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十三弟啊。”
四阿哥原本正心中难过,却被人打断了忧愤的心绪,抬头一看却是十三阿哥,便换了个笑容。
十三阿哥胤祥康熙二十五年出生,如今也不过十一岁,说是孩童,对于皇子们来说,这个年龄也失去了许多天真,说是成人,如今其实也只是个半大孩童。
而且十三因为生母敏嫔生的美,极得宠,自己也生的五官秀美,聪敏伶俐,一向极得康熙喜欢,反而比其他人,比如说四阿哥八阿哥那样的更多了些天真。也是,被父母娇宠的人总是能多许多天真的机会。
四阿哥看着十三无忧的眼神,心里羡慕,但是心情却好了很多,从袖中取出油纸包来,笑道,“我身上带着一份荷叶糯米鸡。”
“咦?荷叶糯米鸡?是用荷叶做的鸡肉吗?”十三眼睛极大,此时亮晶晶的看着四阿哥,“四哥,我,我……”
到底是皇子阿哥,虽然嘴馋,但是想要要来吃的话总是说不出口。
四阿哥脸上的冰霜却被十三的小纠结小尴尬给融化了,晃了晃油纸包,笑道,“想尝尝吗?可惜刚刚油纸包掉在地上了。”
“不要紧啊,反正我又不吃包着的油纸。”十三阿哥眼睛盯着四阿哥手上的油纸包,克制的道。
见此,四阿哥哈哈笑起来,“你这小子,跟我一起来吧。”
十三阿哥跟在四阿哥后面去了四阿哥阿哥所的住处,兄弟俩分吃了一份荷叶糯米鸡。当然,一份其实不够吃的,四阿哥看着十三犹有未尽,恨不得舔手指的表情笑道。
“下次我请旨带你出宫玩,宫外好吃的多得是,或者去康亲王府上,他家菜色新颖,他们夫妻俩都是很好很有趣的人。”
十三自然连连点头,四阿哥摸了摸他的头,笑的很开心。
一番折腾,天色也不算早了,十三还要回自己的住处,不然嬷嬷必然要上报的,便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四阿哥先去四福晋那里看了一下嫡子,又和四福晋一道喝了一杯茶,四福晋听说四阿哥往德妃处去了,便劝四阿哥对德妃多孝敬恭顺些。
“毕竟母妃也辛苦呢,爷也多体贴些。”
四阿哥听了四福晋的话,原本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也懒得解释自己丢脸的事,话不投机半句多,一盏茶都没喝完,便往孙玉琼院子里来了。
孙玉琼多擅长察言观色啊,见四阿哥神色不悦,便也不多说话,只捧了盏茶上来,笑道,“爷喝茶,刚刚沏的二道茶,正出味儿。”
四阿哥接过茶盏喝了口,茶水热而不烫,茶香四溢,别提多熨帖了,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还是你体贴人。”
孙玉琼一听这话,便知道四阿哥刚从某个不体贴人的地方回来,便笑道,“体贴说不上,不过心里有爷,自然上心。”
四阿哥听见她这么说,怎么可能不感动,人人都希望自己被别人放在心上。孙玉琼抽空儿看了一眼好感度列表,果然见四阿哥对自己好感度上升了两个点,颇觉满意。
正准备继续再接再厉,她突然注意到另外一个人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四阿哥对十三阿哥的好感度原本只是路人级别,虽然比□□十那些好点,但还比不上十四阿哥。
结果这一看,十三阿哥的好感度上升了六,十四阿哥好感度下降了四,降的最低的是德妃,下降了十,竟都不如康亲王夫妻俩的好感度高了。
四阿哥的好感度可是个稀罕物,看孙玉琼刷了那么久,别说七十,连四十都没刷到就可以看出多难得了。
孙玉琼也是个七窍玲珑的,转念一想,八成今儿在德妃处发生了什么,不然好感度大降不说,四阿哥也不会一进来就感慨自己体贴人。
别人的错误就是自己的机会,孙玉琼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抓住这个机会,便卯足了精神,温柔体贴打动四阿哥。四阿哥心里这会儿也确实比较脆弱点,也让孙玉琼给撬开了一条缝,说了下事情原委。
孙玉琼听了也对德妃有些无语。作为女人,她也多少能理解儿子被情敌抱去养,然后更亲近情敌后德妃对四阿哥的不喜,但是佟皇后的养恩也不是假的,再者那时候的四阿哥又没有选择权,何必迁怒到他身上?
