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喜儿带着几个小太监鱼贯而与,个个怀里都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
如玥捻着新呈上的白奶葡萄,有滋有味的吃着,视而不见。沛双少不了责备一句:“都说了让你们自己拣几件送去长春宫就是了,何故还要呈上来碍如妃娘娘的眼。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来搅扰娘娘安胎,可是皮痒了?”
“乏善可陈之物,自然配可有可无之人。”如玥没有动怒,心气平顺道:“不过是定嫔的寿辰罢了,本就是图个热闹。尽然你们决计不了,就尽数捧了去吧。”
“嗻。”乐喜儿抹了额上的汗,转身对身后的小太监们斥道:“还不快送了长春宫去。”
“皇上去了么?”嚼着一粒白奶葡萄,如玥含糊不清的问。
沛双瞪了乐喜儿一眼:“还不快说。”
乐喜儿还未说话,却是如玥轻咳了一声:“沛双你是怎么了,今儿的火气这么大。就赏你一碗菊花饮降降肝火好了。”
“小姐,奴婢的心思您还不知道么!”沛双略微撒娇一般,愤然道:“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污秽肮脏之人了。明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胆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为国库省银子,不大肆置办。她就是想大肆置办,皇上能允了么!无稽之谈。”
如玥搁下手里碧绿透黄的白奶粒子,不紧不慢道:“不过是一番说辞罢了,也值得你这样动气。皇上待她如何,皆因先前四阿哥的缘由,你又何必斤斤计较这些。凭白扰乱了自己的心。”
乐喜儿附和了一句:“主子您说的正是呢!奴才听小马子说,皇上传了口信儿去长春宫,晚上在那儿用膳。只是……也没翻牌子,是去是留尚且难说呢。”
“那就要看定嫔的本事了。”如玥将玉手递给沛双,缓慢的站起了身子:“我这会儿有些闷,想去延禧宫看看绵忻。”
“咱们不想个法子拦了皇上么?”沛双有些焦急:“小姐须防仁不仁啊,定嫔是百足之虫,必然死而不僵。倘若让她趁机钻了空子,咱们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局面,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乱子。”
“许是你不信吧,我总觉得力不从心。”如玥抿着唇,柔和的笑了笑:“一想到再有四个月,我就要当额娘了,好似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沛双,你看看我这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一圈?”
沛双憋在心里的话不由得咽了下去,或许对小姐来说,权利与仇恨都不是最重要的。能平安的保住腹中的孩儿,才是首当其冲之事。这么想着,她的怒恨瞬间消退了大半:“奴婢看着,确实又大了一圈。待会儿就去内务府一趟,让他们抓紧再做新衣。”
“这才对。”如玥心暖而笑:“其实后宫之中,恩宠不外乎此消彼长。眼下是因为定嫔的缘故,咱们与皇后也亲近了不少。可倘若没有了定嫔,皇后又不定生出什么心思来。动不完的的脑筋,操不完的心思,既然如此,何必急在这一时。
话又说回来,我也想看看,这定嫔还能生出生么歪心来。”如玥饶有兴致的舒了唇,心头萦萦绕绕的都是关于孩儿的未来。
“奴婢担心的正是如此。”沛双想了想,还是不得不多口一句:“怕就怕您越想清闲,她们偏让您不得清闲。”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树欲静而风不止。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安枕无忧,是自己许自己的一方宁静。只要自己的心自在了,旁的根本就不算什么。”如玥能看淡许多东西,譬如荣华富贵,譬如权利荣辱,却始终看不淡她与皇上的情意。
话已经说到此处,沛双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了。“那奴婢就陪小姐您去延禧宫,看看四阿哥,再与玉嫔说说体己话也就是了。”
“嗯!走吧。”如玥轻柔的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小心而谨慎。上天厚赐,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要紧了。
小许子打了个千儿,面含喜色道:“奴才给定嫔娘娘贺寿,娘娘康泰万福。皇上的御辇已经停在长春宫门外了。”
“起来吧,扶本宫去迎驾。”定嫔喜上眉梢,略微侧首睨了寒霜一眼:“田嬷嬷,你带寒霜去准备一下。”
田嬷嬷上前欠身,眼中带喜:“娘娘宽心吧,连日以来,奴婢已经传授了各种技艺给寒霜姑娘。想来一定能讨得皇上的欢心。”
“那就好。”定嫔本是要走的,睨了一眼面色淡白的寒霜,少不得走近叮咛几句:“你别怕,皇上是温文尔雅的君子,自然会好好待你。记得,本宫给你准备的汤药,一定要提前服下。”
“是,娘娘。”寒霜知道真到了此时,再也无路可退,与其害怕抗拒倒不如喜滋滋的迎合。唯有这样,才能不连累家人。
跟在田嬷嬷身后,脚步还是有些虚浮。寒霜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何种命运。先前在长春宫,不过是下院的小宫婢罢了,而定嫔一直又不得宠,自始至终她见过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要这样代替主子,草草托付一生,当真令她百般的不愿。
可心底有一丝渴望,若是皇上果然喜欢自己,也许会给她一个位分吧!
