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为“五风阁主”的东邦五人都认为敬爱的白虎门主派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太过简单,说不客气一点,根本就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侮辱,若非敬爱的门主亲自派任,他们根本不屑执行如此简单的任务。
不过这个原本令人提不起劲的无聊任务,因为白虎门主的人质——展令扬的加入,不再无趣了!
安凯臣光是想象炸船时的壮观情景,就难掩兴奋地跃跃欲试,巴不得天快点亮,好让他能早些大显身手。
曲希瑞、向以农、南宫烈三人也没闲着,他们和安凯臣一样万分雀跃的进行展令扬要他们完成的前置工作。
努力制造足以让一海票人昏睡的安眠药的曲希瑞、聚精会神占上最佳行动时间和地点的南宫烈、卯起劲打造“面子”的向以农,虽然嘴巴上皆末多说什么,然而,三人心里都有着相同心声——比起门主指派的任务,展令扬这小子要他们做的事显然有趣多了,做起来也比较带劲、合他们的胃口。
一旁等着炸船的安觊臣世是相同的想法。
雷君凡虽然也不否认展令扬要他背记一拖拉库的数据文件是件很有挑战性、很对他脾胃的事,但他无意与展令扬起舞,因此始终维持着冷漠的扑克脸。
偏偏展令扬老爱招惹他,一直黏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吵死人不偿命的聒噪个没完没了。
最令他生气的是:他虽然故意不理这小子、假装对这小子很不耐烦,可心里却一点也不讨厌这小子在他身边拚命制造噪音公害——否则他早就像对待“冽风阁”里那票手下般,点这小子的穴迫他“闭嘴罚站”,马上可以图个清静。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最厌恶有人缠他、在他旁边聒噪,为什么独独对这小子例外?愈是明白自个儿真正的心情,雷君凡便愈感到光火……“闪边去!”雷君凡终于发飙了。
“好!”意外地,展令扬十分配合,马上闪人。
雷君凡愕愣一下,心情一沉更为火大,正想开骂,展令扬那张-0-号笑脸突地又蹦进他眼里。
“你在搞什么鬼?”雷君凡虽语气依旧充满嫌恶,心情却再度飞扬起来。
展令扬笑嘻嘻的说:“你不是教人家闪边去?所以人家就听你的话,从你的右手边闪到你的左手边来啰!”
这……这小子……“怪怪!是因为这边风水比较好吗?”展令扬一向是自己说了就算数。
耶──!?
雷君凡才想说什么,展令扬却快一步抢得发言权,继续他方兴未艾的高谈阔论:“我说小凡凡啊,不是人家爱说你,你也未免太迷信了,人家好端端的待在你右手边也很好啊,干嘛因为风水什么的就硬要人家闪到你左边来呀!就算你是为人家好,不希望人家待在风水欠佳的位置,可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相信风水、处处顾忌风水,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耶!人的命运应该靠自己去掌握、去创造才对,什么风水之类的东东,只能偶而参考参考,不能尽信,如果要尽信还不如不信,你说对不对呀,小凡凡?”
雷君凡敢百分之百打包票──这个满嘴废话的臭小子绝对不是地球人!
至少不会是和他住在同一个星球的人类──可,他并不讨厌他!
这就是所谓的“异类相吸”吗?
定神一看,展令扬那张-0-号笑脸又肆无忌惮地映入他眼帘。
才想反应,展令扬已又先发制人地自下定论:“啊哈!不说代表默认!小凡凡果然超迷信的,不过肯承认自己迷信表示还有自觉,知道自己如此迷信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这就表示小凡凡还有救,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哪!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凡凡能及时觉悟真是太好了!”
谁……谁来把这个聒噪小子的大嘴给封起来……不!他应该自己来!只要轻轻点这小子哑穴就OK了!
好!说做就做!
偏一触及展令扬那张不讨他厌的笑脸时,雷君凡又怔忡了一下──硬是下不了手。
该死的──他干嘛纵容这小子?
最令雷君凡生气的是:展令扬居然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小子凭什么这么笃定?
无名怒气驱使下,雷君凡一言不发的走出车外。
如他所愿,展令扬立即跟了出去。
“你跟出来干嘛?”
“人家就是喜欢跟着你嘛!”
展令扬意外的老实让雷君凡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答不上腔,少顷才蓄着怒气道:“你喜欢我?”
“对呀!”展令扬坦率依旧。
雷君凡却更加生气:“听着!我讨厌和人共享,也讨厌和人共同行动,你如果真喜欢我最好记住这一点,否则就离我远远的,不要来招惹我!”话落,他便自顾自的疾走。
“小凡凡,你要去哪里?”
“实践我方才说的话!”雷君凡未回头,只是远远的抛来一句。
他倒要看看展令扬会怎么抉择?
就在此时,雷君凡身上的手机不识趣的响了起来──雷君凡眉头微皱,还是按了──因为这是白虎门主的专机。
“有事?”
电话那边传来白虎门主赫尔莱恩一如往常的冷淡声音:“取消任务。”
“门主?”是他错听?
“取消任务!”赫尔莱恩不改冷淡的重申。
“为什么?”虽然他觉得这个任务太过简单,但他也不喜欢莫名的突然被取消。
“情况有变,所以取消。”
“我明白了──”雷君凡不再多言,随手便要挂电话。
“等等!务必带回展令扬。”赫尔莱恩特别提醒他。
“知道了!”即刻挂断电话。
“怎么了?”才收线,展令扬的声音随即在耳边扬起。
雷君凡冷睇他一眼,道:“任务临时取消了。”很难解地,触及展令扬那张脸,他使很自然的说了,言语中逸泄着无意掩饰的沮丧.
