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 (2)

这是一间黑漆漆的地姿下室。

我被NEIL那个男人给拖累了,囚在了这间潮姿湿阴暗的房间里。我可以清晰听见老鼠细细碎碎的声音和若有若无的水滴声。

虽然,我清楚的知道那个声音绝对不是水滴声,那阵“滴答滴答”声,是NEIL脸上血迹滴落地面时轻微撞击声。

光线太暗,即使眯起眼睛,我仍是不能看见他脸上的刀疤。只是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姿腥味,明明那么轻,却是很尖锐的一股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

那一刀下手不轻,当时脸颊瞬间皮肉绽开,汩汩的鲜血汹涌的冒出来。那好好的一张脸,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做到如此地步,看来自己还真是救了一个**烦。

按时间来算的话,现在应该是晚上8、9点了。这么晚还不回去,路得一定会知道我出事了,但是——

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绑架者把我当做了什么RACHEL,听那口气这RACHEL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们无意中结过梁子,现在逮到了人还能不好好整整。即使误会澄清了,我作为一个目击者,也不能留下来。

暗叹一声,没想到我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就被这个叫NEIL的给毁了。

漆黑的夜晚、厚重的帷帐、潮湿阴暗的地下室,这一切的一切放佛是寒冷的梦靥,闪躲不及中,它就撞上来了。罩住我的心,凉的彻骨。

嘴里的布条眼睛被拿掉了,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捆在一根粗糙的水泥柱上。水泥柱的那一断,是鼻青脸肿的NEIL。

“——对不起,”仿佛是知道我在想什么,NEIL疲惫愧疚的道歉,“把你牵连进来。”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不起是很令人厌恶的三个字,仿佛只要说了这三个字,一切过错就都可以得到原谅。

“那群人是谁?”闷了好久,我疲惫的开口,总是要知道自己死在谁手上吧。

NEIL没有回答,整个地姿下室一片死寂。

算了,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没资格逼问。闭上眼睛准备见见周公,白天惊险的飙车秀和那一场枪林弹雨的追杀,感觉太不真姿实。

“——他是史宾赛家族的顺位继承人,”他顿了顿,犹豫着是否继续说下去,“他的妹妹,怀过我的孩子,最后流掉了。”

心中刺的一痛。

“流掉”这两个字他说的如此轻巧,他不知道女人在失去一个孩子时的悲痛和寂寞。日日夜夜的痛心感,不敢去想不敢去说,生怕一挂念起来那种心如刀绞的感受。

“怎么流姿产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但在潜意识里,就是想知道答姿案。

孩子永远是我心中的一个结。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能帮助解姿开。

“我不想要孩子,”明显的,他楞了楞,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奇怪的,我竟然没有愤怒的感觉,毕竟曾经也经历过那样的切肤之痛,可是在那样的环境里,突然间明白了。

孩子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枚精姿子的衍生品,所以可以那么轻巧的放弃。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怀孩子是一次历程,是十个月的艰辛与甜姿蜜,是曾经相爱的证据。这些分量加起来,重如心尖上的血肉。

“你是谁?”他撑起力气,虚弱的问道。

“我呀,”我低头苍凉的笑,忽略手腕上传来的阵阵酸麻疼痛,“——我曾经是个二流杀手,在某一次出任务中被人耍了,然后少了个爱人多了个未婚夫。”

“。。。”NEIL不知道嘟哝了什么,很轻很乱。

无心去听他说了什么,真的是很累了。眼皮重的快要打架,浑身软棉棉的没有一丝力气,我好想睡觉。

NEIL也累了,也没有再问些什么,静静的休息。

地姿下室里再一次陷入了清冷,悦耳的蝉声在耳边袅袅不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睛时,仍是一室的清冷漆黑。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额头上,滚滚的热汗不停的往外冒,呼吸突然不稳,一阵阵的痒麻疼痛感从骨子里传来,又疼又痒,好难受!!!

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呻姿吟出声。

“啊——”

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骨髓中撕咬,叫嚣,肆意横行!血液都好像凝结成冰,酸麻疼痛阵阵轮番袭来,手指疼痛的死死绞在一起,想要挣脱捆绑的绳索解姿放出来!!

刘海被汗水浸透,湿姿漉姿漉的沾在脸颊侧。我死命咬住下唇,直至被咬出丝丝血迹,阵阵疼痛痒麻再也止不住。

药!药!!药!!!

那种白色结晶状的药物,被我放在了房间里!

