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团团不要喝,药药苦!”团团苦着小脸,望着姚远,小脸上写满了哀求。
姚远在碗里舔了一下,马上皱起了脸,连连说:“苦死了!苦死了!”
看着妈妈皱着的脸,团团“咯咯咯”地笑了,中间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这次团团的病来势汹汹,在市人民医院连吊了两天盐水竟然毫无起色。看着针扎在女儿的身上,可女儿的病并不见好转,姚远急的茶饭不思。最后,决定听学校众多的妈妈级老师的推荐,带团团去看中医。
这位中医儿科专家在当地颇有名望,每日等着问诊的病人一大堆。可是因为年事已高,他每天只坐诊半天,看二十五个号子。因此,一大早,才六点半,肖子凯就去中医院排队挂号去了。
不过,似乎一切的付出都没有白费,两天药吃下去,团团的病好了大半,只是偶尔会咳嗽一下。
但这中药也委实难喝,每次让团团喝药,都得损耗脑细胞无数。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姚远不带团团看中医的原因。现在,小家伙又发难了。
有一次,因为团团不愿喝中药。姚远和肖子凯一起按住她,强灌了下去,结果呛得团团喘不过气来,事后又吐了个稀里哗啦,喝下去的一点都没剩。因此,姚远深知,要让这药真正起效果,还得这小祖宗配合才行。
姚远将药碗放到茶几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恰到好处的引起了团团的关注。又使劲用自己的大拇指挤压自己的太阳穴,皱紧了眉头。
“妈妈,你怎么了?”团团跑到姚远身边,关切地问。
“妈妈头疼!”语调很是痛苦。一见某个小可爱上了钩,老骗子表演得更卖力了。
“团团给妈妈揉揉,妈妈,头为什么疼?”小可爱继续往老骗子的鱼钩上咬。完全不记得某人前天的肚子疼、昨天的心疼。
“团团不吃药,病病好不了,妈妈夜里睡不着,所以头疼。”老骗子面无愧色地痛苦的陈述着费了无数脑细胞想出来的台词。
“哦!”小可爱叹了口气,爬到沙发上沉思起来。这选择,太痛苦了。喝,好苦,不喝,妈妈会头痛。
“妈妈,我喝一点点行吗,药药真的好苦!”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小可爱做了让步。
“一点没用,团团的病好不了,妈妈的头还是会痛痛。”老骗子变魔法一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颗米老鼠棒棒糖,“舔一口,就会好甜哪,再喝一口药药就不苦了!”
小可爱就着老骗子的手,左边舔一下,右边喝一口,一会儿,一碗药就见底了。
“哦!妈妈好喜欢团团呀,团团对妈妈最好了!”姚远亲了一下女儿的小脸,将已经被舔了好几下的米老鼠移交到她的手上。
肖子凯好笑地望着这一幕,这场戏接连几天在这家里上演,主角相同,剧情相同,结果也相同,只是台词略有不同。
姚远站起来越过他,去厨房洗药碗。收拾停当后,就带了团团去洗漱,然后上床陪着女儿。
这几天,肖子凯一下班就往回赶,从不外出。不过,这都不关自己的事了。再过个几天,新房就应该可以住了吧。姚远在女儿床上睡着之前,还在考虑,是否该请个专业的环境检测公司去检测一下。
礼拜天,天气晴朗,没什么风,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下午,姚远独自带着团团去了江滨的公园走动,闷了好多天的团团满场撒欢的跑。也是,感冒被她这勇敢的小英雄打败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出门时,肖子凯想跟着,被姚远冷冷的眼神给逼退了。
回到家,一开门,好热闹,欢声笑语满室。章雯靖和余思箐在客厅里坐着呢,两个人都说得眉飞色舞,主人却不在。
再一看,肖子凯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真是难得。自己还以为他真是远庖厨的君子呢,原来只是未到值得下厨时。
“团团,来,阿姨抱抱!”章雯靖热情的招呼团团,然后指着余思箐,“团团,叫余阿姨。”
“阿姨。”团团应了声,妈妈不见了。
“团团,进来洗洗小手。”姚远在卫生间里呼唤团团,团团应召而去。
洗完手后,姚远牵着团团的小手进了房间,陪着女儿摆积木。这几天,她从未走进过主卧室,一直栖居在女儿房中。
“远远,吃晚饭了。”肖子凯走进来,打断正在叠大骆驼积木的母女俩。
看姚远坐着不动,肖子凯一把抱起女儿,率先走出房间:“团团吃饭饭喽!”
