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间,后面追赶的人,已气喘嘘嘘地围了上来。举枪的军人,没好气地嚷道:“几个人连个大门都守不住!干啥吃的?”
其中一个矮个子军人,丧气的嘟囔道:“这家伙身子比猫还灵,还没看清楚,就让他给溜了。”
举枪的军人鼻子冷哼一声,说:“拷回去,好好审审,看是那个庙的神。”
几个刚要涌上来动手,只听圈外有人喊道:“等等!”
众人回头,顿时警礼道:“姚大队长好!”
那人淡淡的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说:“把他交给我吧。”
说着,朝祥子微笑着招了招手。祥子疑惑的瞅了他一眼,便默默跟在了身后。
在大树下的石凳坐定后,姚大队长目光平静的瞅着祥子,说:“看你的身手不错,怕是有些来历,这里没旁人,放心说说看。”
于是,祥子也没顾上多想,便一五一十的,把孔县长如何蒙冤,被判死刑,他万般无奈,只好前来省城,寻找师父救人的事,说了一遍。
姚大队长听了,欣然一笑,说:“难怪身手那么好,原来黄副厅长是您的师父。”
祥子听说,欣喜地蹦起,一把拉住姚大队长的手,神情有些激动地说:“您认识我师父?”
姚大队长欣然一笑,说:“何止是认识,论辈分,我还得叫您声师哥哩。”
祥子听说,兴奋的亮出了师父一派的架势,姚大队长也立刻应合着,两人比划了几下。方才抱拳施礼,算是正式认了师兄弟,这是武行的规矩。
行过礼,祥子急不可耐的拽着师弟的手,说:“师父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姚大队长轻叹一声,说:“你来的真不巧,师父上个月才被调到兰州工作,我到现在还没得到师父的具体消息呢。”
祥子顿时觉得,像是热血沸腾中,被猛然从头浇下一盆凉水似的,激得他有些晕眩。
他微微踉跄了两步,无力的跌坐在了石凳上。见祥子一脸失望的样子,姚大队长上前安慰道:“你先别太着急,师父他人就在兰州**,我回头打电话落实一下。看来,你还得亲自跑一趟。你这件事比较复杂,又不归我们系统管辖,只有你亲自给师父说明情况,师父才好酌情办理。”
祥子轻叹一声,神情沮丧地说:“兰州这么远,来回得几个月,怕是来不及。”
姚大队长略微沉吟了一下,说:“这么办,你可以搭乘去西安运送棉花的汽车走。这段时间,他们常在我这里办理出疆手续,我先给你安排个住处,别着急等我信。”
南山的土匪,越来越猖狂,竟然敢和剿匪队排兵布阵,明打明的对着干。山上的求援快报,一天一趟的往县委跑。
没别的兵源,王书记只好用榆树窝子送来的枪支,武装了一批会打枪的青壮年,由小虎带队前去支援。任务才下达,淑珍就首先坐不住了。他匆匆来找王书记,要求参战。
王书记听说,自然是喜出望外。他请淑珍坐下,亲自倒杯水递到她手里。显得略有些激动地说:“我早就听说过九姑的传奇故事,由你出马,我就放心了。”
淑珍淡然一笑,说:“能不能把出发的日子,朝后推半天?”
王书记疑惑地瞅着淑珍,笑着说:“为啥哩?山上可催了好几趟哩。”
淑珍像是胸有成竹般的说:“新招的这些人,大都没受过训练,更没经过实战。让他们贸然上去,也是白白送死。所以,我想再从榆树窝子调些熟手,只有把土匪打怕咧,山上才能安稳。”
王书记听了,欣然一笑,说:“是这个理,可上次赵啸天说,地里的活也很紧,像是抽不出人来。”
淑珍淡然一笑,说:“王书记何不来个人换人哩?”
王书记微愣了一下,说:“咋个换法?”
淑珍诡秘一笑,说:“您只要下道命令,榆树窝子村,配合县里剿匪。周边村子,派人料理榆树窝子村的庄稼,这样一举两得,啥也不耽搁。”
王书记听了,“哈哈”一笑,说:“都说九姑有见识点子多,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就照你说的办。”
山上的人,见是参谋长亲自带着老人手来支援,顿时军心大振。纷纷诉说着连日来土匪猖狂肆虐的情形。
淑珍耐心听了一会,叫过当地的两个民兵说:“这道山共有几个出口?土匪一般从那里出没?”
其中一个大高个,伸了伸脖子。指着前面横卧的青山说:“东西各有一个出口,朝西去就到了三台路口,那里人烟稀少土匪一般不去。”
说着,那人胡乱甩了把快要过河的鼻涕,神情略显兴奋道:“那帮狗日的都是打东头出山,沿着山边子祸害人家,昨儿个还来哩。”
淑珍抬头瞅了眼渐渐肥大泛红的太阳,冲那人温和一笑说:“敢不敢和我去趟山口?”
那人像是猛的惊楞了一下,随即面显难肠的勉强一笑,声音软软的说:“成么。”
山口前是一片由山洪冲刷而成的乱石滩,滩坡两边的旱地是两块长势良好的蚕豆。
夕阳尽染,万物生辉。单调的石滩,也被蒙上了迷人的色彩。归巢的麻雀和恋空的雄鹰,都各自显出了匆匆的模样。
淑珍赵啸天和铁蛋三人,经过一番周密的盘算。一场守株待兔,伏击哈匪的行动,便在次日的黎明悄然展开。
太阳刚刚泛白,青峰顶端的积雪,便将道道闪烁的光芒,射向了四面八方。
山口处突然飞起一群野鸽,仓皇的样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淑珍警惕的朝埋伏在蚕豆地的队员挥挥手,压低声音说:“放近再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投弹手把手**的帽子都拧咧,看我的手势投弹。”
说话间,朦胧的山口已经窜出了几匹马。随后蜂拥而出的人马,像是逛市场似的,毫无防备的说笑而至。当松散的哈匪离队员只有五十米时,淑珍突然举枪挥手,大喊一声道:“打!”随即,朝天开了一枪。
一阵雷鸣般的轰炸声和密集的子弹过后,滚滚硝烟夹杂着惨烈的哀叫声,顿时弥漫了半个天空。
硝烟散尽,杂乱的石滩横七竖八的撂下了十几具尸体和几个盲目挣扎的伤者。仓皇失措的残匪,已然渐渐消失在了被阳光笼罩着的山口。
两次伏击一次偷袭,便将哈匪远远的赶进了聊无人烟的后山里。
南山的匪事才平息,王书记却又遇到了让他更为头痛的事情——赵组长带着省里的批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