“你说的可是真的?”追出来的曲希瑞、南宫烈、向以农和安凯臣争相向雷君凡确认。
白虎门主赫尔莱恩有事找五风阁主,一定知会雷君凡代传,已是不成文的默契,由于是敬爱的门主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所以其它四人才会无异议的遵循,并不是因为他们四人心服雷君凡。
“是真的。”雷君凡冷淡的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耍人吗?”脾气最冲的向以农当下抱怨起来。
“别批评门主的任何决定,门主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会临时取消任务必有其考量。”雷君凡替赫尔莱恩辩护。
“你这是在教训我?”向以农火yao味十足,咄咄逼人。
“你要怎么想随你高兴。”雷君凡的口气也没多温和。
两人都一副准备大打出手的架式,战火一触即发。
一旁闲闲没事的展令扬也忙着呼朋引伴,很自在的搭靠在安凯臣肩上哈啦:“你猜小凡凡和小农农交手的话,谁的胜算比较大?”
“我没兴趣。”安凯臣直截了当的赏了展令扬一记钉子,摆明不想和展令扬继续打交道。
平常,他就对人没什么兴趣,今夜因为任务中断,满心等着炸船的期望落空让他心情跌到谷底,就更不想理人了。
展令扬绝对不是识趣的那款人,完全没有把人家露骨的拒绝看进眼里,继续赖在人家身上诱拐人家:“猜猜看嘛──赢家的奖品是炸另一艘大船耶!”
这话抓住了安凯臣的注意力,“当真?”
“信我者得永生。”展令扬贼兮兮的送了安凯臣一个飞吻。
照理,安凯臣不会相信像展令扬这款令人捉摸不定的怪胎,但这小子所说的“奖品”实在很诱人,因此安凯臣破例信了他。
“我赌──”
“等等!我也要赌!”安凯臣才开口,曲希瑞和南宫烈便争相插播。
展令扬倒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别急!大家都有份。小烈烈,你做庄。”
“OK!”南宫烈欣然受命,上回展令扬和雷君凡比试时,他已有过当庄家的经验,难不倒他。
“赢家除了炸船,还有其它战利品吗?”曲希瑞满心期待的问。
“当然有。”
“是什么?”
“你那两大瓶药的优良实验体啰!”
曲希瑞听得眼睛发亮,迫不及待的抢着下注:“我赌──”
“谁准你们拿本大爷和那家伙干架的事下注?”本已准备开打的向以农,皆把干架放一边,凶神恶煞的兴师问罪来也。
“是人家准的。”展令扬回答得很理所当然,顺便拉客:“小农农你也下个注吧!放心,人家不会笑你赌自己是赢家的。”
向以农下巴抬得老高,不可一世的嗤哼:“我一定是赢家,但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虽然炸船和药剂优良实验体都很有趣,但那些都不是他的专长,对他的吸引力尚嫌不足,只会便宜了那个“制药狂”曲希瑞和“爆破狂”安凯臣,他才没兴趣干那种成人之美的蠢事。
拐人助夫一把罩的展令扬,大嘴一张又开出一样令人无法抗拒的战利品:“小农农喜不喜欢A字头的游戏?”
AIDS!?
向以农一听,反射性的倒退一大步——其它三个的反应也如出一辙。
这小子有那种病!?
“什……什么A字头的游戏?”向以农保持高度警戒,以防咫尺前的“病原体”扑向他。爱说笑!他是很喜欢这小子的脸蛋没错,但他可没有“断袖”之癖,也没有和A字头的不治之症打交道的打算。
展令扬明知道伙伴的心思,还佯作不知情的凑向前耍着伙伴玩,好让伙伴提供他更多免费的娱乐。
“哎呀呀!小农农你真讨厌,你明明知道人家在说什么,还故意装不懂,好坏哦,人家不来了啦!A字头的游戏就是指‘那个’嘛~~”
展令扬语气暧mei、眼神邪魅的一步步欺近向以农,逼得向以农一步步的倒退,其它三个早就闪到安全地带去避难,事不关己的看好戏。
该死──谁也别想看他好戏!
向以农改弦易辙不再后退,正面迎击的吼道:“你给我站住,不准再靠过来!”
展令扬闻言,一脸受伤的问:“为什么人家不可以靠近你?”脚倒是没有停下来。
“因为……”迎着展令扬那张爱委屈的脸,向以农不觉心生爱怜,强硬的语气霎时软化许多。
“因为?”展令扬又凑过去。
向以农一震,退也不是、吼也不是,又怕A字头绝症染上身,十分为难。
展令扬逮住人家进退维谷的矛盾,玩得不亦乐乎:“因为什么呀?”
一转眼已经贴上向以农。
向以农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因为我不想得AIDS!”
令人佩服的,他并没有推开展令扬。
“AIDS?”展令扬很假的怪叫一声。
“没错!”还是没有推开展令扬。
展令扬一脸无辜,眼里饱含邪气的说:“可是人家说的A字头游戏不是指AIDS,而是‘A东西’耶!”
耶──!?
趁着向以农惊讶之余,展令扬又玩起人家,佯作十分震惊的怪叫:“原来小农农想玩AIDS的游戏?哎呀!好恐怖哟!”说着便以光速连退好几步,躲得老远。速度之快,让向以农想阻拦他的手扑了个空.
该死的浑小子!至此,向以农再笨也知道自己被耍了──何况他一点也不笨!
“你耍我?”向以农怒气腾腾的逼近展令扬。
他喜欢耍别人,自己却讨厌被人耍着玩。
“人家哪有?”展令扬睁大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脸上写着“我不是放羊的小孩”八个字。
“你还装!”向以农伦起拳头恫吓。
“人家哪有装?你如果不信就尽管打人家好了!”展令扬当真一点也没防备。
“很好!我就海扁你一顿!”才吼着,拳头已挥了过去,可却在“吻上”展令扬的脸蛋之际紧急煞了车。
天杀的!明知道这小子在说谎,他偏就是舍不得揍咫尺前这张深得他欢心的漂亮脸蛋,更泄气的是,他还被“A东西”这字眼狠狠吸引住。未免错失“玩机”,他决定发挥人类伟大崇高的情操──君子不记小人过的放这浑小子一马,“怎么个A法?”
“看你的本事啰!”
