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均在屋内一个劲的说着,讲述着,外面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李世平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有些搞不懂,悦容到底犯了什么错,李世均又为什么要引导他,但是他都自以为然的想成是悦容自杀这件事情。
殷噬天听着李世均的倾诉,内心的起伏越来越强烈,看着李世平的眼色也变得暴戾起来。
原本属于自己的童年,原本该有自己的地方却都被这个人霸占了,自己难道就不该恨他吗,真想将他撕碎,然后挫骨扬灰,但是自己不能,自己要忍,否则会伤了自己的弟弟。
杜婉婼听着李世均的讲述,仿佛走进了那个时候,那些岁月,泪流无声,从他进去开始,自己就没有睡着过,只不过是闭着眼睛养神而已,反正自己的眼睛睁着逼着也没有身热区别,原来悦容在他的心里竟是这么的重要。
半夜的时候,司徒贞琴来过一趟,专门给李世平汇报皇后的情况,她已经告诉皇后悦容静养几天就好了,然后看着她安心的睡下,自己才来了这里。
“悦容,你小时候就是个捣蛋精,仗着父皇和母后的疼爱,到处耍横,学着男孩子的模样趾高气扬的走路,以及跟着我们去爬御花园里的树,每次回来你都乖乖的躺在母后怀里,你说母后便是你的亲娘,每次这样,母后都会轻轻的笑着说,要是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女儿,她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母后走时,你哭得比谁都伤心,我们几个由于是男儿身都是默默流泪,只有你在母后的灵前又哭又闹,嚷着就算踏平地府也要把母后救回来。呵,那时的悦容虽然蛮不讲理,但是却藏不住任何心事,不管是什么你都会告诉我们,你所受到的尊宠没有哪一个公主及得上。”
司徒贞琴屏住呼吸,仔细的聆听着,原来民间的传闻不假,这个悦容郡主不是一般的郡主啊,皇上疼她,王爷疼她,世子也疼她,突然之间激起了她浓浓的思乡情结,曾经在北桑的时候,皇兄也是这么疼着自己,让着自己。
自己一度以为皇兄是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但是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他为得不过是他的江山,他所看中的喜欢的,不过是自己的才华和智谋而已,自己就是他的棋子,一个能守护他江山,帮助他实现宏图大业的棋子。
“均亲王这般疼着悦容,她一定会醒过来的。”司徒贞琴轻吟一句,这才是真正的亲情,这才是只见过的最真实的亲情。
若自己的皇兄能这般对自己,自己的心里又怎么会又这么多得恨和怨。
李世平听完之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现在才深深的体会到,至亲离别时会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缓缓的进了内屋,走到李世均的身旁,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这里由自己守着,天都快亮了,他也该休息一下了。
“皇兄,悦容从小最喜欢你,也最怕你,臣弟说了这么多她却没有一点起色,更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接下来就看皇兄的了。”
李世均起身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悦容,独自神伤,静静的向门口走去。
出来之后才发现,大厅里面坐满了人,杜婉婼那家伙也在呢,只见她靠在汝元的肩上,看似睡着了,但是脸颊的泪珠儿却出卖了她。
都这么晚了,她怎么也这么熬着,身上的伤都还没有痊愈,真是胡闹。
李世均想发怒,但是却发现,自己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悦容的事情对自己的触动太深,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善待身边人。
“要不你先去睡吧。”李世均将杜婉婼拉近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汝元识相的起身站在一旁。
杜婉婼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这么冷的天,自己已经很冻了,虽然屋里有柴火,但自己还是好冷,缓慢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李世均见她不愿意走,也不多话,就这样拥着她。
“谁。”安静得出奇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殷噬天的一声大喊。
随后悦易和殷噬天急忙跟了出去,司徒贞琴也随后走了出去。
“汝元,你们照顾好王妃。”李世均将杜婉婼交到汝元的手中,自己也冲了出去。
但是出去之后去发现她们几人站在庭院中,没有其他人,守门的侍卫一个个手中提着宫灯,几个御医也跟着走了出来,查看情况。
“是不是你幻听了。”悦易看着殷噬天,但是他知道殷噬天的武功,这家伙能听到很远之外的响动。
“不会,他从来不会幻听。”
说这话的是李世均,他对殷噬天的修为那是十分清楚的,他说的有人就定是有人,只是这个人的用意会是什么呢,明明知道世子府戒严,这么多的侍卫守着,他也敢来,胆子倒是不小。
