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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动弹,呆呆看着他,直至他走出了寝宫,我才如置身梦幻般的惊醒!
身上,似乎还有他刚刚传过来的滚烫热量?他竟这样放过我了?我忙坐起身,奔向宫门……仔细检查了数遍门闩,才浑身虚脱下来!
倚靠着门扉慢慢蹲下身,似乎所有的无力感和心绪,都在这一刻重新回笼过来?抚上自己的眉心烙痕,似乎还有那吻的轻柔触感……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船上那夜,梦境之后,似乎也有这样的气息浮动我眉心?也是轻轻的,如羽毛拂过,那是个男子的气息……可那是让我心生颤栗的气息!
原来,这轻羽般的感觉是亲吻吗?风情默认,故意为之!那人,毫无疑问是龙浪了……我脑海浮现:樱花树下的少年……樱花如雪,少年如夜,他本就是那暗夜樱花,迷离而诡异!只是这样想起他,我就如置身风雪交加的山岗……寒冷,恐惧,无助!
金属环叩门的声响,在我背后响起,我心突地跳起……却听门外有槐儿紧张的声音:“夫人,夫人?”
我吁了口气,终于找回了声音:“除了你……外面还有人吗?”
槐儿再次敲门:“就我……夫人,您先让我进来吧!”
我有些发抖的取下门闩,槐儿忙闪身进来,接过我手上沉重的桐木闩放下:“夫人,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朝她身后看去,但见暗夜遥遥……果然无人了!
“夫人,”槐儿拉住我的手,关切道:“您脸怎么这么白……手也这么冰?他是不是又欺负您了?”
槐儿说着说着,仔细的在我脸上颈上寻找起来……我意识到她的行为,忙扳住她的脸:“没事了……你怎么知道他来了?”
“我……我看到冥尊主的时候,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所以,碧水就拦着我……”槐儿很是怨怼的说道。
我叹息一声:“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对了夫人,我炖了银耳……”槐儿觑我一眼,小声道:“红枣羹,您一晚上没吃东西……吃些吧?”
我愣了一下,心中一软:“槐儿,都这么晚了……你还一直守着吗?”
槐儿见我没有驱赶,当即开颜道:“我已经带来了,炖盅还放在门口呢!夫人您等一下……”
槐儿急忙走向宫门,俯身去端托盘……我看着她雀跃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忽听,她惊呼一声!
我讶异的走过去:“怎么了?”
“这里……有血!”
我一惊,忙俯身看去,果然有不易察觉的血迹?但听槐儿愕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白天还没有的……方才宫门关着,我也没看清。”
我胸口莫名的泛闷,方才那虚脱感又涌了上来?慢慢蹲下身,不顾槐儿的劝阻,我指尖触及……便有那鲜红的血,染上了我的指腹。
“夫人,这血……还没干啊!”槐儿喋喋疑问着。
我脑海却浮现起南音国的夜,那个天人一般的无戈……他宁可牵动心脉旧伤,也不强迫我!却在背转身离去时,唇际早已滑下一缕血丝……他说,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我那么拒绝他,而他却那么的信任我!
今夜的一幕,与彼时如此相像,可他也放过了我?刚才,他的话明明那么冷,那么无情……他定是不信我的吧?如果是信任,为何他离去时没有回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风情说如今的他,新伤牵动了旧伤,原来一个多月的疗伤,他还是不能痊愈的……
这一刻,我万分难安起来!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还是,我又哪里错了?冥无戈,你对我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真的只是我不愿意,你便可以停手吗?那夜……也只是你神志不清为之?
槐儿将银耳红枣羹盛起,放在我面前,一边拿棉布给我擦净手,一边劝道:“夫人……您先吃些吧!”
我终是按捺心绪,有些失神的执起调羹……“你早点休息吧,我会吃的。”
槐儿摇头,微笑道:“槐儿看着您吃下,无妨的!”
我无奈,快速的扒拉几口……槐儿忙道:“夫人,您慢着点,慢点!我真的不急……晚点睡没事的!”
