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眼?”库洛洛感兴趣地前倾身体, “难道猎人协会都保护不了区区几对火红眼吗?”
“这个由我来说吧,”卡拉德从房间内门走出来,浑身气息全无, “火红眼毕竟是由我来保管的。”
迦婆那对卡拉德的出现没有露出任何一点意外的表情。
想想也是, 如果没有卡拉德的配合, 他尼特罗又怎么可能将酷拉皮卡从穿越那里将酷拉皮卡偷运过来?如果自己没有料错的话, 酷拉皮卡应该是穿越获得的最好的工具。
“意外?”卡拉德没话找话地说道。
“倒也不至于, ”库洛洛回答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早就被无数的鲜血验证过了, 我还不至于为这种没有疑义的事情表达困惑。”
米特还是没去成鲸鱼岛,因为幻影旅团与猎人协会两大巨头达成了协议, 共同探索那个传说中的宝藏的事情——对外是这么说没错, 但实际的理由大概只有旅团与协会领头人物才能知晓的吧?不说这个, 就连真实目的,估计也是各有各的目的。
这个世界之所以值得留恋, 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至于说打开宝藏要用的火红眼,那不是问题。
茉莉为酷拉皮卡做的事情,其实旅团都知道,但因为大家早就玩腻了那泡在瓶子里的火红眼,有没有必要与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提点火红眼的事情, 这才让那些火红眼安安稳稳地呆在窟卢塔族的祭坛下方。
现在要用了, 自然不必客气, 早就由为了赚钱几乎忘记一切的伊尔迷亲自前去, 取走了大量的火红眼。
至于剩下的, 团长说了,留着等以后什么时候需要的时候再拿。
酷拉皮卡大概不会知道, 自己为了保护火红眼从不轻易前往祭坛检查,更不愿在大仇未报之前毁灭火红眼的行为会给火红眼带来这么个结局吧?
取走火红眼之后兀自计算自己得失的伊尔迷忽然发现,这么一来自己似乎是占了个大便宜。如果这些火红眼还处于个人私藏状态的话,自己寻找火红眼的任务想必会复杂太多。可现在这样,仅仅是去取一下就可以了。
果然是与幻影旅团配合之后,任务就会轻松很多。
出人意料的是,在伊尔迷取走火红眼之后,有一个浑身藏在黑色披风中的人同样来到了祭坛,抱走了大堆的火红眼,洋洋离去。
等那人离去,伊尔迷自一旁树后走出,若有所思地瞪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微微歪了歪脑袋。他是不太喜欢思考太多的东西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思考。按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还有人对那宝藏念念不忘。
待讲与库洛洛听之后,库洛洛冷哼一声,“我知道了。”
必要时,用那人挡灾,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是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想当那也是要看人的。
“是这里?好难受啊,”窝金浑身不自在地走在树林里,左抓右挠,好不别扭。
“适应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最擅长的,窝金,”迦婆那好笑地瞥了一眼窝金,“收起你的伪装吧,你难道不想做好准备过会儿大战一场?”
指指飞坦,“看飞坦,他的杀气已经冲天了,我就不信你没感觉到。”
冈的身上与其他蜘蛛一样,布满了掩藏不住的血腥味,这并不意味着他刚刚有什么大开杀戒之类的行为,恰恰相反,他与蜘蛛们一直控制着自己在真正进入藏宝地之前,没有伤害这个岛上的任何一员。
对于真正平和的地方,并且受着强大势力保护的地方,再怎么肆无忌惮,旅团还是会收敛一些的。那些说旅团不管任何理由一旦任务期间被遇上了,会进行无差别攻击的人都是疯子,谁也没听说过旅团在任务时攻击过揍敌客家族的杀手啊,他们可是经常在任务地点相遇的。
造成这样后果的原因就在于许久没有外人进入的鲸鱼岛,如今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了。所以他们这群人更显得是格格不入。
“这也是你不肯回鲸鱼岛的理由之一吧,金,”侠客靠近金,根据金同样不自在的表情推测道,“一旦回到这里,这种不和谐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被看穿了心思的金,不愧是表面阳光实在腹黑的代表,脸上竟是一丝波澜也无,依旧是笑脸迎向同样笑咪咪的侠客,一阵风吹过,所有人都毛了。
冈悄悄地藏到奇牙的身后,掩住自己的脸,他绝对不承认这个与脸厚得与侠客有得一拼的家伙会是自己的父亲。
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动作完全被金收归眼底,为未来的冈自己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一行人小心地靠近鲸鱼岛上唯一的神秘无法靠近之地,在分界处除了富力士家父子之外的人全部被挡住了。
金皱了皱眉毛,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想要牵住冈的手。
冈浑身一颤,想也不想,直接一杆敲下去,起势凌厉,等反应过来想要收手却是几乎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发现冈忽然发动攻击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迅速跃后掏出武器。
眼见着还没开始进入,这场内斗便要开始,内斗的导火索冈连忙阻止道,“住手,这是误会!”
