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色下,烛光跳跃,桌椅旁放着一卷浮黄的竹简,另一卷,摊开在桌面上,花纤陌提着笔飘逸的书写着。
落笔,看着竹简上的内容,目光晦暗不明。
床上的人儿,还在昏睡,神态安详,嫩如润玉一般的肌肤仿若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如同羽扇,盖在双眼美眸之下,花纤陌抬起手,却僵在半空中。
传音石上不断的发出声响,三声长,三声短。花纤陌拿起那份竹简,迅速的出了无花谷,只见谷外,站着一身白衣的女子,见到花纤陌之时,顿时变得异常恭敬。
“宫主。”
“将这个东西交给他,黑河的势力,为他所用。”花纤陌轻轻的一抛,那份竹简落入那个女子手中。
“是!”
花纤陌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那个女子面前,如今的无花谷内,已经不在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有一个女人,能够承受得住他的毒气,与他共同分享这一片天地。
这样的感觉,他并不反感,推门而入,花纤陌的目光转到床上的人儿身上,轻轻的坐在床边,按住床上人儿的脉搏。
“玲珑棋在哪?”
床上的人儿突然睁开双眼,目光没有一丝焦距的看着前方,“不知道。”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花纤陌似乎已经猜到这个答案,她费尽心机的来个金蝉脱壳,造出个玲珑棋已毁的假象,又怎么可能让玲珑棋再轻易现世。
轻轻的扶上那个人儿的肩膀,轻轻的拢了拢眼前的人儿额间的发丝,“月儿,我的南疆公主,快醒来吧。”
那种声音带着一种跟本就无法抗拒的蛊惑,在屋内徘徊不去,那双涣散的目光渐渐的有了焦距。
花纤陌看着床上人儿的反应,心中暗忖:从今天起,你的所有记忆,包括宗政无忧,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你的脑海里全部抹杀!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由我从新给予。
只见床上坐着的人儿,轻轻的摇了摇头,仿佛想甩去某种不适的感觉。
璃月,你是南疆公主,也是巴蜀皇室唯一的公主,一个月之后,你要嫁于大夏七皇子宗政擎宇。一个声音在她的脑中徘徊不去,除此之外,剩下的全是一片空白。
“我这是在哪?”璃月抬眸,眼前的一切,带着一股极及压抑的气息,死气沉沉的不带一丝生机。
“无花谷。”
璃月抚额,觉得脑海里空荡荡的,她极力的想找回一些记忆,突然,头一阵刺痛,犹如锋利的针顿时刺破脑袋,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月儿。”花纤陌唤了一声。
璃月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悠悠的唤了一声,“纤陌。”
“月儿乖,吃药了。”花纤陌坐在一侧,将一旁还温热的药碗递到璃月的面前。
璃月捧着碗,眉宇紧紧的拧在一起,他是谁?为什么她还记得他的名字?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却生不出一丝亲切的感觉。别看他的笔容如此之纯,好像六畜无害,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又能纯洁到哪去!
这里,除了他和她,再无其它人,那在她脑中念叨的声音,却说着什么南疆公主,又说着一个月后要嫁给那什么大夏七皇子,又这一切的信息,就如同有一个人在脑海里反复的念叨着,让她机械的接受着这一切。
“为什么要吃药?”璃月端起碗,只要她不去极力的想为什么她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她的头就不会痛。
她不知道,花纤陌精心养育的惑心蛊已经在她的休内,她现在的一切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任由花纤陌尽情的挥毫泼墨。
“你的头受伤了,差点就……不吃药怎么能恢复。”花纤陌的断句,极其有水准,即使掩下半句不说,也能让人自己接下半句。
“所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璃月狐疑,那为什么,她还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记得眼前这个人的名字?可是剩下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花纤陌宠溺一笑,“记忆受损,慢慢调理,自然就会恢复的。”
“吃了药,我便送你回皇都,七皇子已经在皇都,候你多时了。”花纤陌站起身来,琉璃盏里装满娇艳欲滴的鲜果。
璃月端起碗,将药喝了下去,拿起一个鲜果塞到嘴里。
出了房门,这一片灰败死寂的世界好像又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枯黑的花架下绑着的秋千静静的伫立着,璃月缓步走上前去,坐在上面。
轻轻的荡,裙角微扬,看着那片白色的衣角,仿佛带她走进了一个洁白的世界,世界的尽头,缓缓的出现一道身影。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让她的脑中一阵刺痛。那人是谁?心中一窒,她拼命的想看到那个人的正面,可是,越是想,她的头就越痛!
