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盛也有自已的打算,他的哥哥苏维龙一家三口刚出了意外,如果苏凤楠现在又出现意外,未免太巧合了,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旁人且不说,单是顾雪珍老太太就不会不怀疑,这个老太太精明睿智,说不定她现在就对他起了疑心了呢。现在他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我怕……怕……”小金嗫嚅道。
“怕什么?”
“怕她到哪儿,老爷子和老夫人都要跟着。”
“这好办,”苏维盛冷笑一声说:“就说春天细菌多,容易发病,把老爷子送到疗养院去,老太太必定会跟着。我就不相信了,这两个老不死的跟得了一时,还能跟得了一世?”
“是,苏董,我这就去办。”小金垂手道。
“事故原因调查出来了吧?官方是如何解释的?”
“液压缓冲器锈死不能动作,导致电梯轿厢蹾底。”小金哑声说。
“哼!”苏维盛狞笑了一声,“官方倒也识趣,善解人意的很呢。”
“苏总放心,那个缓冲器是用盐酸腐蚀,然后再伪装成锈迹的,就是专家来了,也无法分辨。”小金谄媚道。
“只是剩下的这一个,倒是很棘手,电梯轿厢蹾底居然都没有摔死她,太TMD邪门了。”苏维盛恨恨地说了一句粗话。“那个施永芳的女儿,我让你去查一下她的父亲是谁,你查到了吗?”他又问。
“查到了,施永芳的女儿叫季忆,父亲叫季麻强,是施永芳的前夫,季忆的出生年月是1993年10月18日。”
“1993年?不是1991年?”苏维盛心想,“我真是糊涂了,当年那个孩子不是被顾雪珍送给别人了吗?施永芳是嫁人了,然后又生了一个女儿。想到这里,他疲乏地闭上了眼睛,低声道,“你出去吧。”
“是。”小金恭敬地退了出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过了六年,彭越没有想到,六年后,他又一次来到海龙,来到囡囡的故乡。上海兰都别墅毒杀案的死者谭贵清是湖北海龙人,和囡囡也算是老乡了,为了调查谭贵清的死因,彭越要到谭贵清的公司海龙市悯农化工走一趟,他希望这一趟能有所收获,早日找到突破口破了这个案子。
彭越找到了海龙市公安局,局里的领导听说他是从上海来的,对他很是热情,专门派一个名叫满爱国的民警接待他,这个姓满的民警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见面便伸出大手跟他握了握,说:“我姓满,你就叫我老满吧。”
“我姓彭,彭越。”彭越谦逊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满爱国早就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也知道了彭越来此的目的,他也没有多少费话,寒喧过后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喝一杯茶,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车。”
说完他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串钥匙走了进来。
“走,我带你到悯农化工厂去。”他说。
彭越跟着他上了一辆新警车。
警车驶出闹市来到郊外,穿过一片麦地,停在一个占地大约三百多亩的厂门口。
进了大门便是一幢气派的九层高的办公大楼,彭越跟着老满从大楼正中的旋转门进去,上了三楼。
谭贵清的儿子谭文东去上海奔丧还没有回来,接待他的是悯农化工的财务部长古智平。
在财务部旁边一个小小的会客室里,古智平先命人给彭越和满爱国两人倒了两杯茶,然后才坐下来缓慢说道:“我们悯农化工是一家上市公司,这两年生产稳定,经营状态良好,关于我们的老董事长在上海中毒身亡的事,我无法提供线索。”他垂下头想了半天又摇摇头说,“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对一个耄耋老人作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满爱国和彭越又问了几个人,大家众口一辞,谭贵清在当地是一位口碑很好的著名企业家,悯农化工也很兴旺。
李大伟猜测的儿女争夺家产的事也不太可能,因为悯农化工不是一家皮包公司,也不是一家濒临倒闭的破产公司,人家每年的产值都在是一、二十个亿,年缴利税也是一、两个亿。是当地**财政收入的纳税大户。
“悯农化工经营状态良好,没有表面兴旺实际空虚的状况。”彭越跟着老满走出悯农大厦,老满见他双眉紧锁,知道他是因为毫无线索而烦恼,道:“你也不要太上火,案子不是一下就能破得了的。”
“可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孤老头子,到底谁会这么无聊杀了他?”
“这可说不准,虽然他现在是一个孤老头子,曾经呢?他曾经可是我们海龙市叱咤风云的人物,既然他能把企业做到这个地步,难免会在企业做大做强的过程中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说到这儿,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什么?发现男尸?……透明胶?……,好的,我这就过去。”
“有人报案在323国道小林庄地段发现了一具男尸,人手不够,我得赶紧去帮忙。”满爱国挂断电话对彭越说, “我要去现场,没办法送你回警局了,你打算怎么办?”
“那我就跟你去现场吧,然后再跟你回警局。”彭越心想自已回去也无事,就跟他一起去现场吧。
彭越跟老满赶到323国道小林庄地段的时候,现场已拉好了警戒线,一个民警牵着一条警犬正四下搜寻。
这是一处荒僻的农田。方圆十几里都没有村庄。只有一条公路经过。在距离公路不远的一个灌溉渠的涵洞内十几名法医刑警正在忙碌着。进了警戒线,彭越被一股恶臭呛得差点窒息。
那个桥洞大约2米长,一米宽、高不足1.5米,彭越俯身向里张望,腐烂风化的胶带裹着一个卷曲的人形东西,软组织几乎完全消失,一幅骨骼架子倒还齐整。
死者是被透明胶带裹住全身窒息而亡,尸体已严重腐烂,看样子已死去很久了。在裹胶带之前,死者的手脚都被绑在一起,然后胶带是从底向上裹的,当胶带裹到胸口的时候,死者应是极度恐惧的,但是他的手脚因为被绑在一起也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把胶带裹住头脸口鼻,可以想象,那是一幕多么恐惧的时刻,只可惜因为时间太长,死者的面部器官全部腐烂,那恐惧的表情,只能凭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