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屋里头很平静,翠娥的心也跟着定了下来的。
这些天,徐毛子似乎也忙了起来,经常是天还没有亮,就出了门。他常常是一个人去坝子上走,徐怀林都碰上了好几次。
“我最近经常看到毛叔在坝子上一个人抽烟!”徐怀林把自己见到的告诉了媳妇华红。
“哎,现今他落了单,一个人也可怜!”华红充满着怜悯地说道。
“咋个就落单哩?官生不是个人么?”怀林望了她一眼反对道。
“官生也能算个人么?顶多就算是半个人罢了!”华红瞪了他一眼,坚持道。
“呵呵,瞧你说的啥话啊,咋就不算个人哩?人家不也是和咱们一样吃喝拉撒的,不是人是啥?”怀林扑哧地笑出了声来。
“笑个啥啊?我说的难道不是啊?毛叔以前在岭里头是个啥人物啊?人家可是村支书啊!那个时候,他说啥还不就是啥的!”华红说道。
“那可不是!”怀林应道。
“哎,怀林,你说福生就一直在外头,不会来啦?”华红突然问道。
“这我咋晓得呢?不过眼下,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怀林沉吟了会说道。
“你咋就晓得?”华红问。
“水塘子的承包权现在都分给别人了,你说他回来能干点啥?”怀林笑着问她。
华红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脸上便跃上一丝欢喜的神色:“哎,对了!今天去光华那的时候,他有和你说水塘子的事情了么?”
“没说!四毛在那,我没好问!”怀林说道。
“有时间的话,你就常去光华那坐坐,让他上上心!”华红嘱咐道,
“我晓得!”怀林应道。
“光华有和你说,咱屋里承包有几成的把握么?”华红问。
“这个事情咋好说哩?光华尽管说是村长,可是这村里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啊!”怀林说道。
“反正,你要多在他前面提提,你不提,他兴许就不那么伤心了!”华红说。
“光华,不是那样的人!咱们都是亲戚,他哪还能不上心的?”怀林说道。
“反正你要记着点这个事儿,现今咱可正是要钱的时候,水塘子说啥咱们也要承包下来才成!”华红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媳妇,这可不是由咱们说了算的!承包得下来,咱们就干;承包不下来,咱们就等轮到咱们头上,莫急着!”怀林说道。
“现今这么多人都在抢着,你说我能不急么?这几天你就多盯着这事情!”华红叮嘱道。
“哎,晓得了!”怀林只好点头。
岭子口的那口水塘子永远都是灵水岭里大活儿争相抢着的一个香饽饽,这也难怪,岭里头除了坝子里的那一汪清水外,便只有这口水塘子了。
虽说坝子也是个养鱼养虾等水产的地方,但是相比之下,水塘子却更是个是适合养殖的地方,除了水塘子大小合适,规整不说,水塘子正好落在岭口也方便管理。而且这么些年来,大伙儿一户接着一户轮流在水塘子里搞养殖,水塘子的水质等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了养殖的要求。
总之,这回水塘子一改往日的一户承包的制度,改成一户定向,两户招投的方式,这就让大伙之间形成了一种暗流涌动,摩拳擦掌的态势。
水塘子究竟会归属哪两屋,大家似乎都说得准,又似乎都说不准!
有人说,徐怀林承包水塘子是板凳上钉钉的事情,大伙自然都晓得徐怀林和徐光华是亲戚,徐光华咋说也会顾着徐怀林的;也有的人说,可能会是徐四毛承包,早先四毛就为着承包水塘子的事情就和徐毛子闹过,这回徐毛子落了势,如今是他徐四毛当道,这个时候他不承包水塘子,还等到啥时候?
水塘子终究会归那两屋和玲珍一起承包,也只能是等到张榜公布的那天的了!
大队办公室里,村长徐光华,村长助理徐四毛,还有一些其他的干部围在一起开会。自从新的领导干部班子成立以来,这还是第二次开会。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烟草的味道。村领导干部个个都是老烟杆,烟一个比一个烧得勤。
“今天开这个会呢,也就是想和各位干部商量下水塘子的事情!现在村民们都盯着水塘子,我们就应该赶紧拿出个决策来!”徐光华开门见山地说道。
“嗯,对,对!”干部们齐点头附和。
“咳!”徐光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沉吟半晌,他说道,“咱们今天就采取投票的方式决定,我看某位同志还是回避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