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三个烧饼已经把她的肚子填饱了,这回是情报投资。
刚才就注意到街上还有个老乞丐,看那胡子黑白比例年纪蛮大了,知道的应该更多更靠谱,千秋暖打算去贿赂他。毕竟比起店小二,乞丐的成本要低得多。
“老人家,”千秋暖在老乞丐面前蹲了下来,笑得只有那么五讲四美三热爱了,“我买了烧饼,分您一个吧。”
老乞丐本来闭着眼睛睡觉,听到声音睁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喔喔,真是太谢谢了,小姑娘你真是个大善人。”接过烧饼大大地咬了一口。
鱼儿上钩,千秋暖表面上仍然笑得很甜:“老人家,我这是第一次出门,不小心和家里人走散了,您能给我讲讲这是哪儿,外面都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
老乞丐吃得满嘴流油,一面点头:“行啊,这座城啊名字叫朱雀,是火国的都城所在。小姑娘,你是哪国人啊?”
千秋暖嘴角一抽,回答:“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不是火锅人就是了。”
“至于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老乞丐抓了抓头皮,一只跳蚤蹦跶出来,吓得千秋暖赶紧避开,“每年的四月都会有两场武林大会,五国高手都会聚集到双英山,一决高下。其他的么,老汉还真是不知道了。”
两场武林大会?千秋暖费解了:“为什么办两场?”
老乞丐呵呵笑:“因为比赛的内容不一样啊。”
那行……千秋暖想了想,又问:“那老人家您给我讲讲神话传说什么的吧,成天在家里学女红,都无聊死了。”
“哦,神话啊,那可多啦,你等我吃饱了慢慢给你讲。”
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千秋暖就在他旁边的石阶上坐下来,看着他吃。说来也奇怪,这老乞丐瘦骨嶙峋,应该是经常吃不饱饭的人,可是吃烧饼的动作还是那么不紧不慢。也许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吧,她想。
老乞丐吃完了烧饼,就着包烧饼的纸擦了擦嘴,往旁边一扔:“要说神话嘛,肯定还是得从五神诞生开始说,传说远古的时候世界是混沌一体的,后来逐渐分化出了五行五灵,在洪荒尽头最纯粹的五灵之根经过千万年的演化,最后成了金木水火土五神,五神齐心协力驱散了天地间的迷雾,然后在地面上创造了许许多多和你我一样的小人。”
千秋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从创世神话开始就和自己原本的世界不一样啊。
“由神创造出来的小人最开始和神一样有着单一纯粹的五灵之根,后来在千百年的通婚中逐渐变得浑浊,一个人身上甚至可能具备五灵根,五灵越是杂乱,本体就越是浑浊,能力也就越差,相反那些灵根相对集中的人,身体里保留着混沌之力,可以通过求仙问道成为长生不老之仙。不过这都是传说,老汉可没见过神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五行和五灵之根,金木水火土……看来除了火国,大概还有金木水土四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有没有成仙的资质。千秋暖正在琢磨还有什么需要问,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就在这附近,那厮会障眼法,都给我把招子放亮了,搜!”
诶?千秋暖反射性地朝声音的来处望过去,忽然被人一把捂住嘴抱起来就跑。
“唔唔唔唔——!”怎么回事。她拼命挣扎,可是抓着自己那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根本甩不脱,犹豫了一下,手肘用力向后一拐,听后面一声闷哼,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在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停下了。
绑匪挨着墙根坐下,但还是牢牢地抱着她的腰捂着她的嘴,千秋暖挣扎未果,耳边传来压低了嗓门的威胁:“不许喊不许跑,做得到我就放开你,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千秋暖赶紧点点头,对方信守承诺,果然把她放开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转过头去,接着愣住,然后大叫:“你——!呜呜呜……”嘴立刻又被捂住了。
神马叫忘恩负义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可不就是眼前这老不死的。千秋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瞪着他。
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老乞丐又是谁呢,还是那堆满皱纹的脸,此时此刻看不出半点慈祥,都称得上奸诈了。“我知道你很惊讶,不过你放心,一会儿我会好好安抚你的,嘿嘿嘿!”老乞丐牢牢捂着她的嘴,奸笑道。
千秋暖在心里哀叹自己阅历浅,连逃跑也不想了,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保证不大喊大叫了?”老乞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认命地点头,于是终于又能说话了。
千秋暖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嘴,深吸一口气,同样压低了嗓音怒骂:“尼玛老娘好心好意买烧饼给你这SB吃,你TM居然想绑架我,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心慈手软,一脚踹碎你的王八蛋!”