沉默了一小会儿,孙玉琼轻声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讲,便是该我讲,有些话也不该出口,只是爷也别太伤心,虽然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是这人与人之间也要讲个缘分,先头我家前头有户人家,为了给儿子捐官儿,倒把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了声名狼藉年过五十的大官做侍妾,那女孩儿不过一年就没了,说是父母,怕也亏心的,便是好些的,到底,有个轻重之分。”
这话多少有点挑拨德妃和四阿哥的母子关系的意思,但是可比四福晋那一味儿要四阿哥对德妃恭顺谦让的话中听多了。
四阿哥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这忧愤有些无趣了,不过到底还是自己心中拿定主意才是。别个不说,就拿椿泰讲,如果椿泰也一味儿恭顺老康亲王,只怕不仅是王爵,连性命都丢了去了。
孙玉琼见他渐渐展颜,也不再提这些事,而是笑道,“虽然说是寒天里多吃肉类进补,但是也要多进些蔬果,我叫人备了些小菜,是南边的做法,爷尝尝?”
四阿哥自然无有不应的,两人一道吃了饭,又品鉴一副书画,方才休息。
这边两人一双两好,睡得安稳,那边佟云惠可要气死了。这院子里的女子,四福晋不必说,那是正室嫡妻,又有了嫡长子,李佳氏素日颇得宠,又有儿子,终生有靠,那博尔济吉特氏竟也抢在自己先头怀孕,孙玉琼更不必说,竟把四阿哥勾的天天往她屋里跑。
要说起来,佟云惠觉得自己也就比宋格格那个病秧子强点了,这她怎么能忍受的了?不过自己的肚皮也着实有点不争气,佟云惠在孙玉琼进宫前很得宠了一阵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后也没完全失宠,连博尔济吉特氏都有了孩子,她却没消息,实在是让她不安。
想到这里,佟云惠便又进了空间,逮着灵泉喝了一通,要说这灵泉洗精伐髓的本事不错啊,怎么就生不出孩子来呢?
第二天天色却有些阴沉,孙玉琼先起身了,看了看天色,方才把四阿哥喊醒。
“今儿天气不好,看着要下雪的样子,爷多穿点儿,带上斗篷。”
四阿哥不以为意,“哪里那么巧了啊。”
不过他也挺享受别人关心自己的感觉,还是从善如流带了件厚斗篷。
谁料到早朝还没上完,外面就下起了雪珠儿,下了朝,四阿哥看着头疼的众大臣,想起来孙玉琼,微微一笑。
那边八阿哥看见他微笑,走了过来,挑着眉笑道,“四哥心情不错啊,看来户部的差事很是轻省了?我也该向汗阿玛请求往户部去了。”
今儿朝上,康熙点了八阿哥在吏部学习办差,吏部是六部里面的重中之重,但凡官员甄选,升降都由吏部来定,八阿哥正在志得意满,不然也不会跑到四阿哥面前炫耀。
四阿哥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我与八弟不一样,不怕差事累,只怕差事庆生。”
八阿哥虽然素来温文尔雅,也被这一句话给气的脸变了色,正要辩解,四阿哥哪里还会奉陪,早施施然的走了。
不过说真的,下雪了办差走路到底麻烦些,好在部里都有烧的暖炉火盆,不然墨都化不开。户部差事繁琐,这一下雪,还要安排些银子赈灾,又有外地报上来的严寒暴雪的折子,也要按例整理了给赈灾银子。
不过这银子里又有多少能用到受灾的百姓身上?四阿哥心里也没有个数。
待过了两日,四阿哥得空去找椿泰喝酒的时候,便提起这事来,椿泰笑道,“前几日淑慧叫我算账,说我这个一家之主要知道王府一年的花销收益的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四哥你要关心这事,在京城里是查不清的,自然要往地方上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等到开了春,我向皇阿玛提出往地方去调查好了。”四阿哥觉得这倒是个办法。“到时候微服私访,总能知道些真相。”
“你倒是想的美呢,我估摸着开年你们就要开府了,到时候一则封爵,二则搬家的,怕是一时半会儿抽不出空来。”
四阿哥笑道,“我倒觉得未必,连宅邸都没预备好呢,便是封爵了,怕是也不会马上开府,不管怎么着,等过了年向皇阿玛提一提,成自然好,不成也是提醒了一下皇阿玛啊。”
“随你吧,要说你一皇子阿哥了,还这么积极的办差,我心里惭愧啊。”椿泰笑道。
四阿哥毫不客气的顶回来,“不过身在其位谋其职罢了,比不得你,一个亲王世子,都能不要命的上阵打仗。”
这差不多到饭点了,淑慧见两人都没有吃饭的意思,便过来催促,正见着两人疑似互相揭短,便笑道。
“你们兄弟两个又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