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豆腐花摊子的生意,林忆琴觉得有些疲乏了,收拾着最后一个碗筷,擦拭完最后一个空桌子,这才转身看向角落桌案前一直坐着瞧她的家伙。
她想喊一句“爱走不走,我要收摊”,可是她向来的教养却只能让她这样开口:“公子,又到小摊打烊时刻了……”
“嗯?”
那人就好像神游了许久才回神一般,看着林忆琴的眼睛弯了弯,嘴角扬着温和的弧度,他轻声道:“阿琴你收拾你的,收拾完了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林忆琴下意识出声,发现自己失态了又慌忙止声,瞧着那人分明有责怪的意思却不得不隐忍,“公子,你几次三番的这般做法会让我很是苦恼的!”
“阿琴恼我了,为何?我自认为不曾做了什么恼人之事,规规矩矩也无所越矩,为何阿琴这般避嫌于我?”
那人一听林忆琴的话却显得极是激动,面上是不掩的失落与难过。
对于这番质问林忆琴一时无言以对。
她该怎么说?
眼前这个家伙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不出众的外貌却极是温润,他笑起来的模样瞧着很温暖,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可是就是这样应如君子般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赖在这儿不肯走,非得等到她收摊了要赶他才肯姗姗离开。
她倒不是小气,也从来不会赶客人走的,只是这个客人好生奇怪,他每次来就径自坐在那个角落,点了一碗豆腐花就开始一直盯着她看,目光灼热,让她想无视都难!
别人都夸她漂亮,她也没有少收到过这样的视线,可是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这个人的眼神和别人的似乎有些不一样,那种好似要把她拆吃入腹的眼神让她觉得害怕。她有时候忍不住想报官,可是无凭无据,更奇怪的是一旦她看回去,那人就瞬间收了视线,只是那般温和地笑着看向她,俨然一副君子般的模样。
他不止一次开口说要送她回家,她自然是拒绝的,可怕的却是他竟然会默默尾随她直到她进了家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会不会是变态?
鉴于什么也没发生,她确实不好说什么,她甚至不敢告诉自己年迈的父亲,生怕他老人家会上去同这个人拼命,她爹哪是他的对手啊!
能少生事便避着些,这是她一向的原则,既然那人终于开口询问了,那她还是决定与其商量商量会好一些。
这般想着,林忆琴便也搁了手中的抹布,坐在离男子最远的地方,开口道:“公子很喜欢吃豆腐花?”
“阿琴做的豆腐花很不错。”
男子笑颜温和,语调也十分和缓,瞧着真像个温柔的人儿啊。
“公子,我们便将话挑明吧!你为何几次三番尾随于我?”
林忆琴说这话时有些气恼了,量谁也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尾随?!”男子吃了一惊,很是奇怪林忆琴的说法,义正言辞道,“阿琴误会了!我才不是尾随阿琴,我是送阿琴回家啊!夜黑风高,阿琴一个这般漂亮的姑娘独自回家我很不放心!”
林忆琴闻言一怔,显然没料到男子居然这么好说话,也为他的说辞而感到困惑不解。
莫非真的是她误会了不成?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琴你不会是怀疑我是什么歹人吧?”
如一梦抬眼看着美丽的小脸上写满了纠结的小女子,澄澈的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
“我不止一次向你说不如让我送你回去,阿琴戒心重,不止一次拒绝于我,我哪好意思敢同你并肩而行,可实在担忧于你,我不放心。”
他垂下眼帘一副委屈不行的模样,让林忆琴一下子觉得羞愧得不行。
“公子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家中离此处并不遥远,伯士镇的治安一向不错。”
“不错?我昨儿个还听说镇子南街的小摊贩因为琐事大打出手没人管哩!”
“……”
“阿琴,你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欺于你!”
“你这人怎的这般榆木!”
林忆琴急得红了脸,嗔怪如一梦的装糊涂,非要她把话说明白么?!
“公子何必如此?一来不相识,二来不相知,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公子如此做法会让我十分困扰的!”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般,诡异地寂静了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见如一梦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瞅着她,林忆琴觉得有些无奈,她觉得她把话也该说清楚了,希望如一梦不要再这般纠缠她,于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林忆琴站起身子继续收拾着摊子,将东西放置好便准备回家。
“阿琴。”
如一梦忽的开口唤道,他就静静坐在摊子的角落那块儿,天色将晚,也掩住了他的神情,林忆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温和的声音轻柔唤着这不应该的昵称。
“公子可以唤我林姑娘,莫不要再如此亲昵……”
“嫁给我吧?”
“……”
“阿琴既然害怕我的自作主张毁了你的名声,那阿琴就嫁于我吧,如此便是名正言顺。”
“!!”