紧紧的握着那个秋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头部如果受了伤,怎么可能会这样,想就痛,不想就不痛?
花纤陌看着秋千上的人影,刚刚传音石上传来几声急切的声响。
“月儿,走吧,再耽搁下去,你的未婚夫估计要冲进来了。”
未婚夫,大夏七皇子宗政擎宇?璃月站起身来跟上花纤月的脚步,她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宗政擎宇她是不是也有一点印象。
眼前的灰霾越来越浓重,有一种完全进入没有空气的世界一般。腰间一紧,迅速的没入那片瘴气之中,虽然难以承受,却也能勉强的支撑着。
“马上就出去了。”花纤陌看着怀里的那张小脸,明显没有第一次来时的难以承受,看着眼方越来越稀薄的雾霾,他突然有一种想折返回去的冲动。
然而,他的速度极快,跟本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两人的身形刚刚落地,便感觉眼前一片寒光乍现,剑出鞘,带着虎啸之声,在这片山林中四处回荡。
这才是真正的虎啸营!
花纤陌环视了一下四周,站在南疆之外一里之外的少说也得有上千人,宗政擎宇,当真是急切!
“璃月。”宗政擎天抬步上前,急切的唤了一声,他守在巴蜀皇都,然而花纤陌却不守信约,竟然直接将人带到南疆。
璃月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她的未婚夫?只见眼前的人,一身软甲,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却有一种说不到的沉稳,麦色的皮肤,还有那刚毅的神色,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难以抵挡的男性魅力,她似乎,见过这人。
“有你这样提亲的吗?”
宗政擎宇面色一僵,一挥手,身后的虎啸营刀剑入鞘,又是一阵虎啸之声在谷中徘徊。他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是璃月没错,可是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会这么的陌生?
璃月心中有些失落,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她脑中一闪面现的那个人影。还在思忖,感觉手腕一紧,宗政擎宇已经上前,握着她的手。
他的动作,似乎很熟稔,好像早就认识她的样子。
“七皇子,婚事在下个月,你这样带走我的公主,有失礼仪。”花纤陌站在距离璃月三步开外的地方,看着只被握着手,他突然有一种想抬步上前的冲动。
距离任何人,都必须保持三步距离以上,那是无人可打破的规矩,与他拉近距离,只有一个死字。然而,自从他能够碰到上官璃月那一刻起,他的内心,悄然发生着他无法撑控的变化,就如同,刚才,他心里闪过那个念头。
“礼仪?”宗政擎宇反问,“我会信守约定,其它的事,不需要你们巴蜀插手。”
“慢着!”花纤陌冷喝一声,那柄金色的玉兰花权杖顿时出手,硬生生将宗政擎宇的身影与璃月分开。
身后又是一阵虎啸之声,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璃月站在一旁,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
“七皇子,借一步说话。”花纤陌的身形以极快的速度挪到另一个地方,惬意的站在那等着宗政擎宇。
宗政擎宇看了一眼璃月,“我去去就来。”
璃月看着那个快步离去的身影,他眼中的关切真真切切,比起花纤陌来,璃月直觉这人是真的关心他。然而,第一眼的感觉,她对他不讨厌,他的气质与气度,也让她觉得很顺眼。
她很想知道那两个男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她也感觉到,她的听力似乎很敏锐,可是,不管她怎么凝神,也听不到那两人究竟耳语了些什么。
回来时,宗政擎宇神色微变,目光晦暗不明的看了璃月一眼,随后表情沉重,看不出是喜是怒。
花纤陌还是那个样子,眼中到是多了几分惬意。
宗政擎宇上前,朝璃月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走。”
璃月感觉腰间一紧,突然就被宗政擎宇抱在马上,她没有挣扎,直觉跟宗政擎宇在一起要比跟花纤陌在一起要舒适的多。
她仔细的品味着这种感觉,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
马儿绝尘而去,行了几十里之后,明显的感觉与南疆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里虽然还属山林之中,但是已经有了几分青葱翠绿,马儿缓缓停了下来,闲适的在林间漫步。
宗政擎宇跳下马儿,朝马上的璃月伸出手来。
璃月没有要下马意思,而是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宗政擎宇眸色微变,随即淡笑一下,“我们认识在一片荒原上,那时,我一人在骑马,你突然出现,提出要与我赛马。”
“谁赢了?”
