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里,又是一声惊呼。“待那人站在墙头,嘲讽道:‘名门正派,不但滥杀无辜,连两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只是可笑可笑啊’我凝神一看,原来是魔教六大长老之首的摩云金刀欧鹏,我们几人正要出手,可那欧鹏轻功极高,虽然携着两名孩童,依然如纸鸢般飘出。我们再上前追,那欧鹏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好罢手。我们回院子里,看着横在地上几人的尸首,我们心中隐隐总觉着哪里不对,便动手埋葬了夏侯元夫妇,我们几人回到了先前的住所。”
“这件事情过的数天。江湖便已流言四起,说武林正派,不但滥杀无辜,还要残杀幼童。因此,慧通大师道:‘韩素素虽为魔教余孽,但终究被我们所杀,他丈夫更是累我们而死。现在人心惶惶,众英雄不如先回各自门派,先做休整,来日与魔教再战不迟’。我们都觉有理,只觉着这一仗打将下来,心中总觉没有以前铲妖除魔的那般痛快淋漓,大快人心,反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我们回到各自门派,那地都子自然代替他师哥升为了昆仑派的掌门人,
但是。。。”
朱松柏说到这里,竟住了口。朱茵急道:“爹爹,但是怎样?”朱松柏恨恨道:“但是江湖随即传闻,昆仑派归顺了魔教。”
龙风心下一凛:“这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想必师伯他们定是误中他人奸计了”
“我和龙师弟心中大是不解,天羽子被韩素素所杀,地都子应对魔教恨之入骨才对,又怎会投靠了魔教。我们师兄弟心有不甘,心想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于是,我们暗中探访半月有余,终于探究出了一件惊天秘密。”
朱茵道:“什么秘密?”朱松柏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兄弟二人知道真相后,惭愧不已,自知铸成了大错。于是,两人商量之后,回到天师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禀告恩师,不料恩师听后大怒,便道‘枉你们行走江湖多年,到头来却被小人利用,怎么对得起江湖侠士之名。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你们的师父,你们各自回家吧。念在往日情义,你们所学武艺我姑且不废,但以后再传后人时,莫要再称是我天师府的徒子徒孙了’我们二人如坠冰窖,心知被逐出师门便如孤魂野鬼一般,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更何况,恩师年岁已老,日后不能侍奉在旁,心中更是愧疚万分。但见师父言辞坚决,师命难违,于是我们兄弟二人各自回家。风儿,后来你爹爹便住在了云州,而我来到江南创建了朱雀堡。再之后的事情你们便知晓了。”
朱茵急道:“爹爹,你们到底探到了什么秘密?”只见朱松柏脸现愧色,道:“此事说来甚是惭愧,今日见到夏侯姑娘,想起那日他们丧父丧母的情景我心里更是不安。但已做下错事,逃避无用,隐瞒更是无用。那些时日我们探到,原来天羽子并不是韩素素所杀,而韩素素也并没有练成‘藏真剑法’。”
众人一声惊呼,只听朱松柏继续讲道:“自昆仑派投靠魔教后,我们两人当年便到了昆仑山,想找地都子问个究竟,但却再也找不到他的半点身影,甚至整个昆仑派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们二人又返回通州查勘天羽子的中剑部位,发现都是几处致命的贯通伤。韩素素素惯用锁链,与这剑伤是大大的对不上。即便如地都子所言,韩素素近年来练成藏真剑法,那么也绝不会是如此的剑痕。后来,我们又多方查证,也是证明我们所猜不错。但至于,地都子为何要如此做,我们到此时都不从知晓。”
