你伤口发炎,会感染风寒,还会重伤致死。”蓝炫厉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清高。
“我不用你假惺惺。”砂画轻轻睨了一眼围住她的众女人,厉声“蹭”的一声撑起竹床上的宝剑,冷声说道,“全都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下手狠毒。”
她这么一吼,倒真的震慑住一部分女弟子,可是没过一会儿,那群女弟子就不悦的瘪嘴说道,“我们宫主是好人,好心救你,你竟然不领情,宫主,干脆把他丢出去,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别,这小子长得挺俊的,本姑娘要定他了,你们先出去。”龙糖糖一边甩着酸疼的手,一边龇牙咧嘴的喝斥着众弟子。
众弟子不甘心的睨了她一眼,乖乖退了出去,出去时,还不忘对着蓝炫的背影抛了抛媚眼。
砂画看着鱼贯而出的众人,咬紧牙关,她胸处伤口上的血早已凝固,不再往外淌,可能是流光了吧,她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却发现角落里有个娇小乖巧的女子没有出去,正一脸和善的看着她。
“我要她帮我,你们俩滚出去。”砂画厉声朝伫立在一旁的蓝炫和龙糖糖叫道。
龙糖糖拉着蓝炫,娇声说道,“玉儿,你可以好好给他清洗伤口,可不能借机占他便宜,记住,他是我的。”说完,拉着一脸阴郁的蓝炫走了出去。
砂画看了眼伫立在边上的玉儿,玉儿这楚楚可怜,娇小乖巧的模样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不知道她怎么不在将军府,跑到东阳冰蓝宫来当弟子。
当年玉儿约莫十三、四岁,如今十八岁左右的她,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动人,一看到她,砂画就想起亲如好姐妹的蓝蝶儿,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的牵挂着她的心,可惜,她早就死在楚夏手中。
“你过来,辅助我清洗伤口,再擦上药,我会考虑不杀你。”砂画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玉儿则温和的朝她走过来,低头下蹲,准备帮她解胸前的衣扣。
“不要你解,你只要低下头,给我递帕子就行。”砂画冷声吩咐,慵懒虚弱躺在床上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俊美的翩翩公子,美得不可方物,也让玉儿一阵羞红,她乖乖的低着头,默默为她拧帕子。
砂画一咬牙,唰的一声撕开外衣,露出里面半截束胸,又是唰的一声,她一把撕碎束胸,瞥见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幸好伤口有胸的上方,否则她这好看的身材就要被毁了。伤口已经凝结成浅浅的红痂,她冷颤一声,冷吸口气,沉声道,“把帕子递给我,不许抬头。”
玉儿乖乖把帕子递给她,又恭敬的低下头,砂画轻轻沾了沾伤口,里面应该有块刀片,或者有颗毒针,她咬紧牙关,疼得大汗淋漓,轻轻拔开伤口,发现里面有颗黑色长圆如小指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是铁制的,她一咬牙,攸的一声把它拔了出来,扔到冰凉的地上。
此时她的胸口,又快速的流出鲜血,她紧紧闭上眼,汗水、血水和泪水混成一块,头发凌乱,被汗水打湿得一股一股的,这么疼的伤口,她竟然没有叫,坚持说道,“把止血散递给我。”
玉儿身子惊颤,她明显感觉到了床上男人的痛苦,但是他却忍得住不叫出来,连她听到都害怕,真是个坚强的男人,她低着头,把药膏递给他,轻声说道,“这种药是我们宫主特地研制的,里面混合了十几种草木药材,公子只要把它洒在伤口上,再用布包扎起,三日换一次,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会痊愈。”
“我知道,你闭嘴。”火辣公子咬紧牙关,把药颤抖的洒在伤口处,再一把扯过放在床边的白色绵布,轻轻裹在自己身上,迅速盖好前面的衣衫,沉声说道,“给我找件男人衣裳来,我这个脏了。”
“是,公子。”玉儿说完,仍是埋着头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手里多了一叠紫色男装,她仍是低着头,乖巧的递到砂画面前,清脆的说道,“公子,你自己能换吗?这是宫主的衣裳,不过他只穿过一次,已经被我洗干净了,我们这里很少有男人,所以只有他有男装。”
“少废话,你可以出去了。”啰里啰嗦的,砂画朝她大吼一声,吓得玉儿赶紧放下衣裳,就往外跑。
砂画抬眼看了看这间竹屋,占地还真宽广,她咬紧牙关,撕掉身上已经染满鲜血的脏衣裳,快速撑起身子,换上那男人味十足的紫色锦袍。