槐儿话音未落,我只觉得有一阵甜腻的感觉往上涌!忙放下碗勺……压抑着作呕的感觉!槐儿担忧道:“夫人,我说别这么快吧!你晚膳都没吃,这么急哪里受得住?”
我喘息着,还好没吐……好歹也算吃下去了!摆了摆手:“不是……是你们天天逼着我吃这些红枣,我早说吃腻了!明天你再炖,我可真要吐了!”
槐儿哀怨的看我,我忙求饶:“好了,快拿开吧!我好歹也完成任务了,槐儿姑娘,求你就快去睡吧?”
槐儿哀怨的嘟囔几句……端着托盘走了几步,终是回头道:“夫人,您要不再吃一些吧……您的脸色更苍白了,病美人似的,一点血色也没有呢!”
我怔愣一下,慢慢抚上自己的面颊,随即对她笑了笑:“真的没事……你睡去吧。”
直到槐儿退下很久,我还是无法入睡……脑海满是今夜的他,那血迹必定是他的了!可是,为什么他还宁可心脉紊乱,也要放过我?实践证明,‘一心散’根本是个骗局啊……
一心散?风情说明爷背后做了动作,那么龙浪可也蒙在鼓里?还是,龙浪也只是捉弄我?我想着想着,如果是后一种,那么‘伟大’的北真国主可是个大善人了!
风情还说,他踏水轻身……龙浪夜探船舫,只是为了亲吻我的眉心吗?如果是这样,这妖孽还真如世人所言的看上我了?我自嘲一笑:只怕,他是为了设计冥无戈而来吧?他临期食言,又是为哪般?
越想头越痛,却又毫无睡意,想来是我的生物钟紊乱了……也无怪乎,槐儿总说我面色不好了!病美人?我当即走到梳妆台,端起铜镜细细打量自己……
青丝如墨,顺着肩头随意拖延;眼如秋水还清,翦水双瞳映照着我眉心的紫色印记……只是此刻的面容,确实比以往更苍白了些……啧啧!真是想不通,我怎么就这么美了呢?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会呼吸,会饥饿,我真怀疑镜子里的人,还是不是人?这种美丽,也太空灵了……
我情不自禁的轻搓脸庞,还是没有一点血色……不行!明天开始要早睡早起,虽然活着痛苦,可真让我见到岁姬怎么办……看着自己的脸庞,没有人间烟火的模样……从另外个角度来说,也是典型的贫血啊!
忽然,我心中一动!不是我的原因吧?他这一个月来,不是受伤很重吗?今夜看来,他伤势还没痊愈……难怪风情要我补身子了,他定是知晓冥无戈的伤势会影响我的健康?嗯,一定是这个原因了!这么一想,我心下放松了很多,极度的自我安慰着!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时而置身火炉旁,时而落入了冰窖一般?以至于一觉醒来,手脚还冰冷的很!手心,还有些潮湿……
槐儿在我身后晃荡着,秀眉紧蹙的看着我自编辫子:“夫人,待会儿碧水会将炖盅端来,您还是多吃一些吧?”
我在发辫末梢绑上丝带,手抚着辫子站起身,长叹道:“槐儿,你一早上都说了十几遍了!你是槐儿姑娘,还槐花婆婆啊?”
槐儿拉住我的手,着急道:“您看您,不但脸色不好,现在手也是这么冰……”
“都入秋了,自然是会泛凉的了!大不了,你们今天就把被褥换上成冬季的!”我赶紧安抚她,不想让她的好意落空!
槐儿点了点头:“可您还是要多补一补的。”
我失笑:“那你们多换几种东西吧,天天红枣……总会腻的。”
槐儿欢颜道:“嗯,昨日我和碧水商量过了,今日开始炖乌鸡枸杞……”
“乌鸡?”我胸口又泛起一阵窒闷,忙惊愕打断。
“是啊!碧水说,这可是滋补的好东西!那鸡啊,昨夜还活蹦乱跳的呢……我们挑了最肥的,炖盅里还有人参啊什么的……”槐儿扳着手指嬉笑,忽然顿了一下:“夫人,您怎么……不喜欢吗?”
