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香几近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几个世纪不曾见过一般,他的眼,他的眉,他脸上的神色都让顾莲香目不转睛,怎么看都看不够。而多日来的担心终于在这一刹那云消雾散,她忍不住轻轻呼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见到白惜安平安回来,白夫人也是眼眶泛红,亲自将白惜安扶起,好好打量了一番,见他脸色尚好,也不见瘦弱,想来也不曾受过苦,这才笑道,“你媳妇这些日子为了你的事担惊受怕,整日忙里忙外处处打点,真真不容易,如今你平安回来,日后且不可再行事莽撞不分轻重,你且好好和香姐儿过日子。”
白惜安连忙应下,扶着白夫人重新坐下,这才转身看着顾莲香。
两人注视良久,白惜安嘴角微扬,冲顾莲香行了一礼,道:“香姐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心里有万千语言,可这一瞬间顾莲香却不知道又该从何说起,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见到久违的家人,白惜安这心里也是万千心绪翻滚,再看顾莲香一张小脸苍白瘦弱,他心如刀割,顾不上什么礼仪,上前一步,白惜安紧紧握着顾莲香的手,连声轻唤道:“香姐儿……香姐儿……”抬手拭去顾莲香眼角的泪花,白惜安心里是又酸又胀,恨不得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熟悉而温暖的掌心,还有那扑鼻而来的淡淡青草味,顾莲香突然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冲白惜安轻轻笑了下。
果然,只要这人平安回来,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白家今天从上到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多日来的不安担忧全部一扫而空。白惜安的平安回来,让家里终于有了主心骨。
一家人吃了晚饭,又陪着白夫人说了会话,见天色已晚,白夫人便打发白惜安与顾莲香早些回去休息。
起身告辞后,两人一前一后回了院子。
如莺如雁上前与白惜安见了礼,如莺笑道:“公子,夫人,洗澡水准备好了,我们就在外面侍候着,有事且吩咐。”
白惜安看了眼顾莲香,道:“嗯,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两个小丫头笑嘻嘻的应了一声,然后一同退了出去。
从白夫人院子出来到进了自己屋里,顾莲香一言未发。此时,她坐在床沿边上,不错眼的看了白惜安一阵,脸上的神色渐渐有了些变化。
白惜安慢腾腾的走了过来,蹲在顾莲香身前,伸手握着她的手,摸擦了两下,低声道:“香姐儿,你别生气了。”
久久看了他好一会,顾莲香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我没生气,你也知道我这身子可不经气,若是有个不妥,指不定就去见阎王了。”
这哪是不生气呀。
白惜安知道顾莲香这是话里有话,虽嘴上说着没事,可何尝不是在埋怨他。
心知顾莲香这些日子过的不容易,白惜安心里也着实的心疼爱人,将脸埋在顾莲香手掌心,白惜安低声道:“香姐儿,等过些日子,我便辞官,以后就在家里好生陪着你。”
听了这话,顾莲香不免一惊,下意识张口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要辞官?”
“这做官没意思,还不如陪你在家画画,做点小买卖好。”白惜安起身与顾莲香并肩坐着,伸手将她搂到怀里,低声道,“香姐儿,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可你想知道的那事牵扯众多干系重大,我也不便一一告之于你,不过你且安心,我没做对不起朝廷的事情,你男人行得正坐的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顾莲香抿着嘴,一时没出声。隔了一会,才低声道:“这事是公主让你做的?”
白惜安没出声,顾莲香又道:“不否认便是肯定了。”见白惜安眼底有担忧之色,顾莲香压低了声音道,“我也不是糊涂的人,你才出事的时候,我是到处托人帮忙打听消息可是每每都无功而返,我那时只想舞弊一案事关重大,恐怕你是一时半会也脱不了身,甚至我还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后来唐管事来了一趟,这没几天你就回家。大道理我虽不懂,可我也知道这里面少不了有公主的原因。这朝堂之上的权利争斗我虽不甚明白可多少也懂许些。总之,如今承南王一倒,这以后公主的日子应该就能顺利了。”
见顾莲香也不是全然不知情,白惜安对她是又爱又怜。亲亲她的小脸,白惜安将她搂紧几分,声音越发低沉的道:“你千万记住,给公主设计的饰品万万不能跳脱,中规中矩便好。”
无由来,顾莲香一惊,她给公主设计饰品一事,这才回家的白惜安打哪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