这衣裳还挺好闻的,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道,待整理好一切,砂画又乖巧的进来把房间打扫干净,脸上仍是红红的,砂画不禁有些愣然,难道她真的那么吸引人?总是有女人见了她说不出话,脸色发红。
她也没理玉儿,自顾自的慵懒的躺在床上,微微假寐养生,她要尽快治好伤,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提着蓝炫的人头去找七王爷领赏。
她就这样在那张冰凉的床上微睡,都入冬了,怎么这间房的主人还不加锦被,想把她冷死啊!砂画紧紧缩了缩身子,床木的闭上眼睛,以睡着来解这冷意。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一睁眼时,窗外早已漆黑一片,晚上了?是不是她太久没休息过,所以一睡竟然睡了这么久。
这时,“吱嘎”一声,竹门被轻轻推开,砂画假装闭上眼睛,只听来人脚上系了串铃铛,步了轻快,叮叮咚咚的朝她奔来,她仔细嗅了嗅来人的味道,低声咒道:又是那个小色女。
龙糖糖双手托腮,仔细打量着睡着的砂画,时不时的傻笑一下,突然,砂画感觉脸上温热温热的,龙糖糖竟然又在她脸上乱摸起来,正想发作之时,竹门又“吱嘎”一声,砂画听到两个急促的声音走了进来。
“糖糖,他身体受伤,正在休息,你怎么跑进来了?”砂画听见是蓝炫那温润的声音。
龙糖糖急忙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宫主,你叫玉儿来给他送饭啊!你这人就是善良,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有你这么好的,你看床上这个臭男人,不仅口口声声吵着要杀人,就连睡着了,脸上都写着‘我要杀人’四个大字。”
我有吗?砂画在心中暗忖,该死的小色女,看我伤好了不把你劈成两段。
“糖糖,你和玉儿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够了。”男子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龙糖糖和玉儿则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床上俊美公子一眼。
待她们一走,砂画就攸地睁开眼睛,一下子蹭起身,趁蓝炫不注意,狠狠箍紧蓝炫的脖子,蓝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倒,难受的咳嗽起来,轻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原来……你早就醒了,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杀了你而已。”砂画沉声说道,说完,开始摸向身子右侧的宝剑。
攸地,男人一个左擒拿手,狠狠反扣住砂画的手腕,把他控制在竹床上,扭转败局,厉声说道,“死蛮子,你以为我想救你?想要杀我,还是等你把伤治好再说,不自量力。”说完,趴的一声把砂画扔在竹床上,转身去桌上取饭菜。
砂画被他重重一扔,顿时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起来,他缓缓放下手中宝剑,咬紧牙关,怒视着蓝炫,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正沉思之际,蓝炫已经端着饭菜走到她面前,面色冷淡的说道,“如果你想杀我,最好先养好身体,否则,还没杀到我就病死了,那我可不管。”说完,蹭的一声把饭菜放在砂画面前,冷然退了出去。
砂画看了眼眼前的饭菜,凌厉的爬下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先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毒,不过这次,她赌了,因为她之前就快死掉,蓝炫都愿意救她,所以他不会大费周章的下毒来害她。
香港,项少龙?那是个什么鬼地方,肯定鸟不拉屎,人人都像蓝炫一样傻。
砂画吃得饱饱之后,满足的爬上竹床,开始闭目养神,窗外的月光浅浅的射了进来,依稀看得见床上俊美的人儿,不知道小蛋和若儿过得好不好,她也只能经常从说书先生口中知道她们的故事。
听说书先生说,北冥邪皇和东陵大帝对两个孩子都视若珍宝,不仅教她们读书识字、习武射箭,弹琴跳舞等手艺,还给她们住最好的宫殿,总之是养尊处优,爱惜异常。
不过她也听说,小蛋经常和南风瑾吵架,若儿也不太爱搭理楚夏,呵呵,他们抢错了孩子,都抢到讨厌他们的那个,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她还听说,楚夏已经把后宫秦王后为他纳的那些妃子全部遣散,罢黜后宫,独留后位。
南风瑾仍是没立后纳妃,孑然一生,这又何苦!