餐桌旁,尚未过气的“魅力二人组”早已以优雅的姿态坐好,等着姚远和团团入席。
肖子凯给团团盛了饭过来,姚远放到了一边,把一碗白粥放到微波炉里热了热。团团病了好几天,医生说她的肠道功能会受影响。
“妈妈,团团要可乐。”看着客人杯子里的可乐,团团要求。
“不行,可乐里碳酸太多,喝多了走路摔去腿会断掉。”姚远淡淡地说。
好吧,反正平时也不是很爱可乐,去肯德基团团也选择牛奶居多,更何况会摔断腿,就不喝好了。团团放弃。吃了一口妈妈伸到嘴边的小勺子里的白粥。生病后,团团的待遇提高了,妈妈会给喂饭。
两位美女笑笑,似乎是对她教女儿的方式不以为然。
余思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肖子凯碗里:“今天你辛苦了。这块红烧肉慰劳你!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
肖子凯尴尬地朝姚远看看,连忙说:“大家自己夹啊!别客气。”
“是啊,是啊!我今天一定要多吃点。子凯的厨艺真棒,尤其是红烧肉烧得最好了。”章雯靖接腔,“我有多久没吃过子凯烧的菜了?嗯,好像从思箐走后就没再吃过了。”
“哦!姚远,你这几年可真是有口福,子凯很爱下厨的,以前和思箐在一起,饭都是他烧的唉。”听着肖子凯的干咳声,章雯靖好像领会到了什么,连忙招呼,“团团,你要不要红烧肉,阿姨给你夹。”
“要!”团团兴奋的点了点头。跟爸爸一样,团团最爱红烧肉了。
“肉里有瘦肉精,吃多了会头痛、头晕、胸闷、心悸、心慌、骨骼肌震颤、四肢麻木,严重时会死翘翘哦!”姚远教育团团,也不在意她能否听懂。前几天还对学生做过食品安全教育,这些可以倒背如流呢。看着章雯靖尴尬地伸着筷子,不知前进好,还是后退好,往日的优雅不复存在。姚远的心里产生了一阵快意,刚才听到她那番话时的刺痛顿时轻了几分。
“吃鱼吧,看着这鱼做的不错。子凯,你做鱼的本领一点都没后退。你瞧,有色。”余思箐优雅地夹了一口鱼肉放在嘴里,“有味!”
“团团要吃鱼,妈妈!”团团被吸引了注意力。
“乖,鱼里有孔雀石绿,致癌的,天天打针哦!还会变成小光头!”姚远给团团陈述厉害。
“团团不要变光头。”一听会变光头,团团不再要求,忽然狡黠地一笑,朝余思箐做了个鬼脸,“阿姨变光头!”
余思箐优雅的脸上顿时变了色,不知该把那口鱼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一顿机关玄妙的晚餐总算结束了,肖子凯去了厨房洗碗,姚远带着女儿进了房。两位客人则继续在客厅里高谈阔论,并没有因为主人没作陪而少了兴致。
“唉,思箐,我说当初你还真是有眼光,这里当时都是照着你的意思装的吧。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着还是很时尚唉。”章雯靖夸张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余思箐一五一十地在介绍着他当初的设计思路,音调同样夸张。
那么大嗓门,也不怕破坏了自己的优雅形象,姚远感叹。哦,敢情是怕自己听不见,原来是示威来了。
那天,余思箐怎么说来着:“在感情与婚姻中,后来插入的那个叫第三者,年纪小的,可称之为‘小三’。”没错,自己是没说对。他们分手后自己结识了肖子凯,自然成不了‘三’,说这‘三’,还是非余美人不可,可问题是自己今年才二十八,而她和肖子凯同龄,三十三了,怎么成的了‘小三’,分明是“老三”不是?
感情这“老三”看自己占着不挪窝,示威来了!无聊!
客人走时,肖子凯才应着客人的告辞声磨磨蹭蹭的从厨房里出来。
看着女儿房间紧闭的房门,肖子凯想了半天,敲了敲门,语带哀求:“远远,我们谈谈!”
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远远,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真的没请她们来!”肖子凯顿了顿,“我只是想做顿饭慰劳慰劳你!”
姚远躺在女儿床上,静静地听着,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区别吗?
肖子凯一个人站在门外,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