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半晌,“什么是绵土?”
“就是空中的灰尘,沉积而成的土...最为绵软。”
罗睺的话语和罗睺的语气,一样令人震惊..... 忽然,有人来报打断了我思维——“秦假仙,求见君曼睩。”
“...尔等,来得很快。”罗睺的话隐隐透着危险。
我合上快掉来的下巴,“别——动...是朋友。我找他来的,快叫他进来...我有好多事,要找他帮忙。”这秦假仙,我跟柚子说多久了,现在才来!
“......此人,是何人?”
“江湖探子,包打听。正道信使,联络员......”
“扣影毒杀,打残此人。”罗睺传令。
“不!等下,不准动他!”......那什么扣影毒杀,看都没看我一眼,就领命而去。
“即刻,找寻——拥有刀龙之眼的人,七韵斋位置,少独行住所。”罗睺又传三令。
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必须马上行动...我立刻从萝卜身上,退下来。
“汝之能为,绝不可现世。汝有何事,吾办。”罗睺见曼睩的小脸发白,想是气狠了......
“如果我,无故伤害狂屠,你怎么办!我竟不知,你把我当作牵线木偶一般!虚蟜,我们走。”我伸手向虚蟜...他竟毫不犹豫,抱住我,就走......?等下.....虚蟜,你抱我去哪?我就吓唬、吓唬萝卜...我走了,萝卜跑去砍人,怎么办?
小小姐,不停翻腾,焦急地看着自己......嫌自己慢了。虚蟜,蹬、蹬、蹬,跑下台阶。
我只来得及,仓皇地朝帘幕后的王座方向,望了一眼......萝卜,毫无反应。
夜麟收到妹妹这一眼,再也待不住了,追着妹妹身影而去。 坐塌、骤然空了,罗睺浑身一僵......
殿门外,我刚止住虚蟜,兔子就出来了,“谁让你,也出来!咱们一定,要有一个人赖在他身上。要不,一盏茶的功夫,萝卜已经砍完人,回来了!”
“不会吧,他只是要找醉饮黄龙,问清楚葬龙壁的位置。”
气得我不行...哦,对了!兔子还不知道......“幽溟所说上古时期,助月族囚禁萝卜的两大助力,就是醉饮黄龙和刀无极的师傅!”
夜麟一愣,就听妹妹又说,“葬龙壁,有邪天御武的力量,能回溯过往。醉饮黄龙,还要以此为凭,找回他失散苦境的兄弟,他绝不会,让人毁了葬龙壁!”
“那你怎么办?”
“所以,咱们要尽快,让五龙同心。然后,联合五龙一起对付葬龙壁,才行!”原先,百思不得其法的事情,在这一刻儿,豁然开朗。是的,如果柚子能对付,邪天御武死后的咒力,又岂会让君家代代惨死!而,刀无极不回归的话,就会始终阻碍在,萝卜和邪天御武之间......
“啊——好。那现在,我要做什么?”
“尽你所能,拖住萝卜找死的行为...否则,咱们只能眼看着,他再一次被人围杀!”我满腹心酸,道,“还是,好人打好人!”
听到‘围杀’两字,夜麟已经急了。听完妹妹最后一句,他急促回返的身影,带出了一道白光。
扣影毒杀,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你真的,打残了秦假仙?”我急问。
“没有,我才说了武君之令,那厮就溜到,不见踪影了。”扣影毒杀望着这个,武君为之斩杀四员大将的小姑娘,躬下身回答。
果然,是狡猾无比的秦老奸.....不过,无论如何,我感激扣影毒杀给了,秦假仙反应的时间。 扣影毒杀,死于萝卜的迁怒,真真枉死......“以后情况不对.....你就喊‘少主救命!’,必能逢凶化吉。扣影毒杀,不要忘了!”
“多谢,姑娘。”
扣影毒杀进殿之后,我开始试探虚蟜,“我无家可归了。虚蟜——我的伯父,不要我了!”......
“武君、爱你!”虚蟜的粗喉咙、大嗓门,一下子掐断了我‘自怨自艾’的表演......过了半天,我才从新酝酿好:“虚蟜,如果武君打我,你怎么办?”会带我走么.....
“求武君,不打!”
我咽了口吐沫,还是......词穷。看来不行,你还没有到,会为了我,违抗武君的地步。可你刚才,明明无视萝卜,只听从了我。君曼睩是怎么做到的......哦,她教你这个粗人,饮茶。从此,获得了你的心......我爱你,我也要你爱上我,不是虚假的别人。是我,胡颖!我要根据,我理解的你,来攻破你的防线!不会抄袭别人的行为,获得你的爱。
我......只需给你,我最在意的东西。因为,你就是我。
“虚蟜,给我端碗浆糊吧。我快饿死了。”
罗睺,从没挽留过谁,但...他下意识扩大了听觉的范围,追寻着二人的声音......