想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砂画警觉的睁开双眼,只听门外脚步声轻轻,“吱嘎”一声,那阵轻快的脚步声悄然而至,直朝她睡的竹床走来。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是屏气凝神,紧紧的篡紧拳头,只见来人轻轻叹了口气,胸前挂了个圆形正发光闪闪如明珠一样的东西,“唰”的一声,一层软和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砂画不禁愣了一声,是谁替她盖被子?
总之,她没有之前冷了,只是听到来人咚的一声躺在她身侧,好像开始均匀的呼吸起来,身上还有股好闻的栀子花香味,是蓝炫?
“砰”的一声,一阵重重的身子被狠狠的踢到床下,男人使劲揉了揉身子,厉声喝道,“这是我的床,你凭什么踢我下来?亏我还怕把你冷到,好心替你盖被子。”
“哦,抱歉,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她嘴里虽然道歉,可是口气仍旧冷冷的,如果他再敢爬上来,她仍然会一脚踢他下去。
男子攸地站起身,恨恨地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其他房间睡的都是单身女子,外面又没有多余的房间,我们都是男人,我进来挤一下怎么了?况且这张床足够七八个人睡了,你难道有洁癖?”
“正是,我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砂画冷冷说道。
“在我们那里,几个男人睡在一起十分正常,就连洗澡都一起洗,一堆男人,全部挤在一间浴室,泡泡洗洗,好不舒服。”男人继续说道,准备再次爬上床。
砂画不悦的冷哼了一声,真不知他们那里的人是什么风气,竟然一堆男人睡觉,还一起洗澡,当那具身体又躺上来时,她又一脚伸了出去,可是,这次她没有得逞。
她感觉自己的脚被他压得死死的,怎么动都动不了,再加上胸处的伤口很痛,气得她咬牙切齿,只得干瞪着身侧的男人。
“你滚过去,睡那头去。”她咬着牙说道,恨不得把这个男人宰了。
男人不悦的抬起头,就着月光看了眼身侧的美男子,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他唇红齿白,丰神俊朗,比冰蓝宫里的女人还美上几分,而且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清香味道。
“你们古代的帅哥都长得比女人还美吗?而且身上还这么香。”说完,蓝炫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砂画,一脸疑惑的样子。
“你给放尊重点,别随便摸我。”砂画被他压住双腿,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用手打开他的脸,真不明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找机会来摸一下她的脸。
吃了一掌的男人还是温和的转过脸,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蓝炫,是香港特种部队精英哦!”
“红衣。”她想也没想,沉声答道。
“姓什么?红吗?”