“其实,那日我们便纳闷,那边夏侯元已被陆无踪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随时都可能丧命。这边韩素素以一敌多,却勉力对付,似乎潜力垂尽,并不像还有看家本领未使的模样。当时乱战之中,我们见陆无踪也当场丧命,血往上涌,只能一味的强攻,哪里还有暇余去想这其中的不妥。”
朱松柏继续道:“自古武林正邪不两立,双方互相仇杀原属平常。但韩素素既已退隐江湖,原不该死,那夏侯元死的也是冤枉,更害的两个孩子成了孤儿,从此无父无母,一生孤苦。”
这时,龙风突然想到遇见夏侯英的情景,那日她定是在白虎帮探到关于自己家仇的一些音讯,因此才前来朱雀堡报仇雪恨。想到这里,不由心下大为痛惜,心道:“夏侯姑娘的身世竟如此可怜,不论如何,日后一定要找到她。”但至于找到她之后如何,龙风心中一片茫然。
朱松柏叹了口气,续道“我们武林中人杀人放火,以命相搏也是常事,但我们却被奸人误导,更被别人从中取利,甚至致使无辜人牵连受害,确实有背侠义之道。”
龙风道:“师伯,错也全不在你们。对了,那两个孩子后来如何了?”虽然他明知夏侯英已长大成人,但仍不由的念着她们当时的安危。
朱松柏道:“我们二人弄清楚缘由以后,知道对不起这两个孩子。便寻遍许多地方,终于得知,那夏侯姑娘被掳走后,害怕之际,自己竟无意跌落黄河,幸得来此传道的峨眉山静云师太所救。后被静云师太抚养长大,收入弟子,并传其峨眉剑法。”龙风心道,难怪夏侯英剑法不俗,原来是得峨眉派真传。
朱茵忽道:“爹爹,另外的那个婴孩呢?”
朱松柏道:“欧鹏见夏侯英走失,倒也没在意。只携着小的,回到了天山紫霄峰的魔教总坛,交给了魔教教主北城烟。后被北城烟抚养成人,收为了义女,并授予一身武艺。”说到此处,他稍稍一顿,才道:“那个幼童就是现在魔女脱脱。”
听到这里,龙风等人齐声大呼,谁都没料到心狠手辣大名鼎鼎的魔女竟是夏侯英的亲妹妹。
朱松柏道:“听说北城烟把上乘武学倾囊相授,待如己出。那魔女脱脱自然感念其养育之恩,这些年出生入死,为魔教立下了汗马功劳,加上她已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因此,在对阵我武林各大门派时,手段毒辣,毫不留情。”
朱松柏说毕,已近三更,龙风等人听得心惊肉跳,却无半点倦意。龙风道:“师伯,近来蓬莱派、不乐帮前后惨遭灭门,洛阳白虎帮以及师伯提及的沧澜门也归顺了魔教。说来那夏侯英的妹妹才十三四岁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手段。就算北城烟武艺再过高明,但脱脱毕竟年纪尚轻,功力不足,怎么这几个门派均惨遭毒手?”
朱松柏道:“韩素素死后,魔教还有五大长老,均是武艺卓绝之辈,江湖上难逢敌手,他们自然成为脱脱的爪牙,助她横行天下。更可怕的是,江湖传闻,凡与魔女交手者,均不过十招,必然毙命。这等武功,莫说是蓬莱派等,就算是武林泰斗的少林派只怕也不易抵挡。正因如此,我才与你爹爹商议,实在是当今武林正在面临着一场浩劫。”
龙风道:“这等武艺剑法当真是可怖可畏。难怪爹爹会如此紧张,急急催促我们,速速前来与师伯商议。”
朱松柏:“贤侄,不瞒你说。据老夫近几个月的搜罗的迹象来看,那魔女脱脱应是练成了‘藏真剑法’。不然,以她的年纪,剑术上不应有如此造诣。蓬莱派的诸老大,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但是,据江湖传言,他数招之间便被魔女击败,全门惨遭屠杀。当今武林除了‘藏真剑法’,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武功,能有如此威力。”
朱茵道:“爹爹,江湖不是传言‘藏真剑法’已湮灭江湖,无人再寻到吗。那脱脱哪里来的‘藏真剑法’?”
