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正色道:“你我皆出身卑微,若未得遇师父,此刻恐怕仍像下方那千千万万水族士兵一样,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有何尊贵可言?”
“今日你我得传正法,能够从草莽之间侥幸脱身而出,正该万死以报师恩,岂可心存轻慢,误了师父的大事?”
吴天禄在龙车上躬身而立,脸上青白不断变换:“师姐教训的是!师弟知道错了!”
龙车四周,包括项王、屈原、伍子胥、洛神之神宓妃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龙神,看着头戴冠冕,身着衮服的“灵感王”挨训,连一个支声的都没有。
玉罗刹语气缓和了下来:“并非是我一定要在在众水神面前落你的颜面,只是不忍你误入歧途罢了。”
“师父承负天命,有鼎革三界之心,你我唯有勤加修持,认真做事才能追随师父左右。”
“师弟如果此时便起了享乐的心思,以师父的性情倒是不会责罚与你,但日后肯定不会再把大事托付在你身上了。”
“你这洞庭龙君的神位虽尊,然背后一旦失去了师父的帮衬,又有谁会真个服伱?你之修为法力比那冯夷氏如何?比无支祁又如何?”
吴天禄额头冷汗淋淋,惶恐躬身道:“师姐拳拳爱护之心,师弟如何不知?师弟日后肯定勤恳做事,不敢再有丝毫骄纵念想,还望师姐严加督促!”
玉罗刹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且安坐着观战吧,免得众神看笑话。”
一干水神连忙拱手躬身,齐声道:“不敢!不敢!吾等都敬重小天师威严,羡慕仙子和灵感王姊弟情深!”
于是吴天禄便在龙车中正襟危坐,观看稍远处无支祁一人独斗冯夷氏和三条真龙。
但见四只白毛青甲猴子冲进场中,同时跃起到了高空,将手中定海神针举过头顶,力劈华山似的砸向各自的对手。
三名金甲龙神连忙持兵器招架,却被一棍打落云头,嚎叫着往下方落去。
同他们交战的猴子分身双目中亮起炽烈的金光,尖声怪叫着追了下去。
冯夷氏踏在一朵青云上,伸手朝面前虚空处一抓,掌心有冰蓝色光芒亮起,随后层层寒冰从手中延伸出来,凝聚成一口冰蓝色的长剑。
接着他便将那四尺长短,巴掌宽的阔剑在头顶一横,挡住了无支祁砸下的一棒。
“当!”一声大响,圆形的冲击波在高空横扫而过,十几丈外观战的众水神都被波及,在云层上立身不稳。
就连拉扯的五条蛟龙也忍不住昂首大叫起来,任凭赶车的力士如何呵斥都无济于事。
“好个冯夷氏,不愧为上古龙种!居然有这般法力,能和无支祁放对……”
吴天禄整整衣冠重新坐好,目光灼灼地朝场中看去。
冯夷氏被大力压着往下落了近丈高,满头银发和白袍在狂风中舞动,脸上却满是笑意:
“哈哈!猴子!你哪里还有当年的威风?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无支祁呲牙冷笑,口中利齿闪烁寒光:“杀你这泥鳅足够了!”说着伸出一脚往冯夷氏脸上蹬了下去。
冯夷氏踏云疾退,身形快似一道白光,瞬间就到了十几丈外,伸出左手一拍,一股寒气裹挟着密密麻麻的冰锥朝无支祁打来。
随后右手持剑斜着斩出一道弯月形的巨大光刃,呼啸着朝前方挥出,欲要将无支祁劈成两半。
无支祁虽然号称水猿大圣,但对敌时却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神通,斗战全凭肉身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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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他将手中定海神针舞动如车轮,瞬间就将无数冰锥打成了粉末,接着身形往前一冲,像个炮弹一样冲向冯夷氏。
“轰隆!”弯月形的光刃被撞得粉碎,无支祁来到冯夷氏跟前,又是当头一般砸落下来,口中发出刺耳难听的怪笑:
“小泥鳅!任你使什么手段都是无用!还是乖乖和爷爷我见个生死!”