“姓夏。”
“夏红衣,好名字,挺像女人名的,看你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怎么喜欢当杀手呢?我今年都二十有六了,来这里大半年了,一直想找机会回家,可惜天不从人愿,越想做的事,越做不到。”蓝炫遗撼的自顾自的说道,也不在意边上的人想不想听。
砂画也不再反抗,任由男人压着她双腿,反正自己现在受了伤,怎么反抗都无济于是,不如给自己少受点罪,乖乖躺在他身侧,反正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她朝里面挪了挪身子,轻轻拉好被子,冷声说道,“把你的大腿移开,很重!想压死我吗?还有,我已经快二十六了,跟你一样大,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二十六?你骗谁呢!看你虽然一脸成熟,却肤色白皙,一脸灵秀,哪里像一个二十六的男人,你就像我弟弟一样,我弟弟也是一个小帅哥,可惜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还有我的未婚妻莹儿,我也好想她。”蓝炫轻轻把腿从砂画身上移开,拉过一角被子盖住自己,潇洒的枕着头,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月光。
傻子,砂画在心里暗骂一声,不打算理他,开始睡觉。
一整晚,她都被他吵得迷迷糊糊,要不他就说什么游戏很好玩,他好久没玩过了,要不他就说,好久没吃到爸爸妈妈做的饭菜了,他又惹未婚妻生气了等等,砂画是一句都听不懂,但还是大致懂他的中心意思,那就是:他想家了,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天一早,砂画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却发现一只大腿正大刺刺的压在她身上,而且那只大腿好像是光着的,她猛地掀开被子,随即“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一脚给那具光滑的身体踢去,快速闪到边上。
蓝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被砂画踢下了床,温热的身体一接触到冰凉的地面,他顿时清醒过来,待弄清楚情况之后,紧紧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大声吼道,“我说了这是我的床,你没有资格踢我。”
可是他吼完,却发现床上那个人儿正蒙着双眼,把头仰向一边,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裳。
“喂,害什么羞嘛!你们古人就是奇怪,我每晚都裸着睡的啊!睡觉不脱衣裳很不爽的。”他低喃几声,没好气的拿过边上繁杂的衣裳穿上,“这些衣裳真难穿,非要搞这么复杂!”
“少废话,你给我滚出去,端饭来,我饿了。”砂画凶恶的闭上眼睛朝蓝炫大叫,叫完又蒙住自己的小脸,她想起昨晚竟然跟一个裸男睡了一晚,说不定半夜他还抱了自己,一想起这个就觉得脸红。
一连大半个月,砂画都吩咐冰蓝宫的人做这样那样,她们倒也听话,当她说的话像圣旨般,她吃得好,住得好,竟然有些懒惰了,伤口早就愈合结痂,那药真是神奇,才休息大半个月她就好得差不多了。
看来,该杀了她们给七王爷交差了,七王爷给她的时间是二十天,如今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只有三四天的时间,幸好,还来得及。
这天一早,她早早的起了床,穿好玉儿给她准备的新衣裳,昨晚玉儿送来时说,这是她亲手赶制的心意,希望她能收下。
砂画穿上这件白色锦衣,腰间束一条紫金玉带,头上戴着一顶男式玉冠,眉如画,眼如黛,唇若含丹,俊俏非常,玉儿的手艺挺不错的,想当年,她也是西塘织绵一等一的人才。
信步提剑走出竹屋,她准备先观察一下这里的地形,准备伺机剿灭这里,她是杀手,是无情的杀手,即使他们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放弃那笔重重的赏金,而且如果她不杀他们,七王爷夏残魂就会杀她。
“宫主……宫主……试成功没有?”