我无奈之极的看她,恰见碧水端了一个大大的炖盅进来,呃……昨夜还活蹦乱跳的?我胸口的窒闷再次翻涌,竟是一阵恶心……
槐儿忙扶住我,边抚我的背,边惊异着:“夫人?”
幸好我早上没吃东西……好不容易压制了干呕的感觉,我喘息道:“我不要吃……”
碧水将炖盅置于桌面,讶异道:“夫人为何不要呢?这虽是奴婢炖的,也是风老板专门照看过的呢!”
“我就是不想吃着这些甜腻的炖品,还有荤肉都没胃口……”忽然,我意识到碧水刚刚的话,回问:“风情照看?”
“风老板一直很关心您的啊!”槐儿接口道:“这些日子,所有的炖盅,都是风老板亲自看过的……前些日子,有南疆商人来了,那些名贵的乌鸡,都是风老板托他们带来的!所以,夫人莫要浪费这些炖品才好呢!都很不容易的……”
槐儿使劲的劝我,我有些愕然起来!风情向来对我若即若离的……这些日子会这么关心我?难道,他们又到利用我的时候了?
耳边,还有槐儿和碧水说话的声音,无非是入秋了要换掉薄被之类的事,碧水应承之后,忽然对我道:“夫人,风老板临走之前说,今日他会在魅罗台等你……”
我愕然抬眸,不确定道:“你说什么……魅罗台?”
但见碧水轻轻点头:“正是,风老板不去彼岸宇的时候,都居住在那里。”
我无意识的呆怔,那里的记忆告诉我:那里的月光极美;那里的琉璃妩媚;那里的昙花不分昼夜;那里……有着世上最珍贵的美景,更有过世上最情痴的人!
我忽然发现,魅罗台如谜一般的幽静,衬极了风情的心性?似乎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居住魅罗台了?只是,我是那么的不想靠近它,我对它的隔阂,犹如对风情的一般!“何时?”
碧水恭敬道:“回夫人,申时。”
……
细细想来,我在黯冥宫的日子从不曾闲逛过,以至于对眼前这座琉璃宫阙,一直沉浸在一闪而过的记忆,唯一刻骨的便是那暗夜的记忆,血染昙花的记忆!
像此刻这样,白日里的魅罗台,还真是第一次细看……
夕阳下的魅罗台,依然美得让人心生叹息!一樽樽琉璃宫柱,犹如一幅幅美丽的壁画……一如眼前的男子,他眸光凝视着远方,浑然不顾身后的我,只是静静吹奏那动听的叶曲?
如今的魅罗台,没有一个侍卫职守,许是因了风情居住?我想,虽然我是无人通禀的进来,但风情定然早早察觉了!他不止没回身看我,就连他身旁水壶沸腾,他也没去多看!
我静静等着他,忽然发现失去秋水情庄后的风情,经常以树叶吹奏曲子?以往,我都没听过他弹奏琴曲……不过,他能和昭牧成为好友,想必是擅筝乐的了!风情真是个擅于用树叶演奏的人,随意的一片叶子都能被他演绎出美丽的曲子。
我思绪流转,他已侧身,手握住了沸腾的水壶柄……此刻,如风般的美人正缓缓展现一幅茶道图,我再次感叹风情的美!他的美,是一种与天地浑然一体的自然美!我这才发现:原来有一种人,不管他做什么动作,都会让人觉得自然?
“桃花夫人,请坐。”风情没有梳成任何发髻的墨发,只是闲散的束垂于身后。此刻,他正淡淡的笑看我,也作出了邀请。
看着自然的他,我竟有些不自然起来……我落座,他适时将一杯散发着幽香的茶递给我,我客气回谢,只听风情莞尔道:“这是南疆圣水所炮制的香茗,夫人试试。”
我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幽香更是扑鼻而来……“南疆圣水?好像南音国也有类似的……圣水?”
风情朝我看来:“南疆,便是南音国圣水的源头,原来夫人……也有所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