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安金藏剖腹事件之后,武则天便彻底解禁了东宫的出入限制,李隆基得知自己母亲没了,悲痛至极。可是,看到父亲若无其事的表情,他感到前所未有哀愁和绝望,年少的他不懂父亲如履薄冰的心情,也没有地方去诉说他的悲伤和心痛,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埋藏自己内心的深处。他开始陷入无尽的自责,他觉得是自己多次据理力争,导致武氏一族怀恨在心,暗中陷害了母亲,想到这里他泪流涟涟,自言自语的说道:“母亲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然后关上门,在自己在屋子点了一炷香,然后跪下,香燃尽了,他又点了一只香,边点香边流泪,继续自言自语到:“母亲,阿蛮在跪香呢?你看到了吗?你想阿蛮吗?想的话,你就回来吧。母亲我以后再也不人前逞强了,我会乖乖听母亲话的。”
晚饭的时候,卢孺人来找阿蛮,发现在他一个人跪在地上,急忙去拉他起来,并说道:“孩子,我知道你想念自己的母亲,我也很想念卢姐姐。”
李隆基哭着说道:“我没事,我等母亲回来。以前犯了错误,母亲就会罚我跪香。我现在知道错了,希望母亲能回来。卢娘娘,我母亲能回来吗?”
卢孺人不知说什么好,一把将李隆基拉在怀里,说道:“阿蛮,想要哭你就哭出来吧,窦姐姐去天上了。”说完自己也泪流不止,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但是还是希望李隆基早日能从伤痛中出走来。
李隆基一听卢孺人的话,哭的更悲伤了,哭着说道:“卢娘娘,可是我母亲是被冤枉的,那东西不是她做的,她一向谨小慎微,怎么会诅咒皇上?”
自从窦孺人被带走之后,卢孺人一直在无微不至的照顾李隆基,可以他确实没有以前活泼了,现在阿蛮又得知了母亲的死讯,估计会变得更加沉默。她知道经历此事之后,孩子需要良好的引导,不然会留下很深的心里阴影。对厌胜之事,她一直在找真凶,一则是为了慰籍死去窦姐姐和伤心阿蛮;二则她要防止有人再次对东宫动手,上次是两位姐姐,下次估计就是自己了。如果一味的隐忍,别人就会觉得东宫这边好欺负;但若反手弹压一番,她想也许可以达到杀鸡儆猴效果,想要构陷东宫的人应该会有所收敛。
卢孺人给李隆基擦了擦眼泪说道:“阿蛮不要哭,我一定找出真凶,给你母亲报仇。我需要你的配合,你愿不愿意。”
李隆基听到这话,停止了哭泣,说道:“真的吗?您需要我做什么?”
卢孺人在这之前就询问过看守两位姐姐的宫人以及看望过他们的太平公主,也和李旦询问到了韦团儿的事情,由于此时可能涉及厌胜之事,李旦才将事情的全经过都告诉卢孺人。现在卢孺人基本上可以判定韦团儿和此事有关,便对李隆基说道:“你现在吃饭,然后明天乖乖去跟着学究上课,放学完成功课,五日之内我们就能找到真凶。”
李隆基一听到能够找出真凶,急忙擦干眼泪去吃饭了。卢孺人其实就是哄着李隆基慢慢适应新生活。这些事情她自己处理就好了,其实她前两天就让绿梅放出风去,告诉所有人当时火化刘氏和窦氏的时候,火焰是蓝绿色,形状诡谲,而且发生了尸变,相当可怕。听说这种人都是冤死的,一般会来找陷害自己的人报仇。
此事传到韦团儿的耳朵里,她变得有些的害怕,晚上早早关好门窗就睡了,结果一睡着梦见刘氏和窦氏头发散乱,追着自己,要拉自己一起去地府,结果就吓醒了,嘴里还喊着:“不要不要”,醒来之后发现是自己在做噩梦,结果发现窗外有两个黑影闪过,吓得立马用被子包住了头,浑身颤抖。由于惊吓过度,韦团儿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她赶紧去找人买了一些纸钱,想着晚上找个僻静的地方给刘氏和窦氏烧点纸钱,好让她们赶紧上路,不要来找自己。其实绿梅这些天一直在跟踪韦团儿,窗外人影也是她加上一件用棍子撑着衣服假扮的,发现她买了纸钱之后就去报告了卢孺人。
卢孺人听到此事之后便说道:“她会去哪里烧纸呢?”