“怎么了?”NEIL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

“。。药!”我痛苦地呻姿吟,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疼痛一波波的袭来,全身已经被汗水浸姿湿,汗流浃背。

“什么药片!”NEIL慌了,奋力挣脱着绳索。

“。。。”无意识的呻姿吟着,头痛欲裂。“砰——”一声,将头狠狠撞上水泥柱,头痛略略竟然减轻了。

“你干什么!!”NEIL突然吼道,口型过大突然牵动脸颊上的伤口,瞬间又出现了“滴滴答答”的滴血声。

“。。。头痛!!好通呀!!!”一次次撞向水泥柱子,上面已经溅出朵朵凄厉的血花。

NEIL突然不再说话,只是古怪的看着我发疯的样子。很久,带着微微的试探,轻轻问道:

“你吸毒了?”

我猛地一怔,像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瞬间被揍的眼冒金星。

***

毒姿品。。。

白色的结晶状药片。

疼痛一波波袭来,我疼的浑身打颤,“啊——”长长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伤口处渗出丝丝血迹。

“你怎么样了!”NEIL面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绳索被挣的“铮铮”的响。

“好难受——!”我呻姿吟着,额头上有大颗的汗珠滚动下来,顺着肌肤纹理滴在嘴里热的发烫。

“药。。。”

“药。。。”

不知过去多久,那种痉姿挛似的疼痛奇迹般的减轻了许多。我缓了缓神,全身都湿姿透了。

“好像。。。没事了”撇头看向另一侧的NEIL,他异常的沉默着。看样子是不想和我说话。

我也沉默,太久的疼痛让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解释。

眼皮好重,湿漉的冷汗沾粘在睫毛上,真是不舒服。

“。。。为什么吸毒?”黑姿暗的映衬下,他的声音分外轻柔清凉。

没有睁开眼睛,疲惫混沌中还是模糊的回答了他,“不知道是毒姿品。”即使知道是毒姿品,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得吞下去。

以前惊讶路得那么轻易就放过了背叛者,原来是自己想的太浅。

这样的结果,真叫人难堪。我的未婚夫,用毒姿品控姿制了我,

“不知道?”NEIL明显不相信,但看到我虚弱苦楚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

“是我的未婚夫。”睁开眼睛静静地说,手部火姿辣辣的疼痛,估计刚才挣脱绳索时摩擦破皮了。

“未婚夫?!”

我面无表情,“是,是我的未婚夫请我吃的。”路得那样温柔的语气可以归之为“请”吧。

NEIL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变得很同情,估计把我当成了受家庭暴姿力的女人。

见他不再聒噪的问个不休,我松了口气,沉默的看着从整间地姿下室中唯一的一盏油灯。

这样戏剧话的变化,真令人措手不及。如果没有遇到NEIL,我可以准时回家,乖乖吃药,在高床软枕上安心入眠,可是突然就在一瞬间,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垂着头沉默,NEIL猛然扬起头,眸光锐的吓人。

“上面正在交火!!”

他侧过头,惊喜的喊道。

我僵了僵,凝神屏气。门外的确是细密的子弹射击声,越来越大。看来涉及的人数很多,属于围剿式攻击。

我忍不住兴姿奋起来,看向NEIL,“是你姿的姿人?!”

NEIL望了望我,眼神楞了楞,接着迅速转开视线“或许是。”

战况应该在升级,枪火声不仅没有断,反而越来越密集。子弹落地的清脆声叮叮当当连续不断,我从来没觉得这声音是这么悦耳。

虽然,一声落地,可能就代姿表了一个人的结束。

“你叫什么?”NEIL突然问道,声音略略尴尬,眸中掠过不明的光。

我犹豫了下,想到NEIL给我带来的麻烦,最终还是胡诌了个名字,“我叫瑾瑜”

“瑾瑜。”他喃喃的念了遍,皱了皱眉,“中姿国人?”

“嗯。”我点头,这丫原来没去过中姿国,中姿国哪有瑾这个姓。

“我父亲也是中姿国人,他曾经给我起过一个中文名,是——”他说的眉飞色舞。

“我不想知道。”我不耐的打断了他,心思全挂在了上面的情况上。

NEIL悻悻然又将话又咽了回去。

事实证明,那时我的不耐烦有多么不正确。如果当时耐着性子听完NEIL的自我介绍,后来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上面的交火声终于稀疏了下来,一阵阵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步子很稳健,看来是胜利的一方。

接着是锁孔被撬损的声音,尖锐的声音一次次冲击耳膜。心瞬间被揪紧。

“咣当——”

我的心提到了喉咙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了。

腐朽肮脏的铁门被打开,一室的光华钻进了潮姿湿密闭的空间,挟带着露珠特有的清新芬芳。原来已经是清晨了。

灼姿热的光芒稍稍刺痛了眼睛,我要微微眯起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和物。

微醺的光芒下。

路得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中持着一柄AK47,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焦灼慌乱。那么惊慌焦急,好像遗失了珍贵稀世的珍宝。

胸腔中一片剧痛。

那样焦急深情的眼光,曾经我最希望在寂落尘眼中寻到。

今天,却终于在另外一个男人眼里见到了。

这算不算有得必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