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与他夫人听了忍不住对视而笑——这姑娘果然太年轻了,功夫还不到火候。六郎都快尴尬死了,本想给佼儿一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现在都快弄成一个笑话了。
佼儿看完病,杨家人都不对她抱什么希望了,只是为了照顾六郎与她的面子才问了一句:“小姑娘,怎么样?”
佼儿答道:“这病不是由于受暑或受寒引起的,而是误食了巴豆一类的东西。”
“巴豆?”六郎问道,“你能肯定吗?”
佼儿回道:“你们府里的人几乎都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有些人体质好表现得不明显,有些人体质弱就抵挡不了了,像妇女和孩子。”
六郎的哥哥们一点儿也不相信:“所有人?小姑娘,你太夸张了吧?”
佼儿的口气异常肯定:“是真的,包括你们和杨将军!”
大家便道:“那你快给我们开方子吧。”
佼儿皱了皱眉头:“先前那些大夫开的那些方子都大同小异,应该说没有开错,我很奇怪你们怎么还没有好。”
杨业笑道:“只能怪我们没有照方子来生病啊。”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乐得直笑,连仆人们看小白佼的眼光里也有那么几分嘲笑的意思。
“佼儿。”六郎立即将佼儿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佼儿很是生气:“小白佼,尝百草;保人间,身体好!说的就是我了。我这么有名,你都不相信我啊?”
提起这个佼儿的心里就不平衡,辽人的文明不及宋人,不知道神界有一个司管人世健康的神兽,怎么宋人也不知道啊?难道她小白佼的名气就这么差吗?
杨家人面面相觑,这两句说法还真是闻所未闻,于是又是一阵朗笑。看来,这位小大夫最大的本领不是治病,根本是逗人开心嘛。
佼儿扬着羞得红扑扑的小脸道:“我现在就开一个方子,你们立即去抓药煎药。这里有几位病人的病情较重,我需要给她们施针,让她们舒服一点。放心,不过是泻症而已,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能治好的。”
六郎早就备下了纸笔,佼儿笨拙地握起笔,艰难地写着她那比鸡爪爬还难看的字。杨家人看着她握笔的姿势和那丑得可怜的字,只得又一次对这个小女孩失望了。六郎再次尴尬地向家人笑笑,就佼儿现在的这点水准还是他孜孜不倦地教会的呢。
佼儿写完方子之后交给了六郎。幸好先前那些开方子的大夫不在场,不然他们肯定会笑翻在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方子就能治泻症?
六郎的嫂嫂们看佼儿把针拿了出来,吓得不轻,虚弱地问道:“小姑娘,针灸会不会痛啊?”
佼儿笑着回道:“我给很多人施过针,倒没见谁向我喊过痛?”
嫂嫂们稍稍放了点心:“哦,那就好。”
佼儿补充道:“他们都是在我施完针以后才感觉到痛的。”
此话一出,差点把几位嫂嫂吓晕过去。
六郎急忙解释道:“佼儿给许多重症病人施过针,他们被抬进来的时候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但都被佼儿给救活了。她的技法很好的,嫂嫂们不必担心。”
“痛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它让你知道自己还活着……”佼儿一边说着话分散病人的注意力,一边就亮出了她的绝活——同时给几位病人施针。
杨家人倒是开了眼界,不由得一惊:这位小姑娘并不是浪得虚名,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六郎终于松了一口气。
施针过后,她们的病情果然减轻了,肚子不再那么痛,上茅房也没那么勤快了。等大家服下汤药以后,虽然肚子里还是有点咕噜咕噜地作响,但已经没有人急着要去茅房了。
杨业大喜:“小姑娘,你的医术果然了得。你今年多大了?”
“一千七……”佼儿一时说漏了嘴,她发现所有的人都愕然地看着她,立即在后面接道,“除以一百。”说完僵硬地笑了笑,她觉得都快把自己的汗给笑出来了。
杨业笑着打了圆场:“小姑娘不仅医术高明,还非常风趣幽默呢。”
六郎也来解围:“佼儿常说笑一笑对病人很有好处。”
一看就要到午饭的时候了,杨业便向佼儿道:“小姑娘,今天真是有劳你了,如果方便的话就在舍下吃顿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