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香想了想,也没有问白惜安打哪听来的,她就之前的话问道:“真的要辞官?且不说你这次立了大功以后官家会有褒奖,就算这里面没你什么事情,你在翰林院也能好好呆着,何苦……”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日子顾莲香也想明白了,不管她想着再怎么撇清与公主的关系,事实上在外人眼里她们已经和公主分不开了,等他日公主登位,白惜安必是能受重用的,又为何说要辞官呢?
白惜安道:“官场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总之,你不必担心。”
既然如此,顾莲香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看得出来,白惜安不想深谈。顾莲香倒不信什么“兔死狗烹”的说法,恐怕白惜安这番考虑也是和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有关。顾莲香纵是心里好奇极了,不过她也知道眼下不是张口追问的好时机。
白惜安头抵着顾莲香肩膀,轻声道:“香姐儿,我想你了。在天牢里的这些日子,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顾莲香心里被白惜安这么一句话说的是又甜蜜又酸楚,抬手环住他的肩膀,顾莲香应道:“我也想你,天天都在想你。”
“想我什么?”白惜安抓起她的手在上面轻咬了口。
“就想你在里面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动了私刑。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你在里面有被子盖吗有干净的衣服穿吗,天天就在想这些,就怕你在里面吃苦。”顾莲香说着说着,这声音不由哽咽,眼眶也泛红。
这一字一句听在白惜安耳里,落在他心里,如感同身受,他明白这些日子顾莲香因为记挂着他,日子过的不好。紧紧将人搂住,不住亲吻着她的脸,白惜安低声道:“香姐儿、香姐儿,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
顾莲香拧了白惜安一下,想起这些日子的担心,真真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可偏偏她又万般的舍不得。
夫妻俩低声细语的说了会话,白惜安心疼媳妇,侍候着顾莲香洗了手脸等她睡着,去净房胡乱洗了个澡,擦干头发然后上床抱着顾莲香沉沉睡去。
……
……
五日后,金眼雕带了个消息给顾莲香。
“西南封地?”顾莲香先是一愣,然后道,“承南王此番去了封地,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回京了。西南那边山高雾障,虫蚁繁多,再加多民族聚集民风彪悍,承南王如今元气大伤,去了那边是万万不可能再谋事了,官家这次倒真狠得下心。”
金眼雕正在吃油酥,听了这话,扁下嘴,道:“若不是承南王有皇家血统,以前又是官家看重的皇子,否则主使多部官员行科举舞弊足矣让他砍头一百次。官家也是念着骨肉亲情,打发承南王去西南封地也好过在京里白送了性命。”
这话在理,顾莲香想了想,笑道:“封号里有一字为‘南’,如今封地又在西南一带,看来官家当年也有先见之明呀,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金眼雕听得有趣,哈哈笑了一阵,喝了口茶,问:“对了,首饰样图今天送进宫了吧?若是没有什么变动,估计明天尚珍局的工匠就可以进行制作。”
顾莲香点点头道:“原本我还打算让咱们金店里的师傅帮着做呢,还好我家那位特意提点了我,让我直接把图交上去就好,不然以后出了事咱们可脱不了干系。”
金眼雕赞道:“白惜安倒比我俩看得通透,公主说让咱们做咱们就只想做好就成,一时半会倒没想明白这里面还有些弯弯道道的。真要越过司珍局和内务府恐怕以后有好事咱们也捞不到好处了。”
“咱俩都不是混官场的,自然没那么多心眼。我那图你也看到了吧?”
金眼雕忙点点头,道:“原还想你怎么画的如此中规中矩,后来一想倒也明白了。恐怕也只有这样的设计才能讨了公主欢心。”
顾莲香笑了没说话,她的图虽然中规中矩,不过也有出彩之处,想来也能讨得公主欢心。幸好有白惜安提点,否则以她原本的想法,画出来的样图太超前,恐怕还会惹来麻烦。
突然想起白惜安之前说要辞官的话,顾莲香往皇宫所在的方面看了一眼,倒也明白他之前的话了。
似自言的低喃了一句,顾莲香轻声道:“这太平日子也不是说想要就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