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涛想着温竹欣是怎么绕过京城从檀州到了星州的,如果是在泰州地界消失,要绕过京城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从时间上来说也不太可能,忽的温涛心中一惊,道:“或者你们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温涛刚要说出心中想法,紫玉急切地敲门声传来:“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温涛示意开门。
尤俊把门打开,紫玉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说道:“老爷,小姐醒了。”
“你这丫头,小姐醒了怎么还不好了?”
“小姐醒是醒了,但是好像失忆了。”紫玉急道:“老爷,您快让人把妙神医请来给小姐看看吧。”
“快去把妙神医请来。”
“是。”尤氏兄弟快步走了出去。
“走。”温涛和紫玉快步走了出去。
沈青好一顿宽慰,刘亦彤才镇定下来,再次睡了过去,温涛急切地推门走进来,叫温竹欣的名字,沈青赶忙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安静,小声地说道:“欣儿刚刚才又睡下。”
温涛看着女儿呼吸均匀,面色安详的样子,便知病情好了一大半,已然无性命之忧,关切地问道:“欣儿醒后说什么了?”
“欣儿好像失忆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哦。”温涛点点头,似乎并没有那么吃惊,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宽慰道:“欣儿头部受到重创,淤血才刚刚清除,有暂时的失忆情况不足为奇,今后多加调养,便会想起来。”
这时,丫鬟带着妙锦走了进来,温涛、沈青赶忙招呼他进来,抱歉地说道:“这么晚了,实在不想打扰神医休息,只不过欣儿病情有所反复,所以才不得已把您请来。”
这种官话套话妙锦听得多了,脸上并无过多反应,只是急着问道:“大小姐什么反应?”
“头疼。”沈青回答道:“刚醒时只是虚弱,一想问题就头疼,还失忆了。”
妙锦点点头,走过去给刘亦彤把脉,说道:“大小姐呼吸均匀、六脉平和,只是身体虚弱,已无大碍。”妙锦重新将她被子盖好,接着说:“之前我在大小姐头上五十六处穴道施银针放淤血,银针探脑必然会造成损伤,头疼是正常现象,等伤口自行愈合就好了,不必过于担心,只是这失忆,想必是之前被淤血压迫的记忆神经还未恢复,所以才造成了短暂性的失忆,也许等记忆神经恢复之后,大小姐的丢失的记忆才能被找回来,不过太尉、夫人不用担心,大小姐生命无虞,下次醒来时,不要让她过多用脑,只管进补即可,身体好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没错。”温涛附和道:“只要欣儿没事,记不记得之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总之我们一切听妙神医的吩咐就对了。”
“嗯。”沈青应了一声,忽觉一阵晕眩,倒在温涛怀里,温涛赶忙将其扶住,惊道:“青儿,你怎么啦?”沈青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快,快扶二夫人坐下,我替她把把脉。”妙锦急忙说道。其实妙锦早已猜到了沈青的症结所在,出于职业的敏感,他刚进门就发觉沈青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肉色,想必是之前过于担心温竹欣,全身处于紧张的状态,刚才一听说女儿没事,瞬间放松下来,虚弱的身体难以承受,导致了昏厥的现象。
温涛将沈青扶坐下来,妙锦把脉后担忧地说:“二夫人的身体看起来比大小姐还虚弱。”
“夫人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了,一直守在小姐身边,寸步不离。”紫玉说道。
温涛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担心地说道:“就算你担心欣儿,也不能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老爷,我没事。”沈青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温涛吩咐道:“快去给夫人做碗参汤。”
“是。”紫玉快步走了出去。
“太尉放心吧,二夫人也无大碍,只需多加调养即可。”妙锦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神医慢走,我这···就不能相送了。”温涛扶着沈青说道。
“不必不必。”妙锦提上医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紫玉端着热气腾腾的参汤走了进来,说:“厨房现做一份参汤需要两三个时辰,所以奴婢就把给大小姐准备的参汤匀出了一碗,夫人你先趁热喝吧。”
“那欣儿还够不够?”