“我的本事不是问题,战利品够不够魅力让我A才是重点。”
“包君满意。”
“例如?”
“失传甚久的名画、价值连城的古董,还有……”
“够了,我赌!”光是这些就已够令向以农动心了。
“还有小农农还得A几样漂亮的首饰。”
“为什么?”
“送给你们迷人的门主夫人喽!”
“为什么?”
“因为你们迷人的门主夫人喜欢喽!”
“为什么?”
“唉呀呀,小农农,你都已经连续问了三个为什么了嗳!总之,照办就是了!你们迷人的门主夫人一定会很高心的!”
“OK!”说也奇怪,他很想看看门主夫人收到礼物时的笑容!
雷君凡偏要泼冷水:“抱歉!我不奉陪。”话落,转身便走人,完全不留商量余地.
“你给我站住!”向以农风一般绕到前头,挡住雷君凡的去路。
他已准备大展身手、A个痛快,岂容这家伙坏了他的好事?“要走也得等干完架再走!”
“让开!我没义务陪你。”雷君凡摆明要硬闯。
向以农志在必得的祭出激将法:“你该不是怕会输给我,所以想在丢人现眼之前逃之夭夭吧?”
雷君凡淡漠依旧,冷哼两声:“小孩子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
他就偏不让这些家伙称心如意。
“你──”
“哎呀呀──小农农你先别激动嘛!既然小凡凡不想跟你干架就算了,反正打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展令扬慵懒的抱住向以农,不疾不徐的灭火。
“可是──”
“咱们直接去玩啰!”
“好!”向以农一口答应。
雷君凡心里微愕,却未停止离去的脚步。
这回向以农不再拦阻他,反而是展令扬开口留人了:“小凡凡,你别走,和人家一起去玩嘛!”
雷君凡无动于衷,不吭一声的继续走。
展令扬不放弃的跟了过去,牛皮糖似的缠住人家:“一起去嘛!”
“你的玩伴还不够多吗?”
“人家需要你啰!”
这话令雷君凡内心有了反应……“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这小子会示弱?
“嗯!”展令扬坦率的点点头。
须臾沉默过后,雷君凡有了决定:“我可以帮你,不过这算你欠我一份人情。”
“当然。”
“要去哪儿?”展令扬的回答让雷君凡改变态度。
“咱们先上车再慢慢研究啰!”
“你说什么!?”车里爆出五人合奏的喧天惊愕。
发言人展令扬从容不迫的,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又说一遍:“人家是说咱们去把圣罗伦斯号给炸沉。”
“你说的可是举世闻名的豪华私人邮轮圣罗伦斯?”曲希瑞怕是自己错听,谨慎的重复确定。
“Bingo!就是那般超有名的阔船兄没错。”展令扬朗声的加以肯定。
不会吧!?那般“圣罗伦斯号”在国际上流社交圈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哩!
据说船主是欧洲某王国的贵族,船上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美食、名酒、豪赌、性派对、舞会、名画古董拍卖会……等等极尽奢华的玩意儿应有尽有。
不过它是会员制的私人海上俱乐部,想上船得先拥有一张VIP卡,否则一切免谈。
然,“圣罗伦斯号”的VIP卡并非有钱就买得到,船主为了让会员们能放心的纵情玩乐,不必担心隐私曝光的问题,所以对会员的资格筛选甚严,以防有心人混上船,破坏玩家们的雅兴。
“圣罗伦斯号”极负盛名的还有一点,就是:船上的任何消费一切皆以银行美金帐户当场转帐支付,不接受赊帐或信用消费。
因此,能上得了“圣罗伦斯号”的,不是大权在握的政商名流,就是富可敌国的巨商富贾,一般平民百姓只有凭空幻想的份儿。
“你是在开玩笑吧?”雷君凡忍不住发表高论,“圣罗伦斯号因为政商名流、皇亲国威齐聚一堂,所以不只船上警备森严,连空中警备也是天罗地网,可说海空两方都防御得滴水不漏,光是顺利混上船就非易事,更遑论A画和炸船!”
这小子该不会是在耍他们吧?
“就是不简单才好玩啰!”展令扬像在说笑话般,却很奇妙的让人知道他是在玩真的,“不过你们要是没胆玩就算了,人家不会勉强你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却是一副瞧扁人的欠扁神情。
给他一激,五个人争相表态──“算我一份!”
展令扬正中下怀地朝五个死党勾勾食指,坏坏的发出恶魔的召唤:“把耳朵凑过来啰!”
不用说,又有人要倒大楣了……
布兰登堡白虎门主赫尔莱恩的两位首席心腹──执行总长肯和参谋长兼执行副长那瑟西斯,连袂晋见主子。
一见到主子,那瑟西斯便抢着问:“门主,为什么要临时取消五风阁主今晚的行动?”
“因为展御人今夜不会亲自赴会。”白虎门主赫尔莱恩淡漠的回答。
“展御人有没有亲自赴会和取消行动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说要取消行动,我只说要取消君凡他们五人的任务。”
那瑟西斯会意的自动请缨:“门主,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办吧!”不愧是他英明的门主,终究还是信任他胜过那五个实力不明的臭黄鬼,呵!
“事成后记得放出风声,说是展令扬献的计。”赫尔莱恩命令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瑟西斯旋即告退办正事去。
原来门主打算让他们自家人窝里反,真是太好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个姓展的臭黄鬼,被自家人追杀的美妙情景了……留在赫尔莱恩身边的肯不确定地问:“门主认为展御人临时取消亲自赴约和展令扬有关,怕其中有诈,少不经事的五风阁主会误中陷阱,所以才取消五风阁主今晚的任务?”
他和那瑟西斯的看法不同──那瑟西斯认定主子是信不过五风阁主的能力才临时取消他们的任务,他则认为主子是基于爱护之心,不愿爱将们首次出任务就铩羽而归,所以才临时取消他们的任务。
赫尔莱恩未置可否,又下了一道命令:“加强跟监展令扬,如果他有逃走的企图,伤了他也行,一定要把他抓回来。”他不喜欢展令扬,甚至是讨厌,因为他碰了黑帝斯,黑帝斯是小夜送给他的,连他都不曾对它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展令扬凭什么!可是,他不喜欢又如何,小夜喜欢。
“是!”肯必恭必敬的领命,忍不住问:“门主很重视展令扬?”