“没有输赢。”宗政擎宇朝璃月伸出手,将她从马上接了下来。
璃月心里好像感觉少了些什么,听着宗政擎宇简单的阐述,她实在是一点都回忆不起来,如今的她就好像被围困在一间四面都是墙壁的笼子里,犹如一只困兽。
“后来呢?”璃月再问。
“后来,我就喜欢上了你。”宗政擎宇直言不讳,目光盯着面前的人儿,满是爱意。
“我究竟是谁?”璃月看着眼前的人,她感觉,他一定能给好一个不一样的答案,而不是那种机械式回想。
“我的未婚妻。”宗政擎宇缓缓答道,看到那双美眸里一闪而过的失意,心中一阵酸楚。
璃月心中冷笑,这个男人,已经挥霍了她的信任。
宗政擎宇心中却在暗暗的补充着:璃月,你知不知道,曾经,我将我的心思全都埋藏在内心深处,默默的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可是,当听闻你噩耗的那天,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我想真真正正的拥有你,哪怕是甘心对别人躬身为臣,我再也不想失去你!
璃月看着宗政擎宇的神色,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
“没关系,咱们重新开始。”宗政擎宇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察觉的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这双手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怎么样的悸动。
璃月不语,只是朝宗政擎宇淡淡一笑,感觉到宗政擎宇缓缓靠近,他的面容在她的面前不断放大,不着痕迹的错开身影,“你看,那朵云真像个狮子。”
宗政擎宇眸色微暗,顺着璃月所指的方向望去,他就如同那片湛蓝的天空,有了那朵白云的陪伴,就不会再孤独了。
突然,两人的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青衣女子迅速的跳下马儿,看到宗政擎宇身侧立着的那个女人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强烈的愤恨。
璃月回眸,只见一个女人缓缓靠近,她对这个女人,也有一种熟悉感。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目光一挪到宗政擎宇身上,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柔情似水。就算是再保养得当,看起来再怎么跟少女一样,也看得出,有三十好几了!
可是,就像所有的记忆一样,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与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
“主人。”蝶衣上前,微微俯身。
这个女人,很会着装,她的身形曲线本来就很妖娆,然而,这们俯身行礼时,那高耸的浑圆刚好落入身前的男人眼中,若隐若现的美好,引得人真想去好好的探寻一番。
谁知,宗政擎宇的目光始终没有下斜,真是白瞎了这大妈的一翻心思。
“擎宇,这大妈是谁呀?”璃月指着蝶衣,看到那个女人精妆细化不知道用了多少水粉才压住的皱纹不约而同的挤在眼角时,她圆满了。
“蝶衣,我的属下。”宗政擎宇轻声解释,看了蝶衣眼中一闪而过杀意,他的眸子也顿时寒了几分。
“不是让你呆在巴蜀皇都吗?”
蝶衣脸上的神色微变,这才想起她来的正事,“主人,宗……”突然瞄了璃月一眼,似乎有所保留的接着道:“那个人,杀进巴蜀皇宫,劫持了巴蜀皇帝,整个巴蜀皇宫在一夜之间遭遇血洗!”
血洗巴蜀皇宫,劫持巴蜀皇帝,这个人究竟是谁?她的心跳突然有点不受控制的加速,仿佛对于这个人,有一种说不出从何而来的感应,对于这种本能的反应她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那个在脑中一闪而过的人影,就好像能打开她这种禁锢一把钥匙。
宗政擎宇挥挥手,“这些事情,花纤陌自会处理?”
