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没有留下线索,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这具尸体在这里应该很久了。
晚上回到警局,老满要请他吃饭,地点在小草房。
洋葱拌黑木耳、凉拌猪耳朵、烧个杂鱼,炒个辣子鸡,两个人开了一瓶蓝青花就喝了起来。
“小彭,今天一无所获吧?别愁眉不展的,你要想知道悯农化工的事,还不简单,我就能说上一大箩筐。”老满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
“是吗?你也知道悯农化工的事?”彭起接过酒惊喜地问。
那当然。我们这个海龙,是个小地方,不是你们上海,地方大的很,人又多,全国各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们这个地方就这几个厂,几个单位,悯农化工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厂,所以说悯农化工的事,你到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出来,他也能给你说上一火车。
“是吗?那,满大哥,我敬你一杯,你给我说说这个悯农化工的事,不管什么事,越多越好。”
“满大哥,不叫老满了?”老满笑着问。
“我本来就是叫你满大哥,是你强迫我叫你老满的好不好?”彭越道。
“好好,随便你,你觉得怎么叫顺口,你就怎么叫。”老满笑呵呵地说:“悯农化工成立在八十年代末,董事长谭贵清以两台反应釜和十几个从农村招来的高中生起家,发展到现在也是拥有几十亿资产的中小企业了。
在企业飞速发展的近半个世纪里,改革、改制、下岗、分流,每一次大变动,都要得罪或引起很多失去其固有地位或利益的人的不满。比如十几个陆续调离或隐退的副总,几十名曾经风云一时销售人员,其中难保就没有怀恨在心的人在内,我还听说,有一个副总因为涉及到贩卖商业机密被送进监狱关了十一年,他本来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出来之后竟连在自动取款机上取钱都不会。”
“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好象是九十年代末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已是2010年左右了。”
“九十年代末,手机还没有普及,2010年的时候,满大街都是诺基亚、三星和摩托罗拉。这十年发展迅猛,他跟不上时代也是可以想见的。”彭越说。
“还有一个做销售的,曾经为了讨要薪水和谭贵清对薄法庭,但最后还是败诉了。我听说九十年代末,悯农化工的销售人员都是……怎么说呢?”老满一边思索着措词一边说:“用八十年代和现代的流行语结合来说,都是一夜暴富的土豪,那个时候在我们这个小城市装一个固定电话要三、四千元;那个时候的液晶电视还没有普及,29寸的那种大屁股的彩色电视机也刚刚上市,但我的一个亲戚家,及早装上了电话和买了一台这样的电视,而他就是在悯农化工做销售工作的。所以,我们这个城市很小,我认识的人当中,不是亲戚就是朋友,不是同学就是同事,十有八九都跟悯农化工有联系,或直接在那里工作,所以我说,你要打听悯农化工的事,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来,都可以跟你说上一火车。”
“谢谢你,满大哥,虽然人数很多,但是最起码我已有了目标人群。”
“好了,不要愁眉不展的了,明天我陪你去火车站和汽车站,我们先去查一下售票记录,看看这些人中有没在在案发时间段去过上海的。”
“谢谢你满大哥,你有时间,一定到上海去,我请你吃饭。”彭越高兴道。
“真的?小子?别到时候我到了上海找到了你,你小子眼一翻,‘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那我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怎么会?满大哥,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彭越在海龙呆了一个多月。并且将老满定的目标人群都查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嫌疑人。
石震见他回到上海没有带来任何与案情有关的线索,安慰道:“不要紧,急是破不了案的。你虽然没有找到线索,但是魏强和李大伟两人在调小区监控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疑点。”
幻灯片中播放着兰都别墅的大门、死者谭贵清的家以及客厅,刑警魏强一边指着幻灯片里的沙发一边说:“一个穿着紫色羊毛绒上衣的背影曾经靠近并进入谭贵清的别墅,而这件紫色的羊毛绒上衣,据张玲说,是她的。但是这次回老家的时候丢了。她本来是洗好在院子里晒着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丢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如果罪犯不是死者的亲戚朋友而是一个陌生人的话,很明显,他是利用张玲的衣服冒充张玲骗谭贵清开了大门,然后开始实施犯罪,否则兰都别墅门禁森严,谭贵清又很有警惕性,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进入了他的别墅呢?”
“这么说,凶犯是一个女人喽?”刑警小许问。
“很有可能,但也不能排除男性的可能,现在有很多人男扮女装或女扮男装,如果不在意,是很难识破的。”魏强又说。
“小区的各个路口都有监控录像,但是我们在所有的监控录像里面都没有发现这个身穿紫色羊绒外套的人,所以我们推断,凶犯,或者说这个身穿紫色羊绒外套的人不是从小区的大门进去的,因为死者的别墅靠近围墙,凶犯有可能是翻过铁栅栏进入小区的,我们又调了兰都别墅周围的交通路口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这个穿紫衣的女人是从哪条路来到兰都别墅的。她好象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一样来到别墅围墙外,翻过围墙,骗取谭贵清开了门,再毒死谭贵清。”刑警李大伟说。
“凶犯穿着张玲的衣服冒充张玲骗得了死者的信任。死者打开了门让她进去。因为谭贵清生前患有严重的白内障,再加上凶犯故意将自已装扮成张玲的样子,死者在没有任何提防的条件下吸入了大量凶犯释放的毒气,这种解释,的确是很顺理成章,目前,我们可以照着这个思路查下去。”石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