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山的夜风,呼呼吹拂,把众人的心吹得七零八落。
愤怒之中,章学猛与贺森双拳对击。受伤之际,众多黑衣大汉迅速上前救援,然而,终究还是慢了半拍。贺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章学猛捂着痛臂倒地的瞬间,闪电般出击,一脚踢中章学猛的心窝。
命悬一刻之际,贺森没有丝毫手软。
三秒钟内两度被击的章学猛,在贺森拼死一搏的威势面前失去了抗击能力。贺森一扬夺过来的长刀,架在了章学猛的脖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是众多黑衣大汉,站在不远处刺驴身边的田浩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脸上总是挂着冷静神色的费先生亦是脸色大变。
贺森的反映,太快了。
被数条绳索捆绑成粽子的刺驴,见森哥得手,兴奋得忘记了正在流着血的伤口,朝着贺森大喊:“森哥,我老驴服了你了!”
田浩此时像是发了疯的狮子,迅速转过身,大踏步朝林雨奔过来,十指紧握,“扑”,林雨身上受了一记重拳。
这一记重拳,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插入贺森心间。自从哥哥贺林死后,林雨成了贺森最为牵挂的人!田浩一拳击中林雨,相当于一刀刺中贺森的心窝。
倒在一边的刺驴同样看不下去了,发狠道:“田浩,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如果我们的林记者损失了半根汗毛,我老驴跟你完!如果你想打,朝我来!”
田浩嘿嘿一声冷笑,不理刺驴,转身面向贺森,道:“贺森,你把刀子放下来,咱们有事好商量!”
贺森笑道:“田副部长,你认为我能这么做吗?如果我这么做了,我还有什么本钱跟你对抗呢?”
田浩一愣。
“哈哈哈,不愧是少年英雄!”
众人转过头来,只见费先生站了出来,走向贺森,笑道:“小兄弟,你的身手实在是敏捷,我活了这多年,场面上的事,也见过不少了,但是你这身手,真是少见哪!快,实在是快,比闪电还快!”
费先生的话里,不无对贺森的夸奖之意,但在贺森听来,却像是清凉山上的夜风,徐徐而过。
“费老先生,您没有必要夸我!”贺森开口了,脸上毫无表情,眼里依旧淡然,道:“如果你们想让章学猛留着这颗脑袋,那就听我的,把林记者和我兄弟放了!不然的话,我们今夜可要两败俱伤了!”
田浩呆呆地盯着贺森的脸,眼睛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费先生回头看着田浩,意在征求田浩的意思。
清凉山上,一时间冷清异常。
此时,刺驴笑道:“田老爷子,这个时候,您的脑子可得放清醒一些啊,如果一时糊涂,对于咱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我老驴只是一个土民百姓,死了就死了,可是,您的外甥,或者说是您的儿子,如果连他也赔进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不是?”
贺森静静地观察着田浩的反映,同时也在看着费先生的举动。他知道,这个费先生行踪神秘,就他在海中市国际大酒店里亮出祖传解酒秘方来看,此人神秘异常,定然不能小看。
田浩望着贺森手中的刀,望着身边的林雨,再瞅一眼林雨身后的刺驴,笑道:“贺森,你现在有两个人在我的控制之中,如果你不知好歹,不把我的人放了,那么,咱们看看谁的损失大!”
贺森笑道:“田副部长,我现在终于知道了,章学猛就是你的亲生儿子,所以,我更不能把我们敬爱的章警官放了,如果章警官活命了,那么,我就没命了,所以,章警官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不能把他放开啊!”
刺驴一听,扯开嗓子,朝着章学猛大声叫道:“章学猛,章学屁,**你妈,我老驴真的要谢谢你啊!我老驴不能没有你啊,嘿嘿,你是老子的马甲,哈哈哈!”
夜色中的清凉山,被刺驴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随着清风,刺驴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费先生此时悄悄来到田浩身边,压低声音,道:“小田,天快亮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你看怎么办?”