“咱们不该去支援吗?”璃月看着宗政擎宇,“我们一个是巴蜀的公主,一个是公主的未婚夫,好像这事,就算是轮也先轮到咱们来管,而不是一个南疆无花宫的宫主花纤陌吧?”
宗政擎宇眸色微暗,他听得出璃月口中的说到那个公主身份的时候,那种调侃和不屑的语气。
“蝶衣,你带三千虎啸营前去支援。”
“我也去!”璃月执拗的说道,语气之中不容反驳。
宗政擎宇看了一眼璃月,既然花纤陌说,她已经忘记了一切,他还怕她见到宗政无忧吗?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他就试试,是不是真如花纤陌所说!
“我陪你去。”
璃月利落的翻身上马,宗政擎宇正要上来,立即夹紧马腹朝前面挪动了几步。
“两人共乘一匹太慢。”
宗政擎宇看了一眼蝶衣骑来的马,翻身而上。
“驾!”两人一前一后,相继离去!
蝶衣那双眼中,仿佛淬了毒一般,素手一挥,手中的暗器全都朝四周的树干上射去,如腰身粗的树顿时倒下一片!
“上官璃月!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璃月对于回皇宫的路十分陌生,宗政擎仿佛就知道她不清楚路线一般,一直在前方带路,那是倚山而建的宫宇,富丽堂皇的主殿在半山腰间。
站在这里,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盘踞在宫宇前的晃动的黑影都让要感觉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杀气!那些黑影,让她有一种更加熟悉的感觉。
“不要去!”宗政擎宇拉住璃月,他的眼中有一丝慌乱,他之所以会惧,因为,守在那坐宫殿中的人,是宗政无忧。
殿宇前的人突然站起身来,那道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帘,顿时纵身而起,飞身朝山脚而来。
璃月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那满头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银色光芒,绚丽刺目。
“无忧。”璃月的心中突然轻唤了一声,随之,脑中一阵强烈刺痛,立即扶住头,冷汗顿时冒了一背。为什么,只是看到那个人,她就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是他,那个人影就是他!那一头华发,入眼之后,让她的心中不受控制的染上一抹疼惜!
突然,那个人影顿时转了方向,手中的鞭子脱手而出,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冷冽的气息横扫而来,宗政擎宇迅速抱住还未回过神来的璃月躲在一旁。
花纤陌身形一转,迅速退后数十米,那种冷冽的寒意让他的手有些僵硬,就连招势都会受到影响。仅仅一招,他便探知宗政无忧的实力!
“宗政无忧!”花纤陌缓缓停下身来,脚步落地,脚下的草地顿时一片焦枯。
璃月心中一震,宗政无忧,无忧,真的是他的名字!
宗政无忧的目光冷冽的扫了过去,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姿态,跟本就不把花纤陌看在眼里,无花宫宫主的资料,早就呈在他的手中,早在几年前,这个无花宫就有些起色,但是深在巴蜀,就算是来到大夏,也不敢有所作为,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是不是赞一声音,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一声赞扬,绝带是讽刺。
宗政无忧将目光看向璃月,那道眼神,如同冬日的暖阳,连那冰封的天地都能融化了。
“宝贝,我来了。”他淡淡一笑,他知道,此行肯定没有那么顺利,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让他想将花纤陌挫骨扬灰都不能解心头之恨!
璃月抬步向那个身影走去。
宗政无忧看着璃月强打着精神却依然带着难掩的痛苦,又有几分陌生的神色打量他的时候,他的心顿时如绑了一块巨石一样,沉入湖底。
“你对她做了什么?”那声音很轻,但却让人有一咱被扼住脖子的阴寒感。
纵使花纤陌再怎么清楚宗政无忧的能耐,如今,第一次对上,也让他的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对手来。
“月儿,你告诉她,你是谁?”花纤陌缓步而来,所过之处,一片毁灭之色,直到璃月面前站定,带着那一丝不染一丝浊尘的笑容。
“我是南疆公主!”这一句话,脱口而出,那生硬的口气,让璃月自己都感觉陌生。
放眼望去,这一个世界对她来说,是极其陌生的,狗屁的南疆公主!
