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楚冰暗地里骂了一声后,狠狠的盯了岳七一眼,小脸腾地一下红了,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谁说扎了五针?明明是四针,你这人怎么添油加醋呢?”
我的姑奶奶哟,我怎么没有看见你进来啊。岳七顿时就象偷鸡去市场卖鸡恰好碰见鸡主人那样的狼狈不堪诡辩:“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我挨扎的次数比较多,这个……咳,我血管比较细,肌肉有点萎缩,所以不太好扎,其实您老人家的手法挺高明的。”
“哦,这样啊!”三床病号将信将疑地看向楚冰。
这样说还差不多……楚冰马上露出一副甜美可爱的乖乖女笑脸,那大胖子顿时放心了,他拍拍肚皮,又问:“护士,我脂肪厚,会妨碍做手术吗?”
楚冰脸皮子抽动了一下,忍笑道:“不会的,没有关系。”
“哦,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和那些演电影的明星那样,再也不用为自己身材臃肿而烦恼了?哎……请问这位护士你能不能顺便再给我找个整容专家啊?咱有钱……”
听他这样爱美,楚冰虽在气头上,但还是被他逗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岳七一看楚冰笑了,心里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她肯定会忘记刚才自己又背后说她坏话了。果不其然,楚冰很麻利的就给三号病床输上了液,然后就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出去了,临了还回头又赏赐众人一个很是妩媚的笑。看的胖子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嗯?那个黑西服呢?
岳七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几天一直守候在门口王三刀不见了。用牙齿咬了咬下唇,岳七冷笑,既然小卒子不见了,那么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他来到厕所摸出电话,摁了几个号:“大雨……应该说是一条比较大些的鱼马上就要咬钩了。”然后也不等对方回话就直接扣掉电话,这才吹着口哨慢悠悠的走出来。可刚来到病房门口,他忽然哎呀一声,转身急匆匆的又跑了回去。
七……表弟,怎么了?岳七的这个忽然动作让胖子腾地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难道有情况了?
三号病床的那大哥一看胖子一下子坐起来,吓了他一跳:“喂,我说兄弟啊,怎么了你这是?”
有情况……胖子刚说了三个字,门外就传来了岳七的声音:“没事!我去了一趟厕所忘记撒尿了……”
妈的……
胖子咕噔一下又躺回床上,然后讪笑着对三号病床说,我表弟忘记带手纸了……
年轻人啊,就是毛躁……三号病床摇了摇头。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岳七又跑到外面接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然后病情就一下子严重起来。竟然让医生给挂了两瓶点滴,又他一天两瓶滴,又给伤处换了药,整个人的精神也萎靡了不少,这让三号病床的胖子很是纳闷,要不是护士把他推出病房做手术的话,他肯定会关心一下岳七了。因为三床病号是小手术,所以也就是过了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手术回来接着打滴流,可能是麻药药性未过,三床还有心情埋怨大夫没有给他抽脂:“我都说了,咱有钱……”谈兴健旺得很。
岳七此时已经打完吊瓶了,听着那主吹的无聊,就在胖子和他打屁聊天的时候溜了出来,一个人跑到水房摸出香烟吞云吐雾。
此时天色已经将晚,夕阳西下,这背阳的一面特别阴凉,偶尔一阵小风通过敞开的窗户吹进,竟然让他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
岳七正站在窗口吞云吐雾,手机忽然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燕羞花。
原来这是燕羞花不放心他,又不见李添秀回家这才打来的电话,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刚挂了电话,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一回头,见是楚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香皂盒,在水池旁洗手。她好象心情很好,嘴里哼着歌,洗了脸、手,还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发丝。
岳七看见楚冰也进来,先是呆了一下随后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说什么好。楚冰也没想到岳七在这儿,但她在稍微1楞了下后,就很自然的问了句:“医院不许吸烟,在这也不行。”
事真多,岳七白了她一眼,从嘴上拿下烟卷,刚要反驳她几句,忽然想起在病房内发生的事,岳七心里就有点不好意思,心想人家是护士,肯定要求病人在医院不能吸烟的,再说人家是靠这一行吃饭的,恐怕最难堪的就是被人说她技术不过硬,这也怪不得她和自己急。
于是他丢掉烟头,干笑两声道:“楚护士,下午那事……真是对不起,是三床问起来,我随意说了一句,其实也没想说你坏话的,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个家伙也会给人道歉了?楚冰瞟了他一眼,在她印象中,这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小胡子,自从一来就和自己不对眼,现在是那根筋不对劲了?别是有什么企图吧?淡淡地道:“没什么,在这地方工作,什么难缠的病人都见过,你算是好的了,对了,中午那个女孩……是你媳妇?”
