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突然举起了玉手:“其他人尽皆杀了就是,那个霍天豹给本圣姑留着。我要把他好好炮制一番!”言语里透着狠辣决绝。
世人都言说女子的心肠最是狠毒。今日看来,此言不虚啊。
账房听完咧嘴笑了:“是了,是了。那姓霍的我们一定交到圣姑手里。届时定教他尝尝圣姑您的通天手段。属下这里还有几贴蛇心粉,圣姑要是不嫌弃,那属下便送来给您助助兴。”
圣女摇了摇头:“罢了,那般卑贱的东西哪里配用这么难得的东西。莫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
莫护法,也就是先前的账房先生。捻着山羊胡,呵呵一笑:“行,那就都听圣姑的。”
圣姑慢慢转身,看向莫护法。
“此番师傅受诚王命令,查探祁阳候和西域使者走私一事。师尊有要事缠身,便托付给了我。红棉自知才具狭小,能力微薄。唯恐不能完成任务。莫叔叔向来足智多谋,今夜的安排您就多担待些吧。”说完朝着莫护法行了一礼。
莫护法连忙跳了起来:“圣姑这般岂不是折煞了我莫苍山!为教主,圣女办事乃是我等荣光。今夜就是豁出命来,也要助圣姑成功。”
红棉点了点头:“有您这句话就好,现在就等着山猫回来了。”
看着店内一片狼藉,红棉又说道:“长腿,你去帮我打盆水来。然后和胖子一道把桌椅给收拾了。乱七八糟的我看着烦。”
长腿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后面打了盆水端了上来。红棉见收来了,就把双手伸到了盆里使劲搓洗着。被霍天豹抓过得那只手洗的尤为仔细。
胖子捅了捅长腿:“嘿,看见没。圣女这是恨死先前那个痞子了。”
长腿也是一个劲的点头:“谁说不是呢!那小子瞎了眼,敢挑这位姑奶奶的刺。这回落在圣姑手里,怕是连十八层地狱的阎君都不敢收喽”
两人还在闲聊,早有一双筷子朝他们飞来。正中二人脸颊,火辣辣的留下一道红杠。
红棉头也不回,冷冷道:“你二人很闲么?”
胖子和长腿连连告罪。
莫苍山见情况不多,赶紧上去踹了二人一脚。喝到:“乱嚼什么舌头!要是皮痒痒了,老夫便给你们松松骨。”
莫苍山这脚力道不小,这二人想滚地葫芦般撞倒在了先前云扬他们坐的板凳上。只听见一阵叮叮叮的声音。
莫苍山弯下了腰,用手指夹起了滚落在地上的东西。
“铜钱?”
“什么铜钱?”红棉问道。
“嗯,应该是先前那个小差役放的。唔!足有三四十枚呢。”
红棉楞了一下,这铜钱莫非是那小差役抵用饭资的?回想起那小差役一本正经的样子,嗯,应该是了。
说起来今天可得谢谢那个小差役。早在一个月前,红月教主就得到细作的线报。说是祁阳候腊月里会有一宗走私生意路过北市,与前来燕国春贡的西域使者交易。这一个月以来,红棉和一干手下在北市乔装埋伏,等待时机。
祁阳候在燕都势力庞大,眼线更是密布。红棉一干人最怕露出破绽,使得敌人防备。最终功败垂成。所以今日面对霍天豹,就算是一身的绝世武功也不能动手。好在有这么个愣头青的小子不怕死的上来解了围。
看那小子倒是个正派的人,要不要拢到教中呢......红棉的心里想着。
“莫叔叔,把那些铜钱收起来给我吧。”红棉轻声道。
莫苍山的眼光何其毒辣,调笑道:“圣女该不是相中了那小子了吧?”
红棉有些脸红。
“莫叔叔怎说得出这般的话!教中大业在前,哪个敢因私废公。红棉不过是觉得此子为人周正,思量着领进教中好好调教一番。或许能够成为一大助力。”
莫苍山也不再调笑:“好好好!老头子与你拾起来。”说着便弯下了腰,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不一会就把泥地上的铜钱捡拾干净了。最奇的是,手指上半分的泥土污垢都不曾沾到。
莫苍山将铜钱捂在手心里码成了一个直串。然后送到了红棉手里。
红棉直接就把这四十枚铜钱收进了随声的荷包里。
莫苍山笑呵呵走上前:“那姓杨的先前送来一袋子银钱,也不知里面几何啊。”说着解开了钱袋。
乖乖,杨一日好大的手笔!小小一袋子里面三四锭一两的金裸子,余下的都是些五两左右的银元宝。一袋子怎么着也有个四百两。漫说是修理店铺,就是再盘下几间铺位都是够得。
红棉只看了一眼,然后道:“姓杨的倒是个体面的。这袋银子只拨出五十两修理店铺,剩下的就拿出来犒劳晚上辛苦的兄弟们!”
红棉用杨一日的钱做了把散财童子,这让下边的人纷纷激动不已。只是晚间出一番任务,就能赚到二三十两。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瞬时间手下们士气高昂。
莫苍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啊。
云扬和八两来到了巡校府交差,正撞见在院子里练刀的王天金。腊月里大冷的天,他打着赤膊也不怕冻着。几回刀法走了下来,浑身上下都腾着热气。
云扬心中踌躇,不知道怎么和王天金开这个口。现在想来,自己早先的话是说的有些大了。他们玄甲队连他在内不过十二人,不比其他的队伍人手富裕。那里挤得出人手帮忙?
王天金见云扬不似寻常那般交完差就走,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小扬子有事?”
云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王天金不耐烦道:“咋他娘的跟个娘们一样磨蹭?有话说有屁放!”
云扬便把自己在宁家集子的遭遇说了一番。听得王天金火冒三藏:“他妈了个巴子的!欺负到老子兄弟头上了。这事老子管了!明天老子带上几个晚班的兄弟,找那帮狗日的去!”
云扬在一边劝道:“头儿,您不是说在燕都当差要三不惹三不理吗?”
“扯你娘的淡!”王天金眼睛一瞪。
“老子要是容人欺负了兄弟,那还怎么在燕都混!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老子心里有数。好了,现在你给我滚蛋。”
王天金脸黑,但是心软。
云扬看着眼前这个火药桶子一样的头儿,心里又是苦又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