宗政无忧一扫眼前的几人,突然一阵轻笑,“七皇兄,真没想到,这种龌龊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宗政擎宇的脸色一沉,似乎被人戳到痛处,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应答。
“下个月,便是我朝公主与七皇子大婚之喜,既然璃国国君大驾光临,就留下来喝杯喜酒。”花纤陌突然出声邀约,对于宗政无忧的实力,他自然是有所忌惮的,纵然他有剧毒在身,可是刚刚的一招,他便清楚,想近宗政无忧的身,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上许多。
突然被打断,那种强烈的刺痛顿时减轻了许多,璃月的心中迅速的冷静分析着眼前的一切,花纤陌已经不再隐晦,从刚刚她不受控制的说出那个身份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被花纤陌控制了!很有可能,记忆也被他禁锢。
她急需的找到一个突破口,她想打破这种禁锢,突然,目光直视着远处的宗政无忧,他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他那一声宝贝,让她的心不自主的涌上一股甜蜜的感觉。刺痛伴随而来,那种痛越来越强烈,头好像要炸开了一般,又被放在石磨上被人挤压着,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血流迅速的从头皮之下的血管里迅速的翻涌着。
不,她一定要找回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她要打坡这种禁锢!冷汗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滑落。
“宝贝!”宗政无忧的眸色一暗,看着璃月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这样的速度,纵使花纤陌也无计可施,明明,他在那么远的地方,纵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落入他怀中的人影。
宗政擎宇神色一紧,正欲冲上前去,却被花纤陌手中的金色玉花花权杖拦下。
璃月缓缓睁开双眼,死死的抓住宗政无忧的胸前的衣服,“我想不起来。”明明那么熟悉,那么依恋,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落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疼痛好像顿时翻升了几倍!她能感觉到血管承受不住那种疼痛的压力轰然爆裂!一股湿润的液体顺着鼻间,耳迹,唇角,缓缓的流了下来。
“宝贝!”宗政无忧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着怀中突然七窍流血的人儿,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全都五马分尸!迅速的探上璃月的脉搏,他感觉到,脉象越来越弱。
璃月的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就算是在这个怀里痛死,她也不想离开。
齐齐整整的黑羽军顿时形成了一个坚实的保卫圈,这些可都是黑羽军精英中的精英,宗政无忧要想带走璃月,似乎不难。
“退下!”宗政无忧冷喝一声,目光朝不远处的花纤陌望去,冷冷一笑,总有一点,他会让花纤陌为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缓缓将怀里已经昏死过去的人儿轻柔的放在草地上,她的手,还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指节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那么的不舍。握着那个小手,掰开她手中的衣服,身形艰难的退后几步。
“宗政擎宇,这就是你想要的?”
宗政擎宇身形一颤,看着璃月痛苦的表情,他的心也痛如刀绞,这不是他想要的局面,目光带着一丝怒意看着花纤陌。
“这是一个必经的阶段,要么,要一个一片空白的她,要么要一个心有他属的她,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花纤陌的声音不温不火的传来。
突然,那道目光朝宗政无忧的身形望了过去,“聪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意识到什么,而且,他也真决断。
“宗政无忧,今天的一切,就是让你知道,只要你一靠近她,她就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若是你不放手,不到一个时辰,她就会死在你的怀里!”
宗政无忧面色无恙,但是那双美艳的眸色里,犹如万年雪山下的冰种,任人对上一眼,都有一种混身僵硬的感觉。
“撤!”那道身影纵身而起,身后的黑羽军迟疑了一下,顿时追了上去。
宗政擎宇顿时上前,将那个柔软的身影抱在怀里,目光朝不远处的花纤陌望了过去,“我希望她没事,要不然,就算是倾尽一切,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花纤陌灿笑,“如果,你不遵守约定,她迟早都是一个死!”