冯夷氏面如千古不化之寒冰,冷哼一声:“遭瘟的猴子!真当我怕你不成!?”,于是就挥动阔剑同无支祁搏斗起来。
两人都是来自上古的水神,肉身强横,法力高深,倒是斗得难分难解。
空中一青一白两个身形,好似两道流光一样不断地碰撞,喝骂声,猴子的尖啸声,兵器碰撞的轰鸣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刺痛。
冰锥、劲风、光刃、寒气四处乱飞,好似连虚空都被搅成了一团。
下方无支祁的三个分身已经和三位龙神斗在一起,同样是劲风呼啸,战斗余波横扫当场。
三位龙神虽然被无支祁的分身压着打,但都你来我往地斗得激烈,没有出现被瞬杀的局面。
再往下临近黄河河床的半空中才是洞庭水军和黄河水军的交战之地,十几万大军斗得难分难解,河蚌鱼虾的尸体不要钱似的往下坠落。
黄河水军中的将领也十分凶悍,有几个实力几乎不下于敖明太子麾下鲨鱼、章鱼两员大将。
但洞庭水军一方有敖青这条真龙在,倒是能稳稳压过对方一头。
敖青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接连斩杀黄河水军中的几员大将,顿时使对方士气大衰,被洞庭水军打的节节败退。
吴天禄坐在龙车里观战,感受着场中的战斗余波,心中忍不住战栗:
“看来这真龙之间的差距,怕是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那敖青也号称真龙,却连我都打不过。”
“下方三个龙神怕是都比敖明太子强些,至于这冯夷氏更是猛的不像话,居然能同无支祁斗得旗鼓相当。”
“我若受冯夷氏随手一击,不死也要脱层皮!师姐说的对,正因有师父的威慑,无支祁才来助我……”
“无支祁虽然被大禹神人镇压,但其威名数千年一直在世间流传,而这冯夷氏却没听过什么名声,居然也这般厉害?”
想到此处,吴天禄忍不住转头问龙车旁的洛水之神:“这冯夷氏到底有何跟脚,居然能和无支祁斗得不相上下?”
宓妃轻声开口:“这黄河水神冯夷氏的名号其实有误,他原本应该叫冰夷氏才对!他原形乃是一条来自极寒之北的一条冰龙。”
“他曾自称是上古大神烛龙氏的血脉,不过这话真假性还是两说,因为当年冰夷被应龙氏打的重伤垂死,那烛龙大神也不曾现身为他撑场面。”
烛龙乃先天龙神,又称烛阴、烛九阴,传言居于北海深处的章尾山,其身广大不可计数,开眼为昼、闭眼为夜,吸气为寒冬,呼气为炎夏,有无量神通法力。
吴天禄思索片刻后才道:“烛龙氏是上古先天之神,冯夷氏是他血脉的可能性不大,不过纵使是冰龙出身也是极厉害了。”
真龙由天地精华之气化生,分属五行之列,故而黑龙、青龙、赤龙等都是常见,而似冰龙、雷龙这等变种却是万中无一。
敖青胞弟钱塘君是水火双属真龙,同样属于数目稀少的变种,故而屡屡作恶昊天上帝都不忍杀之,终被张牧之以九九神钟炼杀。
宓妃笑着恭维:“灵感王所言极是,不过冰龙依旧比不得灵感王所成就的应龙真身。”
吴天禄刚被玉罗刹训诫,哪里还敢有什么自满之意,连忙谦逊道:“全仗家师恩惠而已,当不得神女称赞。”
于是众神继续观战,只见无支祁和冯夷氏二人如两颗流星一般在空中不断腾挪争斗,手中种种招式变化的飞快。
无支祁手中定海神针舞动的飞快,其人身材虽矮小,每一招却都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每一棍都带起呼啸的罡风,好似要用铁棍开天辟地!
而冯夷氏手持长剑同无支祁相争,招式变幻若疾风骤雨,时而双手持剑大劈大砍,和无支祁手中兵器硬碰,时而单手持剑直取对方要害之处。
剑尖若一点寒星,刺,挑,钻,横斩,竖切种种手段如行云流水,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兵器碰撞之声好似铜钟撞响,两道身形时上时下,所过之处劲风呼啸,直把空中密布的乌云都绞成粉碎,露出了上方蔚蓝的天空。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双方也不知拼斗了几千几百个回合。
冯夷氏渐渐感觉掌心发麻,几乎快要握不住剑柄,于是一边腾挪躲闪,一边在心中默默盘算:
“这泼猴专修肉身大力,诸般法术也对他也无用,或可趁他不备以那件宝物克之……”
而无支祁却越战越勇,胸中战意如熊熊烈火,手中定海神针挥舞的几乎连残影都看不见了。
“小泥鳅!和你爷爷争斗也敢分心?”
无支祁突然怪叫一声,瞬间抓住了一个破绽,一棒打在冯夷氏肩上。
冯夷氏欲要抬剑招架,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噗!”一口热血从冯夷氏口中喷了出来,而后这位上古龙神身形就似陨石一样朝下方落去。
电光火石之间,下方同三个龙神交战的无支祁分身同时变成一道青光回归本体之中。
无支祁瞬间收回了所有了自家所有的法力,站在高空发出一声刺破云霄的长啸,接着双手持棍往下一戳!