他会这么问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的主子向来对任何人、事、物都不执着,说白了就是对世事毫无兴趣、漠不关心。他侍候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主子如此明显的针对一个人!
“我讨厌他。”赫尔莱恩直截了当的表态。
“门主讨厌展令扬?”肯内心一惊──这是他的主子生平第一次表现出如此人性化的态度呢!
“非常讨厌。”
“属下明白了!”肯不声不响的旋身准备离开。
“你想做什么?”赫尔莱恩唤住他。
“杀了展令扬!”会令冷漠不理世事的主子表现出如此露骨的气愤,表示展令扬一定犯了天地不容的滔天重罪,他当然要那小鬼以死谢罪!
“站住!不必你多事。”
肯拒绝从令:“属下绝对不饶恕冒犯门主之徒,等属下杀了那家伙再回来向门主负荆请罪!”
“不准杀他。”赫尔莱恩冷淡的道。这是对她的承诺。
“门主?”意外的发言让肯驻足。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非常讨厌他。”
“那就更留他不得!”肯很高兴,这是主子第一次自发性的表现出喜恶,所以他一定要把碍主子眼的“罪源”除去,好让主子宽心。
“不准多事!”赫尔莱恩严厉的制止。
“是……”肯十分惊诧,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像人的反应,同时也很纳闷:“属下不明白,门主既然如此讨厌展令扬,为什么还要留他在世上碍自己的眼?”
按常理,对于讨厌的人应该是能不见就不见才是……“让他痛快的死去太便宜他,我要他活着受折磨,看他夹在亲情和友情之间左右为难,我就十分快意,所以我不要他死。”说这番话时,赫尔莱恩显得十分兴奋,和平时的冷淡大相径庭。
肯看得眼界大开,霎时,他突然希望展令扬能长命百岁,因为只要有那小鬼在,他的主子就会表现出较贴近人类的反应。
“属下明白了,属下绝对不会让展令扬逃离白虎门的掌控!”为了他誓死效忠的主子!
敲门声突然扬起,随后传来敬畏的人声:“执行总长,属下有要事禀报。”
白虎门上下关系非常严格,越级报告会受到严惩,所以禀报之人不敢踰矩入内。
肯打发手下后,向赫尔莱恩回报:“圣罗伦斯号来电邀请门主光临,说门主一直想要的那幅画今晚会出现在船上的拍卖会。”
“回话说我会去。”
“是。”
“去把门主夫人一起叫上。”
“……是。”肯很奇怪为什么门主会叫上那个女人一起去,难道门主真的被她的美色迷惑?看来,这个女人也留不得……
朔月夜的地中海比平时来得黑,把光华璀璨的“圣罗伦斯号”衬托得更加耀眼夺目,像颗海上夜明珠。
船上的贵族名流一点也不受夜色影响,自顾自的纵情享乐,大把大把钞票就在名酒珍馔入口间恣意挥霍,在赌桌上一掷千金已是司空见惯的画面。
正如传言般,船上警备森严,但展令扬六人还是顺利的混上船了。
“接下来咱们就按照计画行动啰!”易容成船上服务生的展令扬还是一张-0-号笑脸。
展令扬分派给五个死党的任务分别是──南宫烈易容成阿拉伯的沙特亲王,负责在赌桌上赢钱。
安凯臣易容成机械工程师,负责在游戏时间内完成爆破装置,好顺利炸船。
向以农场容成警备队员,负责A船上名画和古董。
雷君凡易容成金库的财务控管成员,负责把玩家转入圣罗伦斯号帐户里的美金,神不知鬼不觉的改转进展令扬指定的帐户去。
曲希瑞也易容成船上服务生,负责将有碍游戏进行的“碍人”全数催眠,省得碍手碍脚。
“彼此的联络就用小臣臣制造的手表型通讯器啰!”展令扬指指腕上的手表。它的外型和普通手表无异,里头却暗藏玄机,装有超迷你型通讯器,可避过绝大多数的通讯拦截侦测,是安凯臣的得意发明之一。
“它真的管用吗?”曲希瑞有些质疑。
“当然!小臣臣的发明天才可不是唬人用的,保证和你制造的药剂一样可靠!”展令扬拍胸脯保证,好象是自己发明的般。
“你当真对我这么有信心?”不知怎么搞的,安凯臣很喜欢被展令扬无条件信任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他一向都不在乎别人看法的……
“当然啰!”展令扬装可爱的笑答。
“凭什么?”
“凭人家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哼!”安凯臣虽不屑的冷哼,心坎里却有股莫名的快感。
曲希瑞心里也是甜丝丝的,因为依照展令扬的说法,表示他的能力也是被展令扬无条件信任的。
难以言喻的,他似乎很在意自己在展令扬心中的定位,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呀……“好了!别再穷磨菇了,该行动了!”雷君凡不耐的催促。
他并不在乎安凯臣的通讯器是不是真的那么神,眼下,他只想尽快大显身手,让展令扬大开眼界,好好见识见识他的真本事。
“你们就快点干活去吧!可别搞砸了唷!”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展令扬都不会忘记把握时机损损自家死党。
“行啦!我办事哪回漏气过?”向以农一副受不了的口吻,话方敛口,旋即发现自个儿的话十分唐突莫名。然后,更令他在意的是:展令扬眼中那抹因他一番唐突话语而飞掠过的惊喜与感伤.
他倏地上前攫住展令扬的双臂,咄咄逼人的试探:“这番话我并不是第一次对你说.对不对?我们以前就认识了,是不是?”
虽然这小子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感情,但逃不过他一双法眼的!
展令扬从容不迫的伸出双臂环抱住向以农的颈项,蜻蜒点水般的轻啄了他的颊一记,云淡风清地道:“答案在你心中。”
“不许敷衍我!”