宗政擎宇突然缄默,这种威胁的口气,还真是让人不陌生。
“七皇子,婚礼在下个月如期举行,宗政无忧担忧她的生死,自然不敢再来,你要做的,是调整兵力。”
宗政擎宇看着怀里的人儿,心中一阵烦乱,他这一生,从来都不受人胁迫,也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副俯首低头,然而,这一切却在今天被彻底打破。宗政无忧走的那般绝然,突然让他的心中一空。他的爱,似乎不比自己少多少。
缓缓站起身来,退后几步,看着那个被花纤陌抱在怀里的身影,握紧双拳。
“主人!我早就说过这个花纤陌不是吃素的,您真的要对他俯首称臣?”蝶衣此时才到,她是故意的,故意拖延虎啸营的速度,最好让那个女人痛死过去!
“主人,那个女人的心里跟本就没有你,你何必为了她,自损一生!”蝶衣的眼中带着几分急切。
“调整兵力,准备军需。”宗政擎宇沉声交待。
“主人!凭咱们现在的兵力,宗政离笑与晋西王肯定是不堪一击,君临天下,只差临门一脚!我们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
突然,一道掌风袭来,蝶衣的身形不受控制的退后几步,一股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口中喷涌而出。
宗政擎宇回身,眼中闪过一丝悔意,他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你为什么不躲?”
蝶衣唇角带着一丝苦笑,没有回答,而是扶着半弯着的身子,身形不稳的走出宗政擎宇的视线。
宗政擎宇又怎么会不知,花纤陌的阴毒!
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能拥有她,只恨不相逢未嫁时,每一次的相见,都见她缩在宗政无忧的怀里,笑的很灿烂,他想着,她这一生,肯定会是幸福的。可是又有谁知道,每当夜晚将临的时候,他那溢不满的思念,就如同蚕茧一般,将他紧紧的缠绕着,挣脱不开。
是花纤陌让他知道,他的感情究竟有多么的炽烈!他抵挡不了那种魅惑,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与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幻影中的一切,都让他无法自拔。再醒来,那种渴望如同一只触手,紧紧的缠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就算是饮鸩止渴,他也在所不惜。
若从此,他都要臣服于他人,都要成为别人手中的剑,那他也绝不收敛锋芒,势要用他的剑劈开一片世界,将她好好的保护其中。
花纤陌抱着怀中的人儿,她微弱的呼吸让他的心中一片纷乱,虽然知道她不会死,但是他还是怕那指尖传来的冰冷传遍全身。
“为什么那么执拗?既然会那么痛苦,还要一味的去想?”
轻轻的将璃月放在床上,在房间的一角的瓷瓶内,拿出一粒药色的药丸放到璃月的口中。抬手,抚平床上的人儿眉宇间的皱褶,却抚不平那抹纠结。
看着床上的昏睡的人儿,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一片灰败的土地上,突然发出了一棵嫩芽,娇嫩翠绿,散发着生的气息,那是一抹他可以触摸的生机。
十里红毯铺就了一条迷乱人的眼的道路,鲜嫩的玫瑰花被几个在空中盘旋的女子挥洒而下的犹如漫天花雨。就连堪称死亡之域的南疆,都与往日不同,多了几分炫目的颜色。
璃月一身喜服,被花纤陌搀扶着缓缓的走到轿前,隔着那层红纱,依然能感觉她的眼神,缓缓的朝四周望了望,好像在期待什么。
“去吧。”花纤陌带着那种惯有的笑容。
红毯的尽头,一身喜服的男子缓步走来,手中握着一条红绸,看向璃月的眼神,满是爱意,这一天,他好像等了一生那么漫长。
璃月看着那人,大夏的七皇子,宗政擎宇,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可是她的心里却染上不一丝喜庆,对于那个不断走近的人,她不讨厌,但绝对够不上能够执手一生。
“恭贺公主与七皇子大婚之喜!”前来迎亲的人跪了一地。
突然,四周涌上无数黑影,同样的服饰,个个身手矫捷,光是看那些身影,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一群人的杀伤力,绝对非同一般。
那入眼的喜庆,瞬间变是成了一片凌乱。
“宗政无忧!”花纤陌看着眼前的人,就知道宗政无忧不会善罢甘休!
