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恩人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比往年要早,一阵不大不小的雨后,毛衣便穿在身上。 中秋刚过,明亮的圆月开始缩水变小变暗。 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有昏暗的路灯有狭小黑暗的羊肠小巷,所以没有人能够料想到那些角落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东西? 十九点天已全黑,城市的繁闹才刚刚开始,我从超市里出来,左手提着几包方便面,右手提着一盒感冒药。
夜风甚凉,我拢拢薄外套,一头钻进昏暗中,通过微弱的光可以看到路两边的围栏,及围栏后面黑乎乎似无底洞的湖水。可以看到迎面走来亲密无间的情侣,或开有刺眼灯光的小车。
慢慢地走过了这条昏暗但也不孤单的路,转了弯,便是黑乎乎地世界,两边是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子,看不清任何东西,如盲人一般胡乱行走,起初只脚步略微加快,随之越来越快,到最后是狂奔起来。
“踏踏踏踏”地脚步声在黑暗里响着,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追赶。 近了,近了,脚步声在靠近。
“啊!”那种恐惧终于让我忍受不住地大叫起来,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闭嘴。”一个凶狠的男性声音。 我只觉手中的袋子被人大力的夺去,那个凶狠的声音再次响起:“全部交出来。”
不远处便是闪烁着灯光的地方,整个人都在哆嗦,心脏就卡在嗓子眼,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啊!”似乎除了厉叫才能减除心中的恐惧,猛地推开那人,拼命地朝那点光芒奔跑,身后脚步声告示着男人跟着。
“啊!”的一声惨叫,划过耳际,这次却不是我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轰”地倒地声,四周陷入了让人窒息的安静。
我小心翼翼地回头,原本黝黑的巷子此时亮如白昼,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站在那里,双肩处有两簇火花悬浮,照射出地上无什生气的黄发青年,也照出那张熟悉的脸,他慢慢地走上前靠近,音调里带着笑却如来自地狱恶魔一般:“打扰到我睡眠的人可不能轻易饶恕!”
“越泷?”我还没有喊出来,全身发冷无力,不断哆嗦颤抖着,嘴里被灌入苦涩的汤药,侵袭着我的五脏六腑,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昏昏沉沉的大脑开始复苏过来,微张开眼只瞧到一对细眉长眼便陷入黑暗之中。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里,身下枕着一堆干枯树叶,身上盖着件青色披风,地上的白雪还未完全融化,天色昏暗,身前燃有一堆火,火上还悬挂着一只罐子,散发着浓厚的苦涩之味。
我正盯着那冒气的罐子看,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问话声:“你醒了?”
是一个身穿蓝色长袍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面容白皙,细眉长眼,左眼下方有点泪痣。手里提着一只处理干净的鸡,在我对面坐下,伸手去揭罐子。
“是你救了我?”我慢慢坐起来,除了没什么力气,没有其他不适。
他拿下罐子,又用棍子穿过鸡放在火上烤,抬头看看我说道:“你命大遇上了我圣手。”
“圣手?”
“没错,妙医圣手。”
“这里是哪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号,我打量了一番周边荒凉寂静的林子不远处便有一条溪流。
“树林啊!”他一边翻动着鸡似乎想起什么,在身上一阵摸索,摸出一个小瓷瓶,慢慢撒在烤鸡上,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我白了他一眼,却想起了越泷,他也经常从身上摸出一些小瓷瓶来,也曾在篝火边烤过野鸡,刚才在睡梦中梦到了他,他会为我突然消失而担心吗?
“嗯!这里是南回国的一个小树林。”男子将罐子递过来,“已经放凉了,喝点吧!”
我摇摇头,拒绝道:“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喝这些药了。”
“唉!怎么有这么多不听话的病人!”男子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烧烤的鸡,凑过来伸手一把咧开我的嘴,便要往我嘴里倒药。
我忙扭头躲避着,双手胡乱挥舞,大声嚷嚷道:“你这是要谋杀。”
“哎呀!真是没办法。”男子终于松开我的嘴,放弃道,“你叫什么名字?”
“常芜,咳咳,咳咳”他竟趁我回答的片刻将温热的汤药灌进了我的口里,呛得我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既然我圣手救了一个人,怎么能让她在半途就死了?”男子自顾说着,回到对面位置,继续翻烤野鸡。
好半天我才平复过来,狠狠地瞪着对面若无其事的圣手,“应用威胁到患者生命地手段的医者,可不是什么妙医圣手。”
野鸡已经烤好,油光发亮,飘香四溢,导致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唤起来。
“阿芜,我救了你一命,你该如何报答我?”听到他喊我的名字叫我再次想起越泷,那张苍白带笑的脸。
圣手一边拉扯着鸡腿,一边说着道:“我正好差一个采药晒药的帮手,阿芜你就来替这个空缺吧!”
见我盯着他手里的烤鸡,晃晃道:“病人可不能吃大油大荤的东西。”
“我知道。”我将头撇到一边,顺势背对着躺卧下来,闭上眼睛,闻着烤鸡香味竟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冷风吹醒,天色昏暗,火堆渐渐暗淡,没有看到圣手身影。
我爬起来,除了有些冷颤,身子倒也大好,看来那些药汤效果确实不错。
肚子更加饿了,四处转了转,看能否找到些吃食。
“哧溜”一声,脚下一滑,下面却是个斜坡,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的顺着山坡快速往下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