“轰隆!”一声大响,手中定海神针瞬间伸长了千百倍,下端变得比山岳还粗,从云中飞快地延伸下来,朝正在坠落的冯夷氏身形镇压而下。
下方许多交战的水军被或被定海神针瞬间压成了齑粉,或被猛烈的罡风波及,还未来得及开口惨叫,身体就被巨大的力道绞杀成了碎片。
“嘭!”冯夷氏的身形着落在下方河床里的水府之中,将一处大殿的房顶砸了个大洞。
山岳粗的棍子碾压下来,瞬间就把什么殿堂广场压成了粉末,冯夷氏的身影也随之被镇压在定海神针底部,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了。
“哼哼!这爬虫自持有点本事就敢对我冷嘲热讽,此番定要将他碾成齑粉!”
无支祁脸上狰狞好似疯魔,双目中金光几乎凝成了燃烧的火焰,双手持定海神针像捣蒜一样连撤了十几下。
整个黄河水府都消失不见了,河床中央出现了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王上!““和这疯猴子拼了!”
冯夷氏麾下三个龙神见自家王上被镇压在定海神针底下,眼见是活不成了,于是就起了搏命之心。
“昂!”三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起,三条黄色真龙冲天而起,每一条都有二十余丈长,咆哮着朝无支祁所在之处冲了上来。
“三个爬虫一样的货色,也敢在你爷爷面前讨死!”
无支祁此刻正是气势最盛的时候,哪里将这三条真龙放在眼里?
只见他呵呵冷笑一声,双手抓着定海神针的顶端微微一晃!
一头细,一头粗的定海神针好似一个千丈高的棒槌,下端那粗如山岳的尾端开始震颤起来。
三条真龙刚飞起几十丈高,就被定海神针撞在身上,瞬间就骨断筋折,龙角、鳞片、鲜血乱飞。
“噗通!“噗通!”“噗通”,三条真龙从空中坠落到干涸的河床上无法动弹,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死了。
无支祁又提起定海神针一阵乱戳,把三条真龙和充塞河道的鱼虾螃蟹都捣成了烂泥,那冯夷氏始终没有再现身。
“看来果然是死了!也不枉我辛苦一场!”
无支祁将定海神针变成正常大小提在手中,站在云层上深深喘息几口,又目运金光朝下方观望一阵,然后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恭喜灵感王!今日孽龙兽首,灵感王统摄天下各处水神当再无阻碍!”
观战的一众水神一起朝龙车上吴天禄拱手道贺。
乌江之神,西湖之神,江宁河龙神等带兵前来的神明来到龙车前请命,要去追杀溃逃的黄河水军。
吴天禄自然点头答应,随后在龙车上站起来,欲要向无支祁道谢。
却见无支祁站在远处突然一楞,接着身形快似一道流光一样往下方河床上飞去。
原来方才被无支祁以定海神针戳出的地洞中,正有一点光明冉冉升起,其色清澈,其光皎洁,一望便知是难得的至宝。
无支祁来到距离地面三丈处悬浮,见那点光明原来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冰蓝色明珠,顿时脸上显出欢喜之意:
“原来是这鸟龙修成的龙珠!看来他果真死了,这龙珠正好用来恢复修为。”
他如今还未恢复当年同应龙氏真斗时的实力,正要将这龙珠当做宝药吞服。
无支祁伸手一弹,就见那颗龙珠抓在手中,凑到眼前刚欲细看,突然大叫一声:“不好!这哪里是什么龙珠?那泥鳅使诈!”说着就要将那明珠抛出。
然而已经晚了,只见明珠“嘭”一声炸成了一团白色粘稠的寒气,瞬间就将无支祁从头到脚包裹了进去。
而后青风一吹,寒气散去,一块九尺高下的巨大冰块“咣当!”一声砸在河床上。
无支祁正被困在冰块中央,依旧维持这方才手托明珠的姿势,只是四肢俱都无法动弹,只有眼睛尚能滴溜溜转动。
“娘的!现在世道真是变了!老子纵横上古无数年月,岂料这次出世接连遭人暗算……”
无支祁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无法从寒冰中挣脱:“冯夷氏还未死,直往那小道士的两个徒弟自求多福吧……”
龙车上吴天禄也瞧见了下方的变故,连忙伸手一抓,河床上那分涛破浪戟瞬间就飞回到了手中。
“哗啦啦!”河水开始倒灌,一点一点将干涸的河道填满。
玉罗刹面如寒霜,一手持拂尘,一手持天蓬钟严阵以待,同时开口道:“众神且仔细些!冯夷氏未死,小心此獠现身偷袭!”
云层中一众水神顿时骚动起来,水神中但凡好战些的,如项王,伍子胥等都下去追杀溃兵了,此刻围在龙车旁的大多都没什么争斗的本事。
他们要么是英魂成神,要么是麟甲精怪受封后炼化香火愿力而成的业龙,估计连一条真龙都挡不住,更何况面对冯夷氏?
