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墨池又说道,“我们大半疆土在阢江以南,阢江之北我们只有两处城池,我们的重心应该在阢江以南,属下建议应该把临时的都城搬至陵戴,方便管理。”
龙域点着,觉得童墨池说得对,正想开口,突见门外急急跑进来一名奴婢,他脸色一沉,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在讨论要事之时有这么不懂规矩的奴婢来打扰。
那名婢女似乎不了解自家王爷的脾气,跑到龙域面前便腾地跪地,急道,“王爷,不好了,知离姑娘死了!”
“胡说!”龙域怒喝,知离儿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说她死了,谁信!
“奴婢不敢乱说,知离姑娘在王爷房内喝了茶便倒地死了!”那名婢女战战兢兢,头低得直捣地面,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她声音颤抖,很害怕的样子。
被她这么一闹,龙域无心再商讨事情,也担心知离儿,撩袍便阔步离开赶回自己居所,他的下属个个面面相觑一番之后便也跟去。
房内有点乱,案几上的杯具均掉落地上,摔得粉碎,知离儿躺在地上,两名婢女抱着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龙域眉头一皱,不知发生了何事,自己忙蹲下去,抱起知离儿上半身,把手指放到她的鼻孔下,还有气,不过弱如游丝,他又忙伸手按着她的脉搏,脉搏沉稳有力,性命无忧,龙域放心了不少。
把她抱到自己床上,命人请大夫来。殷南阳也过去,看了看知离儿又给她把了脉,便站到一边沉默不语,龙域觉得殷南阳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眼眸一扬便问道,“舅舅想必知道知离儿是怎么啦?”
殷南阳思虑一会,才慢慢说道,“知离姑娘是中了迷魂药了。”
“迷魂药?”龙域眉头一皱,甚为不信,谁会用迷魂药迷倒知离儿?突然,他想到了那名婢女说的‘知离姑娘喝了王爷的茶便倒地死了’,难道是别人要害自己,误打误撞让知离儿喝了?
他来到案几边,拿起案几上面的雕龙古色茶壶,神色一敛便放到鼻孔下面轻闻起来。众人顿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均是一惊,韩创生快人快语便脱口说道,“不可能,这茶水是俏儿公主为王爷准备的,俏儿公主那么爱王爷,难道她会害王爷不成。”
韩创生的话一下子便击中龙域的心思,昨夜自己并未喝多少酒,为何会酒后乱性与蒙俏有了关系,而且一夜的缠绵,他居然一点都不知。现在想想,觉得根本就不可能,难道真是蒙俏给自己下了药。
龙域不确定,因为他根本就闻不出这茶中到底有没有药,刚好这时他命人去请的大夫进来并给他行了礼,龙域阴沉着脸直接把茶壶递给那名大夫,“你是大夫,自是闻得出这里面有没有毒。”
那名大夫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到鼻子下细闻一会,便躬身道,“禀王爷,这茶中并没有毒,有些毒无色无味,直接闻闻不出来,但至于迷魂药,这里面没有。”
龙
域没有吭声,转过身去,以背对着众人,脸色阴得无人敢再吭声,发生这样的事,他心中特不愉快。
突然,那名大夫眼帘一扬,蹲下身子便从地上捡起一块古色茶杯的碎片,仔细研究之后便放到鼻孔下细闻起来。片刻后,他又躬身道,“王爷,迷魂药在这杯口之上,想必下药之人不知道王爷会在杯口那个地方喝茶,便在整个杯口都涂了迷魂药水,以致于知离姑娘喝茶之时把杯口剩下的迷魂药也喝下,便昏迷了。”
“本王知道了。”龙域冷言,转身之际,他便看到了刚听到消息从外面赶进来还站在门口的蒙俏,龙域冷盯她,目光不善。
蒙俏浑身起着鸡皮疙瘩,他的目光要是能杀人的话,她早就千疮百孔了。她知道他的想法,他以为这药是她放的,可她没有。
“本王最痛恨被人陷害,从此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可能觉得盯着她盯够了,他冷如千年寒冰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在努力压着自己的怒火,只要她敢顶撞,他立马就会爆发。可她不知道,她受不了别人的污蔑,于是,回瞪他道,“我没有,你凭什么就说那药是我放的。”
“就凭你昨夜陷害本王,这就是你的动机!”他的声音更冷。
蒙俏一阵恼怒,嘲笑道,“你风俊王自己跨下风流,凭什么做事之后,不敢承认,非得说是别人陷害。难道你每次风流完毕,都是这样栽赃陷害到女人头上的吗?”
