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我努力撑开眼睛,满眼惨白.我皱着眉,往力所能及的地方投目光过去,那里都是白的.一股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告诉我,这里大概是医院.我还没死!
伸手却牵动了一丝疼意,我努力的举起手,细细的管子插在我的身体里,血液正一点一点的倒流回瓶子里,好妖娆,妖娆的让我觉得寒冷.试试举起另一只手,却牵动了另外一个人.我用力的想转头,可是颈部撕裂的疼让我不敢轻举妄动,我猜那是颜,应该是...
那个人却站了起来,是Alan,我看的清楚他的眼睛里细细碎碎的布满疲倦,看到我睁着的眼睛欢愉起来,眼睛弯弯的笑"绫,你醒了吗?"
我皱眉,想说话却无法如愿,只是觉得用力但只是感到痛,他应该察觉到了,轻轻用手扶着我的额"绫,暂时,不要尝试努力着说话了,往后会慢慢好的,如果你现在太牵强的话,伤口会恢复不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由他放在我额头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竟然让我本能的想逃开,盯着他的脸眼前就浮现起他跟翼唇齿相依的样子,好想哭!我用能够行动的那只手推开他,努力的用着口型"走,我不想看见你."
"绫?"我想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有了一大片一大片剥落的忧伤,由于我推的力度,向后退了几步.我感到几乎没有用力而他的身子单薄的似乎是纸片一样
"走"我态度决绝起来,虽然发不出声音
"绫,你...讨厌我了吗?"
我轻轻摇摇头,只是不想看见他,单纯而已.他那么无辜到我会为他流眼泪,真的不愿看到他"你走吧"我闭了眼睛把头微微歪向反方向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那就那么容易理解了我并没有出声音的话,他低下头,摇了摇"算了,你都看到了,我就知道,肯定会被厌恶,"我听到门咔嚓的轻响,有脚步渐渐离开的声音,不久有人又开了门,我转过眸子,枫站在我眼前
"绫"
我扯了扯唇角
"你终于醒了,我们等了几天了,提心吊胆"
"我不能说话了?"我用手指了指嘴巴
"恩?"他扬了扬眉,递过纸笔"想说什么写在纸上好了"
我使一只手接过笔,纸板由他拿着固定住,由于点滴的是右手,只好用左手勉强写字,即使很困难.
"我不能说话了吗?"我望着歪歪扭扭的字体,皱了眉
"不是,医生说好好回复没大碍的,你可真是命大,福也多.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他手心搁在我的眉心"怎么总是皱眉,看了怪让人心疼的"
我伸手在伤口处摩挲了几下,包着厚厚纱布的关系,所以几乎没有被触摸的感觉.额上刚才那人的残留的温度一下子被覆盖,"是Alan送我来的吗?"
"恩,他像是很关心你的样子.一路狂奔着来的,你那时候脸色惨白,他也是."
我低垂下头,叹了口气
"他是你什么人吗?"
"只是朋友"我写这字时左手隐隐的痛
"你有好多我不知道的秘密,等你好了,讲给我听吧"他笑了笑,总是那么如沐阳光的.即使我还是发现了眼睛里藏不住的血丝
我突然觉得我好承受不起这么多人的关爱,我旋即想起了颜"颜呢?"
"颜?是那个作家吗?没想到她是你的朋友"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是么?呵呵,很荣幸啊"
"正因为一起长大,所有就不觉得荣幸"我写字写到手酸痛,便扔了笔
"怎么了?累了?那就休息吧,你那么累了"
"颜呢?"我这次用了口型
"像是中途碰到了什么事情,急冲冲赶回去了"
"那么,我爸妈呢?"我想他们应该彻底放弃我了把
"绫..你有时候有些过分了,你爸爸身体似乎不好"
"什么?"
"心脏病突发,跟你一起住的院"
"啊?"我张大嘴,左手试图撑着身体做起来,枫把我按回床上"你不知道吗?你爸爸心脏一向不好"
"是么..."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记得他总是温文儒雅的.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挑选这种让人承受不来的关心"我使右手写的,用不上力气,轻飘飘的
"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关心,好在有人关心不是么.要不然,我给你让你受得了的关心~~"枫前面的话说的没头没尾,最后又变成了常见的嬉皮笑脸
我不肯理他,没过多久他问我"哎.我们俩"
我看了他一眼
"我们交往吧"
我应该忘不了翼,即使他已经那个样子,即使知道所有都是骗我的,但第一次把心交给一个人的感觉,不是那么干脆可以遗忘的
我没有答应枫,也没有拒绝.他说他当我默认,那时的我竟然会有一丝的负罪感...
不想,在把自己的心,交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