“奉劝姑娘一句,不要动歪心思最好。”田嬷嬷似乎看穿了寒霜的心。“能为定嫔分忧,是你天大的福分了。又是伺候皇上的绝好差事,许多宫嫔娘娘们盼星星盼月亮还盼不到呢。就算死了也不冤枉。”
“奴婢不敢。”寒霜的声音格外的苦涩,敛去了非分之想,心中剩下的也唯有害怕了。
“不敢就好。”田嬷嬷将寒霜带进了一件厢房,屋内早已有两位嬷嬷神情严肃的嬷嬷恭候多时了。
其中一位见了田嬷嬷带人进来,不由得细看了两眼:“到底是细皮嫩肉的,难怪定嫔娘娘挑的中呢。”
田嬷嬷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细皮嫩肉的多了去了,也是她有福气跟着咱们娘娘伺候。否则这天大的喜事儿哪能落在她身上啊。陈嬷嬷、刘嬷嬷就别耽搁时辰了,赶紧着为她验明正身吧,将来记录在彤史之上也算有据可依。”
“什么验明正身?”寒霜的脸色顿时惊得惨白,额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刘嬷嬷冷哼了一声,怨怼道:“装什么清纯呢!能伺候皇上的女子,说白了都得是清白之身。倘若你不洁,怕就得直接拖去浸猪笼了。哪里还能说往后的事儿呢。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脱了衣裤吧。”
“可不是么。后宫里的女人可都是皇上的。抓点紧吧!”陈嬷嬷也赞同道。
“不要,奴婢的确是清白之身,求三位嬷嬷放过奴婢吧。”寒霜从未想过,自己还要受此等屈辱,险些急的哭出来。“奴婢一直恪守妇德,从未有半点不规矩的行为,求嬷嬷饶了奴婢吧。奴婢敢以性命担保……不要啊!”
寒霜的话还未说完,田嬷嬷已经一把将她按住:“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脱就脱了。本嬷嬷可没有时间与你耽搁。眼看着皇上与娘娘就要用完膳了。若是错过了良机,坏了娘娘的好事儿,非把你这不知好歹的妮子卖进那花红柳绿的巷子里去不可。”
嘴里说着极尽羞辱恶毒的话,田嬷嬷手上的动作却也未停下。三两下就把寒霜按在了床榻之上:“给我拔了她的衣裤,看个清楚。若是有什么差池,拿你们试问。”
“放心吧,田姐,奴婢们知道怎么做。”陈嬷嬷应了声,便也一同按住了寒霜。刘嬷嬷趁机,一把就扯下了寒霜的水裤。
寒霜羞愤难当,怎么也不肯好好的趴在床榻之上,死命的踢踹,挣扎着求饶:“奴婢当真是清白之躯,求嬷嬷饶了奴婢吧,求求您了嬷嬷。不要,不要哇……”
田嬷嬷见她挣扎的厉害,一把掐在了她光滑的大腿内侧:“住口你个小蹄子,再不老实,别怪本嬷嬷不客气了。”
这一下用力极为猛烈,寒霜疼得眼泪直流,死死的咬住嘴唇。
“别忘了你答应过娘娘什么?是不是不想要一家老小活命了?”田嬷嬷冷声提醒了一句。这一句犹如惊雷一般,只朝着寒霜劈了下来,顿时惊得她失了力气,软绵绵的伏在了床榻之上。
“这就对了,弄伤了身子,让皇上瞧见了可不好。”刘嬷嬷依足了往日的程序,细细的检验着。
寒霜只觉得浑身发冷,这种屈辱如何是她能想到的。情愿真就一死,也好过这样的羞辱与摧残。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带着满心的委屈,无休止的垂落。
刘嬷嬷鄙薄不已:“都已经这样了,哭有什么用。也别怪本默默未提醒你,若是一会儿对着皇上的时候,还这样愁眉苦脸的一副死人相,别怪本嬷嬷禀告定嫔娘娘,活剥了你这层皮。”
“田姐大可以放心了,的确是处子之身。”刘嬷嬷冷冷一笑:“咱们也能向娘娘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