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谨言看了看罗玉姮,她三分苦闷,七分不服气的看着罗荣皓,察觉到谨言注视的目光,罗玉姮打量的看了她,对于她礼貌性的微笑,罗玉姮并未理会。
“阿飞,你派人送信回罗家,就说三小姐跟我在一起,让他们把人都撤回去。”
“是。”阿飞说完就离开了。
阿飞走后,谨言也退下了,罗玉姮走到罗荣皓身边,道:“三叔,其实您不用让人跟着我的,我会乖乖待在客栈的。”
“你如果能老老实实的在客栈待一天,你就不姓罗了。”
罗玉姮皱眉,这是什么话?
“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南夏,你肯定是不能去的,”罗荣皓提醒道:“丫头,这次你真的是闯了大祸,如果你想安然无恙,最好老实的待着,要不然,别说三叔到时候不帮你。”
罗玉姮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敢乱来。
罗荣皓看她还不走,撵道:“行了,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再待会。”
“我还有事呢。”
“你忙你的,我又不打扰你。”
“你站在这里,就是打扰我。”
“三叔!”
“你不走,我走,我走了,你就自己回家去。”
“好好好,我走,我走。”
第二天,罗荣皓没跟她打招呼就离开了,谨言伺候罗玉姮吃完饭后,罗玉姮就将她支走了,她迅速的拌上男装,刚一开门,和阿飞打了个照面,罗玉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阿飞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她将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罗玉姮转身进了房间,正门走不了,那就走窗户。她的房间后面是一个小胡同,虽然是在二楼,但是罗玉姮一个翻身,干净利落的落地,她拍了拍手,向着街心走去。只是,一条街还没走到头,阿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眼前,罗玉姮每次甩掉他,可不过一会的功夫,他都会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再加上他那张仿佛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般的臭脸,他的每次出现,罗玉姮都会受到惊吓。这样不是办法,罗玉姮想跟他沟通,他总是一句,“三爷让属下跟着您”,任凭罗玉姮怎么保证、怎么恐吓,他似乎充耳不闻,罗玉姮觉得他就像一块榆木疙瘩,她选择无视他继续走,可他像影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这让罗玉姮很是头痛。
无奈,罗玉姮只得回客栈,看到谨言时,谨言微微一笑,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回来,罗玉姮看着并肩而站的两人,一个像一块腐朽的榆木疙瘩,一个像春天里向着阳光生长的春芽,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做搭档的。
罗玉姮在房间里待着无聊,就找谨言说话,从谨言口中,罗玉姮得知,尾沩山要的东西,都是罗荣皓亲自清点、押送、交接的,罗荣皓此去就是去和萧寒阗做交接的,这一去,大概要五天的时间。
“你多大了?”罗玉姮问。
“奴婢二十!”
“你一直跟着三叔?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奴婢一直在辉阳馆,最近才被派来跟着三爷的。”
“辉阳馆?”三叔的名下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谨言解释道:“辉阳馆是三爷专门给无家可归的孤儿设立的地方,他不但负担大家所有的衣食住行,还会根据大家的喜好,为每个人请相对的师傅悉心教导,这些孤儿虽然被遗弃了,可是在辉阳馆,他们找到了家的感觉,正常孩子该享有的一切,辉阳馆的孩子都不缺少。”
罗玉姮有一个问题想问,但是又不好开口。
谨言似乎猜到了罗玉姮的心思,“三爷只过问大家的功课,他尊重每一个人的决定。辉阳馆的孩子长大后,去留任意,三爷只给意见,但从不强迫任何人,所以,辉阳馆的孩子都会很听三爷的话,就像孩子听从父亲的话一般。其实,这些孩子,早就把三爷当成了他们的父亲。”
“你和阿飞,都是从辉阳馆出来的?”罗玉姮几乎可以断定。
谨言将切好的水果放到罗玉姮面前,说:“是的,我们的命都是三爷给的。阿飞是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离开的,若不是三爷收留,阿飞早就冻死在雪堆里了。父母的遗弃让他变得沉默寡言,是三爷一直开导他,也是三爷教了他一身的本领,所以他只听三爷一人的话。”
罗玉姮吃着瓜果,有些理解他的惜字如金了。
谨言替阿飞道:“阿飞性子孤僻,不善言辞,如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小姐看在三爷的面子上,不要与他计较。”
罗玉姮看着谨言,道:“你倒是护着他!”
谨言道:“三爷吩咐我们照顾好小姐,我们自然尽心尽力,若因为阿飞的木讷惹了小姐生气,岂不是有愧于三爷。”
“你倒是会说话,谨言,名字也是三叔起的。”
“是。”
“谨言慎行,你当得起这两个字,”罗玉姮放下竹签,问谨言:“你善言辞,那阿飞功夫应该不错喽?”
“三爷为阿飞请的是最好的师傅,他又一直跟着三爷历练,功夫自然不错。”谨言说。
罗玉姮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三叔不让我乱跑,可没说不让我出客栈。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竹林,叫上阿飞,我们去那里。”
“去那里?”
“有阿飞在,你还怕我偷跑啊。”
“是,那奴婢去叫阿飞。”
秋风萧瑟,万物凋零,更衬得这片竹林郁郁葱葱了。
罗玉姮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既然不能出去,那就自己寻乐子,不是说阿飞功夫高吗,正好可以切磋切磋。本以为谨言和阿飞都会拒绝的,罗玉姮都想好说辞了,但是,罗玉姮切磋的话一出,阿飞看了看谨言,谨言微微点头,他竟然答应了,准备好的话说不出来,闷在胸口有些难受。
罗玉姮双手环胸郁闷的靠在一棵竹子上,谨言低声嘱咐了阿飞几句,阿飞卸下佩剑,徒手与罗玉姮过招。罗玉姮学武是为了防身,本就不精,对上几经生死的阿飞,自然不是对手,好在阿飞力度拿捏的到位,出拳狠厉,罗玉姮甚至都能感觉到拳风从身边扫过,但是每次拳头即将落在她身上时,他总能很巧妙的将力道卸去,拳头与她只有三指远的距离,他也就是为了陪罗玉姮消遣,半个时辰比试下来,罗玉姮筋疲力尽,阿飞竟然连大气都不喘。
有了阿飞做陪练,罗玉姮三五不时的找阿飞比试,虽然屡战屡败,倒也乐得其在。
罗玉姮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几次她打开门时,都看到一个虚影一闪而过,阿飞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晚上,罗玉姮洗漱完正要休息,发现门口有一个人影,她以为是阿飞,叫了一声,那人匆匆离去,罗玉姮随手拿起一块方巾围在身上追了出去,刚出客栈,谨言就急匆匆的跟了出来,阿飞已经让人引开了,显然这些人是冲着罗玉姮来的。
罗玉姮跟到竹林,那个人影突然不见了,罗玉姮手腕一摇,腕上的茉莉银丝被她握在手中,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竹叶,头顶竹叶摩挲的沙沙声,让罗玉姮很不安。一抹云将月亮遮了起来,她惦着脚尖,小心谨慎的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一阵轻踏竹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罗玉姮人未回头,腕上的银丝就已经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了出去,披在身上的青丝方巾,也被银丝带了出去,罗玉姮因为紧张,根本没察觉到来人脚步轻盈,因为方巾的遮挡,她也没发现,她跟的人一身黑衣,而眼前的人却是一身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