“呵呵呵!两个小辈太小巧本王了!本王要杀你们,哪里需要偷袭?”
龙车前方几丈远处又幽蓝色光芒一闪,黄河龙君冯夷氏现身出来,口角流血,衣衫破碎,一头白发在风中舞动如蛇。
然而浩大的威压依旧从他身上弥散开来,百余名水神都不禁感到遍体生寒,忍不住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吴天禄胸中也起了血性,身上光芒一闪,冠冕衮服都变成了甲胄,提起分涛破浪戟指向冯夷氏:“你待如何?”
此刻无支祁被他困住,众水神在他眼中都是蝼蚁,冯夷氏也不着急下杀手,反而呵呵冷笑起来:
“也不如何!只是像将你这条应龙收为坐骑,让你为本王拉车罢了!”
“届时本王当乘车往龙虎山天师府拜见,看你师父可有脸面坐天师?”
“大胆!焉敢言语冒犯吾师!”“今日便同你这逆龙见个生死!”
吴天禄和玉罗刹一起大怒,同时冲向冯夷氏
冯夷氏左手大袖一挥,一股狂风朝吴天禄吹去,把这位“灵感清源王”吹得立身不稳,又重重地跌回龙车之中。
随后他便抬起右手朝前一抓,就见玉罗刹飞来的天蓬钟抓在手中:“法宝虽好!怎奈祭练时间太短,如何奈何的了本王?”
玉罗刹将拂尘一挥,千万根银丝飞快地变长,向巨蟒一样朝冯夷氏身上缠绕而来。
冯夷氏用左手抓住银丝,随后朝远处一甩:“待我将你也擒下收为侍妾,看那小道士如何见我?”
玉罗刹顿时立身不稳,连人带拂尘一起从高空往下坠落。
吴天禄口鼻间流出血来,勉强在龙车上起身,正见冯夷氏一步步走来:“灵感王勿忧!本王可不舍得杀你!还得留着你拉车呢!”
正在此时,冯夷氏突然感觉头顶上突然一暗,连忙停住脚步抬头:“谁在那里?”
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几亩田大小的黑烟,接着一片森冷刺骨的寒意笼罩了下来。
一只巨大的胳膊从黑云中探出,大手猛地一捞,就把冯夷氏握在手心,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主公的两个门人却不能叫你擒拿,不然俺也没脸在主公麾下当差了。”
浩大的声音好似闷雷,接着就见那大手猛地一捏,冯夷氏惨叫一声,肉身轰然炸碎,那大手五指间抓着一条三十几丈长的冰蓝色神龙。
吴天禄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后有恢复了光亮,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位身穿葛衣,头束黄巾的壮汉,面皮靛青,须发赤红,眉心一个阴阳鱼儿。
“这位……前辈何来?小龙多谢前辈救命大恩!”
吴天禄心中慌乱,连忙擦了擦口角血迹,收起分涛破浪戟,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开口。
赤都神将右手抓着一条蚯蚓似的小龙,伸出左手摇了摇:“我号赤都,是你师父的护法神将,不必叫我什么前辈!你叫我一声大哥便是!”
龙车四周众神见了赤都神将,都好似飞鸟鱼虫遇见自家天敌一样,一个个地都不敢抬头。
吴天禄顿时从善如流,连忙跌口叫大哥。
赤都神将哈哈大笑,然后伸手朝下方一指,一朵黑色的云气拖着玉罗刹飞了上来。
玉罗刹倒未受什么伤,整整衣冠来到赤都神将面前见礼。
赤都神将随手将天蓬钟丢给玉罗刹:“你师父刚给你的宝贝,你一个照面就被人夺取,确实有点不像话了。”
玉罗刹羞得满面通红:“我仍是修行不够, 让神将见笑了!”
赤都神将又笑了几声,随后将手中那条小龙往嘴巴里一扔,咯嘣咯嘣咀嚼几下,咕咚一声吞下肚去:
“不过一条小虫子,瞧你们一个个的这么费劲!”
玉罗刹和吴天禄对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嘀咕:“这赤都神将强的没边了,估计能同长江水神奇相氏比肩,也不知师父是怎么将他收服的……”
冯夷氏身死,下方无支祁身上寒冰以极快地速度融化为一片寒气。
无支祁伸手一抓,那寒气又聚合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
这位水猿大圣贼眉鼠眼地悄悄往上看了一眼:“上边来了个厉害的家伙,此方天地恐怕要打乱了,什么厉害角色都一股脑儿地冒出来……”
“我还是不要同那人照明的好,不然平白被人轻视了!”
无支祁将身一晃,变成一只麻雀振翅往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