远远的,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冲冲而来,朝正在应战的宗政擎宇高喊一声,“主人,宗政无忧正带着五万人马攻城,投石机的威力太大,内城已经守不住了!”
璃月看着一这场凌乱,突然绽放出一抹笑意,头上的轻纱被风吹起,瞬间被风卷入天迹。突然,一股清新的药香味传入鼻间,手腕顿时一紧。
转身,看着这个突然靠近的黑衣男人,那种湿润的气度让人很舒适,她能感觉到,他正握着她的脉搏。却也不挣扎。
指尖一痛,只见那人迅速的取了她指尖的一滴血液。突然,那人身后,有人袭来,璃月想也没想,将那人拉到一旁,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暴起的猛兽一般朝那个偷袭的人袭去。
“分筋错骨!”顺势握住那人手中的兵器,反攻一击。
华一脉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顿时涌上一抹笑意。
“娘娘,威武!”说罢竖起大拇指,不作耽搁,迅速的隐入那些黑衣人之中。
璃月不禁皱眉,这个人的身手,真差!
一场婚礼,被这一群人破坏,她虽然想不起那个人是谁,她却真心不想他受伤,看着一旁被自己一刀毙命的侍卫,她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
花纤陌没有放过那一幕,命人收拾着眼前的残局。转身,走到宗政擎宇的面前,“战事已起,将军还是以大局为重。”
“我要带她走!”宗政清宇上前,握住璃月的手腕。
“月儿是我南疆的公主,自然不能身犯险境,待将军凯旋之日再来迎接也不迟!”
“花纤陌,你得寸近尺!”
“都给我闭嘴!”璃月受不了了,朝两个争吵不休的男人大吼一声!
“我自己选择,我呆在南疆,你,还有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璃月说罢,转身走南疆那片死域飞速而去,那道艳红的身影,刺痛了宗政擎宇的双眼,十里红妆,他以可以付出的一切为媒来迎娶她,最终,却连那刚刚燃起的一点信任也失去了。她宁愿呆在南疆也不愿意与他离去!
也罢,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宗政擎宇一身喜服,跨上战马,绝尘而去。
花纤陌看着凌乱的红绸,在宗政无忧的黑羽军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一抹窃喜!对,就是窃喜,他不喜欢看着她穿着喜服走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样子!
那片阴霾如今她也可以不太费力的穿梭,回到无花谷,璃月走到那个秋千上惬意的荡了起来,艳色的身影在这片灰败的世界里犹如一朵优雅绽放的花。
花纤陌站在远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一抹艳影,他慢慢发现,他喜欢这种颜色,艳的张扬刺目,那翻飞的衣角,在这一瞬间倾覆了他的整个世界。
璃月感觉到远处那道目光的注视,唇角带着一丝冷笑,上次的痛,已经让她尝试过了,她不想再试第二次,除非有万全的把握,她的确能冲破那层禁锢,她才会去拼命。
现在,已经完全静下心来,唯一让她不爽的就是,生死捏在花纤陌的手中。
璃月从秋千上下来,花纤陌的身影缓步而来。
“怎么,没事做?”
花纤陌走到秋千上坐了下来,“你穿着这身衣服的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璃月轻笑,“你还见过我什么样子?”
这本是随口一问,却见花纤陌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接着道,“如果不穿,或许会更好看。”
突然,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花纤陌感觉那凌厉的一掌,身形微错,依然在秋千上惬意的荡着,却轻松的躲过那一击。
“就凭你的本事,想伤我,还早着呢。”
璃月灿然一笑,“是吗?”
突然,秋千架发出一声脆响,咔的一声落了下来。
------题外话------
小剧场
宗政擎宇:“我能说,我其实才是男二号么?你们见过三十万字内只出来露脸打酱油的男二么?”
“求首订那天,我被隔壁的音响君黑了……”
“爱我中华!爱我中华,健儿奋起的步伐!爱我中华——啊~”
“游紫怜,我要掐死你!”
怜关掉音响,“拿月票砸死我吧,你丫确定,今天你拿六根糖葫芦贿赂两个小包子,你出来露脸能求得到一张月票吗?”
宗政擎宇,黑线!