我媳妇?岳七稍微一呆然后明白过来她嘴里说的是谁了,笑笑说:“呵呵……算是我女朋友……吧,不过我还没结婚呢。”
什么算是你女朋友吧?话都说不利索。楚冰一边把娇憨俏丽的短发拨到耳后用发夹固定起来,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那么,你是享受已婚待遇的未婚青年?”
嗯?什么意思?岳七脑子转了一圈儿,才想明白这句话,不觉为之汗颜。不知道是干护士这行的说话都这么大胆,还是这个楚冰特别的新潮,总是让他这个刚刚有点那方面经验的雏招架不住她犀利言语的感觉。
为了显示咱虽然也是成年人,但咱道德觉悟却很高的样子,岳七开玩笑地故意端起架子说道:“我……咳咳,你看我这么老实本份的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象是那种人吗?”
哟……楚冰嗲嗲的哟了一声笑眯眯地,绵里藏针地说:“所谓衣冠,然后禽兽,古人都这样说了,对你来讲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靠!怪不得孔老二说过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果然不假。翻了翻白眼后岳七的肩膀又垮下来:“你就损我吧……”
楚冰“咭咭”地笑起来,她甩净手上的水滴,摸出一张纸巾擦着手说:“结婚证和生产许可证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它不挂在墙上。违章经营的也不少嘛,看来你是经商做生意的吧?,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个,少跟我装纯啦!本姑娘对纯情处男不感冒,泡女人也不是这么泡的。”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这妞比那个李添秀还要难对付啊。岳七郁闷地反驳:“什么啊,我根本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喜欢和朋友瞎扯淡而已。”
擦得一声,从纸盒里面揪出手纸,胡乱擦了几下手,然后顺手一抛,纸团准确地落入纸篓:“这倒是,你有一个那么漂亮温柔的女朋友,要是还花花肠子,可真是天理不容了。不过呢,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风骚,而是闷骚。哈哈……”
不等岳七反驳什么,她走前两步,伸出手来,说:“我要下班了,今晚和朋友去happy,再见吧!”
看着她又换回纯真的样子,岳七被她可亲的笑容感染了,顿时忘记了她对自己的讽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这算是相逢一笑抿恩仇吗?”
你以为你谁啊?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了,楚冰皱皱鼻子说:“我和你有仇吗?等我再上班,你就离开这儿了,谁还记你的仇呀?”
这样最好。岳七如释重负:“不管怎样,真心感谢你当班时对我的照料。”
嘻嘻……楚冰扮个鬼脸笑道:“要是有人在外面敢对我象你似的动手动脚的,他早就完蛋了,你应该感谢我这身护士装,因为我从来不打自已的病人,很有职业道德吧?”
摸着下巴岳七苦笑道:“嗯,这世界多美好啊,竟然还会有……不打病人的医生,这是多不容易的事呀。”
少来!楚冰又皱皱鼻子嘁道:“行啊你,讽刺我!”说着一转身,脚步轻盈地向水房门口走去,右手轻扬,很潇洒地说:“不过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计较,再见了……”
蛮有礼貌的嘛,被我感化了。见楚冰挥手,岳七也忙举起手说:“再见!”
最好别再见了,他心想。
不料楚冰还没有说完,那个再见了的了字拖着长音儿,拐出了水房后半句话才出来:“……流氓!”
……岳七的手顿时扬在空中,哭笑不得地站在那儿,像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