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惩罚你,要忍受镇江府一十八套刑罚!”
“啊?大人,饶命啊。”
“饶命?你罪大恶极,理不容恕。”
张由松忍不住了:“牛府台,这个妇女已经认罪服罪了,您再施加刑罚,不就是没有意思了吗?”
“嘿嘿嘿。”牛知府的两只大青蛙眼睛瞪得溜圆儿:“上官有所不知啊,这些妇女,最是凶残,也最祸害民风官威,实在是百里挑一的刁民,本官若不加严惩,就会辜负了皇上的重托!本官受皇上恩惠,承担一方教化,岂能不尽力而为?”
冠冕堂皇的话语,就是真正的大明皇帝张由松都难以拒绝其好意,只好点点头,观其言,察其行。
“来呀,上刑罚!”牛知府兴奋地嚎叫道。
张由松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恶知府如何来残害一个赤手空拳的善良百姓,只见官差蜂拥而上,摆弄刑具,轮番上阵,折磨这个女人,先是灌辣椒水,然后踩肚皮,接着上老虎凳,还有暴力!
两个官差公开当着这么多人就行凶?
张由松紧急制止时,被人家官差们冷嘲热讽一顿,想到自己只有区区五人,身份高贵,不便直接动手,也就忍受了。
只有六种刑具用下来,这女人就奄奄一息了。
“府台大人,您看,还继续用刑吗?”一个官差询问道。
“嗯,这个刁妇,便宜她了,来人,把她带出屋子,关进死牢里!”
官差邪恶地上前,将那昏迷的妇女架走了,一面走一面还毛手毛脚,也不嫌弃她长相丑陋,浑身是血的污秽。
张由松已经改变了主意,本来,只是要借用这个酷吏去对付权臣的,谁知道,这家伙已经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了,他想离开,等到了外面再作打算,不过,没等他走,牛知府就拉住了他:“将军,别急嘛,这不刚开始?”
很快,新的节目开始了,居然是那个被冤枉妇女的丈夫,也被捆绑着进来,一进来,牛知府如法炮制,要求他认罪服罪,承认不孝。
这汉子哭得泪人一样,反复强调自己是个孝子,和媳妇一起,对老妈爱护有加,伺候得很好,可是,老妈脾气大,动不动就不高兴,就打。
“胡扯!本官早就知道,你媳妇不孝顺,是因为有后台在帮着,果然不出所料,原来,大逆不道的不仅仅是你媳妇,还有你啊!”
“大人,冤枉,没有,小的对母亲很敬爱啊,没有半点不顺的意思啊。”
牛知府没有答理他,转过脸儿来向着张由松:“看看啊,京城来的将军们,这镇江地面,虽然繁华,也毕竟有些事情,超乎寻常啊,”
牛知府吩咐用刑。
这一回,刑罚之狠,之多,更是花样翻新,让那汉子惨呼狂喊,最后,简直喊的不是人声,别说张由松,就是他跟随的五个御林军的军官,都纷纷变了脸色,浑身颤栗。
“哈哈哈,几位啊,面对刁民,我们官家可不能手软啊,”牛知府等人,颇为得意地讥讽着张由松等人的怯懦。
乱刑之下,那汉子很快就招架不住,不仅招认了不孝的情节,还乱扯一通,“承认”了许多新的罪行。
一直折磨了一个时辰,看那汉子已经不成人形,牛知府等人才意犹未已地叹息一声,将其押解出去。
“将爷,没事儿,审完了,该上公厅吃酒了!”牛知府笑容可掬地过来,将手一摆,作出了邀请。
张由松一愣:“就这事情?没有其他了?”、
“没有了,当然没有了!本官治乱用重典,自然将这镇江地面,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当然没有几个案件可审了。”牛知府遗憾地说:“本官很想三年任期一满,就他府调任,可以有大把的案件审问,那时,下官一定快刀斩乱麻,将所任地面,治理成大明首善之区,媲美皇都金陵!”
出了地下审讯室,来到了炎热的季节里,张由松大口地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的灼热的空气,感到生命生活格外地美好。
牛知府忙忙碌碌去整理膳食了,张由松带着五名军官,百十名士兵,在镇江城中游走巡视,繁花似锦的风光之中,他随便询问了几个商人和客户,对父母官的印象如何,吓得这些人连连称赞,不过,在一些僻静的街道再问时,人家多是冷眼不语,或者摆手。
妈地,老子要酷吏,也不带这样的!张由松义愤填膺。
冯可宗的部队调集到了,还有刑部的官员,两者一汇合,刑部的官员认出了皇帝,吓得连忙磕头。
张由松带领数百官兵,直扑知府衙门,将牛知府,师爷,数十名官差尽皆逮捕。
“你们要做什么?”牛知府大吃一惊,扭曲着矮小肥壮身躯,瞪着可怕的大眼睛。
“我们要审案子!”
张由松讥讽着,吩咐将他们押解到一边去,然后,派遣官兵,督促几个被捕官差引路,去寻找监狱囚犯地点。
首先,将那被刑罚的民妇找到,提到知府公堂上审问,见她穿着监狱里给的破囚服肮脏不堪,张由松立刻吩咐,去外面买来几件衣服。
在知府衙门外面的道路上,因为几百陌生的官军在,吸引了许多行人观看,张由松派人宣布,镇江知府牛堪理草菅人命,祸害国法,已经因罪拘禁,现有其他冤枉案件,正在由刑部官员审理,欢迎各官民前来听案云云,结果,整个街道上哗然一片,先是不安,再是不信,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官军前来,到公堂附近窥探情况。
张由松派遣官兵,连请带抓的方式,弄了数十名商民以为旁听,自己坐在公堂正中,亲自审问。
换了衣服的妇女到了公堂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承认自己有罪,即使有官军向她劝慰也不停止。
“牛知府来了!”张由松轻喝一声。
这妇女急忙规矩地跪好,不敢乱吭声了。
张由松详细询问了她被婆婆告到了官府的原因,她开始还不敢说话,但是,看着公堂上已经换了官员,犹豫了很久才说了。
“就这些事情吗?”
“官爷,就这么多啊!小女子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啊!”
但是,门外,头顶上,真的打了一个巨雷!
所有的人,公堂上的官军,看客,包括女犯自己,都被突然爆响的雷声惊呆了。
“我信,这女人说的是真实的,夏天嘛,打雷是很正常的!”张由松笑嘻嘻地说。
夏天,午后,有积雨云,有阴霾,也有阳光,本就是多雷暴的季节。
可是,所有的人看着张由松的眼光,都很震撼,特别是那些陌生的,被迫前来旁听的观众。
张由松吩咐将镇江知府也捉了来,在公堂里按着跪了。
“我是府台,我是府台,你们凭什么捉我?你们是什么人?”这厮相当顽固。
“你罪大恶极!”张由松厌恶地吐了一口。
“本官无罪!”
“哼,三尺头上有神明!”张由松冷笑。
“本官冤枉!”
轰,天上隐隐约约又打了几个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