她竟敢这样顶撞自己,龙域更为恼怒,低沉喝道,“蒙俏,你做这些无非就是想本王能娶你为妻,本王原本认为你竟已改变那么多,本王可以勉强接纳你,没想到你却耍手段来陷害本王。本王很以此为耻。”
“我要是真给你下药的话,你昨夜能做那些事情吗?你看看躺在你床上的知离儿,她动都不会动一下,你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吗?”蒙俏怒喝。
“本王不知道你还给我吃了些什么,总之,马上给我走。”龙域根本不再相信蒙俏,狠狠丢下这句话,转身便以背对她。
蒙俏咬牙切齿,她何时受过如此大的屈辱,自己已委身于他不说,他还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对自己怒喝,内容更是把她失身于他之事道得淋漓尽致,他现在不娶自己,自己这残花败柳之身,岂不惹人笑话,还有什么颜面留在此处!
思及此,蒙俏毅然转身,洒泪离开!
龙域的话犹如把利刃般深深地刺痛着蒙俏的心。离开龙域居所,她便飞跑至马棚,心中的委屈发酵澎湃充斥着整个心胸,难受得她无乎无法正常呼吸。
离开这儿吧!她不想留在这儿被人耻笑,笑她厚颜无耻自己设计委身于他风俊王,结果还糟他抛弃,留着残花败柳之身在这儿苟延残喘,她不想。就算京都回不去,那便四海为家,总比留在这儿的好。
她没再哭,眼泪盈至眼眶便被她狠狠地咽了回去,脖子青筋突暴,嘴角苦涩又倔强地扬
起,原本清澈的眼眸深深地镀上怨恨之色,攒紧了缰绳,望了一眼来的方向,她驱马便想冲出孤君府。
突然,她马头的缰绳被人扯住,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原地转动几圈之后,便被来的人给定在那儿。
“你把我害得如此,难道你还想害我从马上摔下来吗?”蒙俏看清来者之后,瞪着她怒吼,“本公主真怀疑你跟那知离儿串通好来害我的!”
来的人是殷冷雨,她轻睇了蒙俏一眼,胸脯起伏难平,显然蒙俏的话让她彼为生气。吞了口唾沫之后,殷冷雨再扬眸瞪她,“你现在这样,我不想说话刺激你,让你心灵雪上加霜,不过我得反问你一句,你觉得你之前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和知离儿联手去害你的?”
蒙俏心中一振,殷冷雨的话又是猛砸了一下她的胸口。是,自己是没价值,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否则风俊王也不会对自己如此无情。她瞪着殷冷雨,愤怒却不知该如何暴发,坚难地咽下几口唾沫,眼眸无奈地瞥向远方。
“你就真甘心这样离开,成全了那知离儿吗?”殷冷雨问道。
“不甘心又如何,难道我再留下来被人耻笑?你可知道我已经成为别人的笑柄了,别人会说她蒙俏堂堂一个公主被风俊王始乱终弃,落得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如果我还留在这儿,人家更会笑我厚颜无耻了。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早知道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是你把我害得这样的!”蒙俏情绪失控,对着殷冷雨又是吼又是叫。
殷冷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正犹豫着如何才能阻止她离开之时,蒙俏缰绳一拉就想夺路而去了,殷冷雨忙出手又将她的缰绳扯住。蒙俏一阵恼怒,劈头盖脸扬鞭便向殷冷雨面门甩去,两人距离离得太近,殷冷雨躲避不及,只觉脸上一阵辣呼呼的疼痛,左脸从脸颊到下颌顿时便出现一条长长的血迹。
蒙俏一看便惊呆了,她没想到殷冷雨会躲闪不开,她本是只想逼殷冷雨闪开放自己走的,没想到真打中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毁了殷冷雨的容貌。
殷冷雨这一气非同小可,蒙俏真是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了!她反手一抓便把蒙俏从马上拉下来,‘碰’一声蒙俏摔了个四脚朝天,腰骨差点就摔断,她正想破口大骂,殷冷雨一掌对着她的脑门便拍下去,见其晕死,低骂了一声‘不知好歹’便把她扛在肩膀上走了。
蒙俏负气从龙域那儿走后,不久,知离儿便醒来,龙域轻走到床边,本想询问她是如何中毒昏迷。知离儿却是一见王爷,便当着他众下属的面抱着王爷的腰嘤嘤啜泣起来,哭过之后,还是一脸梨花带雨楚楚楚可怜。
童墨池等人当然不好意思再在里面呆着,均告退退出。众人才走出龙域居所的院落,童墨池不小心轻瞥了一眼左边,便看到了一个女子藏在雕柱后,只露出一半的脸对着他挤眉弄眼地笑,而且笑得很不怀好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