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如疯了一样撒开蹄子一直朝前跑去,赵玉笙根本拉不住,看着前面的一片黑暗,心是万分焦急,求生的本能让她不肯放手,这里是山路,几次都被震了回去,身磕得到处是伤。
孟诸看着被马车带走的赵玉笙,心急如焚,可是这些人却非要耗死他们一样,他们的目的是墨修,只要杀了这些人,墨修还不是落在他们手?
一把刀劈过来,孟诸险险避过,另一侧的人却向他刺去,孟诸扬起剑去挡,却还是被震得退后一步,那名黑衣男子的刀已经近在眼前了,孟诸闭眼睛,只要墨修无事,他豁出这条老命又何妨?
想象的死亡没有到来,只感觉眼前一道冷风吹过,淡淡的竹香入鼻,似乎连血腥味都淡了几分,孟诸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与那些人颤抖在一起的百里清幽,那一袭白衣也染了血色,神色从未有过的冷厉。
孟诸心狂喜,百里清幽来了,他们有救了,墨修也会没事的。
浑身像是充满了力气一样,孟诸又加入了战斗。
黑衣男子脸色阴沉地看着百里清幽,明明他都派人过去了,算不能杀了他,至少也能拖出他一会,没想到他这么宽赶过来了,那群废物!
“帝君呢?”
百里清幽手的剑刺穿一名男子的胸膛,转身靠近孟诸,低声问道。
“暗卫已经送帝君走了,这会应该走远了。”
很快,另外两名暗卫也赶过来了,身也带了许多伤,却仍是加入了战斗。
有他们加入,孟诸他们轻松了不少。
百里清幽这才注意到马车没了,眸光一凛,出手杀了袭击他的一名男子,冷声问道:“赵容华呢?”
孟诸心焦急,“马车带着小主跑了,老奴想要追去,又被这些人缠住了。”
百里清幽脸色一变,快速解决前面几人,说道:“这些人交给你们,解决了去找帝君,我去救赵容华。”
百里清幽说不是什么样的感觉,一想到那个气质如兰的女子要承受这样的恐惧,心里总是不由得有几分怜惜。
赵玉笙被马车带了好远,她几乎是趴在了马车前,手死死地抓住缰绳,小脸惨白,墨发凌乱,死咬着牙。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悬崖,似乎劈开的一个山谷一样,隔着好远的距离,似乎还能听到崖风簌簌,赵玉笙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着起身抓紧缰绳。
“停下……”赵玉笙的声音已经带着颤抖与哭音,“停下……我让你停下……”
她的声音都沙哑了,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崩溃,她抓着缰绳,犹如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马儿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它哪里还知道前面不能过,哪里还听得到主人的命令,吃痛地一直往前跑,似乎这样能减缓疼痛一样。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赵玉笙绝望地松了手,缰绳从她手溜走,像她的意识一样,渐渐流失。
她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 т tκa n⊕ ℃o
还来不及见百里清幽最后一面,还来不及与姜珞胭道别,她要死了。
赵玉笙掩面,泪水无声地留下,她现在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
车厢突然猛地一颤,赵玉笙一惊,抬头看去,一双泪眼瞪得老大。
百里清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玉笙的眼泪又留下来了,果然,她还是放不下他的,都要死了,还出现了幻觉。
百里清幽一身的狼狈,他快速跟着车轮印赶过来,衣裳都被树枝划破了,脸也有几道伤痕,身的伤也越来越重,血流不止,他却没有停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心里有什么在流失一样,只知道要追去,他不能让她死。
她是宫妃,怎么能死在外面?
百里清幽这样对自己解释。
可是看着那辆马车快速奔向悬崖,百里清幽的脑子突然空了,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她不能死!
猛地伸手拽住车厢,却还是不能控制它的速度,百里清幽翻身跃马车,手被车壁划破,血立刻涌了出来,他却无暇顾及,两只手攥紧缰绳,急切地朝身后问道:“没事吧?”
赵玉笙呆愣地看着他,像是傻了一样。
百里清幽?真的是他!
“你……你怎么会来……”赵玉笙的泪又控制不住了。
她没想到,真的是他,百里清幽,他真的来救她了……
“抓紧我。”百里清幽没时间多作解释,脸色凝重。
赵玉笙咬牙,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百里清幽攥紧缰绳,猛地朝后一拉,马儿被他拉住,高高地嘶鸣一声,马蹄在地划出一道长长深深的痕迹。
赵玉笙一喜,以为他们要得救了,脸的笑容还未展开,最僵在了嘴边。
到底还是晚了,还没等马儿停下,悬崖近在咫尺。
百里清幽瞳孔紧随,猛地抱起赵玉笙,想要跃身滚下马车,却还是晚了一步。
马蹄踏空,带着马车,迎着撕裂的烈风,滚下了悬崖。
赵玉笙能感觉到寒风呼啸,如潮水一样灌了进来,可是她却不感觉到冷,她知道她要死了,可是她竟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因为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她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第一次,他抱着她。
却是在临近死亡的时候。
车壁被烈风震碎,百里清幽没有绝望,他趁势一掌轰向马车,借势向跃起,只是他们掉落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没办法回到面,百里清幽看准崖壁的树,带着赵玉笙一跃而起。
赵玉笙窝在他的怀,只感觉旁边的空气像是一下子炸开了一样,再睁眼时,整个人已经挂在了树。
百里清幽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死死地攀住树枝。
赵玉笙抬头,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紧绷的脸,他的脸有几道血痕,墨发凌乱,几缕落在了额前,却平添了几分妖治的美,他身墨竹的味道让她安心,赵玉笙想,若是能这样一辈子,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