“不好,保护皇兄。”李世均突然反应过来,皇兄还在里面呢,这些人肯定是冲着皇兄来的,否则自己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几人又快速的进了屋,李世平已经走到大厅了,见到李世平无碍后,李世均才稍稍的安了一下心。
“悦容。”悦易一声提醒,吓得几人又奔进悦容的房间,果然病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悦容的影子。
“遭了,悦容被人劫走了。”悦易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人都已经再次冲了出去。
杜婉婼站在原地,刚才不是只有李世平在么,怎么这会儿悦容都不见了呢,但是刚才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啊,按理说自己和元阶级以及归雨都在,应该会有一些察觉才对啊。
就在杜婉婼的思索间,大批的侍卫用了进来,守在杜婉婼的身旁,这当然是李世均的意思,汝元下意识的紧了紧杜婉婼的手臂,这种事情是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竟然有人敢在世子府劫人。
杜婉婼也有些担心,但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悦容现在的身子,要是落在他人手里,就更没有存活的机会了。
“主子,不要怕,王爷会没事的。”
“恩。”轻轻的应了一声,青竹哥哥的武功自己是信得过的,而且还有美哥哥悦易,以及这么多的侍卫在,那个人是跑不掉的。
“悦易,保护皇兄,本王和阴大人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李世均吩咐完毕,便朝着殷噬天前去的方向追了过去,玄忠和玄毕急忙跟了上去。
悦易本想上前,但是一想到皇帝哥哥在这里,他不会武功,若是他在遇到点什么就不好了,自己只能守在原地,等二哥回来。
“珍妃,你回来,你的武功追不上她们的。”李世平望着已经飞上房顶的司徒贞琴,心下着急,她有武功是真的,但是这家伙一个女儿身,估计修为也好不到哪里去,跟着别人凑什么热闹。
“皇上放心,臣妾去去就会。”李世平还想说什么,司徒贞琴却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这一个跟一个的何时是个头。
“皇帝哥哥,你放心吧,肯定跑不掉的,有二哥在,一切都会好的,没事的。”
悦易的安慰却让李世平更加的急躁,原来在所有人的心中,只要有李世均在就一切安好。
“恩。”
李世平转身进了大厅,杜婉婼坐在桌子前,归雨和汝元守在她身旁,这家伙吓得不轻,原以为世子府很安全,没想到却也是这么的危险,就跟以前自己以为王府很安全一样,但是却有侍女欺负自己,后来又觉得皇宫很安全,哪曾想被弄得伤痕累累,这年头,哪里都不安全,哪里都不安生啊。
“婉婼,不要怕,皇弟很快就会来。”
李世平仔细的端详着杜婉婼,她确实长得极为柔美,跟惜儿和珍妃不同,她的脸上尽是柔美之气,从不曾想象皇弟这样的人会找一个这么柔弱的女子为妻,现在终于明白,以柔克刚,老祖宗留下的遗训是有道理的。
李世平这般注视着杜婉婼,令一旁的汝元有些担忧,这皇上该不会是对主子起了别样的心思吧。
悦易也是一脸疑惑,皇帝哥哥不是很不喜欢杜婉婼的么,怎么这会儿对她这么好,还亲自出言安慰。
只有归雨一脸坦然,事情的发展从来都是出人意料的,谁又能阻止开始,或猜得出结局呢。
“多谢皇兄,婉婼没事,青竹哥哥一定会,哦,王爷一定会抓住刺客的。”
杜婉婼察觉自己的失礼,急忙改口,手心都惊出一阵冷汗。
自己也不是怕李世平,而是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有他在自己就会很不自在。
其实杜婉婼也知道,李世平是这所有规矩的执行者,他与青竹哥哥不同,青竹哥哥是自己的夫,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在青竹哥哥面前,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他也能包容,但是李世平不一样,他只会依律办事。
“何必紧张,这又不是皇宫,朕不会这么苛刻的要求你的。”
听完此话,悦易才会过意来,原来她是在担心自己不守规矩,担心自己受罚呢,也不想想就她的日常行为,要是挑错,她都不知道受了多少责罚了。
“谢皇兄。”杜婉婼也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便闭上眼继续养神。
话说李世均跟着殷噬天追了好远,才看到一个黑影,殷噬天提起内息便奔了过去,显然那人不是殷噬天的对手,轻功更是不及殷噬天。
被追上之后,那人对着殷噬天疯狂的出掌,吓得李世均急忙上前帮忙,平时倒也不会这么着急,但是现在殷噬天这家伙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要是再受伤,杜婉婼那家伙肯定会哭死的。
“你下去,本王来就行。”李世均轻轻的推开殷噬天,让他在地上去等着。
殷噬天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李世均推出了好远,不过这般被人关心的滋味还是挺美好的,这个人的功夫不在李世均之上,自己就好整以暇的看他们表演吧。
殷噬天刚刚降落在地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就看到一个淡红的身影飘了过去。
“哎,又是一个情种啊,这般重情义,到头来终究伤得是自己。”
殷噬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已经加入战斗的司徒贞琴,又是一个可怜人啊,皇妃郡主又如何,一入情劫变痴傻。
