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即墨玉琅低下眼眸,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的被她压在的喉间。
“夫人,有话要说吗?”卫少君侧目,看着即墨玉琅眼眸一闪而过的情绪,轻声问道。
“没有,我有些冷。”即墨玉琅摇了摇头,微微了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此刻是三月,北国属于北方,虽然已是初春,可是那寒意,依然在心头徘徊不去。
“还冷吗?”卫少君伸手,将即墨玉琅紧紧的抱在胸膛,一双大手,紧紧的包裹着她那冰冷的小手,一点一点的温暖着。
即墨玉琅轻轻的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的怀中,轻轻的摇了摇头。
真的好温暖,不舍得放开了。
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温热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填满了她的心间。
夜色越来越深。
天际,那朦胧的黑云,被寒风吹散。漆黑的夜空之中,那藏在云晨深处的半朔月,将那银色的余辉无言的洒向大地,似乎又填了几分寒意。
“夫君,你心里不好受是吗?”靠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听着他心脏有力的声音,即墨低声呢喃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今兵荒马乱的,而终有一天,你害怕对自己的同胞兄弟下手,是不是?”
缓缓的,又睁开眼睛,看着那一脸淡然的卫少君,即墨玉琅的心间又添了几分酸楚。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见他不答,又抿着唇说道:“在外人看起来,你是那么的冷漠,可是我知道,外人看的不是真正的你。你有情,有义。你惜情,惜义。倘若有一天,我们非得走到那个对自己手足下手的一天,其实最痛苦的便是你了。我是不愿的看到那一天的,不愿的,你明白吗?所以说,夫君,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尽管放手去做,我信你的。”
“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卫少君低眉,看着在自己怀中低语的即墨玉琅,伸手在她的发间轻轻的抚摸着。
只是那
一如既往如淡水一般的眼眸之中,却是深藏着那太多的复杂。
“我知你,家国天下,既然国都快没了,那个这个小家,又怎能独善其身。”即墨玉琅缓缓的离开卫少君的怀中,低下头,牵过他的双手在手中不停的抚摸着。缓缓的,她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道:“所谓的忠君,是要忠与仁君,可是君都不仁了,还忠他干什么?”
“夫人你!”卫少君瞪大眼睛,看着即墨玉琅的眼眸之中,闪过阵阵的错愕。
随即那错愕,慢慢的消失在他的眼眸之中,在他的眼底,又浮上了丝丝的笑意。
她是懂自己的,一直都懂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久,卫少君深深的吸了口气道。
“我知道,我陪你等,到时候,我会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即墨玉琅嘴角也浮上了阵阵的笑意。
乱世又如何?那一腔的侠骨,化成的片片柔情,只要相守在身边,出生入死又如何,总是幸福的。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太平天下。”
“我也说过,我信你。”
漆黑的夜色,朦胧的月光,一点一点的照在月色之下的两人身上,那四目的相视,那似乎早已在前世就已经相遇的灵魂,慢慢的在这朔月之下融合着。
卫少君将她拥入怀中,低下头,含着她的唇,深深的吮吸着,那深深的爱恋,似乎这一生都不够,尝不腻。
“夫君,别,我们回房。”即墨玉琅感受着那双不安分在自己的后背和腰间游走的双手,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
“好。”低眉,看着她脸上的阵阵红晕,卫少君的嘴角,缓缓的浮上了一丝弧线。
伸手,将她抱起,走去房中,带上了房门,拉下了罗帐。
“轻点。”即墨玉琅双眼迷离的看着卫少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柔声说道。
“我知道。”伸手,缓缓的解除了她的衣服,温柔的将两具身体,拥在怀中温柔的缠绵着。
转眼,那随着夜色的越来越深,那罗帐之中,温柔似水的春色,在黑夜之中慢慢的回荡着。述说着侠骨柔肠般的爱恋。
“夫君,想听我唱歌吗?”许久,那平息的欲望,缓缓的退散而去,即墨玉琅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中,闭着眼睛喃喃细语着。
“想,我还不知道,你会唱歌。”卫少君轻笑一声,低眉看着即墨玉琅说道。
“翩翩一叶扁舟 ,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 是数不尽的忧。给我一杯酒, 喝尽人间仇,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风花雪夜只是拂袖在身后,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若是有缘他日在相逢。”
委婉惆怅的歌声,缓缓的飘散在夜色之中。
曾经她不懂,这首少年游该有的心境,可是现在却是懂的 ,唱出来,感觉似乎又动情了几番。
就这样的,即墨玉琅轻轻的唱着,卫少君静静的听着,直到最后一个尾音落完,那无言的沉默,就这么的回荡在罗帐之中。
“烽火几时休,喝完这杯一切再重头。但是即便重头,我也不会放你远走。更不会让江山仍在,人难依旧。”许久,卫少君缓缓的开口,打断了这久久的沉默。
声音很淡,但是字字却是落在了即墨玉琅的心底。轻轻的,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着,美丽的双眸之中,竟是无边的爱恋。
够了,什么都够了,哪怕明日便天下大乱,有这一切就够了。
“夫人,不要乱想,事在人为。”起身,靠在床头,将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合上眼睛,将她拥在怀中,伸手在她的小腹之中轻轻的抚摸着。
放心吧,我一定,一定让你们母子,活在太平盛世之中。
无言的,那心中,暗暗的承诺道。
“夫君,胎儿还小,你还摸不到。”即墨玉琅似乎看穿了卫少君的心思,‘扑哧’的笑了出声道:“如今胎儿不过才两个多月,最多如花生米粒般的大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