“忘记的人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哟!”
“你──”
向以农还想说什么,展令扬却巧妙的阻止了他:“先办正事啰!”
一句话便把大伙儿的注意力拉回即将展开的游戏。
临行前,雷君凡郑重的警告展令扬:“听着!这个游戏最好不是你逃走的障眼法,一旦我发现你有逃走的企图,我一定会执行门主的命令,一枪毙了你,听到没?”
“听到啰!”展令扬还是一派玩笑般的口吻。
曲希瑞可就一点也笑不出来了,他语气决绝的保证:“放心!我会负责监视令扬,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走!”在这一点上,他的立场是和雷君凡一致的。差别在于:雷君凡是基于门主的命令,他虽也是,但不想失去展令扬的成份显然更甚。
在曲希瑞的保证下,大伙儿终于各自散开,玩自个儿的游戏去也……
位于爱琴海上的“幻月岛”是“锦龙”当家龙头老大展御人的私人岛,戒备森严自不在话下。
不过幻月岛的主人展御人今夜显然无意留在自家岛上。
“锦爷!您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亲自去赴黑手党的约?”展御人的贴身心腹吴忠极为纳闷──他的主子一直以来都对这档事一为重视,为何约会在即,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展御人神情愉快的说:“稍早,圣罗伦斯号来电,说我一直想弄到手的那幅画会出现在今夜的拍卖会上,所以找决定出席今夜圣罗伦斯号上的拍卖会。”
“属下明白了!请锦爷放心赴宴,属下会顺利完成和黑手党今夜的约会。”
虽然他始终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对那幅画如此执着,但他却知道:只要扯上那幅画,他的主子就会不顾一切的优先处理。
目送展御人的直升机离岛之后,吴忠也动身代替主子赴黑手党之约。
圣罗伦斯号今夜的扑克牌赌桌可说是全船最引人瞩目的焦点。
原因是今夜的赌桌上出现了无败战纪录的超强赌客──沙特亲王。
不服输的第十三位挑战者再度加码,硬是要和南宫烈易容乔扮的沙特亲王斗到底。
“再来一轮!本公爵就不信胜利女神会整夜都只眷顾你一人!”
“看来我只能选择奉陪到底啰!”南宫烈愈玩愈起劲、愈玩愈掌控自如。他很讶于自己居然有赌博的天份,不但一玩便得心应手,而且不管对手多强,他都不会输,他明明是第一次玩牌呀,可不知为何愈玩就愈有种熟悉感,好象以前就常玩似的……而指派他这个任务的是展令扬。
那小子说过:他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
假设那番话是那小子的真心话,那就表示那小子早就知道他有玩牌的天份?
这不禁让他想起稍早向以农质问展令扬的话──我们以前就认识了,对不对?
莫非他和令扬也是以前就认识了?
拜南宫烈如展令扬所计划般,吸引住全船宾客注意力之赐,雷君凡、向以农和安凯臣都很顺利的混进各自的目标地点,游刃有余的执行自己的任务。
曲希瑞也轻松自在的进行自己的任务,且因易容乔扮成服务生之故,令他能和掌控全局的展令扬一样,三不五时就有空闲可欣赏南宫烈神乎其技的赌技。
对于南宫列有这般特别的才能,曲希端先是惊讶,之后是佩服,然后便产生英雄惜英雄的情愫,有种强烈的念头想和南宫烈进一步深交。
这是继展令扬之后,他再次破天荒的主动想和人交朋友……赌桌上的游戏随着筹码愈加愈高,战况亦随之高潮迭起,观战的宾客们亦愈来愈兴奋,个个屏气凝神,连眼睛都不敢随意开阖,就怕会错失精采的镜头。
由于整船宾客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南宫烈的超强牌技吸引去,再加上赫尔莱恩行事一向低调,因此他和肯步入娱乐大厅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而赌桌上的南宫热和观战的曲希瑞及展令扬都易容乔扮成别人,所以肯并未视破他们三人的身份。
倒是白虎门主赫尔莱恩一双冷淡的寒眸,打一进门便锁定易容乔装成服务生的展令扬。
“门主遇到熟人?”肯注意到主子的异状。
赫尔莱恩并未回答,只是淡漠的下达驱逐令:“去办你该办的事.”
“是。”肯全面戒备地环顾周遭一番,确定无任何异状后才向自家主子告退,“属下去向罗蓝打探那幅画的情况,请门主稍候。”
罗蓝是圣罗伦斯号上拍卖会的主持人,也就是知会赫尔莱恩今夜前来的人。
赫尔莱恩的视线依旧锁住展令扬不放。
“我就说,他们一定会在这里。”叶清笑说。
“小夜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叶清只笑不答,他们嘛,无非是A点东西,整几个人,最后把船炸了呗!
同一时刻,另一位意外的贵宾也悄悄进入娱乐大厅。
远远地,他就发现赫尔莱恩的身影,于是他刻意回避,不让赫尔莱恩察觉,径自去找罗蓝。
他不是别人,正是“锦龙”的老大──展御人!
先一步离开的肯眼尖地捕捉到展御人的身影,他聪明的等展御人消失在娱乐大厅后,才以耳机通讯器向赫尔莱恩通风报信:“门主,锦龙的老大展御人刚到。”
这倒是出乎赫尔莱恩的意料!
难道……“监视他的动向,随时向我回报。”
“是。”
那个男人如果是为了画而来赫尔莱恩倒不意外──展御人一直在找一幅画的传闻早已不是新闻。
然,如果是因为……赫尔莱恩锁住展令扬的视线霎时转寒,并朝着展令扬所在的位置移到玩牌玩得正兴致高昂的南宫烈和看得入神的曲希瑞,完全没有注意到赫尔莱恩渐渐逼近。
掌控全局的展令扬则因为正专心于和负责装置zha药的安凯臣通讯,才未及时发现赫尔莱恩。
待他警觉时,赫尔莱恩已经无声无息的在他身后站定。叶清则斜倚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拿着展令扬和赫尔莱恩。
“很意外。”赫尔莱恩不改淡漠的语气。
展令扬装迷糊,笑问:“你是指我没落跑?”