金也插话道,“不错,这是误会。进入宝藏地途径是与我们富力士家人手拉手进入,刚才我没有经过冈的同意便触摸他,唉……”
“对不起,团长,各位,我对别人的碰触过于敏感了,”冈虽是道歉,但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愧疚,仿佛这样的反应就是正常的一般。而旅团里的所有人更是对他的变现没有任何责怪,反而是有点赞赏似的。
金的表情有些沮丧,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的接触这么戒备,可以说是自己的悲哀么?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瞬间,毕竟这个儿子也不是自己养大的,能够这样对他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妻子……
“下不为例,”库洛洛为冈的行为做出最后判决,不顾猎人协会一方的不满,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冈。
金扬起阳光的表情,“那么,再来一次吧,所有人抓好彼此,我们进去。”
冈靠前,压低声音,“对不起,金,条件反射。”
不知为何,金忽然为少年平淡的话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自己的儿子受了什么样的苦,接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自己都清楚。但是,自己却没有改变的勇气。
冈敏感地抬头,看着眼眉间染上几分担忧的金,讶异地瞪大眼睛,全然不知周围究竟有多少人被他此刻的表情萌住。
金,这个家伙不会是担心自己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还不是危险中。
即使是有危险,那又如何,反正大不了一死,自己早就不在乎死亡的到来,只要旅团可以继续前进,那么同伴自会代替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运转在这片黑夜之下。
其实生存对像旅团成员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存在。
团长说,最初不过是想要罢了。
想要,得到,然后才能让自己深刻意识到自己是存在着的吧?
先是自己感触到自己的存在,然后让世界知道自己的存在,怎样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怎么玩吧,反正也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的。
从那个地方出来,心里留念着那个地方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诞生,不知什么时候死亡,无人知晓,无人在乎,渴望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些灿若流星的生命。
那么我呢?我生于哪里?我是哪里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这个世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抓住金?也许不久之后我就可以做到。
那么,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虽然隐约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走神,但冈却无法控制自己,眼里流露着的是深刻的、不该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绝望,让正在注意他的猎人们大吃一惊,却给蜘蛛们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种绝望不正是自己年幼弱小时分秒环绕在自己心中的噩梦吗?
这个小子,终于要与自己等人完全一样了吗?
正当金想要摇醒冈时,飞坦不发一言地挡在了冈的身前。
玛琪冷冷地说道,念压伙同着迦婆那的威压直接飙到猎人协会那一边,“不要动那小子,那是我们的同伴,流星街人岂是你们可以打扰的?”
库洛洛虽不说话,但微微上前的步伐,也表明了他阻止众人打扰冈沉思的态度。
没用迦婆那提醒,在场的众人有哪个是没有眼力的?纷纷后退回避。
冈的气势全变,竟是完全悟透了阿修罗战力的运用,无形的战力磁场激荡着,让尼特罗瞳孔一缩,不禁后悔自己竟是没有趁着冈潜力尚未激发之前除掉他。
金则隐晦地暗赞一声,虽与自己的关系并不怎么亲近,但冈毕竟是自己富力士家族的人,力量越强,富力士家族的地位就越稳,不是么?看着冈的样子,竟是顺眼许多。
冈睁开眼睛,扬手在结界上挥了一把,一扇蓝色的半透明门便出现在结界之上,“团长。”
眼神灼灼,在团长与迦婆那之间左右盘桓着。到底还是个孩子,期待自己长辈的赞赏也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自由在揍敌客家接受杀手教育的大猫伊尔迷,完美完成任务并且赚到额外的金钱时也有这种情绪,更何况是冈呢?
金微微苦涩地看着自家儿子面对旅团众人的亲近,心里升起一丝弥补的欲望。
不知究竟还来得及吗?
“做得好,冈,”库洛洛毫不吝啬地赞扬自家未来蜘蛛,“回去后,迦婆那自然会与你打上一架的。”
半痴呆地瞪着库洛洛,再看看没有任何异色的蜘蛛们,盯着自己兴奋莫名的儿子半天,金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儿子早就被改造成了如迦婆那那般好战的怪物。
原本心里淡淡的苦涩立刻消失不见,面对无数魔兽没有皱过一次眉毛的金,终于在面对如何教育儿子的问题上体会到纠结的感觉。
他暗下决心,若是下次遇上了神,一定要向她祈求让自家儿子变正常的办法!
带领众人踏入结界,金的表情转为严肃,甚至称为严厉也不过分,“听着,以前只有我们富力士家人进来,所以这里的防御措施没有一次开启过。”
苦笑着,金远望向那座冒头的死火山,“我们大概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绝杀防御了。”
凝重地摸了摸地面,侠客将泥土凑到自己鼻尖,嗅嗅,肯定地附和道,“这种气味……”
“怎么了,侠客?”
“金,是不是如果我们没在限定时间里到达火山口,死火山便会重新活跃起来?”
金的笑容扭曲得与西索无异,狞声道,“你还是直接说火山会重新爆发,更让人容易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