好个……恬不知耻!
――――――
在遥远的天边有座圣灵的雪山,人们叫它雪灵山。
雪灵山上有着天降神兽,人们称它们为雪灵鼠。
而守护着雪灵山与雪灵鼠的便是雪灵一族,他们有着一位能掌控霜雪云雾的神女,名唤青女。
“青女,你看我带谁来瞧你了?”
雪灵鼠饭团带着小女孩囡囡来到了一座水晶般的神殿之中,在神殿的高位之上雕着一尊美轮美奂的神女像。
殿中本空无一人,而随着饭团的叫喊,一个身穿雪白色衣裳的美丽女子翩翩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是迷路的小家伙,她的家在遥远的水的那一边。”
“不愧是青女,什么都知道了!”
“灵皇大人可是要护送这个小家伙回家?”
饭团回头看了囡囡一眼,点着头道:“言必行,行必果!”
……
――――――
“言必行!行必果!”
围着柳轻风的孩子们纷纷跟着柳轻风后头喊道,一个个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炯炯有神。
“柳姐姐,饭团好勇敢!好帅啊!”
“柳姐姐,青女是不是很漂亮呀?”
“柳姐姐……”
周遭的孩子不断开始提问着,柳轻风脸上是甜美的笑颜,耐心十足地一一同他们道来。
岑若树静静站在角落里头看着柳轻风,时而皱眉,时而苦笑,时而无奈,而眼中分明有一种情愫在里头,那份独属于某人的温柔。
“臭小子你又盯着轻风犯花痴!”
岑若树正不知想着什么想得出神,耳边就传来可恶的声音,他淡淡地暼了眼不知何时站于自己肩头的饭团,随手就是一拨。
饭团便应声落在了地上。
饭团气不打一处来,刚从地上蹦哒起来,扬着小爪子就要开始破口大骂时,感觉眼前落下了一道阴影,正想仰头望去,下一秒就被抓着脖子给提熘了起来。
饭团懵逼了片刻,然后挥着手脚勃然大怒。
“谁!是谁!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提熘老子!快给老子松开!放老子下来!下来!”
岑若树抬眼瞅向出现在面前的青年男女。
他认识这两个家伙,轻风在那儿讲故事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时常默默坐在那儿倾听着。
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故意接近轻风,绝对不会错!而这个男人知道他和轻风的关系……
“殇殇你瞧,这小家伙真的会人言呢!”
饭团被提熘着郁闷地转了个圈,待他忿忿地瞧清来人,不由一怔,顿时眼睛发亮,小爪子不断扑腾着。
“美人!美人!”
祁悠若闻言轻扬眉,瞧着饭团痴汉的模样只笑不语。
默默跟在祁悠若身旁的木豆子闻言却是狠狠皱了下眉头,偷偷暼了眼一脸淡漠的溟殇,又看向痴汉饭团,虚咳了一声。
虽然回到了莲玉之中在人前现形是很容易的事情,可他向来腼腆,不愿如此,而此刻能瞧见他的除了祁悠若,想来某个小家伙也一定是可以的!
木豆子本以为自己咳一声,某个小家伙就能注意到他了,事实证明,叫醒一个痴汉实在是太天真了!
“吃货!痴汉!失败的妖身!雪灵山最笨的雪灵鼠!大饭团!”
失败的妖身,败的妖身,的妖身,妖身,身……
饭团小身子顿时僵了片刻,瞬间从痴汉清醒过来。
“谁!哪个混蛋!哪个家伙敢如此辱骂本大神!”
岑若树默默瞅着发神经一样的饭团,一脸的嫌弃,转身就离开了,根本不在乎饭团在别人手里的死活。
祁悠若看岑若树就这么走了,不由失笑,松开了抓着饭团的手,轻摇头:“真是冷漠啊,轻风怎的会与此人有所纠葛?”
饭团看着祁悠若松开的手傻了片刻,倏然下落让他只觉得郁闷不已,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屁股开花倒是让他诧异了会儿,抬头望去就瞧见了熟悉的面孔,眼睛顿时又是一亮。
“木木!好久不见!你家天仙般的主子呢?”
木豆子闻言汗颜,看着坐在自己掌心再次化身痴汉的饭团,轻叹,只觉无可救药:“饭团你不好好在雪灵山呆着来这儿做什么?你爹批准的?”
“……自然!”
饭团一拍胸脯,小脸满是得意:“我好不容易忽悠了我家那只大的出来玩会儿,自然不会轻易回去!”
木豆子瞧着饭团的眼神却很怪异:“你爹真的批准了?你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怎会!”
“……”
“先斩后奏也是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