“我是指你竟会因沉醉于和自家死党的交谈,而没发觉我的接近。”赫尔莱恩挑明说。
既然人家挑明说了,展令扬也无意否认:“所以我不是说过,他们是我最大的弱点啰!”
赫尔莱恩不予置评,风马牛不相及地话锋一转:“你知道展御人也在这艘船上吗?”说这话时,他特别端详展令扬的反应。
展令扬展露出相当意外的神情,让人读不出他真正的心思轻笑两声:“我说门主阁下,你不是在说笑吧?我那位亲爱的二表哥这会儿应该在他的私人岛上,等着和黑手党希腊分部的老大见面才是,你说对不对?”
“你以为装蒜对我行得通?”
展令扬霎时顿悟了一件事:“这就是门主阁下突然下令取消君凡他们任务的原因?”
赫尔莱恩根不不管他说些什么,他提到展御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你听清楚了:我不管展御人出现在这艘船上是意外、是偶然、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只要你敢有逃跑的企图,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后悔莫及的代价。”
展令扬在意的又完全不同:“我说门主阁下,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为了不曝光身份,向以农特地费了一番心思,也为他颈子上的白金项饰做了“易容乔装”,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所以展令扬断言赫尔莱恩不是从他颈子上的白金项饰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赫尔莱恩沉默片晌,淡淡的冷哼:“你以为易容乔装就能够瞒过我的眼睛?”
展令扬闻言大伤脑筋,一连叠轻叹:“这也就是说,我那位亲爱的二表哥也可能看穿我的易容乔装了!”虽然不可能,但他宁愿赫尔莱恩告诉他的答案是因为他颈子上的白金项饰,唉唉唉!
“你不必在我面前作戏。”
“谁有那个闲功夫跟你作戏?我可是认真的。你没看到我真的很伤脑筋吗?”问题是他那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怎么看都看不出有大伤脑筋的样子。
“是吗?”
展令扬自行下了结论:“我忘了你的兴趣就是看我伤脑筋。”
赫尔莱恩并未答腔,也未再多言,人亦未稍离展令扬半步。
片刻沉默过后,赫尔莱恩冷不防地又问:“你为什么会以另一张面孔出现在这船上?”
展令扬不答反问:“对世事毫无兴趣的白虎门主今夜又为何会出现在圣罗伦斯号上?”
赫尔莱恩冷淡的下令:“你只有回答我问话的义务,没有质问我的权利。”
“别误会,我并不是在质问门主大人。”
“回答我的问话!”
“玩游戏啰!”展令扬很合作的回答。
“什么游戏?”
“我一定得回答吗?”
“你是我的人质,我不许你对我有秘密,回答!”冷淡的语气中,饱含不容反抗的强硬。
展令扬再度轻叹一气,讨价还价的说:“可以等游戏结束再回答吗?否则游戏会变得不好玩耶!”
“这个游戏的名称不会正好叫逃走吧?”
“你会让我逃走吗?我最在乎的六个人都被你蛊惑了,我能怎么办。”
“哼!”赫尔莱恩并未回答,只是冷哼一声,同时也未再穷追猛打的追问。
“门主!”肯办完正事回到赫尔莱恩身边复命。
“说!”
肯不禁微愣,侧目瞟了展令扬易容的服务生一眼,困难踌躇的支吾着:“可……可是……”
赫尔莱恩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再次下令:“说!”
“是……”这回肯不敢再抗令,只是内心十分意外主子会一反常态地和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此贴近,且毫不避讳让这个陌生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蓝说的那幅画确实就是门主想找的那幅,另外……”肯犹豫的又瞟了展令扬一眼,才语带无奈的接着禀报:“展御人确实是为了画而来,这也是他临时取消亲自赴约的原因。”
“他找的画当真会出现在今晚的拍卖会上?”赫尔莱恩始终不着痕迹地端详着展令扬的反应。
“属下向罗蓝确认过,罗蓝亲口说有,且知会展御人而来的也是罗蓝本人。”肯一五一十的报告。
此时,展令扬有离开的动作,赫尔莱恩立即攫住他的肩制止他。
“不许离开!”
他的举动令肯十分惊讶,这个服务生究竟和主子有何瓜葛?
为什么主子的态度如此反常?简直和对待展令扬如出一辙……“可是人家想尿尿。”展令扬一脸无辜的瞅住赫尔莱恩。
周遭的气氛霎时冻结。
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这小鬼居然敢对门主说这般令人尴尬的俗事!
他很替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庆幸这回那瑟西斯没有同行,否则只怕这小鬼已血溅五步。
赫尔莱恩万万没想到展令扬会来这一着,着实愣了一下,“你──”
“或者门主阁下要护送我去尿尿?”展令扬又抢白道。
赫尔莱恩态度终于软化:“五分钟。五分钟后你若没有回到我身边,后果自行负责.”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故意乱跑让我找不到人?”展令扬又话出惊人的发出不平之鸣。
赫尔莱恩又愣了一下,“你究竟想怎样?”
“十分钟。”
赫尔莱恩未再出声,攫住展令扬的手倒是收回去了。
展令扬径自当作赫尔莱恩默许了,大摇大摆的溜离赫尔莱恩身边。
“跟上去监视他。”赫尔莱恩对肯下令。
“是。”肯立刻照办。
在展令扬旋身离开之际,他灵光一闪,霎时顿悟了展令扬的身份。
其实展令扬和赫尔莱恩彼此都心知肚明,展令扬绝对不是去如厕,他真正的目的是和分散于船上各个角落的死党们联络。
虽说展令扬颈项上那“易容乔装”过的白金项饰,依然能让赫尔莱恩完全掌握展令扬的行踪,但却无法百分之百保证治得了那个贼兮兮的小子,加上又有展御人这个变量存在,因此赫尔莱恩不得不提高警觉。
奉命跟监展令扬的肯,一闪眼就把人跟丢了。
肯心头一惊,那小鬼跑哪里去了?