田浩抬起头,看了一眼费先生,眼睛里,闪出一股子杀气来。
刀架在脖子上的章学猛,猛然间瞧见田浩眼中的凶光,身子剧烈一抖,脸色骤然大变,他知道,田浩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他田浩不同于一般的父亲,田浩是一头猛虎,是一头“食子猛虎”。这一点,通过前几天在林家镇费先生家里“换鞭”一事已经有了深切体会。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太监,田浩宁愿割下自己儿子的“生命之根”,换到自己的身上,而不管儿子是否痛苦!现在,田浩为了自己的“美好”,一定不会姑息儿子的生命了。
冷汗,流淌在章学猛的周身。颤抖,在章学猛身体内外不住涌动。死亡之前的恐惧,在章学猛的意识中回旋。悔恨,在章学猛的心中剧烈激荡。为什么?既然通过“换鞭”一事已经看清了田浩的丑恶嘴脸,自己为什么还要与他狼狈为奸?泪水,并不经过章学猛的同意,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贺森尽量保持沉静的神色,不让对方看出自己有任何的紧张,朝田浩笑道:“田副部长,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咱们不妨商量一下。”
田浩笑了:“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话语中,隐隐透出丝丝诡异气息。
贺森笑道:“田副部长,我是这么认为的:您一定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丢了脑袋,而我呢,也不希望失去自己的朋友。这一点,咱们是共通的。再往深里讲,如果你的儿子和我的朋友今天没了生命,那么,我们今后便是仇敌,既然是仇敌,那么,咱们就得处处作对,你为儿子报仇,我为朋友雪恨,冤冤相报,无始无终。还有一点,由于你是白道上的高官,而我只是个土民百姓,有些事情,你不能做,我则能做,你能做的,我也能做,我会千方百计让你的官位坐不安稳,这与你所追求的‘美好’肯定不相容的罢。另外,我想你现在还想在白道上等着养老吧,而我呢,我比你年轻许多,如果咱们要打持久战的话,我比你更有本钱……”
贺森的话,使在场的所有黑衣大汉面面相觑,等待着田浩下达最后的命令。在这些黑衣大汉们看来,贺森的话更有道理,尤其是贺森所说的“两败俱伤”四个字,如果双方真的干了起来,贺森到时候必定舍命拼杀,受伤的只能是这些黑衣大汉了!
费先生似乎已经预料到事情的结果,把头转向茫茫夜色中的清凉山脉。
“贺森,你是不是死到临头吓傻了,啊?”只听田浩朝贺森笑道:“你认为你还有本钱跟我耗下去?呵呵,我让你现在就死!”
“田浩,你是不是想把儿子赔进去?”田浩话一出口,倒在地上的刺驴开口道:“田浩,你这个变态狂!他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可要想好了!”
“哈哈哈,又是一个怕死鬼!”田浩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刺驴,笑道:“海中市大名鼎鼎的林记者,加上两位大名鼎鼎的救人英雄,三个大人物抵我一个儿子,嘿嘿,值了!学猛,我今天要除恶务尽,你别怪我!”
“田浩,**你妈!”贺森刀下的章学猛终于忍不住了,朝着田浩破口大骂:“你下面的那个玩意儿,是谁给你的,你忘了吗?老子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本以为你会好好对我,现在呢,你***又要我的命,田浩,**你妈!你这个畜生!你这个自私鬼!你不得好死!我章学猛看错了人啊,我章学猛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把你这个***一刀砍了啊……”
章学猛此时是什么也不顾了,对着田浩破口大骂之余,忍不住号淘大哭了起来,这一阵哭声,撕心裂肺,向四南连绵不断的清凉山脉传了开去。山峦之间的夜行之物被这哭声吓得不轻,纷纷逃遁而去。
田浩面对章学猛的咒骂,根本无动于衷。
贺森听着章学猛在自己的刀下痛苦不止,笑道:“田浩,你知道吗?如果你要下手,咱们可是两败俱伤,就你手下这些人,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说实话,如果眼前没有被绑架的林雨,以及被捆成“粽子”的刺驴,贺森一个人轻装上阵,那么,贺森今晚绝对不会如此顾忌。事态发展到现在,他对田浩说了不少软话,而现在看来,居然是丝毫不起作用。
“田浩,你知道什么是两败俱伤吗?”贺森继续在争取最后的时机:“两败俱伤意味着你也很可能没了性命!”
田浩嘿嘿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身边数十名身高马大的黑衣大汉。
贺森意识到,田浩是要下达最后的命令了,只要他一句话,这伙黑衣大汉定然拿刀扑向自己和刺驴、林雨。自己虽然能够一刀结果章学猛的性命,但林雨和刺驴也便没命了。田浩的心理,属于一种极度变态的心理,为了自己的“美好”,绝对不会顾及任何代价,甚至自己儿子的生命!从刚才章学猛对田浩的咒骂声中,贺森已经知道,田浩已经不再是太监了,田浩下半身那根属于男人的“家伙事儿”,是从章学猛的身上“嫁接”过来的,那么,章学猛现在很可能也成了太监了!至于费先生为田浩父子“换鞭”的前因后果,贺森实在琢磨不透,但他可以肯定,田浩是个穷凶极恶的变态狂!他的思维,他的意识,他的行为方式,已经处于极度的变态状态,跟正常人绝对不一样!
紧急关头,贺森大喊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