一走出竹屋,砂画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好像是从旁边的紫竹林传来。
“我正在试啊,你们别急,啊……嗯……”男人仿佛使了全力般重哼一声,又好像在释放什么东西似的。
“啊……宫主,快了……加油,加油,要成功了。”女子的叫声温婉异常,仿佛娇喘,砂画微微蹙眉,她们不会公然在竹林里干坏事吧。
大白天的,也太不要脸了吧,那边仍是一阵阵啊啊呀呀的尖叫声传来,砂画听着很是不舒服,真想冲过去一剑结果了那个带头的男人。
“它好大,好硬,好热啊,烫死我了。”
“是啊,还在发光呢!会不会喷出东西来啊,感觉里面有些晶莹的液体,粉粉的,白白的。”
“宫主加油,我们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砂画越听越脸红,转身欲走,她可不想看到那幅惊天动地的几女一男活色生香春宫图。
“红衣公子,你也要一起来吗?”玉儿乖巧的声音在砂画身后响起,她一把转过身,看到玉儿不知什么时候从那边走了过来。
竟然叫她要不要一起去!这个杀千刀的玉儿,什么不学,偏偏学这些,砂画冷哼一声,提起剑就朝那边走,她一定要宰了那个带头的坏男人。
蓝炫正用力的摆弄着胸前的东西,边上几个冰蓝宫女弟子在给他加油,突然,他感觉一定凌厉的掌风从不远处传来,他快速起身,发现砂画的剑已经攻来,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他一边闪躲,一边疑惑的问砂画,“夏红衣,你怎么了?伤口一好就杀人。”
“我只是教训那些带坏女孩的大色狼。”砂画说完,毫不留情的朝蓝炫舞去。
蓝炫一边躲闪,胸前的那块大大的东西正闪闪发出暗绿色的光,他紧紧捏住那东西,朗声喝道,“我看是你龌龊脑子爱乱想吧,我什么时候色她们了?莫明其妙,真是野蛮。”
砂画突然停下来,冷眼看了看他脖子上吊着的东西,这才反应过来,一张秀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只见女弟子们衣着整齐,正睁着大眼睛怨怒视的盯着她。
玉儿则快速跑到砂画身边,轻声说道,“夏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在帮宫主回他老家呢!他身上那个电动仪可以助他回家。”
“电动仪?”什么鬼东西,砂画再细看了那东西,发现它里面有些白色如水一样的晶莹液体,那个所谓的电动仪是块圆形铁制硬物,瞬间,她明白刚才她们口中的东西是什么了,她的脸更红了,直红到脖子根。
攸地收回宝剑,她瘪了瘪嘴,嗫嚅道,“下次弄这些东西可不可以不要那样叫?”会让人误会的,她就误会了。
众弟子真搞不懂,这个男人长得也俊,就是脾气特别坏,还不准她们因为激动而尖叫,真是过分,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玉儿则温和的说道,“夏公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看宫主做试验吧!很好玩的,如果试给成功,天上就会出现七色云彩,会有神仙把宫主接回老家。”玉儿说完,脸上有些难过之色,其他女弟子同样也是,她们虽然替蓝炫加油,却又怕他真的被接回老家。
砂画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她们看蓝炫在原地摆动,那个东西像玉盘一般晶莹,会发光,真是奇特,她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蓝炫的老家应该跟这里很不一样。
试了很久,大家的目光都由期待渐渐转变为悲伤,又由悲伤转变为欣喜,因为蓝炫一直没试成功,她们在替他难过的同时,又替自己开心,因为他回不去,就代表要永远陪在她们身边。
有好几次,砂画都想下手,找机会一剑杀了蓝炫,不料他怀里总是鼓鼓的,她知道,他机智勇敢,如果和他硬拼,她也吃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又会重上一枪,她恨透那把他所谓的枪,让她难受了大半个月,比刀伤还严重。
明的不来,只能来暗的了,砂画握了握腰间的宝剑,她的衣裳早就被玉儿扔掉,里面藏的毒药毒针等早就不翼而飞,下不了毒,只有靠那把剑,看来,只有趁晚上蓝炫和她睡觉时,才能找机会动手。
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她再不提蓝炫的人头去见七王爷,她的命和赏赐也会一并消失,她可不想自己这么多月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一定要抢回若儿小蛋,然后带她们远走高飞。
蓝炫,虽然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这里不属于你,我倒希望你随着那电动仪消失在东阳,这样七王爷就不会逼着我杀你。
这十几日她都和蓝炫共塌一眠,早已习惯他那只重重的腿压在她腿上,不过她已经勒令他不准脱衣裳,如果他敢脱,她一定会把他踢下床。
今晚蓝炫的心情不怎么好,阴郁的闪进屋,又呆呆的坐在床边,砂画轻轻爬了起来,在黑暗中冷声道,“怎么,回不了老家,心情不好吗?见不了未婚妻,很失落吧。”
“你怎么知道?”蓝炫脸色略为一惊,随即又淡淡的沉了下来。
砂画握紧右侧宝剑,时刻准备进攻,时刻准备防守,她知道他不会对她动手,可是如果他发现她有什么异动,一定会钳制住她。
“你怎么还不睡觉,坐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黑暗中,她的声音轻得像游魂般怪异,隐隐透出一股死亡的味道。
蓝炫忽然垂下眼眸,倒在她身边,一手用力的环住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好想莹儿,你说我为什么那么傻,要跑去找教授做实验,本以为时光机没用,穿不到古代来,可是它竟然真的有用,把我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莹儿会不会担心死,我爸妈,还有弟弟,会不会整天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还有我警察学院的同学,他们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还是天天在盼着我回去?哎,都怪我调皮捣蛋。”
砂画冷哼了一声,“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在我心里一文不值,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你如果喜欢钱,我可以给你,反正冰蓝宫多的是银子金子,它们全都归我管。”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不过我不会感动的,我不要别人的东西,我是需要钱,不过我会靠自己的双手赚。”砂画冷哼一声,故意仰开脸。
男子有些生气,冷声说道,“你所说的靠双手赚,是做杀手杀人吗?你可知你杀了别人,他的亲人爱人,父母儿女会多么的伤心痛苦?”