汝愿意,拿自己冒险,去周全所有人。吾,懂。但吾,不能同意!况且,你太相信枫岫了......一个,为成功,想出血祭十万人的术士,又岂是凡人!
汝,君家的人,都是这般么?来时,热情万丈、悱恻缠绵...去时,果决异常,再无留恋.....罗睺没有心思,处置扣影毒杀,随遣退众人。
之后,罗睺发现了,一个自己无法忽视的问题——夜麟,一直抱着自己的手臂,大有再不松手的意思。
“吾如厕。汝也跟着?”在得到,夜麟毫不犹豫的答案后,罗睺瞬间将夜麟掀了出去。只是,没注意到,他们在高台之上!
夜麟的脊骨,撞在台阶上的声音和别人脊骨碰撞的声音不同...后背轰地潮热一片,罗睺离座。
夜麟在滚落中,手撑了一把台阶,腾身而起,止住落式。然后,又窜了上来.....
罗睺坐了回去...不能打,这是自己家...孩子。在夜麟扑上来之前,罗睺斗气自发。夜麟如同被冻住一般,霎时凝固了身形。只、看了一眼,匍匐在台阶上的夜麟,罗睺就感觉了......曼睩看见虚蟜下跪时的不忍。罗睺起身而行。
厚重的勾勒着金纹的袍角,逐阶划过,消失在夜麟的视野里.....近在迟尺,却无法抓住!“噗——”夜麟拼着浑身逆血,终于挣开了穴道。他摇晃地起身,想喊,你别走...嘴里又被溢出的鲜血填满。
这是汝,第二次流血,一天不到...在吾眼下!罗睺觉得头昏脑涨......“汝,要何为!”
“带着我!”夜麟口角流着殷红的血,坚决地又从复一遍,“带着我!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也去!”
“.....天都,留给汝。”吾之功力,也留给汝,“汝不用害怕,月王的威胁。”
夜麟一把抓住,罗睺伸来的手,“我不要。我不喜欢...坐在孤零零的王座上。我也不喜欢,在亲人离开之后,靠回忆捱日子。所以,这次,你带我走!”
.....似乎,许多年前,有人也这么说过...哦,是凤卿......千年以后,汝又对吾,说了同样的话......罗睺把夜麟拥进怀里,这一刻儿,他有些怕了。
他怕——自己胸口,沸反盈天的战火,会吞噬怀中这具单薄、倔强的躯体;他怕,随之而后的无尽冷寂中,再也寻不到.....这个的身影。
迎战和退...缩,额——退缩,自己虽死不愿的字眼......
他,还是强令自己沸腾不息的战血,冷凝下来!直憋得胸口炸裂,血脉猛张...他死死固定着,自己的姿势。因为,只要稍微走神,就会挤裂怀中的稚嫩之身.....还未伤敌,已自损三千,罗睺咽吞下涌到嘴边的鲜血.....哈!刀无极,你可以试试再次鼓动,吾之战血。
许久之后,罗睺才能控制着一丝内力,缓缓进入夜麟的身体,帮他裹住躁动的丹田。所以,罗睺和兔子来时,只看见曼睩在喝......浆糊?!还拿手去刮,碗里最后一点儿,粘在壁上的部分!
罗睺的心,猛地被扎了一下,“别...吃、了。”
曼睩欲哭无泪,“你连,浆糊,都不给我吃了?”
“去拿,天都最好的东西,喂饱伊和汝。”罗睺放下夜麟。
夜麟,虽然不舍得妹妹,但是,他不敢松手。
“吾,不走。”罗睺承诺。
夜麟回来得很快。拿几个烤包子,欢天喜地,给曼睩介绍,这是有馅的...然后,掰成小块喂给曼睩。罗睺看见,曼睩被哽得直伸脖子,又看见夜麟脚上巨大的鞋子...还是枫岫的。罗睺深觉:自己还是活着吧,否则,这两孩子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采买,所有新鲜食材,一应生活物品...鞋、衣物、首饰.....”
“扇子!纱绢的扇子。我要一把扇子。”
是......因为,吾毁了,枫岫给汝的那把扇子?“所有纱绢的扇子...夜麟,喜欢什么?”
“枪!我要一杆长枪!”
......月族,似乎都使长枪...汝,不想学刀么......算了,就你那小身板,还是不要学自己刚猛的刀路了。
“吾,给你。”亲自打造给你。
衣、食、住......罗睺想到,枫岫给曼睩准备的卧室,“还有,皮草,白色的;帐幔,红色的;熏炉;花色壁毯......”罗睺渐渐收声,看着把白色老山羊皮穿成黑灰色的虚蟜,深深地忧虑......
“我和虚蟜去,我自己挑自己喜欢的。”
“不行!”......又生气了?罗睺示意虚蟜去采买,然后,将那个还抱着浆糊碗生气的小人,合在气罩里,“选一处,汝最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