绿梅回道:“娘娘,宫里是禁止宫女太监烧纸的,宫人们一般只能偷偷去后花园的那座没人住芙蓉苑,相传那里就是当年关押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地方,戾气比较重,加之武皇没有旨意,所以一直空着。宫人们一般会半夜偷偷去那里给自己过世亲人烧点纸钱以表孝敬。”
这时李隆基从门里进来,卢孺人看到,高兴说说道:“阿蛮温习完功课了吗?”
李隆基点点头,然后问道:“卢娘娘,什么时候可以抓到杀害我娘的凶手?”
卢孺人说:“不要着急,就这一两天。到时候我们亲自去抓凶手。”然后对绿梅说道:“安排一下,待会我和阿蛮一起用晚膳。然后你去盯着韦团儿,一看到她去芙蓉苑就回来告诉我。让香云去太常寺找两个会功夫的伶人,然后给他们化个厉鬼妆,交代好说词,让他们在芙蓉苑附近待命。”
绿梅说道:“诺。”然后就走出了屋子。
李隆基疑惑的问道:“卢娘娘这是要做是什么?”
卢孺人笑眯眯的说到:“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你就知道。”
两个时辰之后,绿梅回来告诉卢孺人道:“娘娘,韦团儿提着纸钱向芙蓉苑走去。”
卢孺人说道:“你去请求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和你去一趟芙蓉苑,就说有人在那里放火,我一会儿带着阿蛮也过去。”
韦团儿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走到芙蓉苑,颤抖着手打开火折子,然后点着纸钱,嘴里不停念叨着:“你们拿点纸钱就走吧,去投胎吧。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请你们原料我吧。”忽然她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吓得差点烧到手,然后迅速将所有纸钱往火上扔,边扔便说道:“这些都给你们,我错了,你们不要再缠着我了。”忽然从凉亭方向飘过一个人影,韦团儿一看是李旦的王妃刘氏,吓得提着篮子东西就跑,结果发现前面五十米处有另外一个身影,仔细一看是李旦的窦孺人。她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两只手捂着耳朵,嘴唇颤抖着,哭叫道:“你们别过来,不要过来。”
“为什么要陷害我们?我们死的好惨啊!地下好冷,我们要让你去地底下陪我们。”两个化了厉鬼妆的伶人齐声说道。
韦团儿镇定下来,可是手还是在哆嗦,指着刘氏说道:“要怪就怪你做了李旦的王妃,还看见我一身水,我就是要你死。我一个大活人害怕死了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做布偶来诬陷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扮成窦孺人模样的人说道。
韦团儿看着“窦孺人”哆嗦着,说道:“陛下本来就不喜欢你们两个,再说想要削弱东宫势力的人多了,我就顺便一起做了,说不定到最后我还可以做东宫的王妃。”然后伸出手上带的佛珠继续说道“我这里有白马寺主持那里求来镇鬼辟邪手串,你们两个再靠近我,估计就会灰飞烟灭。我劝你们早日去投胎吧。”
突然间,周围亮起了许多灯,晃的韦团儿眼睛一闭,等她再睁开之后发现卢孺人和内务府管事太监刘公公带着一干人等站在院子门口,然后两只“厉鬼”竟然和他们站在一起,她才发现他们是太常寺的伶人假扮的,她知道自己中计了,而且必死无疑,便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刘公公说道:“大胆贱婢,竟然敢构陷东宫娘娘。来人,把她给给我押送内务府慎刑司,等候陛下处理。”
两个宫人将她拖走了。
卢孺人对刘公公说道:“刘公公,我觉得韦团儿一个人没有这么大胆子,背后一定有人指示,还望公公告知陛下。”
刘公公说道:“奴才一定向陛下传到娘娘的原话。”然后刘公公就带着韦团儿离开了。
卢孺人让绿梅打赏一下两位扮鬼的伶人,就牵着握紧拳头的阿蛮离开了。
第二天武则天知道是韦团儿诬陷了刘氏和窦氏,觉得此事深究对武周没有太大的好处,便下令让慎刑司将韦团儿杖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