“呵,他的亲人不会痛苦,因为他们会跟着他一起死,跟他陪葬!”砂画淡淡说道,仿佛诉说一件小事似的。
“你真是不可救药,我真后悔当初救你。”男子冷哼一声,转过背不再理砂画。
你睡吧,你最好马上睡着,睡着我就会宰了你!砂画握了握藏在身下的宝剑,他以为这里是香港,人人的日子都像想象中那么好过。
她曾经看到很多孩童老妇,天天靠乞讨度日,还有那些发瘟疫的村子,只要一发现瘟疫,官府就会派兵去烧光那里,百姓们没有大夫治病,得了瘟疫就是死路一条,他以下天底下都像看到的表面一样安乐。
其实不然,这八个月来,她走过无数地方,看过无数悲惨画面,人若是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学会狠,学会淡漠心智,什么时候,她的心也变得这么狠,也许是从拾回记忆开始,也许是从抱起沈湖心扔向火屋开始。
七王爷的狠毒,她是亲眼见过的,那些不听话的杀手,或者稍微心慈手软一点的杀手,最终会很惨的死在他手上,杀手最后都会死在杀手身上。
“红衣,你知道东阳羽烟公主吗?她和我见过几次,明天她选驸马,竟然也叫上了我。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让你见识见识她的美貌和才华,她还是我在古代见过的第一位公主,谦和有礼,大方得体,一点也不像电视剧里描述的那些公主一样娇惯。”
羽烟公主选驸马?那七王爷一定会去,正好,到时侯说不定她可以联合七王爷一起杀了蓝炫。
“我听说东阳北方有个强盛的国家,曾经有两位公主的事迹传遍天下,一位叫鸢尾,不过是个假公主,一位叫落花,却是真正的鸢尾,听说两个都是不幸的女人,前几日我听说书先生说那位鸢尾假公主已经自杀身亡,而另一位金枝玉叶却仍无下落,北冥和东陵两位皇帝都一直在苦寻她,可见那两位皇帝对她情深意重,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一会这位奇女子,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有多么漂亮,多么聪慧。”蓝炫的声音温润可人,像一道细流般浅浅流潮砂画心中。
鸢尾自杀了,她走时只知道南风瑾命人把她抓了起来,才八个月,她才二十五的如花年纪,竟然选择自杀这条路,也许这,才是对她最大的解脱吧。
天刚蒙蒙亮,砂画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弄醒,攸地抬眼间,发现蓝炫的脸就在她脸前面,两人面对着面,腿缠着腿,极其暧昧,砂画没来由的,又是咚的一脚,把那具沉沉的身体给踢了下去。
“哎哟!要是你在我们那,一定是个没人要的野蛮男友。”蓝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慢慢爬起来,冷言望着砂画,他恨不得一眼把砂画给剜了。
砂画快速起身,昨晚因为被他压住,导致她一直下手未成功,只剩两天时间了,只能靠东阳公主选驸马的机会杀他。
这男人,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