老乞丐看到她吸气的时候以为她又出尔反尔,正准备捂她的嘴,就听到一连串极其低俗下流的脏话从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嘴里喷出来,顿时愣住,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捂还是该收。
女流氓什么的,最特么无敌了==#
千秋暖恨恨地磨着牙,拍拍屁股爬起来:“告诉你,姑奶奶不是好欺负的,惹毛了叫你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菊花四季常开!”说完甩手就走。
“噗哈哈哈哈哈——!”才迈出两步,身后就爆发出一阵狂笑。千秋暖不搭理,昂首阔步朝外走。
“凡间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不枉我扮成乞丐啊,”那声音憋着笑,朗声问道,“喂,要不要做我徒弟,以你的资质,三五年后绝对名声大噪。”
千秋暖囧脸转过头去:“真是谢谢您了喂,姑奶奶我……”
老乞丐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枣红色头发的年轻男人,飞扬跋扈的五官飞扬跋扈的坐姿,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薅出来的草茎。
很好,看来流氓这玩意儿在任何世界任何年代都是差不多的。
“我可是认真说的,”流氓一跳站起,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只要学到我三成的功力,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你搞不定的。”
千秋暖嘴角一抽搐,终于明白自己的脸皮其实不算厚,但仍然不肯服输,于是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睨着他:“唷,听你这话,你对付男人挺有一套的。”这么说是有目的的,对方但凡是个直男,就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流氓谦虚地笑了笑:“还成,比对付女人差了点。”
“……”
难得碰到对手,千秋暖一时间找不到更有杀伤力的话,人在江湖,最怕碰上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双,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她十分礼貌地一笑,转身就要开溜,冷不防被咸猪手一把捞回来,温热的嘴唇凑到耳边:“怎么样,陪我一晚,我就把独门绝学传给你。”
以她萝莉的现状,卖身是一项远水解不了近渴的下等投资,更何况她也压根没这打算。千秋暖知道这时候拼蛮力自己绝对逃不掉,要冷静,智取。
“这么便宜?看来你的独门绝学也不值几个钱,睡一晚就能学,你的徒弟说不清都有多少了,姑奶奶我不稀罕。”要狠狠地鄙视他,践踏他的尊严。
流氓抱着她的腰笑道:“收徒弟也要看资质,小爷我出入风月场千百年,还从来没遇到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霸气的小丫头,你这徒弟我收定了。”
千秋暖不说话,反手捏着他的脸,用力向外一扯。
“好痛!”没防到她暗算,流氓惨叫一声,后面那个字都漏风了,赶紧松开她的腰。
“你听好,收徒弟要看资质,拜师父还得看本事呢,”千秋暖挑衅地拎着他腮帮子摇了摇,“有种先露两手?”
流氓舍不得打伤这么难得的好徒弟,只好认她捏:“所以才说今晚陪我睡啊,有没有本事,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哎哎疼!”
千秋暖木着脸:“风险大于50%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附近找家妓院,让我现场观摩一下还差不多。”
担心被她再这么掐下去就会破相,流氓只好点头答应,千秋暖这才放过了他已经被掐出一道红印的脸颊。
“别轻举妄动哟,”看他眼珠打转,千秋暖活动了一下脚踝,“万一我真的不小心踢得你半身不遂,那可真是对不起呀。”
流氓哼哼地笑了笑,抓住她手腕:“走吧。”朝大街上拖。
千秋暖怒:“放开我!”
流氓抓得更紧了:“不放,这么好的徒弟放跑了我可就亏大了。”
千秋暖内牛满面了,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拜绝世武林高手为师父,自己就这么倒霉,偏偏被一个采花大盗相中了呢?莫非自己注定了要做一辈子的女流氓?
绕过了两条街,千秋暖被带到洋溢着脂粉气息的花街,一大群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地迎上来,大爷大爷地要把流氓往自己店里拖。
“等等,一般的姑娘我不要,哪个楼里有没开【纵横】苞的,带路带路。”流氓说着,把千秋暖往身边拉近,生怕她趁乱逃了一样。
这时有老鸨注意到千秋暖,惊异地打量着说:“这位爷怎么还带着个小丫头片子,莫非是新得手的货?”流氓“啪”地将她伸向千秋暖的手打开:“一边去,这是小爷新收的徒弟,少动手动脚的,有雏儿就带路,没有就给我滚远点。”
就这样晕头转向地来到了一家妓院门外,千秋暖被老鸨袖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抬头时正看见那招牌上红漆大字写着——
曲径通幽处
脑袋里一群大象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