朱松柏道:“自然是北城烟所授。看来这魔头是得到了‘藏真剑法’,并传给了脱脱。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就更糟了”
龙风道:“师伯,近百年来,这剑法闹得江湖沸沸扬扬,难道真有人,不,难道北城烟已习得这‘藏真剑法’?”
朱松柏思忖片刻,缓缓道:“北城烟习不习得,还无从得知。但三十年前,确有一人已练成了这‘藏真剑法’。”
夏侯英忙道:“啊?那人是谁”
朱松柏道:“此人就是原少林弟子,后来被称为剑魔的觉醒!”
龙风惊道:“剑魔?”.
朱松柏道:“正是,此人能被称为魔,剑术实在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神鬼莫测的地步。最近江湖也是流言,剑魔已重出江湖,不知是真是假”
龙风道:“那是何人?怎么以前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
朱松柏微微一笑,道:“贤侄,还有茵儿,江湖之大,远超你们所想,所以不要小视了天下英雄。实在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龙风和朱茵齐齐点头。
朱松柏继续说道:“那觉醒原是少林寺的一个操执杂役的服事僧,终日在少林寺除了晨钟暮鼓,诵经拜佛外,便是种田土木,劈柴烧火。在少林寺的地位和慧明方丈以及慧通大师等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他福泽深厚,得到老天垂怜,竟在藏经阁窥见了武林最高深的武学秘笈。藏经阁是藏放少林派武学典籍的地方,里面所藏武学浩瀚如烟,包罗万象,自方丈到最低辈僧侣都可随意查看。那日,觉醒来到少林藏经阁参禅武学,无意竟从最底层的达摩剑谱旁翻得一本布满灰尘的剑谱,里面竟夹杂着藏真剑法,他定神一看,竟是江湖人人都想得之的‘藏真剑法’。我朝初年,自十三棍僧救唐王后,少林棍术、禅杖等成为少林主要兵器,极少有少林僧习剑术,这也与少林自来以参禅学佛为本,练武习拳为末有关,嗔怒已然犯戒,何况耍刀舞剑。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觉醒偏偏那日翻得一本达摩剑谱,无意间却已得武学瑰宝。觉醒知道少林已容不下自己,因此离寺还俗。后终练成了这绝世剑法”
龙风等人听得呆了,良久才道:“后来怎样?”
“觉醒在短短数年间便名动天下,得一剑魔的称号。但那时北城烟入主魔教,早已对‘藏真剑法’垂涎已久。两人便相约比武,因为都是武林中拔尖的人物,相传两人斗的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后来不知为何,觉醒却败下阵来。之后觉醒便生死不明,杳无音讯了。从此,名噪一时的剑魔在江湖就全无声息了。”
龙风道:“啊,原是这样。”
朱茵道:“这江湖轶事还真是不少。‘藏真剑法’竟藏在少林寺藏经阁,怪不得天下人翻遍了武林角落,均未所获。你们想,这少林寺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就算知晓,谁又能胆大包天,去少林寺偷盗武学秘笈。”
朱松柏微微一笑,道:“相传这‘藏真剑法’自怀素和尚的《藏真帖》而来。而那怀素本身就是出家之人,现在想来,那位自创这剑法的老前辈把‘藏真剑谱’藏于少林寺,倒也合情合理。”
龙风道:“恩。就不知这剑法现在何处?倘若真在魔教的话,真是为祸不浅。”
朱松柏黯然说道:“当真如此的话,武林即将遭逢大难。贤侄,这几日劳烦你务必去趟少林寺,亲禀少林慧明方丈,将此中经过缘由告之于少林诸高僧。我料想,魔教迟早要对少林动手,也好叫他们提早有个防范,免得措手不及。”
龙风赶忙点头称是。
几人又议论了一会,已到深夜,觉的倦意袭来,这才各自回房睡了。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