“放心吧夫人,还有整整一砂锅呢,一直热着呢。”
“这下放心了,赶快喝吧。”说着便从紫玉手中拿过碗来,一勺一勺地喂给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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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油油的草坪上站满了来参加婚礼的人,有的三五成群的喝着香槟聊着天,有的则在站在烤串机前大快朵颐,小孩子们则尽情地在大人之间来回穿梭,好不热闹,随着神父拿着圣经上台宣读完婚礼词后,《结婚进行曲》那曼妙的音乐将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婚礼现场,共同见证这幸福的一刻。
朱煜恺、刘亦彤在伴郎、伴娘的簇拥下,随着音乐穿过象征他们恋爱三年的三座花环缓缓走上礼台,二人互读结婚誓词相拥接吻,台下瞬间传出欢呼地喝彩声,有的甚至吹气了流氓哨。
刘亦彤背对着台下,手持捧花,数了一二三,大喊道:“老娘结婚了!”忽的将捧花扔了出去,转身想看看谁有幸抢到捧花时,却发现捧花在上官墨手中,旁边站着不着调的陈是非和李伯岩,凳子上坐着县太爷、师爷、班头等人,还在跟自己招手示意,而在另一旁,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温竹欣正笑着看着自己,刘亦彤心中顿时一惊,但其他人好像都并未觉得这些鹤立鸡群的古装人有什么不妥,还在鼓掌庆祝,她看了看一旁欢笑的朱煜恺,心想着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我记忆混乱了吗?
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伙毒贩,正是与自己在烂尾楼交战的那活儿,只见他们挤出人群便掏出了手枪对着自己,正在这时,朱煜恺抱住自己用身体替自己挡住了子弹,朱煜恺失去意识将自己压在身下,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宾客们一哄而散,毒贩们开枪走向礼台,上官墨见势拔刀飞了上来,刘亦彤竟不可思议地看到上官墨再用刀挡子弹,李伯岩、陈是非在后砍杀毒贩,双方打得如火如荼。
上官墨翻开朱煜恺,一把将刘亦彤搂在怀中,双脚轻点飞到空中,手上利剑横扫,新搭建的花亭便散落砸向毒贩。
刘亦彤躺在上官墨的手臂上,看着他依旧冷若冰霜的面庞,似曾相识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上官墨抱着刘亦彤缓缓落在地上,二人四目相对,上官墨眼神依旧,刘亦彤眼里则充满了怀疑,突然,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上官墨的太阳穴,刘亦彤心顿时猛地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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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刘亦彤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沈青、紫玉忙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欣儿,你感觉怎么样?”
刘亦彤看了看沈青,才发觉刚才只是做了一个一时混乱的梦,她仍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没事儿。”然后又凝神看着沈青,问道:“你是谁呀?”
“小姐,你还没记起夫人是谁吗?”紫玉问道:“那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刘亦彤摇了摇头。
“好了,不要再让欣儿想了。”沈青说道:“饿了吧?紫玉,快去把参汤端来。”
“是。”紫玉赶忙跑了出去。
沈青将枕头立起来,扶着刘亦彤靠下,温和地说道:“醒来就好,想不起来的事情就慢慢想,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
记忆中这个曾经为她痛哭流涕,在耳边一次次呼唤‘欣儿’的女人,想来便是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的母亲,只是她还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倘若此时告诉她,她能不能承受?会不会相信?或者以为自己脑伤未愈又得了疯病,再把一大堆医生请来给自己看病,想想还是算了,万一现在跟她说了,迁怒到自己被赶出去,这个样子还不死在街上。
忽的,刘亦彤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她算了算日子自己还没到时候,难道提前了?想到此处便掀开被子低头查看,腿上、褥子上、被子上都没有,心中纳闷儿,没有啊,然后不停地闻来闻去寻找源头。
“怎么啦?”沈青纳闷儿地问道。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浓血腥味儿?”说着便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沈青,指着她双腿之间小声问道:“你不会来···这么大量啊?”
沈青佯装生气地打了她的手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醒来之后怎么没大没小的?不是我。”
“那是谁呀?”刘亦彤问道。
“是你。”沈青答道。
“我?”刘亦彤再次掀开被子查看,说:“不是我呀。”
沈青怕她着凉赶紧帮她盖好,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虎啦吧唧的?小心冻着了。”
“你是东北的?”刘亦彤眼巴巴地盯着沈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