“皇兄。”殷噬天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却被司徒贞琴的声音吓了一跳。
“皇兄。”难不成司徒永贺到王朝来了,额的神啊,他来这里已经很不简单,他还通过这样的方式出现,最最主要的是他要劫走悦容郡主,怎么感觉这么乱啊,而且看他的样子,已经刚才劫走悦容的手法,这家伙肯定对世子府很熟悉啊,可真有意思啊。
“皇兄。”李世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徒贞琴,悲桑国主没事跑到王朝来劫持郡主,怎么这个事情听起来这么滑稽呢。
“皇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样置北桑为何地。”司徒贞琴回以李世均一个坚定地眼神之后,对着身前的黑衣人大喊出声。
自己怎么会认错,又怎么可能认错呢,皇兄的身影,那个自己曾经以为全世界最疼爱自己的人,很小的时候,自己就能凭脚步和呼吸判断来人是不是皇兄,他曾经给与自己的关怀和疼惜,在自己看来是这么的珍贵,直到来到王朝嫁给李世平,自己才知道,他的眼中除了江山便是社稷,自己这个小妹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认错人了。”黑衣人仿佛是被激怒了,恶狠狠的说完,提起刀剑就朝着司徒贞琴砍了过去。
这一次司徒贞琴没有迟疑,她在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迟疑了,将自己孤身一人丢在王朝,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自己与他的兄妹情谊也是尽了。
“你若想死,本王成全你,但是先将怀里的人放开,她是无辜的。”在李世均看来若真是司徒永贺来到王朝,不外乎是为了两国的国事,那么悦容不过是他想要要挟我朝的筹码罢了。
“皇兄,你的身形我会认错?相处十几载你就算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也能认出你来,不要在挣扎了,你跑不掉的。”司徒贞琴依旧规劝着,好歹是自己的兄长。
“吃里扒外的东西。”司徒永贺有些愤怒的看着司徒贞琴,她就这样把自己认了出来,就不怕会影响两国的邦交,竟然这般不为北桑着想。
一个转身降落到地面,无数的黑衣人护在他身前,毕竟是一国国主,是不会独身前来劫人的,果然是有有备而来。
李世均明白,这些黑衣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性子可能与自己的暗卫差不多,反正都是保自己主子的安危。
“哟,这北桑国主是要做困兽之斗么。”殷噬天跟个没事人似得,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望着司徒永贺。
“或者让我来猜猜,你与这悦容郡主是有什么渊源么。”殷噬天说完看着李世均,一脸的邪魅,这家伙也真是可以啊,自己的妹妹与别人珠胎暗结,他竟然毫不知情。
“以皇兄的性子,悦容郡主。”
司徒贞琴没有将话说完,自己太了解自己的皇兄了,他最讨厌矫揉造作,虚张声势和胆小懦弱的女子,但是这个悦容的性子刚好符合他的择偶标准,难道…。
司徒贞琴不敢往下想,若真是这样,北桑国可能真的会因此蒙难。
“司徒永贺,你最好将悦容放下,她现在能不能挺过来都还难说,要是因为你的缘故,悦容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就算踏平北桑,本王也要取你项上人头为悦容祭奠。”
李世均才难得跟他啰嗦,悦容的身子本就虚弱,在这样折腾,恐怕再无生还的 机会。
“我自己的妻儿,我自己保护。”
司徒永贺衣服豁出去的表情,此话一出李世均被惊得愣在当场,若按时间算的话,悦容肚子里的孩儿与司徒永贺上次来王朝的时间相符合。
“难怪啊,自你来后,悦容整个人都变了。”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悦容,改变果真都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呢,想来司徒永贺的话不假。
“怎么,均亲王这么痛心,是不是觉得本国主配不上郡主呢?”司徒永贺突然之间变得狠厉,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他们知道了,自己只能杀人灭口。
“废话少说,本王现在不想跟你周旋,快把悦容还给本王。”李世均的耐性已经用完了,看着一旁的司徒贞琴,示意她想想办法,既然是她皇兄,应该是很了解他的为人的。
“皇兄,既然你将郡主当成了你的妻子,她现在生命垂危,一切的事情等悦容郡主好了再说,可以吗?”
司徒贞琴司徒感化他,但是这些都是无用的,司徒永贺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那就别怪本王欺负你了。”
李世均一挥手玄忠玄毕,以及大批的侍卫冲了出来,将司徒永贺等人为了个团转。
“传言不假,均亲王的身后跟着暗卫和禁卫军,这些都是真的。”
司徒永贺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了了,还是自己太轻敌了,要不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也不会这般被动,原来李世均的身后真的有这么多的禁卫军,自己都好奇怪,这么多的人到底是怎么跟着他的呢,再怎么也是一个军队啊,竟然能这么无声无息的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