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连数日童宓都在房内静养。虽然府内老夫人吩咐丫头无微不至,可身子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瘦削下去。众人并不知道她身体的异样,每次都是何太医来看过嘱咐几句给些药,便走了,所以也都只道是因为王爷的缘故:自从王爷出门而去王妃病倒榻前至今未曾回来看过一眼。
谁说不是呢。童宓把自己关在房内,她每时每刻都再期盼着,下一刻的时候离天会静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已经数日过去了,她依然在不断的期望和失望之中慢慢的等成了煎熬,他始终没有出现过,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她知道他的冷,但是这确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领略到他的冷。她的心在煎熬的时刻里早已经化成了死灰,早就经历了由难过异常到万念俱灰的痛苦折磨。众人都知道她的苦楚,知道她为了王爷而如此无不叹息怜悯,可是有谁知她所经受的远不止这些呢……
渐渐的,童宓的情况有些好转后,她开始把自己关在房内,闭门谢客。即使离玉龙和青柠来了,也都被她拒之门外。更谢绝了何太医的诊治。她一个人在房内时而回想起往日美好的时光,时而似自言自语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跟自己的孩子对话。仿若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有片刻的安宁。她很矛盾,她想着离天这么对她心里万分难过,而后一想到自己将死之后离天或许不会为之伤心就又觉得这样挺好心里无比宽慰;时而觉得老天对她不公,对她的孩子不公,可是想到最后的时刻还有个孩子陪着她这样也是那么的美好……
已经十多天过去了,这一日朝中无事,离玉龙带着青柠出得宫门直奔贤亲王府而去。太后宫中一干重臣齐集在宫内大厅,禀奏着离玉龙
近日不合礼数不顾规制枉顾法制诸如此类的话。大抵都是因为离玉龙在宫中的时间不比在贤亲王府的时候多而引起的。
太后听到这样的禀奏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反而面露了喜色,说了一些兄弟情深,皇帝重情重义之类的场面话,打发了这些人走。
等到众人散去,米竹不解,“太后,若是用大臣联合之意奏请皇帝,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吗?”
太后冷笑,“呵呵,哪有那么容易?!那丫头一日不死皇帝就不会因其他而改变,哀家太了解我这个儿子了。再说,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太后不是一直希望皇帝对付贤亲王吗?只是皇帝一直顾念手足之情,不肯下手反而与你作对处处维护着贤亲王,若是皇帝一直呆在贤亲王府长此以往,恐怕二人感情更加笃厚,那……”米竹有些担心。
“哈哈,若是龙儿是为了他这个弟弟而往固然如你所说,可是他是为了那个丫头,那就另当别论了。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伤心欲绝,自然就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杀伐决断。前几天派人以皇帝的名义送去了厚礼,以哀家对天儿的了解,他断然是过不去这一关的。皇帝越是殷切,他与皇帝的矛盾就越大。”
米竹有些担心,“那皇上的处境……”
“呵呵,天儿只会把矛盾加注在那个丫头身上,越是如此就越容易让龙儿下得去手。龙儿如今的殷切也表明那个丫头的处境不容乐观,他绝对不容许那个丫头受一点点伤害,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况且,天儿生性孤僻冷淡,又懦弱怕事像及了姓安的那个贱人,根本不会也不敢对龙儿动手的。”太后信心满满的说着
,然后不理会米竹的担忧径直进了内室。
米竹依然在沉思之中……
离玉龙来到贤亲王府,直奔童宓所在的院落而去,青柠先去拜见母亲,想要知道离天的情况。随后也到了童宓的住处,刚进院落就发现离玉龙背手而立在门外,眉头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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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王嫂还是谁也不见吗?”青柠无不担忧。
离玉龙长出了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正当他转身要破门的时候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童宓自房内走出。颜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只是还依然的憔悴异常,柔弱的姿态显得人更加的娇弱,令人生怜。她抬眼看了看离玉龙和青柠,淡然一笑,只是这笑相比之以往显得是那样的苦涩。“你们都来了,正好,我想要去花园走走,刚想到了一支舞,跳给你们看。”
听到这样的话,两个人都没有觉得很开心,反而更加的担忧。但童宓似乎并不理会,一个人径直朝着花园而去。两人无言的跟了过去。
到了花园,只见她轻轻的舞动着广袖,慢慢的旋转起来,在花园的中央静静的轻轻的舞动着。那舞无声无息,轻轻柔柔;那舞灵动娇俏,似由慷然大义;那舞是那样唯美却始终那样的哀伤,似乎连飞落的花瓣都忍不住的为之流泪叹息。她是那样的美却也是那样的伤,不知不觉这舞感动了经过花园的丫头,也感动了她自己,眼泪伴着轻舞漫飞……
青柠只能安静的流着泪,如同童宓的舞,无声无息。
离玉龙忽然上前来,双手扶住了童宓的肩头让她停了下来,“你若是那么伤心难过,那么想要见他,朕陪你去找他。”童宓自流着泪不去看他,无言的默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