东张西望了半天还是寻不着展令扬的身影,肯有点受到打击。
他把人跟丢了?
不会吧?他的跟监本领可是独步白虎门,只要被他盯上的人,从来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法眼,这会儿他居然跟丢了区区一个小鬼?
震惊之际,展令扬的身影忽地又进入了他的视力范围,肯像见着猎物的猛兽般,立即跟了过去。
他的自尊心不许他再度失误!
耶?他没看错吧?那小鬼居然大摇大摆的进了女生厕所?
肯不禁踌躇不前,经过一番人神交战,他还是选择跟过去!
虽说是为了执行任务,可堂堂190公分高的魁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然闯进女生厕所,还是让肯极为犹豫。
因此他决定先在厕所入口外探探情况,再决定要不要长驱入厕。
哪知他才贴壁侧头想斜窥女厕内的状况时,颈侧突然袭来一阵诡异的酸麻,之后他便动弹不得──他无法动弹也不能说话了!?
这艘船上竟有会“点穴功夫”此等罕见本事的高人?莫非是──肯想证实心中的推揣,奈何在点穴功的威力下,他“眼”不由己。
不过好心的展令扬仙子听到了他的心愿,自动自发地实现他的愿望──让他见着了已易容成另一张面孔的点穴高人雷君凡。
果真是冽风阁主!虽然雷君凡已“改头换面”,肯仍识破眼前此人的真正身份,因而心底一阵暗诧。
冽风阁主居然帮助门主的人质!?
“唉呀呀──这不是棺材脸大叔吗?你怎么跑到女生厕所来了,难道棺材脸大叔你原来是女儿身?”展令扬仙子眼里装满戏谑的在斜睨着眼、动弹不得的肯面前晃呀晃。
身旁的点穴高人雷君凡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冰脸,和展令扬仙子一搭一唱的调侃肯:“鬼扯!世上哪有这么壮的女人?这老头分明是个色情偷窥狂,老不羞!瞧,那对不安份、斜窥着女生厕所的色眼,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才觉得纳闷,这小子为何临时知会他改变会合的地点,而且是改在女生厕所大门外?
原来……不过肯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圣罗伦斯号上?
“也对。那……”展令扬仙子有了不错的提议:“不如咱们来实现棺材脸大叔的心愿吧!”
雷君凡不屑的怪叫:“干嘛替这种伤风败俗的老不羞实现偷窥的变态心愿?”
展令扬自有其独到的见解:“唉呀呀呀──我说小凡凡。你冷静的想想看:棺材脸大叔之所以会不惜冒着身败名裂、丢尽老脸的风险也要跑到女生厕所来偷窥,足见棺材脸大叔是多么喜欢偷窥这档子事。既然如此,咱们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帮棺材脸大叔一偿宿愿,反正这对咱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雷君凡想想也对:“那好吧!不过咱们该怎么帮这老不羞?别期望我进女生厕所,我可没这老不羞的变态兴趣。”他把条件先闻在前头。
“安啦!人家没那个打算,而且也没那个必要。”展令扬也只有在享受整人乐趣时,说起话来才不会拖泥带水、吊人胃口,“咱们只要把棺材脸大叔稍稍移动一下,好让棺材脸大叔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女生厕所大门入口,光明磊落的享受偷窥乐趣就成了!”
“这好办。”雷君凡说做就做。
“等等!”展令扬却阻止他,“虽说咱们帮棺材脸大叔这个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棺材脸大叔却没有一点高兴的神情,害人家帮得有些不来劲耶!”
“那你想怎么办?”雷君凡当真挺感兴趣的。
展令扬一脸“助人为快乐之本”的神情道:“俗话不是常说乐自心中来、相由心生吗?可棺材脸大叔的老脸却无法确实表露出心中的快乐,足见棺材脸大叔的面部神经一定严重受损,所以咱们得借助外力来帮棺材脸大叔诚实表达内心的喜悦。”
“怎么个借助外力法?”这点雷君凡也很好奇──这小子哪来这么多整人的鬼点子?
展令扬坏兮兮的笑道:“只要小凡凡指尖轻轻一弹,点一下棺材脸大叔的笑穴,让棺材脸大叔眉开眼笑,然后再停格,如此一来便能帮助棺材脸大叔达到表里如一的完美境界啰!”
“好主意!”雷君凡立刻动手替肯“制造笑容”。
不──!斜睨着眼、动弹不得的肯只能在心中大叫反对!
只可惜展令扬和雷君凡都不谙“心音传话”那等神奇的功夫,所以没有听到他真正的心声。
雷君凡蜻蜒点水似地轻点肯的“笑穴”,肯虽极力反抗,奈何徒劳无功,面部肌肉全都一面倒的听令于雷君凡,很配合的呈现“笑”字型。
雷君凡抓住最满意的画面迅速“定格”,于是乎,肯便顺利的达到“表里如一”的境界。
“好了!”雷君凡微侧着脸,相当满意地欣赏自己抓取的“画面”。
“太好了!接下来只要把棺材脸大叔移到女生厕所大门口,就大功告成啰!”恶魔般的笑意,在展令扬眸底熠熠生辉。
于是两人合作无间的把肯移到女生厕所大门口“罚站”,然后两个好伙伴便以人类逃跑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脱离现场,独留呈“笑”字脸、斜睨着女厕入口、动不得也说不得的肯,在女生厕所大门前“享受”偷窥的乐趣。
救命!来人啊……噢!可怜又无辜的肯……
玩完“实时乐”,离开“偷窥”现场后,雷君凡立即追问展令扬:“为什么肯会在船上?”
