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宓面无表情的坐在车里,不说一句话。离玉龙和青柠陪着,无不担忧的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相对无话。童宓的心里是那样的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为什么要去找他,找到他之后呢?又能怎么样呢?她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她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放佛去找离天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才可以,只是她想不到。
就这样一路在恍恍惚惚中度过,在矛盾煎熬中度过,在无助伤怀中度过。直到青柠搀着她走下马车,站在碧心湖居的门外,望着那一汪因风而起微微涟漪的湖水,心中忧思百转,黯然神伤。离玉龙看着她的样子,蹙起了眉头。当童宓的目光终于收回,在碧心湖居的院落上扫了一眼之后,看到她眼底的无措以及害怕,离玉龙更是心痛。
他走到童宓眼前,恰好挡住了童宓正欲脱逃的去路。“难道你想要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吗?”
童宓震惊的看着离玉龙的脸,眼中满是痛苦的哀伤。是啊,难道她这辈子都想要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何太医说过,她现在的状况完全影像了毒性的扩散,她所剩下的日子本就不多了,这样一来,她现在的状况,恐怕这一刻都不知道下一刻她还能不能再醒过来。她定定的看着离玉龙,直到他低垂下头,不忍直视。
离玉龙转身进了湖居,青柠搀过童宓跟了上去。
如今正值桃花开放的季节,湖居里种满了桃树,刚踏入湖居的大门,就嗅到扑面而来的花香,清新淡雅沁人心脾,往前走几步,一树树盛开的桃花,迎风弄姿煞是美丽。再进去便是童宓上次来过的阁楼了。童宓的眼眸在这和风欢花中流转,说不出自
己的感觉,仿若这些花也沾染了无尽的悲苦等待着飘零的命运。然而还没有走到阁楼就嗅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循着酒气看去,在一棵临廊的桃树之下,有一个正斜倚着亭栏,仰卧在地上,手里抓着酒坛,不停地举起落下。那画面极尽了唯美与忧伤,仿若隔世的少年在花下独自叙写着惆怅,他的身上一定有过故事。
三人来到亭中,只见胡须满腮,头发蓬乱,满身垢污的人醉醺醺的喝着酒。这人正是离天。童宓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潸然泪下。她一步步的走近,慢慢的在他的身旁蹲下,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满是心疼与自责,他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王爷,从来都是冷峻不羁的样子,若不是因为她,她如何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童宓心疼的抓着自己的胸口,任泪水肆意,任心痛蔓延。
起初离天并不理会进来的这些人,更不理会这个靠近他的女子,直到他醉眼朦胧的看清楚她的样子,一时间竟怔了怔,冲着她尴尬的苦笑了一回,便侧转过身后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离玉龙看到这一切,面若冰霜,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杀气,但是很快被其他的情绪所取代。他走上前去,在离天的面前站定,“天弟,你这要闹到什么时候?”
离天正在往嘴里灌酒的手骤然的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他重重的放下自己手中的酒坛,冷笑了一声,慵懒的说,“呵呵,什么时候?!我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岂不是更好,母后既不用担心我有异动,更不用害怕我有何作为损害了你的利益,免除了你的后顾之忧。而你,也可以把贤亲王府当做宫外别院,与你的宓妃好好的相处,不用担心我会碍眼。”说完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童宓不敢相信,
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离天会这么说。她的脑袋轰然一声,如同遭受了雷击一般,生生的闷疼胀大。
离玉龙听闻如此,背后撰着的拳头,仿若要捏碎每一寸骨头,撕裂每一寸肌肤。他眼中的怒火想要烧掉这里的一切,他多想一掌劈死眼前这个被他庇佑多年却生生夺了他所爱的兄弟,多么想劈死这个让童宓伤心欲绝的人。可是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他闭了闭目,平息了下自己内心的怒火。
当青柠听明白他的话后,气恼之极,“小天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王嫂呢。她为了你吃尽了苦头,现在还有了你的骨肉,你怎么……怎么……唉!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离天听到青柠的话,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停住手中的酒杯,怔怔的愣在那里。
忽然童宓迅速起身,却又重重的跌落下去,青柠惊呼,离天迅速地侧身而过稳稳的垫在了她的身下。离天抱起童宓瘦弱了不少的身子,看着她惨白的脸,惊慌失措的唤着。
离玉龙平静了不少,“何太医一直呆在王府照料着她,带她回去好好照顾她。青柠,我们回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青柠恼怒的跺了跺脚,担心离玉龙出事,便紧紧跟了过去。
离天看着怀里憔悴的人儿,不禁痛心起来。那天他明明看到她去见离玉龙时的欣喜若狂以及看到他在时的失神落寞,他为了她故意躲出来为她和离玉龙相处创造空间,难道是他想错了吗?他顾不上这些,抱起童宓瘦小的身子冲出了湖居,看到离玉龙与青柠渐行渐远的身影以及停靠在门外的马车,他心中竟很不是滋味,顾不上许多,便上了车子奔王府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