此时,受展令扬之托,联络向以农和安凯臣前来会合的曲希瑞,三个人适巧到来,个个脸上都有着和雷君凡相同的疑问。
“不只棺材脸大叔在,连门主阁下和人家那位亲爱的二表哥也都在这艘船上哩!”展令扬童叟无欺,据实以报。
雷君凡闻言,杀气浮现钳住展令扬的右腕,口吐寒冰地撂下狠话:“你在玩什么把戏?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如果敢打逃走的主意,我一定会把你逮回白虎门去!”在这一点上,一旁的向以农、安凯臣、曲希瑞也是和雷君凡站在同一阵线的。
只有展令扬一脸无关紧要,悠悠哉哉的以-0-号表情笑道:“安啦!对人家来说,你们比人家那位二表哥有魅力多了。而且不是人家爱自吹自擂,凭人家的本事,真要逃走早就不在船上喽!”
事实!
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消褪泰半。
向以农第一个释怀,问:“门主和你表哥到船上来干嘛?”
“人家也不清楚,不过根据肯和门主阁下的谈话内容判断:门主阁下和人家的二表哥都是应这圣罗伦斯号上的拍卖会主持人罗蓝之邀而来,两人的目的好象都是买画。”这也是展令扬将他们全召来开临时高峰会议的原因。
安凯臣匪夷所思的是另一件事:“门主有认出你吗?”
“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才会派棺材脸大叔跟监人家啰!”说到这里,展令扬顺便提醒伙伴们:“人家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所以咱们得快点讨论一下咱们的游戏才行。”
“为什么只有十分钟?”向以农提防着。
“因为门主阁下有令,所以人家得在十分钟后准时回到他身边报到啰!”
“门主人在哪里?”雷君凡问。
“在赌场看烈玩牌。”曲希瑞代答。
先前收到展令扬的暗号,抬眼瞥见赫尔莱恩时,他着实暗吃一惊。
“那展御人呢?”雷君凡又问。
“不知道。”展令扬耸耸肩,“不过,既然门主大人能认出人家,难保人家那位二表哥没认出来,所以你们得把人家看紧一点才行,免得人家一不小心被劫走啰!”
“你果然还是在打逃走的主意!”
眼看雷君凡就要点自己的穴,展令扬不慌不忙的怪叫:“我说小凡凡,你也有点创意好不好?人家真和二表哥共谋的话,干嘛还特地提醒你们呀?”
雷君凡未再多言,算是认同展令扬的说法。
向以农伤脑筋的是自家任务:“如果门主真是来买画的,那我那部份的游戏不就变得不好玩了?”
向以农不禁在心中猛犯嘀咕:门主闲闲没事跑到圣罗伦斯号来凑什么热闹呀?真是扫兴,啧!
至于展御人想买的画就完全在问题外──照A不误!
“这就是人家找你们来共商大计的理由之一喽!”展令扬一副早有安排的得意神情.
向以农迫不及待的催促:“有法子就快说出来听听!”
“还在这里?”叶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曲希瑞四人一看是门主夫人,而门主又似乎很宠她,更重要的是他们从心底里不排斥她,喜欢她,所以四人很恭敬的对她点点头。叶清也微笑着回应他们。
“门主夫人……”雷君凡还没说完话就被她打断了,“我是来替门主看着展令扬的。”
“看来你们门主对我很不放心,连美丽动人的门主夫人也派出来了。”展令扬-0-笑脸对她。
叶清浅笑一声,“既然你都说人家是门主夫人了,那么,不知道给不给这个面子?”
“当然要给了。”展令扬理所当然的说。
“那人家可以知道你们的谈话内容吗?”
“这……”曲希瑞四人一齐看向展令扬,只听展令扬缓缓地开口,“把这艘船炸了。”
“令扬!”听到他实话实说他们都是一惊。她是门主派来的,万一她回去告诉门主,那展令扬他……可是,叶清的反应和他们心里想的不一样,她灿烂一笑,“很有趣,祝你们成功,不过,记得要确定人家走之后哦,人家可不想给这艘船陪葬。”
“门主夫人有兴趣?”
“这么刺激的事人家当然有兴趣,可是——”叶清接着说,“人家怕累着,就等你们胜利的消息了,对了!拍卖会上的那幅画,不知道可不可以送给人家。”
“当然可以。”五人一口同声的说。
话一出口,曲希瑞四人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五人相视一笑。
“那你们接着谈。”叶清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回展令扬也很干脆,满脸邪气的向伙伴们勾勾食指,四个人立刻默契十足的凑了过去。展令扬小小声的透露玄机:“就是……”
四个好伙伴一听,一双双眼睛都跟着散发出兴奋邪恶的光芒,一致通过达成共识:“很好!就这么办!”
虽然有点对不起敬爱的门主……不过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相信他们敬爱的门主一定能体谅他们两害相衡取其轻的“苦衷”。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人家得回赌场去向门主大人报到了。顺便把门主夫人交还给门主大人。”展令扬临走前还不忘差遣伙伴们:“你们也把握时间速速回去完成自家任务啰!”
“我和你们一起走。”曲希瑞立刻跟上。
三人才走了两步,展令扬突然良心发现唤住雷君凡:“我说小凡凡,你顺道去女生厕所外关照一下棺材脸大叔,免得大叔他纵欲过度,乐极生悲就不好啰!”
“知道了!”
女生厕所外?一板一眼的肯?纵欲过度?乐极生悲?一连串完全不搭调的字眼让安凯臣和向以农满心好奇的跟着雷君凡看好戏去也!
曲希瑞也很想跟去,但又不放心让展令扬和叶清独处,因而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展令扬善解人意的主动说:“小瑞瑞快跟过去凑热闹无妨,人家会多加小心防范,顺利回去向门主大人报到,你看完好戏再回自家岗位就行喽!”
“那我走了!”“看”完“好戏”三字让曲希瑞当下做出决断──一溜烟的追雷君八三人去也!
展令扬神情愉快的欣赏死党渐行渐远的身影片晌,便往赌场方向移动,完全没有发现来自暗处的诡谲视线……
“门主夫人——不知道人家可不可以叫你小清清啊?人家觉得小清清叫起来亲切多了。”展令扬厚脸皮的说道。
叶清会给他一记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